甘南遊憶 【gege127】
央視國際 2004年12月08日 17:29
21世紀第一年的國慶假期,我與妻去了一次甘南,這是一次“揹包族”式的旅遊。
甘南是甘肅這個馬鞍形版圖的貼著馬肚的一個角,楔入青藏高原東北邊緣,是甘肅惟一的藏族自治州,因有甘、青、川地區最大的藏族宗教和文化中心——拉卜楞寺而聞名,人們常把去甘南就是去拉卜楞寺,其實不儘然,甘南的內涵要比一個寺廟群大得多。
一、走近甘南
從蘭州乘汽車可直達甘南的拉卜楞寺的所在地夏河縣,約250多公里(車資44元/人)。一大早出蘭州沿213國道一路“南上”。途經甘肅惟一的回族自治州臨夏。沿途風光與關中道相同,不多遠就有一個集鎮,不同的是這裡似乎青壯年特別多。適逢假日,他們聚集或閒待在公路邊,頭上都戴著白帽子,很是顯眼。車臨自治州首府可見沿途有大字標語“南有溫州,北有河州(臨夏的古稱)”。據説是費孝通的譽語。車上的售票員説,這裡的人很會做買賣,不僅是毒品販售的集散地,“飛機、大炮都可可以搞來”。車主是甘南人,很可能有偏見,但歷史上的河州確實有擅長貿易的淵源。中國古代茶葉貿易是官方稅收的重要來源之一,自唐以來就有專賣制度(官收官賣)——茶法,十稅其一。宋神宗時,行茶馬法,由官收茶葉運到甘肅來與少數民族換取戰馬或售給他們,將利作邊防經費,河州曾設茶馬的貿易機構——茶馬司,壟斷那裏的茶馬互市,也作為控制少數民族的手段。古時對販私茶者處罰極嚴,明太祖洪武三十年(1397年)駙馬都尉歐陽倫由陜西販私茶至河州,就被賜死伏誅。可見有禁不住的口子,駙馬爺尚如此,利益之下,私買私賣在當地肯定活躍,也就形成當地人血液中貿易的因子。河州還是馬步芳(民國時期國民政府西北軍政長官公署長官)、馬鴻逵的家鄉,臨夏市至今仍留有馬公館。
車過土門關即進入甘南藏族自治州地界,這裡是丘陵地帶,村鎮少了許多,已見藏式白塔和藏民的住宅。正如售票員所言,進入甘南,天也藍了,雲也白了。時值十月,公路兩旁的山色蒼綠,夾有一叢叢不知名的紅色灌木,告知秋之來臨,煞是好看,若自帶車可隨處一停,皆可忘我。路旁也不時出現 度假村的指示牌,偶爾可看到旅遊旺季的帳篷拆除後的遺址,以及遊人的廢棄物,恰如某學者所言,人們發現一個新旅遊點之時,也就是對這個旅遊點破壞的開始。
公路修得很好,儘管有許多彎道,我們所乘得依維柯還是開得很快。車拐向通往夏河的路後,原先的公路正在拓寬,要與國道接軌,少不了炸山切坡、填土,臨時公路上車過之後捲起一條土龍,與藍天的雲很不和諧,這就是發展必帶來的陣痛吧。
車到夏河縣城,是下午2點多。夏河曾是藏族自治州政府所在地(1956年以前),現在州政府在夏河東南72公里的合作市(藏名黑錯的意譯)。夏河縣城東西長約一公里,東市西寺,大夏河在城南流過。我們才下車,便被一個當地的小夥子盯住,主動地介紹當地的旅舍及周圍的風景點桑科草原。我們依原先的計劃頭一天下午不去寺廟區遊覽,因為佛事活動大多在上午舉行,一些寺廟下午是不開的,於是乘上了小夥子的機動三輪,到寺廟辦的一個招待所住下。房子很簡陋,房中間有一個帶煙囪的鐵爐子,還有餘熱。住宿每人20元,不算貴。與小夥子談好去桑科草原的車費後,便乘上了小夥子的機動三輪去桑科草原。
桑科草原距夏河13公里,路不很好,三輪更是顛簸。桑科草原是高原草甸草原,平均海拔3000米以上,面積70平方公里,是使中原人大跌眼鏡的地方。望著藍天、白雲和廣闊的草原及遠處悠閒的黑色耗牛群,我不停地按動照相機快門——這裡被網民稱為閉上眼睛都能拍出好照片的地方。這裡最好的旅遊季節是夏季,草茂花妍,帳篷點點,而此時草場已是黃綠,遊人也很少了,接待遊客的帳篷幾乎尋不見。我們在司機的引導下到了藏民的居住區的一戶人家,初識了挂著很粗鏈子的藏獒,在牧民家裏嘗了奶茶、糌粑。戶主是一位老婦人,很少言語,下有一個女兒和一個“上門女婿”及其兩個孩子。不長的時間裏,三輪摩托車手們拉來幾批客人,喝茶、吃糌粑,輪流騎主人的馬(每小時10元),給這個家庭帶來可觀的收入。
草場上的視野寬闊,使人心曠神怡,時間卻過得飛快。天近傍晚,草原上的風驟起,氣溫下降很快,我們儘管有備,穿了不少,在返回的車上也不得不把從旅舍帶出來的毛毯頂在車前(這多虧開車小夥子提醒),返回夏河,天已黑了,雨下起來,氣溫低得像是冬天。這裡年平均氣溫只有4℃,今日領教了。
開摩托的小夥子叫馬一奴,是個回族人,從蹬人力三輪車做起,如今有了機動三輪。人很誠實,喜歡外面的世界,故和遊客交流多,也交了許多朋友。閒下來也上網瀏覽、聊天,網名“草原浪子”,至今未婚,不知他想些什麼。分別時我們留下地址,他收了我們車資42元,從縣城東到縣城西旅舍每人1元,去桑科草原每個人20元,而沒有像開始時要的每人30元。妻子抱怨我給少了,那麼遠的路,那麼冷的天,我説,有時也要尊重別人的選擇。
夜間的夏河街上,除了僧人幾乎全是中外遊人。許多飯館的櫥窗上用中英文寫的廣告,有的飯館的外國人多得扎堆,我們只得找了個清靜處點幾個川菜吃。
二、拉卜楞寺
高原氣候果然多變,第二天清早,天氣竟格外地好。天空湛藍得讓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們開始了拉卜楞寺的宗教之旅。
拉卜楞寺是藏傳佛教中格魯派六大寺院之一(其他為哲蚌寺、色拉寺、甘丹寺、札什倫布寺和塔爾寺),其規模僅次於布達拉宮。拉卜楞寺是藏語“拉章”(佛宮所在之地)的轉音,始建於康熙年間(1709年)。格魯派是藏傳佛教最大的教派,格魯二字是“善規”,其戒規較嚴,因僧徒頭戴黃色僧帽,俗稱黃帽派。格魯派的創立者是宗喀巴大師(譽稱“第二佛陀”)宗喀巴(1357-1419)本名羅桑扎巴,因生於青海宗喀地區(現湟中縣),故尊稱為宗喀巴。其7歲為僧,16歲遍訪名師,兼通顯密。
拉卜楞寺是一個寺群,全名喜足論修興旺右旋吉祥寺,為嘉木祥一世活佛興建的藏漢合壁建築。由經堂、佛殿、昂六(活佛府第)及札倉(經學院)等組成。這裡的六大經學院很有經名氣,甘肅省佛教協會也在此。六大學院如同高校的院係,各有側重:聞思學院長宗教哲學習顯宗;上續部和下續部專修密宗;金剛學院攻佛教法事儀式和音樂後舞蹈;時輪學院是天文地理和數學(歷算)的專修部門;醫學院學習藏醫。
清晨的拉卜楞寺,很少有旅遊者,大多旅遊者不選擇在夏河住宿,距這72公里的州政府所在地合作市住宿條件要好得多。清晨在寺區最多的是信徒們,他們大多是外地趕來的朝拜者,在繞著寺區的轉經廊內虔誠地撥轉著金色的經幡,祈求來世與今生的平安、幸福,在寺區的各個經堂裏也能見到他們在繞著佛殿一圈圈(順時針方向)健步走著,把此作為早功課,不少人可能就是當地人,著漢化了的服裝。相比之下,我們這些旅遊者反顯得悠閒。
拉卜楞寺的建築群很有特色,南邊從河畔起多是僧舍,有街有坊。這些住宅多是平房,有的是四合院,院門多用木本色,顯得很素雅。門頭多有鬥拱雕刻,刻龍、雲飾物,同樣不著色,透著一種古樸的美。妻子對那些門很感興趣,選拍了許多。
像不少人鬧過笑話一樣,在這個佔地90公頃的寺院群裏我依著中原地區寺院的模式,急於先到正殿去看看,於是問一個急步匆匆的朝拜者,“拉卜楞寺在哪?”“拉卜楞寺?你不就在拉卜楞寺嗎?”那個人笑了,我也笑了。我只得説找買票參觀的地方,那人於是指了個方向。
原來,我要找的所謂正殿,是指大經堂。藏傳佛教的寺院不同於中原的佛教寺院那般求高大顯著、求中軸對稱,拉卜楞寺總平面比較自由,呈橢圓形,寺內的主要建築佛殿、經堂、活佛公署多在西部靠山地勢較高的地方,在一片低矮無華的僧舍襯托下,顯示出其宗教權威。拉卜楞寺區有18座佛殿,6個經堂,18處活佛公署,可供參觀的平時開放約有三分之二,逢重要的宗教節日才會全部開放。
大經堂在寺內廣場一個很樸素的白塔西側,購票(15元/人)參觀主要看的就是這座殿堂,其他佛殿沒有票也可看的。
大經堂為僧侶們集會、誦經的地方,分前、正、後三殿,前殿有樓(供有松讚幹布像),前殿和正殿之間有一大庭院,是辨經之所。中午時,寺區的僧侶們著紅袈裟,戴黃帽子在此集合等候入大經堂,場面很壯觀,是拍攝大場面及人物特寫的絕好時機。正殿有乾隆御賜“慧覺寺”匾額,用漢、滿、蒙、藏文書寫。殿內供有釋迦牟尼、宗巴喀等。藏傳佛教的塑像與中原很不相同,大概與印度、尼泊爾的更近一些。殿內墻壁繪有巨幅唐卡,色彩莊重、觀賞性強。一般表現神的莊嚴相貌用黑色,表現神的溫和用白色;表現神的憤怒用紅色和深藍。色彩對比追求強烈,很有個性特色。彌勒佛殿高六層是寺群最高的建築,因殿上覆鎏金銅瓦,俗稱大金瓦寺。殿門挂嘉慶帝賜“壽禧寺”匾額。後殿為護法殿。
大經堂可容4000多僧侶同時誦經,殿內有許多珍貴佛像及歷代嘉木祥活佛塑像,宗喀巴等身像等,可惜是我等層次太低,只略看而過。大經堂1985年毀於火,現在是按原樣重建的,不知走樣了沒有。
在拉卜楞寺令我們特別驚嘆的是藏傳佛教的建築藝術。在眾多佛殿中很少有重樣的。外觀色彩也各有不同。寺外墻多用石砌,收分很大,造成視覺上的錯覺,顯得很牢固和高大。有的外墻為紅色,有的是白色、黃色,加上窗戶外黑色梯形的窗套,又以金頂、琉璃瓦相襯,形成很大的反差與色彩對比,使這些建築顯出很濃的宗教色彩,讓人産生敬畏。拍攝這些色彩時,最好用反轉片,色調乾淨,更鮮艷些。
拉卜楞寺還有一處名勝——貢唐寶塔。塔呈菩提式,塔瓶有精銅浮雕鎏金八大菩薩,藍天的雲下顯得金碧輝煌。購門票6元/人,可登塔一覽整個拉卜楞寺區。美中不足的是此塔建成于1993年,顯得太新,無歷史感。不知原先的塔是什麼樣。
下午兩三點乘車離開夏河去合作(車票16元/人),72公里走了兩個多小時,到合作僅能匆匆一覽。
合作市是一很現代化的城市,甚至與其與轄的縣城化,有些太奢華了。因為是旅遊淡季,又逢國慶假日,整個市區顯得很冷清。據説在甘南下轄七縣(夏門、碌曲、瑪曲、臨潭、舟曲、迭部和卓尼)一市(合作市)中,經濟較發達屬瑪曲,那裏有礦産(可淘金),夏河的旅遊業有些收入外,其他縣僅是靠畜牧。
從夏河到合作的路上有許多處風景旖旎的地方,望著起伏的草場,遠處的群山,很想下來躺在草地上。
三、尕海
在合作宿一夜,洗個澡,備了一節相機電池後,一早乘車往尕海風景區。尕海就是“小的湖”,乘車要走133公里,車資25元/人。尕海是碌曲的一個鄉,鄉居民點很少有遊客光顧,我們乘的車是往瑪曲的,與司機説好把我們放在湖邊就行了。
尕海海拔3479.7米,是高原上的一顆明珠。湖水映著藍天,映著飄動的白雲,偶爾有一些不知名的鳥掠過湖面。站在湖邊,望著美麗的風景,不由得引吭高歌,也榮辱皆忘。甘南地廣人稀,公路上的車也很少,遠處的山坡上有一群黑色的牦牛飄近我們。找不到牧人,只見一隻藏獒,似乎更怕我們,它匆匆走了。牛群接近,望著這些黑色的悠閒的精靈,不由得想去與它們合影。
也就是在尕海,我發覺人與人的親密程度與人口的密度成反比。曠野中騎馬過來了一個唱著歌的藏族的小夥子,我們很容易與他搭訕上了。小夥子高中畢業入贅在尕海鄉卓瑪家,在尕海的西南邊住著,我們試著騎了他的馬,並與他合影留念,小夥子留下了地址,囑我們把照片一定寄去。也是在尕海,我們怕趕不上去郎木寺的班車,見到一輛從瑪曲方向過來的吉普,我試著招了招手,車開過我五十米,竟停住了,接著一個迅速的倒車,我沒跑幾步就上了這輛車,這恐怕在內地是很少有的。一個在西藏跑過車的人曾對我説,在西藏,人見人親,哪像內地個個都像烏眼雞似的。也還是在尕海那個三岔路口(北上碌曲,西去瑪曲,東去郎木寺),我們搭上了一輛青海來的貨車,車上裝滿了從蘭州拉的大白菜,發往成都。貨主是成都的一個下崗的中年婦女,她隻身帶著兩車貨把大白菜拉到成都,再把成都的柑桔拉往蘭州。
從尕海到郎木寺約35公里,雖仍是213國道,但坑坑洼洼,實不敢恭維,同行的青海司機説這路與青海比好多了,真不知青海的路是怎樣的。沿途可見兩邊多是有水的草地,一窩窩草和閃光的水面印證著紅軍過草地的艱難。
因貨車不直接到郎木寺,在中途一個道班吃飯時,我們搭上了去郎木寺的班車(每人6元)。車出些小問題,在那個道班待了很長時間,期間我們在車上與藏族婦女學幾句藏語。同車有一位家在郎木寺的藏族少女,在合作民族師範高等專科學校學文秘,我問她認識不認識我在道班拍攝的一個藏族少女(她留有合作的學校地址,囑我把照片寄去),她説不認識。原來,在合作市有藏族中學、職業中學、藏族綜合專業學校、師範學校、合作一中等多座學校,這裡的文化教育還是較發達的。在這個道班居民區裏,有許多回族人在開飯館。藏民也有一些。
傍晚抵郎木寺,雖然這一天大多在尕海和路上,但這一天卻是我們最輕鬆愉快的一天。
四、郎木寺
郎木寺在甘肅與四川的交界處,鄉名德合倉拉姆,白龍江的源頭從鎮中穿過,河這邊是甘肅,那邊就是四川。郎木寺早年曾盛極一時,後日漸蕭條,“郎木”在藏語中有“仙女之意”。我們住在鎮當中的郵局辦的旅舍裏,承包人是回族一家人。39元包了一間三人間安頓下後,我們即去找那家據説是中國烤得最好的蘋果派。
小店很好找,路邊一間低矮的小屋,窗上英文比漢字多,小店名LISA’S CAFE & EACUTE,女主人叫吳麗薩(?),房間僅十幾平米,沒有操作間。進去後,已有兩撥兒老外在等著了。小店的男主人,個子很大在這間小屋裏顯得很笨拙,倒是女主人很活躍,一邊用漢語夾雜著英語與老外交談著,一邊忙著手裏的活。兩口子都不是藏族人,據説才開始的時候生意也不好,有個美國遊客手把手地教他們做了幾種外國小吃,於是二人就專做外國飯。郎木寺是個老外常來的地方,不少熱心人傳授二人許多家鄉的飯如何去做,於是這裡成了外國遊客之家。有人把這個店推薦到“中國自助遊手冊”上去後,慕名者紛紛來此。嘗了他們烤的蘋果派,果然味道不錯。女主人説,她這是嚴格按配方和方法烤的,很費事的。小店生意不錯,許多人只得坐在外面,下雨也無處躲。小店內只有一個帶烤箱的烤煤的爐子,毫無專業設施,在郎木寺沒有西餐專門店的情況下尚能維持。
在旅捨得走廊裏貼有天葬臺的廣告,門票與車費XX元可去參觀天葬。店女主人特意打了電話問後説,明天安排有,囑我們早起去看。由於郎木寺海拔4000米,妻子感到頭痛,我上樓梯也感氣喘,因此在這裡行動宜緩,待逐漸適應了,才沒有高山反應。
由於妻子對天葬有一種恐懼感,第二天我們決定先到郎木寺看看。郎木寺的經堂比拉卜楞寺小些,但依然很精美(參觀門票10元/人)。早晨殿前的庭院內喇嘛在做功課,領誦的人用胸腔發出的聲使聲音傳得很遠又很有震懾感。在誦經後的辯經課時,年輕喇嘛們比較活躍,有時激烈,有時亢奮,加上手勢與動作,可見他們對佛的信仰與追求是多麼強烈。
五、難忘甘南
午飯後,即去河那邊的四川境內的格爾底寺及一個被稱為“大峽谷”的地方去參觀。格爾底寺區有喇嘛守在路口,見遊客就要買票(5元/人),實際許多途徑都可能到達寺區的。格爾底寺的屋頂是銀色,裝飾也比甘肅那邊的講究。因是下午,僧人都沒在,寺內也就沒進去成。
沿河而上,即進入峽谷,此處又稱白龍江源頭區,有圍墻保護。峽谷口兩邊的山崖上有許多石窟,相傳有神的遺跡,如有喇嘛隨行可以繪形講出許多故事。當然這些地方少不了有經幡和瑪尼石。
穿過溝口的一個小型水庫,進入峽谷,全然一派自然景色。兩旁山峰高聳,腳下幾乎沒有路。逆溪流而上,山迥水轉,一景又換一景。在此峽谷的深處據説有冰洞和神鷹的棲居地。因時間關係和天將雨,我們行約一公里後而返。
次日清晨搭上郎木寺去合作的班車(20元/人)返回蘭州。在合作換車的間隙去看了一下那裏的米拉日巴九層佛閣,似是新建,也無特色,也就沒進去,在外邊拍了幾張照片。中午乘車到臨夏。
臨夏市與內地城市佈局很相像。在市中心的廣場周圍是幾家大型商場,但商場內幾乎全是租賃經營,毫無特色。在旅遊品及工藝品經營一條街上,最多見到的是保安腰刀及各種工藝刀,以及一些説不出真假的飾物、工藝品。我想找一些仿製的彩陶,卻沒找到,有一個商販説領我去一家有,到那裏一看店主卻説是“真”傢伙。我説真的我不要,我要倣的,他説倣的這裡就沒有。只得掃興而歸。在這個被稱之為“南有溫州,北有河州”的以貿易見長的城市裏竟缺少有特色的旅遊紀念品,不能不説是一憾。
離臨夏返蘭州,每人車資20元,沿途風光全沒有在甘南的體驗,甘南真是個值得再去的地方,冬天是宗教節日較集中的季節,夏日的草原呢?想必更美麗。
此行甘南,接觸了藏民與回民,不少人常對兩個民族作以比較。回民太會做生意,一些遊客不喜歡,且是小事。在臨夏的市場裏,由於“9 11”事件不久,在許多攤子上可見許多境外來的民族主義色彩很深的音像製品及非法印刷品,是值得警惕的。藏民的淳樸,無爭,佛教的教化作用是不可低估的。“佛教本身沒有強烈的征服性,而更多的是和平寬厚,以理服人。佛教也從未發動過聖戰之類來擴大大自己的影響。”(才讓:《藏傳佛教信仰與民俗》民族出版社1999年),而且“相對於其他民族而言,藏族不重視現實,而重來世,……以生命輪迴和輪迴是苦的佛教理論所確立的人生觀,具有廣闊的視野和時空觀念,從而形成一種人生的達觀態度。”(同上)
記得在馬來西亞,不少要也曾對當地馬來人、印度人和華人的處世不同做過比較,然而很難下結論誰的生活方式更好些。實際上,不同的民族就如這多彩的世界,難道誰願意世界上只存在同一種顏色的花嗎?
總之,在這個被稱為“小西藏”的甘南,你可以接觸到藏族傳統的遊牧文化、佛教文化和民俗文化——另一種文化氛圍。對於身體原因或經濟原因不能去西藏的人來説,甘南是離內地最近的雪域高原。此行五天我們二人花費僅一千多元,雖説費用比蘭州開辦的甘南旅遊還多一些,但自助遊的樂趣及所得比隨團走要多幾倍。
相約甘南,下一次大約在冬季或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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