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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楠溪

央視國際 2004年02月20日 12:37

  ■文:SilkEye

  第二天一早,我們搭乘雁蕩山到楠溪江岩頭的班車出發了,大約中午時分,班車將我們放在岩頭鎮的路邊,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大包小包的我們站在街邊,馬上就被人力三輪車包圍了。因為來之前曾經讀過關於楠溪江的介紹,對人力三輪多少有點戒備,三輪車夫很熱心地問著我們的下一站,下一站?我自己都不清楚。楠溪江風景點眾多,大體上要分為岩頭中心區、大若岩、石桅岩、水岩、北坑、鬥門、四海山七個景區。和朋友簡單商量了一下,我們決定去石桅岩。石桅岩離岩頭開車大約一個小時的路程,我們好言勸走了熱情的人力車們,盤算著如何到達。在街上邊走邊找,得到同是旅行者的指點:站在原地等班車便是。站在街邊,前看看, 後看看,班車沒有半點影子,我們等不及想包車了。一輛小皮卡開過來,可惜大家的價錢談不攏,我們放棄,想有沒有去石桅岩的便車可搭。誰知可惡的皮卡司機一路前行,通風報信, 於是我們問到的所有大大小小的車都眾口一價。皮卡司機在一邊幸災樂禍,大有舍我其誰的架勢。我狠狠瞪著他,頓足道:“偏偏不坐他的車,沒了張屠戶,還得吃帶毛的豬不成!”正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天上掉下個班車,呵呵,小皮卡的陰謀沒有得逞!不過,那個班車也很可氣,走到鶴盛便將我們倒手換給另一輛車了,不過出門在外,這樣的事情在所難免啊。

  在石桅岩盡興而遊,將行李寄存在售票處輕裝前進,存行李的優良作風貫穿了我們以後行程的始終。等到從石桅岩出來,班車的影子已經是“兩處茫茫皆不見”。 遠遠看到皮卡車(那裏這樣的小車很多,載貨拉人兩相宜), 興高采烈地飛奔上前,卻發現是冤家聚頭 - 就是我們在岩頭遇到的那個可惡的皮卡車。掉頭便走,有生意也不和這樣的人做。剛走兩步, 看到一對青年男女從溪邊上來,和皮卡司機交涉,我們估計大家會是同路,便一個回馬槍殺回,一問果然方向一致,並且同是北京老鄉,55555,老鄉見老鄉啊…… 於是我們決定大家合夥包車,和皮卡談下50元車資,皮卡猶不願意,但架不住我們眾口鑠金,正準備上車的時候,來了一輛桑塔納,急著趕回岩頭。於是皮卡司機就將我們做了人情,50大元坐了桑塔納回去。路上大家一聊,發現接下來大家的安排一致,於是決定搭伴四人遊玩了。

  桑塔納將我們送到蒼坡古村的村口。(因為進村要交泊車費,我們徒步前往的。好在不遠, 一路上看到成熟的稻穗沉沉的,蠻愜意。)

  蒼坡村是個古村,但保護的並不好。四週新建的房子顯得不倫不類。除了門口有人售票(5元),裏面就是孩子們的天堂,孩子們興高采烈地玩著展示用的器具,舂米的,紡布的……在大堂戲臺間打鬧追逐,見我們來,並不新奇,想是已經習以為常了。印象深深的是一個木雕的婚床,全部由12塊雕花屏風圍成,極其精美,嘆為觀止。領略了蒼坡村文房四寶,筆墨紙硯的村落佈局,我們盤算著晚上留宿楠溪江上的漂流勝地 - 獅子岩。

  本來和人力車談好坐車到岩頭,再改乘機動車去獅子岩的,但一路上和三輪車夫交談甚歡,加上沿途美景不容錯過,我們便改了主意坐三輪車去獅子岩,一路也好且行且停。遇有盤山路上坡,不忍見車夫弓背難行,大家便下了車走上一段。到了獅子岩,已經是下午4、5點種的光景,可惜的是,因為恰逢陰霾天氣,我期待的晚霞和第二天的日出都沒有等到,這確實是此次出行的一大憾事啊!

  夢裏楠溪-石桅岩

  楠溪江的水有多清?你要看過了才知道。

  下了石階,那條清碧碧的河就一下子鋪展在我們的眼前了。石桅岩是號稱小三峽的。跌跌宕宕的水,嶙峋的山石……我還沒有去過三峽,可如果三峽可以這麼美,我想我會喜歡的。

  對自己太有信心了。和同伴打了個招呼,我想踩著那塊小小的石頭過去,在那邊的那塊大石上留個影,明山秀水,一定漂亮。可是啊,可是我疏忽了。流水日日的清刷已經讓它長出了滑滑的軟苔,結果?結果就是我踩到了水裏。還好不是跌坐啊!也好,倒是讓我堅定了下水的決心,雖然已是入秋,水卻並不涼,我索性脫鞋除襪,“濯我足”!

  “回頭回頭。” 同伴大叫。

  我一驚,以為有什麼怪物來,忙回身,卻見那裏拿定相機對著我,咔噠。我弓身洗襪子的形象就此定格!

  “這是你污染江水的罪證!”

  “我……”我氣得笑。

  行李已經寄存在入口處,我們一路閒閒的逛。先坐了渡船,從一灘碧水中渡過,那水是一種溫潤的綠色,象九寨溝,但沒有九寨溝的多變,那種感覺真的很像玉,大塊的翡翠,卻比真正的翡翠均勻。

  在石砌的小路上跳躍前行,嘴裏哼哼呀呀唱著隨便想到的什麼歌子,路邊一叢叢的蘆葦長的比人高,毛茸茸的蘆葦頭,斜斜的展開像是開屏的孔雀,四週無人,我站在蘆葦前擺定pose,咔嚓. 遠處的山上有梯田,一塊一塊青黃漸變的顏色斑斕,咔嚓 - 我是膠卷殺手。

  遇到河灘,多是要踩著町步過去的。所謂町步,就是水中一塊塊間隔著的石頭,免了架橋的辛苦。町步窄窄的,只能一人通過,所以在町步的兩邊,隔段距離就會安放一塊大石頭, 供兩人交錯時,避讓之用。

  在石桅岩的水仙洞,看到一對老夫妻。總有七、八十歲的光景吧,那時正是中午,看樣子是老太太給老頭送午飯來了。老頭還負責抽籤看相,我試著和老人商量能不能替他們照張相,因為實在羨慕兩位老人恩愛扶將的感覺。可惜,他們拒絕了。轉而老人動員我抽籤,我笑笑,也拒絕了。其實心裏對這種算命的東西還是有點點信的,因為信,所以生怕碰到什麼不如意的簽,所以一直不做嘗試,既然對未來沒有把握,我就寧可不要預先知道。

  差不多到了景區的盡頭了,我們在那裏玩了一會兒水,免不了搔首弄姿地留影留念,石桅岩三面環水,拔地而起,如海中巨船的桅桿,頗有氣勢!只是我們剛從雁蕩山回來,山色已經飽覽,所以衝動的感覺沒那麼強烈了。

  逗留已久,原路返回取行李,一路上的景色恍惚與來時竟有了不同,除了不停嘴地説著美啊,好啊,就不知如何表達心理的感受了。還是同伴説得好,就衝著這水,這一趟就值了。

  清江十里畫屏遊

  我們住在獅子岩,楠溪江上最負盛名的漂流點。

  前一天趕在日落之前到了這裡,心裏想的就是能看到日落和第二天的日出,我喜歡看日落和日出,喜歡那種橙色的光在剎那之間,讓天地萬物都鍍上那一層神奇的色彩,暖暖的。 雲的變換在這樣的時刻最為迅速,天空倏然的暗淡與明亮, 讓人切實地感受時光的流逝,而橙色明光下的江水與山影註定會是最美的景色,我希望自己能夠有幸親歷。

  其實出行的安排並不倉促,但是,對於楠溪江一帶的介紹並不多,加上臨近十一,想來遊客不會少,看著大包小包,不免為接下來的住宿問題感到小小的焦慮。同車的那對青年夫婦早就預定好了酒店的客房,我和同伴因為倒是鎮定,讓我盡放寬心:“等到我們下車的時候,肯定好多人拉著我們去住宿呢!到時候住哪隨便我們挑!”我雖然不像同伴那麼樂觀,不過,想想在雁蕩山住宿也沒遇到什麼問題,車到山前必有路!反正現在除了靜待,也沒什麼別的辦法!不過,事實證明她説得果然不錯,沒費多大週折,我們就安頓好了住處:在臨江的一棟小樓裏,四樓。

  “還是江景房呢。”我美美地説,然後就守在窗邊,看那條迤邐的江。

  遠遠看過去,江水蜿蜒如練。兩岸的青山蒼翠,初秋方至,還來不及在青山之上塗抹濃墨重彩。白色的卵石灘看上去像是細白的沙灘,江面上仍有竹筏往來渡客,還有的竹筏是魚舟,上面站著黑色的魚鷹,該是天晚歸家的吧。

  天色漸漸的就暗下來了,卻沒有我期待中的橙紅出現,有人在江邊挑起一盞燈,亮亮地照著週遭。

  “我想到對岸看看。”

  來到碼頭,和艄公談好船資,約他們一會兒接我們回來。這裡的艄公有個類似工會的組織,我們邊和他們談著明早漂流租船的事情,邊緩緩地飄到了對岸。對岸是一個吊腳竹樓,四週挑著大紅的燈籠,樂音靡靡在江面上飄蕩,中間夾雜著食客們的呼喝。我們在卵石灘上深深淺淺地走著。

  月亮出來了,在深藍的天幕之上,如一個大大的金黃的月餅 - 10月2日, 2001年農曆八月十六。人都説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那麼今夜就該是月亮最圓的時刻了。

  走累了,挑了兩個突出的石頭坐下,月亮已不是當初的金黃,明晃晃如銀鏡,越過了山,攀爬在樹影之上,我試著拍了照片,卻不知效果如何。

  身邊便是江水,閒閒地拍著岸,這樣的夜適合訴説心事。然而心事卻總是難以與外人道的。兩個女子,坐著,都不做聲。個人有各人的想念吧。

  因為惦記著看日出,再加上不知哪的勤勞的公雞整夜不停地打鳴,所以一夜也沒有好睡。看看窗外,天陰陰的,我瞇著眼問:“今天會有日出麼?”

  “説不準。”朋友看看天,不置可否。

  江面之上,薄霧青渺,早起的漁人泛舟江面,而四週的青山仿佛仍沉睡未醒,俯身看看, 臨街的店舖大多還關門打烊,倒是我們勤勞的房東,已經在門口忙碌了。如果不是穿流的中巴們不合時宜的鳴笛,這該是一個多完美的清晨。喇叭聲與清晨的靜謐奇怪地和諧相處著, “會有日出麼?”我猶自問著,不知是問同伴還是問自己。

  尋了惟一一家開門營業的早點鋪,匆匆吃了點東西,那對年輕的夫婦來于我們匯合,我們已經在竹筏之上了。

  偌大的江面,我們是惟一的遊客。全不似昨天中午從這裡經過的時候,那時江面上皮划艇、竹筏交錯如織,人聲喧鬧,恍惚如海邊浴場。我們興高采烈地慶倖著做了早起的決定, 這份安逸奢侈地獨享。

  小舟隨著艄公的竹篙輕輕一點,便順著水波漾了出去。 艄公指點著江中的一塊大石説,那就是獅子岩賴以得名的那塊石頭了。我看了看,不置可否,造物自有神奇,此物與彼物的相像大多依仗個人的想象了。水面很清,深深的卻清可見江底的石。江邊的水草繁茂,比水草更加繁茂的就是灘林。小舟的速度很快,不動聲色間已經遠離碼頭了。

  “水是青羅帶,山如碧玉簪”, 楠溪江邊的山雖不削峭,但碧玉兩字還是當得起的。最迷人的是江面上的薄霧,淡淡的,分不清是霧氣還是蒸騰自江底的水汽,氤氳,是了是了, 就是這兩個美麗的字。小舟在水上飄著,在霧裏穿行著,岸邊的石階上間或有早起的女子在平展的石上敲敲打打地洗衣,或是淘洗一家的早飯,一隊白鴨結了隊,在江面上遊蕩,我舉著相機,左比比,右比比,卻難以下手。真的讓火車上碰到的那位説對了,遇到好景色的時候,就該懊悔帶了個傻瓜相機出門了!

  竹筏停靠在龍河古渡口,砂石灘上,有一個個的竹筏立起如帆,問艄公,説那是在晾竹筏呢。從獅子岩到龍河渡口是順流,把我們放上了岸,船家還要慢慢地逆流將竹筏拖回到上遊的。

  岸邊有叢綠竹,斜斜的別有風致,散落的幾把竹椅被我拖過來當了拍照的道具,天還是陰陰的,霧氣不散,看來江上日出是看不到了,我們在江邊逗留片刻,就準備回到公路上攔車繼續下面的行程了,路邊上看到一個木牌子,寫著:漂流,蚱蜢舟,

  蚱蜢舟,就是雙溪之上,載不動許多愁的那條小船麼?

  削峭壁立十二峰

  俗語説,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對鳥兒也許是福事,對我們卻未必。雖然錯過了漂流的高峰,但這麼早許多公車尚未上路,我們要去的第三個景區大若岩就沒那麼便當了。四個人站在路邊守了一陣,前後無車,索性就拖了行李慢慢往前奏。他們三人各自背了被囊,只有我拖著一個拉桿箱,看看到是我比較省力。遠遠看見後面有一輛小車,那丈夫自告奮勇要去攔車談價,被我們權住。因為據我們的經驗,男女同時出現砍價基本是很難砍下來的,一來這邊礙著面子,不好意思往狠裏砍;二來對方認定戀人的錢最好掙,不肯輕易讓價。我和同伴出馬,一路狂砍,最終搞定!一招手四人擁在車裏向大若岩進發。司機看著我們苦笑不迭。

  大若岩風景區的主要景點是陶公洞和十二峰。

  陶公洞是一個天然岩洞,被道家譽為“天下第十二福地”,三國的道士王玄貞,南朝的陶弘景都曾隱居於此修煉。洞中香火鼎盛。每年的農曆八月初到九月九日為香期,彼時前來燒香的遊客如雲。

  在陶公洞的西北約三公里處,就是十二峰了。這裡奇峰怪石眾多,人們依據山勢為峰命名。或如雙髻的童子;或如煙氣裊裊的香爐;或如擎天玉柱;或如吐蕊蓮花。這一方是旌旗展展,那一方古琴橫陳……十二峰錯落有致,峰間雲霧繚繞,似與不似之間,引人神往。我們在山腳站定,抬頭望著,盤算著要不要上山。玩到此時,身心都難免疲憊,不過“無限風光在險峰”!如不上去,總難免遺憾。我和同伴決定爬山。那對夫妻還在猶豫,我們兩個電燈泡先逃之夭夭了。走到山口,看到旁邊的山石上有指示牌,斜斜的一個箭頭指著某處,説那裏像什麼什麼的。我和同伴左看右看看不出端倪,比比劃劃爭論不已。旁邊一位當地的村民蹲在地上,饒有興趣地看我們爭吵,過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站起來,指著另一個方向説:“那個景點在那邊!”我暈!怪不得怎麼看都覺得不夠象,原來根本看錯了方向!山民離去,我和同伴面面相覷,放聲大笑。雖然出醜得可以,不過,所謂一步換景,山石形態,本來也是三分相似,七分想象的。時近中午,沒走梁不就覺得兩腿灌了鉛似的沉重,一路走走停停,幻想各種不可能的美妙上山方法,譬如從山上垂下一個滑輪等諸如此類。看著鳥兒輕快地上下盤旋,羨慕不已,“恨無兩肋生雙翼,與君飛到天盡頭!”天盡頭我不想,能讓我上山就好。好不容易挨到山上,在一個小亭中坐定,風從四面出來,説不出的涼爽愜意。陽光雖好,驅不散山中的薄霧,倒是霧將陽光籠得朦朧,讓那些山也憑空多出些溫柔感覺。

  休息片刻,準備下山。路上碰到了同來的夫妻倆個,他們也存了行李準備登頂。兩人互相提攜看得我們兩個燈泡羨慕不已,嘖嘖連聲,索性我們二人也攙扶了,下山等他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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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紅立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