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嗜好 (黃草坪)
央視國際 2004年08月09日 19:04
他去了,在一群孩子的歌聲中去了。
他,曲譜。在這雲霧山教了四十多年書,一個老班主任。他一生惟一的嗜好,就是喜歡聽孩子們唱歌。
在學校,每天早上預備鈴響後,他就去校園裏聽孩子們唱歌。在教室外的小路上,輕輕地走,細細地聽,那出神的勁兒,像在品味美酒。
那年的秋天,他依依不捨地退休離開了學校。老伴兒是山裏的農民。
美麗樸實的山花,紅火氣派的秋葉,教人心曠神怡的百鳥和鳴,使人賞心悅目的清溪遊魚……山林景色留不住他的心。無論春夏秋冬,風霜雨雪,他都早早地起床,急急地出門,去村小學的後山坡上,或打柴,或割草,為的是聽孩子們唱歌。
他非常節約。教書的女兒要只手錶,他取下自己的老“山城”。拿退休工資給村小學買了一部手風琴。
秋天,古老的銀杏樹披一身金黃,微風過處,沙沙作響,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飄來的孩子們的歌聲。陽光下,他打開小木箱,翻看那些獎狀、獎章、照片、證書。摸一摸,嗅一嗅,尋找汗味,尋找足跡,尋找那些寫給“調皮鬼”們的評語。這一切都仿佛是昨天。金黃的樹葉紛紛地落下,他要拾起來,一片一片又一片,老是拾不完。“老了!”一陣氣喘吁吁,兩行熱淚直流……
他倒下了。老中醫無奈地直搖頭:“傷勞氣臌嗝,神仙醫不得”。
消息不脛而走,山前山後的幹部、農民、教師、學生都來了。雞蛋掛麵,他輕輕一瞟;祝福問候,他微微一笑。惟獨聽到孩子們唱歌,他就會激動得坐了起來。因此,村小學的孩子們輪流著每天到他床前去唱歌。
他總是早上聽歌,那天下午他就要老伴去找孩子們來唱歌,沒想到一首歌沒唱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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