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央視國際 2004年09月03日 09:31
轉眼又到了十月二十六的陰曆古廟會。街人仍像以前那樣等著外邊的生意人來買他們劃好的地盤,治安工商以及稅務部門的收費工作也早已準備就緒,有關廟會的廣告早在兩個星期前就播出去了,至今還在許多廣播裏念著。但這一天卻並不令人滿意,前來彎水做生意的人較去年減少了一半,趕廟會的看熱鬧的人倒不少,而真正買東西的卻少得多,其中自然也會混跡了許多大大小小的“鉗工”。他們不光只偷錢,只要能拿到手的,一般不會放掉,他們三三兩兩的到某個攤位前讓那邊的生意立即熱鬧起來,不一時就能讓本來瘦長的身體一下子臃腫起來。舞龍舞獅的大班子沒有來,只來了一個小雜耍班子,除了玩一些並不高明的把戲之外就是一色的裸舞,雖然格調低下,卻吸引了許多人不止一次地前往觀賞。
這一天惟一最讓街道熱鬧起來的是一支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地向山根進發。
這一天月雲家也很熱鬧,因為那支隊伍是來迎接月雲的。那支隊伍像一條斑斕的長蛇,從遠處遊弋而來,然後進了月雲的家,在那裏吞下了月雲,又滿足地瑟響著向遠處游去。
月雲透過轎車的玻璃窗看了看自己的家,又看了看那片多少次讓她魂牽夢繞的小樹林。呀,在通往那片小樹林的路上站著一個人,她的心募地一跳,可馬上又安靜了,她甚至又一次嗅到了他身上那種令她意亂神迷的氣息,儘管那個人影小得像一根火柴,但她卻能清楚地看見他那雙充滿著愧疚與祝福的眼睛。她的淚水就婆娑下來,外邊的喧鬧此時對於她來説卻是一片死寂;身上的繁花更映襯出她老去的情感。一個人的錯誤造成了兩個人的悲哀,而這又是無法挽回的。她想,如果這是一齣戲該有多好,所有的一切都是表演,而且故事也可以隨自己的意識而改變,把這世間的不圓滿的不幸福的全都改成花好月圓的話,那該是多麼大的功德呀!然而這一切都不可能了,錯誤的將永遠錯誤下去。
那條喜氣洋洋的大蛇浩浩蕩蕩地向著遠方走著,一直消失在山腰間的那個人的眼睛裏。
三天的廟會輕輕鬆鬆地就過去了。
與其説是廟會,還不如説這三天是專門讓何大明生氣的日子。廟會籌備委員會所屬的收費組總共還沒收齊一萬塊錢,而且這些錢又經過鎮委的討論被入了鎮財政,“旅開辦”只得了五百塊錢的“辛苦費”,何大明氣得直想罵人。
繼之,黃石公廟又勝利竣工,魏仲源到辦公室時,建築隊的工頭早已在那裏跟何大明討論款子的問題。工頭説工程已經完畢,應該結賬了。何大明則説驗收還沒有通過怎麼能結賬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我上哪兒叫蒼天去?工頭説你們不是驗收過了麼?何大明説不是專業人員怎麼能驗收?蔣大姐和其他的領導對工程建築幾乎一竅不通,他們只是看見你們蓋好了一套房子,並不等於説你們的各個方面都合格。工頭説我們得等多久呀?何大明説等上邊的園林工程局的專業人員來驗收合格就可以結算了。工頭又問他們什麼時候能來?何大明説我已經跟他們説了,不過最近工程多,他們也得慢慢來,但是最多一個月以後就能來到咱們這兒。工頭説那我們怎麼等得起,工人們是要吃飯的。何大明説錢的問題很容易解決,但必須等專業人員驗收合格以後。工頭沒辦法,臨走時説晚上他請大家喝茶。何大明説如果是為了公事那我可不去。工頭説絕對不談公事,只是隨便坐坐。
工頭走後,魏仲源説:“晚上真去嗎?這傢伙有點小鬼腸子。”
何大明説:“怎麼不去?管他呢。”
魏仲源説:“雖然説不談公事,可總有瓜田李下之嫌。”
何大明説:“什麼瓜田麥田,只要堅持自己的觀點,他説得再好聽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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