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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性與可感性的統一:中學語文教材的基本要求

央視國際 2004年08月17日 15:40

  北京 王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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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學語文教材應當具有“經典性”,但不能僅僅具有“經典性”。當前關注中小學語文教學改革的多是大學教授、著名作家,他們從自己現在的需要出發,認為現在的中學生閱讀的名著、名作太少,就想把中外最偉大的作品都收編到中學語文課本中去。他們只重視“經典性”,而不注意中學生的接受能力。實際上,並不是所有的作品都適宜於所有年齡段的人閱讀和欣賞,也不是所有的語言和語言形式都能被各種語文水平的人所接受。這裡的關鍵問題是可感性的問題。在過去,我們強調“懂”,實際上,“懂”是很難的。魯迅到了30年代,還説很少有人懂得他的《阿Q正傳》。但閱讀、欣賞、接受語言作品的基礎不是“懂”,而是可感覺性、可感受性。一個兩歲的孩子,是不“懂”得“月亮”的,但他看到了它,感覺到了它,對它有所感受,爸爸、媽媽告訴他這是“月亮”,他就記住了這個詞,能夠運用它表達自己的所見、所感。他對月亮的“理解”是在一生的過程中逐漸豐富化的,並且至死也無法完全理解它。與此相反,有些詞語在特定的知識水平和年齡階段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感覺到、感受到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字是常用字,詞是常用詞,但對我們卻毫無意義。因為什麼?因為我們感覺不到它,感受不到它,即使我們記住了它,也不知道怎樣用、什麼時候用。但哲學家能掌握它,運用它,因為他們能夠感覺到它的意義,對它有所感受。就一個作品而言,這種可感性是就其基本話語形式而言的,對個別詞語甚至個別段落看不明白不要緊,通過學習,通過講解,通過與全文的聯絡,學生就能夠感覺到它們,感受到它們,學生的水平就提高了,能夠自由運用的詞語和語言形式就增多了。但若對整篇文章的基本語言模式的意義感覺不到,這篇文章再好也不適宜於學生的閱讀和欣賞。假若從這個角度衡量編入中學語文課本裏的魯迅作品,我認為,像《孔乙己》《故鄉》《阿Q正傳》《祝福》《補天》《奔月》《鑄劍》《理水》《阿長與〈山海經〉》《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藤野先生》《秋夜》《雪》《紀念劉和珍君》《為了忘卻的記念》《讀書雜談》等等這些常選的篇目,都是有很強烈的直接可感性的。《孔乙己》寫的是孔乙己這個人物和周圍人對他的態度;《阿Q正傳》寫的是阿Q和他一生的命運。這些都是可感覺、可感受的。可感就能接受,就能記得住,至於它們內在還有什麼更深刻的含義,是可以隨著學生人生觀察和體驗的不斷增加、隨著學生社會知識和歷史知識的逐漸豐富而不斷深化的。我認為,這樣的作品在魯迅作品中還有很多、很多,例如《示眾》《狗貓鼠》《二十四孝圖》《五猖會》《無常》《父親的病》《瑣記》《復仇(其二)》《過客》《狗的駁詰》《頹敗線的顫動》《立論》《這樣的戰士》《聰明人和傻子和奴才》《戰士和蒼蠅》《夏三蟲》《談皇帝》《黃花節的雜感》《略論中國人的臉》《可惡罪》《以腳報國》《聽説夢》《火》《作文秘訣》《從孩子的照相説起》《不知肉味和不知水味》《説“面子”》《運命》《拿破侖與隋那》《阿金》《我的第一個師父》等等,等等。這裡的問題只是我們怎麼看、怎麼教的問題,而不是魯迅作品能不能選入中學語文教材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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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自《中國教育報》2001.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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