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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被稱為“新紀錄片的電影周”

央視國際 2003年09月05日 16:38

  三聯生活週刊(2002年第30期)

  作者: 小于

  印象裏中國電影資料館只在兩三年前舉辦過一次紀錄片展,放映了尤裏斯 ∙ 伊文思的作品。而這次“中華文明新紀錄電影周”放映的五部電影也出自同一人之手——中央電視臺編導陳建軍。五部電影中,有四部是《中華文明》系列的,還有一部是別具一格的人類學紀錄片《牧魂》

  《中華文明》

  陳建軍坦言,這是派下來的任務,當初意見是拍成電視系列片,但後來陳建軍和其他創作人員決定用35mm膠片拍攝。計劃一共要拍12集,時間範圍從黃帝時期一直到清朝末年鴉片戰爭。目前完成的是《英雄時代》、《青銅的光輝》、《禮樂與爭霸》及《鐵血帝國》。

  離觀眾記憶最近的紀錄片是兩部創造票房奇跡的《周恩來外交風雲錄》和《較量》,準確説來,這兩部電影歸屬文獻片範疇,而離得比較遠的是類似“祖國新貌”或“祖國風光”,以及一些科教片,這些電影往往放在正片開始之前作為加演。獨立紀錄片到目前為止仍是圈子裏和小範圍的事。陳建軍執導的這四部電影從外部形態上看,更接近於國家地理頻道或discovery頻道播放的紀錄片。中央電視臺曾經製作過一批模倣這些國外電視的節目,在央視12頻道等播出。這些電視節目強調細節、推理,並以説故事的形式讓觀眾更易於接受,為了再現不可能重新出現的場景,經常使用演員扮演的手段。這些手段陳建軍的片子裏都有,他説反正不是學電影的,只要能為他所用,能説明想説明的問題,什麼樣的方法他都給拿來。但使用35mm膠片拍攝的這一系列電影又與電視片有很大區別。這種區別也許可以不恰當地稱之為“電影氣”,它的恢弘氣勢是電視所不能及的。撇開歷史性的內容不談,它首先應該是一部電影紀錄片,陳建軍很希望人們能從中看到紀錄片所能帶來的快樂。

  扮演的方式在《英雄時代》等四部電影裏使用得非常頻繁,因為這是在銀幕上重現遠古祖先生活方式的惟一手段,當浩浩蕩蕩的西周軍隊走過銀幕,與商的士兵廝殺時,很少有人能想到這些演員都是當地徵集的農民。負責拍攝再現場景的導演張蠡只用了三天時間就把這些農民訓練成合格的士兵。士兵們的服裝看起來有些怪異,尤其是商軍士兵的打扮:他們穿著寬袍大袖的衣衫,頭剃得溜光,除了頭頂留著小片頭髮,還被扎成小辮子。但這些都是嚴格按照遵循我們現在所能知道的歷史狀況復原的。三維動畫主要用來重現當年的一些建築物。

  為了保證電影裏所提及的內容符合史實,陳建軍把考古放在極重要的位置,影片中的所有結論都是依據考古發現,甚至包括今年的發現。大量當年和現在拍攝下來的古墓挖掘的場景很吸引人,當巨大的棺木被打開時,也就是又一段歷史被呈現出來之時。由於製片方之一是中國文物局,所以劇組得以拍攝到許多非常珍貴的文物。雖是關於歷史的紀錄片,卻一點也不枯燥,既有涿鹿之戰的大場面,也有齊國因被砍掉腳的人太多導致鞋價下跌的小細節。

  陳建軍説拍這一系列電影不是為了羅列歷史,而是希望看的人能從中得出點個人的結論,最起碼能讓人覺得作為中國人是很自豪的。

  《牧魂》

  《牧魂》的製作過程和《中華文明》的製作過程糾結在一起,它拍攝于1996年。那一年,陳建軍和他的攝製組跟隨哈薩克老漢拉臺(音譯)一家,從春天到冬天,記錄下2500分鐘的素材。其後是漫長的後期製作。2001年12月在美國華盛頓首映,獲得美國人類學學會第100年年會暨國際影像人類學電影節最高獎“特別嘉獎”,隨後又在美國black maria國際電影節和moondance電影節上獲得最高獎。

  陳建軍説拍哈薩克遊牧民族的想法的緣起跟他在新疆經歷有關:一次他走在一條非常難走的路上,途中休息時,住在路邊的哈薩剋婦女和孩子給他拿來了奶茶和吃的,他們很高興他從他們家門口走過。在城市裏早已消失的習俗,在哈薩克人那裏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他決定拍一部反映哈薩克人生活的紀錄片。在眾多家庭中,他們選擇了拉臺家,拉臺老人很配合,説能選中他家是他家的福氣。1996年拍完後就沒了下文,拉臺他們還以為陳建軍犯了什麼錯誤。今年陳建軍拿著片子到拉臺家放,他拉著老人的手,老人看得淚流滿面。陳建軍説這次拍攝給他帶來一輩子的“財富”。

  為了讓劇組和老人先有個熟悉過程,在拍攝前他們在一起住了一個月。這時候陳建軍也沒有最後決定用什麼方式去記錄,他還讓這家人對著鏡頭説話。這樣的方式後來還是被捨棄了,《牧魂》裏除了音樂,就是哈薩克人的日常對話。哈薩克人有自己的固定住所,拉臺的家建在小山包上,以避免被水淹了。但他們住在房子裏的時間不多,多數時間要跟著草跑。一到了轉換草場的時候,一家人住的帳篷就裝到大車上,牛、羊、駱駝都被趕著往新的地方去。電影裏有處情節是拉臺家賣羊,羊販子稱的羊的重量比他們估計得少,爭執了兩句後,蹲在路邊的拉臺感嘆長途跋涉讓羊減了磅。可見一路的奔波之辛苦,尤其是在渡河時,成年的牲畜被趕進河裏,趕向對岸,年幼的牲畜被抱起來放在筏子上渡過去。一頭母駱駝用腳抵住河岸不肯上去,拉臺説是因為小駱駝還沒有過河,母駱駝不放心。哈薩克人愛自己放養的動物,影片結尾,老人養的一匹小馬要被殺死慶祝大孫子的割禮兼招待客人時,老人流下了眼淚。哈薩克人和他們的牲畜趕路時,陳建軍和劇組工作人員在後面緊緊跟著。有公路的地方還好説,可以坐車;沒公路的地方,也不能騎馬,不然鏡頭會晃得厲害,他們只好用兩條腿追四條腿。攝製組有一大口袋的馕,由於下雨,馕上長了厚厚一層毛。太陽出來了,他們就把馕攤在草地上晾幹。幾年的辛苦換來優美的《牧魂》。

  拉臺是位很有家長氣派的老人,他指揮著一家人的行動,主持家裏的大事,氣度威嚴而和藹。拉臺的大兒子白天是幫父親幹活的主力,晚上躺在被窩裏笑嘻嘻逗孩子高興。拉臺的妻子祥和寡語,把家裏人照顧得無微不至。辛苦的生活對他們來説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他們不曾抱怨沒有電和自來水的日子,盡情享受生活的快樂。他們能看到下雨後一匹馬從彩虹下跑過的情景,藍天和白雲更不是什麼奢侈之物。陳建軍和他的攝製組把哈薩克人生活中這些美麗的片段都記錄下來。

  影片開頭部分有一隻母羊生小羊的情節,而結尾是拉臺的大孫子接受割禮從此成為一名哈薩克男子漢。兩者具有充滿希望的含義。跟氣勢恢弘的《中華文明》相比,《牧魂》更像清新的散文。

(編輯:小文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