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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麻風”患者普渡新生——記南康皮防所原所長、副主任醫師範德漢

發佈時間: 2012年12月29日 15:37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 中國網絡電視臺


        范德漢,1941年11月生,漢族,江西南康潭口人,中共黨員,1961年8月畢業於贛南醫學院醫士專業。原南康市皮防所黨支部書記兼所長、副主任醫師、調研員,現已退休。

        從事麻風防治工作三十餘年,刻苦鑽研業務,能靈活運用中西兩法解決本專業的疑難問題。六、七十年代應用中草藥攻克麻風治療的嘗試及畸殘的手術矯正工作,收到一定效果。八十年代與全國麻風防治中心合作,主持實施了世界衞生組織推薦的麻風聯合化療方案,使聯療覆蓋率達100%,規則治療率達99.4%。撰寫了《消滅麻風病,造福於人民》及《利福平、氨苯吩嗪、氨苯砜聯合治療多菌型麻風111例二年療效觀察》論文,分別在全國麻防工作會議及第四次麻風學術大會上宣讀交流。與全國麻防中心合作撰寫的《84例多菌型麻風完成24個月麻風聯合化療後,連續五年反映查菌結果分析》一文在省級雜誌發表。

        由於採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防治措施,南康市的麻風發現率從13.74/十萬下降至0.27/十萬,麻風患病率從0.91‰下降至0.02‰。所在單位先後三次被評為全國麻風防治先進集體。他於1990年榮獲全國第二屆馬海德基金獎。1992年10月被批准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

        范德漢,這位極普通的中等漢子,濃眉大眼,不胖不瘦,説話直來直去,為人從不做作,但因多年胃病的煎熬,使他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和他接觸過的人,無論是朋友,還是患者,都感到他十分平易近人,沒有半點名醫的架子。現在,他雖然已退居在家,可從市區、鄰縣慕名而來求診的人仍絡繹不絕。然而,你可知道,他在人生的道路上,卻走過了一段既漫長而又幾乎與世人隔離的艱難歷程。

        他居身“另一個世界”,一晃就是二十六個春秋

        他於1941年11月出生在南康縣潭口鄉的一個普通農家,曾求學於潭口小學、南康中學。1961年畢業於贛南醫學院醫士專業,被分配到南康縣人民醫院任醫士,後調浮石衞生院、南康中學衞生室、龍華衞生院、橫市衞生院等地工作,從南到北,從縣城到山區,哪需要就往哪奔,從未向組織上講過半句價錢。他風華正茂,好學上進,時刻牢記“救死扶傷”的醫德,剛從醫四載,在缺少設備的鄉村,他居然能以一條板凳當病床,兩根橡皮管,救活一個垂危的小生命。孩子的父母千謝萬謝,使他更加懂得醫生責任的重大,他慶幸自己選擇了當醫生這一崇高的職業。

        萬萬沒有料到,他越聽話,組織上越注重他,越是考驗磨礪他。1965年秋,衞生局下文,把他調到地處偏遠山區的縣皮防所任醫士,直接和麻風病人打交道。這下可傻眼了,他雖然學醫,但對麻風病卻知之甚少。千百年來,世人對麻風病無不恐懼害怕,一旦看到麻風佬來了,皆避而遠之,舊社會搶殺麻風頭,焚燒麻風佬,把麻風患者趕到人跡罕至的山溝,讓其自生自滅,這樣的事例舉不勝舉,就連麻風病人的家屬、後裔,人們都十分忌諱和戒備,若要對親,那就難上加難了,似乎他們是生存在“另一個世界”的人。如今,組織上竟要他到“另一個世界”去工作、去生活,這不能不在思想上引起極大的震動,親戚朋友都對他投以驚奇的目光,發出惋惜的感嘆聲,面對社會上的世俗偏見和蔑視、親朋好友的苦心規勸,何去何從,必須作出抉擇。他想了整整幾天幾晚,幾乎徹夜難眠,黨的培養教育,組織上的啟發幫助,家裏的名聲得失,個人的前途出路,象過電影似地在他腦海裏打轉轉。他終於橫下一條心,既然自己是醫生,當醫生就是為治病而存在,為病人解除疾苦服務,麻風不就是一種疾病嗎?即使自己感染上了這種可怕的病魔,那也只有捨身拋棄一切,在那裏待一輩子算了!於是他捲起簡單的行裝,告別家人,步行一百多華里,來到了這個令常人恐懼而又神秘的地方。
 
        南康縣皮膚病防治所,原名麻風病防治所,地處橫市與麻雙交界的盤垇,是1958年9月開辦的。初辦時,設備相當簡陋,僅有醫師、職工5人,至1965年,也只增加到8人,可當時集中在麻風村的患者卻達數百人。報到後,老所長帶着他,從山口住地出發,走過一條羊腸小道,爬過一道山梁,來到一條偏僻狹長、周圍以高山為界的盆溝裏,這就是全縣麻風患者集中居住生活的地方。當走過一棟棟土屋,他簡直嚇懵了,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人。缺眉毛的、瞪眼睛的、塌鼻子的、歪咀巴的、屈爪的、吊腳的,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百般醜態,一應俱全。他望著那紅肉絲絲、潰爛發臭、癡呆呆的患者,心裏翻騰搗蒜,胃液直往喉頭上竄,他強按住自己,避開視線,唯恐當場嘔吐,多麼令人發怵啊!比他原來想象的面目更驚人可怕。回到所裏,他怎麼也咽不下飯,他心寒了,真想嚎啕大哭一場,可男子漢的血性豈允他流淚。迫於無奈,第二天,看著其他同事的裝束,他只得笨手笨腳地扣上鼠疫罩、裹上手套,穿上高筒靴,機械地跟着大家往垇裏走。殊不知,這一落腳,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便耗去了他一生的青春年華,在這寂寥的盆垇裏,度過了二十六個春秋,丟失了多少人間和家庭的樂趣,遭受了多少親朋好友的冷漠,其個中滋味與艱辛又有多少人能予以感受和理解呢?!

        他衝破禁區,大膽探索向着防治高峰攀登

        既來之,則安之,隨着時光的流逝和與患者的頻繁接觸,他對麻風病人不再感到噁心和懼怕了,而且一片惻隱之心油然而生。他想,要幹,就得幹出一點名堂來,他決心從零開始,向書本學習,向同行學習,衝破禁區,大膽探索。他伴着煤油燈閱讀了馬德里、雷德里、喬普林等一班大師的防治理論和中華傳統醫著,熬過了一個又一個寂寞之夜,細嚼慢咽這艱澀難懂的理論,反復琢磨其中的奧秘,終於有所領悟。他知道,麻風病人兼受着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內心世界異常隱蔽,他們常常不言不語,神情癡呆,冷淡地接受診治,冷淡地看著醫生離去,連一聲道謝的話語都沒有,似乎他們是一幫無情的“木偶”。為了敲開患者麻木封閉的心扉,取得他們在治療上的配合,他拋開一切顧忌,和麻風病人坐到一條板凳上,親口品嘗他們栽種、製作的綠茶;看到屈爪病人將筷子綁在手背上難於進食,他毫不猶豫地接過碗筷,一口一口地給其喂飯;有的老年患者感冒發燒,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他趨前身旁噓寒問暖,幫着翻身;有的吊腳病人來所就診,回去卻走不動了,他把他背上肩,趟過小溪,翻過山垇,送回住地。這看似平常的一切,卻使一顆顆麻木的心復蘇了,他們從范德漢醫師那裏感受到人間的真情和溫暖,更令人感動的是:一位患化膿性闌尾炎的劉某某,本應立即動手術,但當時所裏一無手術設備,二來外面醫院又難於派人前來會診,逼得無法,他只好採用針灸和傳統藥方為其治療,日夜守護觀察,結果轉危為安。還有一位剛入村不久的婦女曾某某,因胎位不正難産,無奈他也只好自己用手法矯正術,使其胎兒平安娩出,弄得他汗流浹背,精疲力盡,一雙手臂全被羊水和血液濕透了,真是苦不堪言!但從此整個麻風村人,老遠見到他,就親切地呼喊着“范醫師來了!”他們把他視做救命恩人、慈善“菩薩”,心裏有什麼苦惱,總想向他傾吐一番。

        為了攻克麻風治療關,他把從大師們那裏學來的理論應用到臨床實踐中去,嘗試着手術與藥物結合、中醫與西醫兼治來改變以往單一的治療方法。1966年,他與贛南醫學院張志淵教授合作開展“蘇木蘭、雞拉木蘭治療麻風”的臨床研究,經過近一年的觀察,解決了部分對氨苯礬過敏病人的規則服藥問題,大大提高了治療效果。良好的開端,給了他莫大的啟示,增添了無限的勇氣,他渾身感到有一股使不完的勁。自1970年始,他又與全所同志通力協作,歷時兩年多,研製出用了哥王根配製的“復方了哥王丸”,採防施行穴位強刺激埋線加內服了哥王新療法。為了驗證此藥沒有毒副反應,他先行口服,因大黃劑量太重,服後,他一天腹瀉了七、八次,經過反復試驗,1975年終於成功了,這種新療法,在實驗治療的131年病例中,治愈31例,好轉89例,療效達94%,使許多原是畸形的病人恢復了功能。緊接着又研製出“加減換肌丸”、“三合粉”、草藥禾鐮治療II型麻風反應等藥物。他總結撰寫的《中西結合治療遷延期麻風病人》、《復方了哥王合併氨苯礬治療111例麻風療效觀察》等論文,在全國徐州皮膚科年會上宣讀交流,獲得了同行與專家的關注和讚賞。此後,他又單獨研製出“青虎合劑”,對治療組織樣麻風瘤病人取得了良好的臨床效果。

        麻風畸殘和腳底潰瘍是病人的最大痛苦之一。他不僅在藥物治療上大膽探索,而且在手術上狠下功夫,努力掌握過硬本領。他虛心向原贛州地區皮研所盧醫師學習、請教,在盧醫師的熱心幫助指導下,他先後為3例吊腳病人做了脛後肌移位術;為2例腳底潰瘍併發嚴重骨髓炎的病人做了截肢手術;為10多例病人做了植眉、馬鞍鼻矯治術;為80多例病人100多個潰瘍創口做了擴創手術。在手術中,有時稍不小心,病人的血液便濺射到他臉上、眼睛裏,只好叫人揩幹又繼續做。為減少術後病人的創口出血,他還得抱着把病人送回病房。在病人的密切配合下,大多數手術效果滿意。他總結的“擴創加920濕敷治療麻風營養性腳底潰瘍”技術,很快在贛州地區得到了推廣,他現場示範,大會介紹,贏得了同行們的高度評價。他撰寫的《利福平、氯苯酚素、氨苯礬聯合治療111例麻風二年療效觀察》一文,還獲得地區優秀論文二等獎,且在全國第四次麻風學術大會上宣讀。功夫不負苦心人,自1987年起,他先後被評為“江西省麻風防治先進個人”、“江西省醫藥科技先進個人”、“江西省衞生勞動模範”、“贛州地區兩個文明建設先進個人”。1990年還榮獲全國第二屆馬海德基金獎,成為江西省首次獲得此項殊譽的人。1998年被評為南康縣拔尖人才,其業績載入了《南康年鑒》。從1992年10月起,享受國務院頒發的政府特殊津貼。成功的喜悅,黨政的關懷,社會的讚揚,患者的新生,使他的心靈得到了最大的慰藉,他進一步看到了麻防工作的社會價值和人生的意義。正如周恩來總理生前所説的“幹麻防,了不起!”他無怨無悔,戒驕戒躁,決心繼續向防治高峰攀登。

        他全身心投入麻防事業,努力開拓新局面

        説起范德漢醫師的家庭生活,人們可想而知。他不是沒有感情的人,他也會想家,思念妻子兒女,可工作性質不允許他們常常聚在一起,雖説一個月可回一次家,但為了攻關和外出開會或走訪調查,很多假期都錯過了,有時連着三個月未踏一次家門,怪不了兒女小時侯對他感到有些陌生和拘束。本來有機會請求調動,然而他又難於向組織上啟齒。記得有一次,百里之外打來電話,妻子患病住院了。這是正值寒冬季節,又是夜半時分,他顧不了許多,騎上自行車,便沿着彎彎曲曲、坑坑洼洼的鄉道往家趕。夜色濛濛,寒風習習,一個猛拐彎,被摔下路溝,渾身全濕透了,他掙扎着爬起來,又沒命似地往前趕,待到潭口醫院時,天已經大亮了。他精疲力竭地來到妻子病床前,默默地凝視着妻子,哽着喉嚨説不出話來,妻子撫摸着他青腫的額頭流淚了。他發現妻子的頭上長出絲絲白髮,説什麼好呢?為了苦苦支撐這個家,她一個人耕種四、五畝責任田,又要料理孩子外出讀書,裏裏外外全靠她。他覺得內疚,怎麼也表達不清對妻子的歉意。他問妻子:“長娣,你怨我嗎?”妻子搖搖頭,她懂得,那裏需要他。

        正是由於工作需要,1982年,組織上把他晉陞為皮防所副所長,以後又晉陞為所長。官職不大,可工作範圍涉及到全縣,不僅要管防治業務,還要打理康復村幾百號人的生産、生活。忙了裏忙不了外,忙了外忙不了裏,裏外都忙開了,家也就更顧不上了。為摸清全縣麻風的流行情況,他率領全所職工走村串戶,對全縣歷年發現的1134例病員及其家屬,按規定進行了鞏固治療和健康體檢。與此同時,制訂出“南康縣麻風防治規劃”和“南康縣麻風社會防治實施方案”,建立與健全了麻風防治網,使麻防工作更加落實。1986年,他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産黨,他暗下決心,一定要更刻苦地工作,不辜負黨的培養和組織上的期望。由於南康麻防工作比較出色,1987年,全國麻防中心及省、地血地辦決定在該縣開展聯合化療試點工作。這項工作要求高、任務重、時間緊,涉及全縣30個鄉鎮。為使聯療試點有條不紊地進行,他廢寢忘食地工作,主動積極地當好縣領導的參謀,起草了“南康縣麻風聯合化療實施方案和獎懲細則”,並倡議由縣防疫站派員組成監測組進監督檢測。經過全縣上下的共同努力,聯療覆蓋率達到100%,規則治療率達99.8%,完全符合世界衞生組織制訂的麻風聯合化療標準,從而使該縣麻風患病率從0.91‰降至0.02‰,麻風發現率從13.74/十萬降至0.27/十萬。縣皮防所也因此先後榮獲“全國麻風防治先進集體”、“全國衞生文明建設先進集體”等稱號。

       大面積的聯合化療後,大部分住村病員均康復出院,回到了他們日思夜想的出生地安居樂業。留下能勞動的病員越來越少,原有的三千多畝山林,二百多畝土地該如何管理?經費緊缺,剩餘人員的生活、治療費用怎麼辦?今後麻防事業該如何發展?這些問題日夜纏繞着他,使他不能息半口氣。他深感等靠要行不通,只有自力更生,充分挖掘和發揮康復村山地資源的優勢,改革管理辦法,開拓新路子,才能搞活經濟,才能開創麻防工作新局面。在縣委、縣政府的大力支持鼓勵下,他率先垂范,帶領全所職工繪藍圖、訂計劃、購種苗、搞原料,動員一切能勞動的病員,進行優化組合,落實承包責任制,大打綜合利用、山地開發戰。經過幾年的艱苦努力,康復村基本形成了以種、養、加工為主的第三産業,種植了兩千多株南康甜柚、十多畝藥材;改造老住房,辦起了養豬場;修築了大水庫,養魚養鴨;添置了機器設備,開辦了加工廠,不僅增加了病員收入,改善了生活,而且為麻風防治積累了資金,為康復村的發展奠定了基礎。如今,只要你到盆垇再看一看,將使你耳目一新,感慨萬千,四週山森茂密,鬱鬱蔥蔥,與嶄新的具備現代設施的康復大樓交相輝映,排排梯田,花果飄香,溪水潺潺,雞鴨成群,鳥鳴聲、喇叭聲、嬉笑聲融成一片,仿佛讓你步入了新的“世外桃源”。

責任編輯:陳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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