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黨員的素描

慶祝中國共産黨成立90週年“偉大歷程網上作品大賽”文字類銅獎作品
作者：王紫雲    推薦網站：蘭州網

他很瘦
槍管般的腰桿卻拔得筆直
他個頭不高
操著濃重的陜北口音，有時還會冒出幾句粗話
過去染花了他的頭髮
雕刻了他的面容卻未曾淡泊他忠義的鮮血
金燦燦的勳章也好
死寂寂的牛棚也罷
那紮根的信仰豈會因外物而輕易動搖？！
 
他穿著他女人納的布鞋
緊扣著中山裝的第一枚紐扣
鏡子中的他像是在整裝待發
思緒仿佛又飄回那年
號角遍地，紅歌四起
他從一個只會喊“殺殺殺”的兵娃子
歷練為一位作戰有素的老軍人
猙獰而醜陋的面孔從未使他退縮
他説，是扛起那面旗的人
用堅毅的眼神告訴他
為人民而戰，為國家而戰
 
於是年過古稀的他
小腿裏還有一顆未取出的彈頭
癌症的魔掌伸向他
豆大的汗珠充當了淚水
緊咬的嘴唇硬是從未喊疼
看著那瘦骨嶙峋的身體插滿了治療儀的皮管
我留下了淚
他摸著我的頭説，沒事兒
 
就像彈盡糧絕的班長
就像身負重傷的前線兵
就像狠心留下老母入伍的漢子
就像掩護首長撤離的警衛員
就像烙鐵也撬不開嘴的情報人
他們也只是輕輕的呢喃，我沒事
 
老伴諷刺説，這輩子就混了這麼套老破房
兒女們埋怨説，錦秀前程與我們無關
他只是笑笑
把那套唯一的大房子
讓給了在戰鬥中受過重傷的老戰友
我想在這白紙上
大聲喊出，他是我姥爺
耳邊回蕩的卻是那句
“我是一名老黨員，
而你是祖國未來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