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導演楊亞洲(上）

央視國際 2004年11月12日 12:51

　　芳菲：觀眾朋友，大家好！歡迎你如約收看《影視俱樂部》，我是芳菲。每年從八月份到十月份是中國影視界收穫的季節，很多獎項都在這個時候揭曉，比如説飛天獎、金雞獎，還有金雞百花電影節等等。我不知道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注意到了沒有，今年飛天獎和金鷹獎最佳導演獎被同一個人摘得，這就是有著平民導演稱謂的楊亞洲，楊亞洲導演的戲呢也被媒體稱之為是炒的一盤家常菜，從《空鏡子》到《浪漫的事》，我相信這道菜的味道很多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都品嘗過了，而且印象深刻。今天我們將楊亞洲導演和幾位演員請到了我們的演播室，下面我們就請出他們。

　　芳菲：你好，楊導，歡迎你，還倪萍、陳建斌、朱媛媛，你們好！楊導，報章媒介稱你為“平民導演”，把你拍的戲稱之為家常菜，你怎麼看待這兩個稱謂？

　　楊亞洲：我覺得實際上，可能是跟我拍這種題材的東西有關係吧，你拍的東西可能就是普通人的東西，所以可能這是更多的觀眾們看了覺得他就是描寫這方面的東西比較多，我覺得就是這樣吧。

　　芳菲：平民戲最吸引你的是什麼？

　　楊亞洲：最吸引我的是那種生活中多見的那些人和事兒，實際上近些年來我覺得我們國家的銀幕上，生活中的大多數人的人物形象並沒有成為銀幕或屏幕上的大多數，所以這是我一直比較願意琢磨的這麼一個事。

　　芳菲：那你的戲吸引老百姓看的又是什麼呢？

　　楊亞洲：就是這些，比如説《空鏡子》裏的那個孫燕，這種傳統的、很善良，很多美德集于一身的這麼一個女性，在現實生活當中實際上她是越來越少了，而姐姐孫麗那個人物呢，在現實生活當中，實際上這種人物越來越多，她們很真實，所以你能夠很真實地去反映這姐妹兩個這可能是《空鏡子》成功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芳菲：就是用你的鏡頭去呈現生活當中能夠看到的人物？

　　楊亞洲：去呈現、去集中，去把那些美好的東西拉長，去放大，去把那些真實的東西還原于那種真實。

　　芳菲：剛才楊導説了平民戲吸引他的和這個戲吸引觀眾的是什麼，那我想問一下幾位演員，吸引幾位來參與他的創作的原因？

　　陳建斌：他太帥了，吸引我的是他的形象。

　　芳菲：是外表帥還是內心帥？

　　陳建斌：也沒有，也沒有，對我們演員來説，實際上現在電視劇很多，但是真正能有你發揮的餘地，而且能有一個特別審美觀念特別舒服、特別美的這樣一個導演來給你把握這樣一個人物的機會是非常少的，所以亞洲導演的戲就是屬於，他對平民戲或者貼近老百姓生活的戲的度的把握和他的審美的標準，我認為是非常好的。所以像我們這些演員能在這樣導演的手底下能去發揮，能給你一定的空間讓你去創作發揮，而且大家在一塊去塑造這麼一個活靈活現的人物，我覺得對我們來説特別珍貴的機會，所以亞洲導演一般找我們拍戲的話，我們都很少説去談價錢，特別矯情地去不要提錢的事，不要錢，還倒貼錢，一般都不會斤斤計較。我真的聽過有人説如果上楊亞洲的戲他願意自己倒貼錢，我真的聽説過。

　　芳菲：倒貼錢，那我們得重新説，像陳建斌剛才説那個不要錢也可以，亞洲導演的戲不要錢他都願意上就説的是你自己？

　　陳建斌：對，其實就是我的心裏話。我那天跟他在長沙他跟我打電話我就跟他説，我説只要你找我，我不要錢，他當時説我要錄下來，我要把這個話錄下來當做證據，好在導演説我不是投資人，要不要錢跟我沒關係，你還是要吧，不是，導演前邊鋪墊的特藝術，咱們一張嘴儘是錢太不好了，但是觀眾愛聽，但是對我們來説請問你一集多少錢，其實我想説兩句什麼呢，就從我的內心深處，因為我認識楊亞洲導演很長時間了，在我的內心深處我沒有覺得他是一個什麼平民導演，我覺得也不存在什麼平民導演也不存在什麼貴族導演，導演只有兩種，一種就是能把戲導得非常好看，一種呢就是導得不好看，我覺得他屬於那種能夠挖掘這個演員的潛力，能夠把你身上最閃光的那面給你拿出來的那種導演。

　　芳菲：他挖掘了你身上哪些潛力？

　　陳建斌：還沒來得及挖，他主要挖掘的是別人，所以我就説我不是剛才跟他們説，我説我不要錢，也得去讓他挖掘一次，開掘一下我的這個寶藏。

　　芳菲：那你已經跟他合作過一次了，一點都沒挖出來啊？

　　陳建斌：兩次了，挖了，但是那個太少了，小裁縫那個戲太少了，挖得太淺，把缺點都挖出來了，其實我是一個特別大的，有很多筐子，導演現在還沒有發現。

　　芳菲：這給楊導遞話了，説下次還得用我，再接著往下挖，反正你這次欠我們情了。倪萍呢？吸引你的是什麼？

　　倪萍：我可能跟他倆情況還不一樣，我做了那麼多年主持人，我基本上是不會演戲了，真的，因為跨越的時間太長，用老百姓的話説都差不多忘了，所以説我比他倆更，反正是特別感謝導演，比如説我拍《美麗的大腳》的時候，我基本上是，我都是全是錯的。我演了半天問你們怎麼還沒開拍啊？他們説早拍了，我説怎麼沒有盧貝的聲音，我拍電影的時候還是機器響，我們後期對口型，臺上聽不到聲音，所以我距離電影其實特別遠。我跟你的想法還不一樣，我覺得平民導演是個光榮的稱號。

　　芳菲：我並不是説這不光榮，我是説在我的心目中不存在著什麼平民導演或者説貴族導演這個稱號，我是説分兩種，平民導演很好，你繼續剛才的話題。

　　倪萍：讓我理解的平民導演，除了關注這種題材之外，他其實更關注觀眾愛看什麼，我覺得導演在電視劇這方面做得特別好。

　　芳菲：你剛才説你已經做了那麼多年主持人可能都快忘怎麼演戲了？那為什麼合作會選擇跟楊導合作呢？

　　倪萍：首先可能導演覺得我演這角色比較合適。我相信導演選擇了我一定是後悔的，那時候，剛拍的時候，後悔啊，因為確實，剛開始我跟袁泉站一塊基本上一個大學生一個小學生，在表演的程度上，就袁泉演得非常好，導演都沒有辦法，他覺得我多少也是個電視臺的主持人，他覺得也不能太傷自尊，他就説你先騎著車子遠景跑，先拍你上坡下坡，就基本上沒有臉，基本上全身跑來跑去的，就在鏡頭當中熟悉，你先看袁泉的表演，我覺得導演還是在對演員的處理上，還是非常有方法。

　　芳菲：我們《影視俱樂部》節目呢，也和場外的觀眾朋友開了一個短信互動，那我們來看一下，場外的觀眾朋友發來的短信，有一位來自陜西西安的，他的手機尾號是0295，他説楊導，你好，在網上看到你的一部新戲招女演員，但是卻沒在西安設點，我覺得我可以勝任，但不知如何參與考核。看來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對於你選演員是非常關注，你怎麼看這公開招演員的事情？

　　楊亞洲：我在十幾天前聽到網上説楊亞洲在公開招演員，實際上我可能去拍那部戲，但是這個消息投資方沒有跟我説，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這個消息。

　　芳菲：你自己都不知道？

　　楊亞洲：我不知道，事實上這麼多年來我就説我還是挺幸運的，我挺幸運的是説，因為我認識的演員和跟我合作的演員比較多，我接一部新戲的時候，我就想張三李四合適，可能打一個電話，那麼他的時間檔期都合適的話，我們打個電話就説好了，我從來不試演員，我也從來不招聘演員，所以説就是這樣，事實上很簡單的一個事。

　　芳菲：那很多觀眾也發現了，在楊導的戲當中呢，經常會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比如説幾位，都是不只參與了一部戲，你之所以會再次起用他們是因為他們跟你合作默契，還是説你覺得他們的性格當中有你需要的東西。

　　朱媛媛：送禮了。

　　芳菲：還有不要錢的。

　　楊亞洲：實際上我這個人在生活當中並不是一個特別有心計的人，但在創作上吧，我是一個很有心計的人，我是一個，怎麼説呢，比較愛佔便宜的人，比如説我第一次用演員，比如説我第一次用朱媛媛拍戲，那麼可能彼此之間有一個熟悉和了解的過程，那麼這個過程呢，可能長一點，可能短一點，那麼可能有十天半個月，相互之間了解了，實際上這種了解，我覺得作為導演來説，他是了解了演員的長短之後他怎麼樣去發揮演員的長處而避掉他這個短處，這是非常非常重要。我覺得在某種意義上來説，導演實際上做的就是這個事，那麼有些演員呢，可能是説你這戲快拍完了你才挖掘或者才了解，這是他的長處。可能陳建斌到現在還沒挖著這個是他的長處。那麼你就留下很多遺憾，説這個戲在一半的時候才找準這個演員長在哪，那你下部戲一定要再用他，因為你那個時候你下一部戲的時候，你就用不了那麼長時間去相互之間了解，磨合期大大縮短，磨合期縮短，所以説在這個問題上，你本來用了他一次，相互之間有這個了解的話，實際上你想去分享那種創作上的通過磨合和那種默契，實際上是在下一部，這可能是我一部戲或者第二部戲還用這些演員的這麼一個道理。

　　芳菲：那拍《美麗的大腳》的時候你怎麼想到起用倪萍？她已經那麼多年不拍戲了。

　　楊亞洲：我覺得這個事吧，實際上那個時候很多記者一直在問，説一句良心話，你比如拍那個戲我選擇倪萍，她畢竟是很多觀眾認同和熟悉的一個公眾人物，所以説這對吸引觀眾來看這部電影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但是這不是絕對的，絕對的原因是説她合適，那麼當時我們也想了很多人，但是的的確確沒有想到還有誰比倪萍更合適這個人物，倪萍在做主持人的時候是非常成功的，而且很多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也能夠感覺到倪萍在主持的時候一個最大特點，就是特別的真誠，是把自己的情感，比如在採訪的時候，可能會設身處地的為對方去想。

　　芳菲：那關於倪萍飾演的角色我們場外的觀眾朋友通過手機短信給我們發來了他的意見。有一位上海觀眾手機尾號是1082，他説倪萍大姐，你好，我看了你在《浪漫的事》裏演的老大很好，希望你以後能夠多演一些知識分子形象。你覺得自己適合什麼樣的角色呢？

　　倪萍：這得同志們説，我自己不知道。

　　芳菲：現場的觀眾朋友，你們覺得倪萍適合什麼樣的角色？你希望倪萍演什麼樣的角色？

　　觀眾：我一直非常喜歡倪萍姐姐，可以説是喜歡她好多好多年了。我希望她就是去演那些，張美麗，多演一些張美麗，就是像這種角色，我覺得太適合倪萍姐姐演。

　　朱媛媛：什麼時候再拍張美麗的時候找我，導演。續集，然後裏邊有什麼飾演倪萍姐姐的妹妹的話，我也可以去。

　　芳菲：毛遂自薦。

　　倪萍：朱媛媛一會兒跟你急了，我妹妹跟你急了，你去了我怎麼辦，你就做我妹妹，排隊，咱倆輪著排。

　　朱媛媛：對，楊導的戲一般女性角色很多，都是一家有好幾個姐妹，咱倆不衝突。

　　芳菲：其他的觀眾朋友。

　　觀眾：前面那位觀眾管你叫倪萍姐，我只能管你叫倪萍老師了，我也非常喜歡看你的戲，不過我覺得我喜歡看的可能是你扮演母親，因為我現在為人子女，我能感覺出母愛應該是最偉大的，所以我特別喜歡看你演母親那個戲。

　　倪萍：你看我要演朱媛媛她媽像不像？

　　朱媛媛：老拿我比，我得整容。

　　芳菲：那還得看朱媛媛怎麼想的，會不會覺得吃虧呢。

　　觀眾：我覺得還是演母親比較好一點，不是演孩子很大的那種母親，是小母親，就像《浪漫的事》裏那樣，我覺得那樣特別讓人感動，我覺得那種母親如果要真成我媽媽，我會非常開心。

　　芳菲：我估計你母親也是非常的慈祥。

　　觀眾：當然了，我媽媽也是很偉大的。

　　芳菲：好的，謝謝。我覺得你應該演個主持人，我想問一下楊導，因為倪萍做主持人做了那麼多年，我也是主持人，我知道主持人生活是什麼樣，每天可能很忙碌的化粧，然後綵排，然後再錄製，可能她生活當中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接觸柴米油鹽醬醋茶，去擠公共汽車，去坐地鐵，那你怎麼來開發？

　　楊亞洲：倪萍身上那種平民的潛力，她太平民，大點聲，實際上，你比如説，這可能依靠作品，但是呢我雖然對主持人生活不是特別了解，我覺得她再是一個名人，主持人也是人，生活當中的這些點點滴滴在她的生活裏一點不陌生。

　　倪萍：對啊，我比導演還平民，我是平民演員。

　　芳菲：你生活中是一個慈祥的媽媽，而是一個特別孝順的女兒。

　　倪萍：對，實際上生活中，我其實真的是，可能跟你們年輕主持人的生活方式也還真的不一樣，我基本上是不逼到直播開始之前，我是堅決不能化粧，所以我的大部分時間真的就是，種地。

　　朱媛媛：所以我們那時候，《浪漫的事》在採訪的時候特別有意思，分著兩撥人採訪，我這邊採訪，你説説倪萍什麼的，我説倪萍姐特別好，每天來都給我帶她們家院子裏種的菜，正好我同時耳朵裏聽見彭玉老師在説，倪萍可好了，倪萍每天早上都給我買豆漿買油條，倪萍説，求求你們以後別再説這個。

　　芳菲：可能是楊導有各種各樣的考慮，起用倪萍來做他片子的主角，那朱媛媛呢，朱媛媛是怎麼加入到你的創作團隊當中來？

　　朱媛媛：送禮！

　　楊亞洲：朱媛媛實際上，朱媛媛演的最火那部戲就是《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説一句良心話，我到現在還沒看。但是呢朱媛媛她是個好演員。

　　朱媛媛：你為什麼説我是好演員？你都沒看過，你為什麼説我是好演員？

　　楊亞洲：聽説的，主要是聽説的，完了之後這是一個，第二個再加上後來見過幾次面，她在生活，在私下裏的，那種生動，那種鮮活，很真實。所以説覺得這個演員，應該一點問題都沒有。

　　芳菲：那朱媛媛，你跟楊導合作發現楊導開發了你什麼潛力？

　　朱媛媛：你找我，是不是純粹我給你打電話打的？雖然沒送禮跟送禮也差不多，過節了，突然有一年，翻我們家電話本突然翻出來一個楊亞洲，我就發了一個什麼新年快樂這種，後來正好年後，導演要弄一個戲，一下翻他的手機一看，朱媛媛還發我一個信息，挺不容易的，人演員主動給我發個信息就聯絡聯絡，然後那是《空鏡子》的時候。

　　楊亞洲：對，我《空鏡子》曾經找過朱媛媛。

　　芳菲：為什麼沒去成？

　　朱媛媛：我單位排話劇，就沒有時間，我就沒去，然後特別後悔，這個戲沒上成，然後《浪漫的事》讓我演的時候我就毫不猶豫的説我去我去，然後就跟導演合作了，我在導演那兒得到的，我覺得我最受益的，我不能説我知道什麼是表演了，但是我知道你在鏡頭前怎麼表現一個演員的個人的魅力和你塑造的人物不見得有多光彩，有多美麗，但是我最起碼知道能不能讓人喜歡，怎麼能可愛，就塑造一個這樣的人物，無論他是一個好人也好，或者壞人也好，或者比較落落大方的那種青衣型的，或者是喳喳呼呼的這種，總而言之，這個人物的個性要讓他可愛，我最起碼現在知道在鏡頭前怎麼表現這個東西，而且也確實是在導演那兒挖掘了我的一些潛質吧。因為以前演的一些角色，就那《貧嘴張大民的幸福》鬧的，然後後來找我所有的劇本全是那個賢妻良母，上面扶持婆婆，下面扶持孩子，然後丈夫有婚外戀了我就在家哭的昏到過去 ，什麼哭暈過去，攤倒在地，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説我不能這樣接戲，因為很多人一見了我都説，這個演員怎麼年輕的時候沒演什麼戲，到中年一下子蹦出來了，實際上我演《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的時候特別小，二十二三歲演的，後來我説希望能演一個，現在不能演特靚麗的，但是最起碼能抓住青春的小尾巴，能再演跟自己年齡比較接近的角色，所以有機會跟導演合作以後，我就確實是也滿足了自己對自己的這種，我所認為我能扮演什麼什麼，我能發揮到什麼什麼的這樣一個目標和我的一個理想，最起碼已經達到了，《浪漫的事》我自己非常滿意。

　　芳菲：這個角色，楊導導的戲，電視連續劇來講基本上都是反映女性情感生活的，女性為主，你在這裡面是不是有一種綠葉襯紅花的感覺？

　　陳建斌：其實他跟導演合作無數次了，其實我跟楊導合作過兩次，後來這次小裁縫雖然戲很少，但是我覺得其實像剛才媛媛和倪萍老師説的那些話，最關鍵的是什麼呢，我覺得楊亞洲導演，他跟其他導演不同的是，我覺得生活中並不是缺少美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就是有些東西呢，我們忽略了，我們不覺得它很美，我們概念中的電視上演的那種假的那種東西我們才覺得那是對的，實際上這是錯的，其實楊亞洲導演最重要的一點，他的電視劇美學裏最重要的一點，我覺得就是拆穿了那些虛假的東西，給你看到生活的本質，生活裏原本應該有的那個樣子，我覺得這是最重要的。

　　楊亞洲：實際上我這麼多年來拍一些平民戲，或者拍一些女性題材的戲比較多，實際上這是純屬無意，實際上我最早的時候我是拍男人戲比較多，比如説《沒事偷著樂》，還有《埋伏》，這些恰恰都是男人的戲，後來反正是歪打正著的就拍了些女人的戲，後來就發現，實際上我覺得生活當中有很多事情，當你完全了解女性的時候，你未必能把她拍得很好。

　　芳菲：你的意思，你還不太了解女性？

　　楊亞洲：可能是要掌握在一個度上，男人有淚不輕彈，善於言表的男人又不是很多，他有天大的事都藏在心裏，但是藏在心裏這事表現起來就比較難，所以説可能女性比男性在這方面可能優於這點吧。

　　陳建斌：我覺得重要的是説，我覺得有那些特別鮮活的，色彩特別豐富的，完了他給我們現實生活當中不可缺的女性，我覺得無論是生活還是藝術作品，對男人、對我們所有的人都很重要。

　　芳菲：有人説楊導拍的電視連續劇表現女性的情感居多，可是你拍的電影，像《埋伏》還有《沒事偷著樂》都是以男性的感情為主角的，雖然是男性片，但是我們看到他這種表現還是特別的細膩，特別是刻劃男性內心的情感，我也問一下幾位和楊導合作的演員，在你們的眼中，楊導是一個內心細膩的男人嗎？

　　朱媛媛：到現在都不了解，真的，我跟導演也合作兩部戲了，不了解。你知道導演以前在中戲他是學表演出身的，是一個特別帥、特別帥的，但是後來是因為怎麼了，怎麼了後來就胖了。

　　陳建斌：當導演了吧。

　　朱媛媛：當了導演了然後開始就胖了。但是那個導演他不太善於去跟人去用他的語言，你看他現在説話，有時候就這個、這個、這個的，反正也説不太明白怎麼回事。

　　倪萍：今天算是説得最明白的。

　　朱媛媛：今天真是説的，後來我們都很吃驚，導演怎麼今天説的，這個語言，侃侃而談，就説明他真是喜歡這個東西，他能説出來，要平時，真的有時候坐著面對面半天你都不知道説什麼，沒什麼話。

　　倪萍：亞洲還是一個性格特別內向的人。

　　楊亞洲：實際上，我覺得，實際上我也是男人，那麼實際上我覺得我是一個比較崇尚簡單的人，包括在我的創作過程當中一開始也是一個比較粗的人，過去之後，拍一部戲就拍事，所有的事拍完了之後，你覺得什麼都沒有就是事了，你有了那些失敗，從你的藝術道路一步一步走上來的時候，你越來越覺得那些細節可能是一部作品的生命。就像當初我拍《空鏡子》一樣，那個本子拿來之後，那個本子到我手中不是第一個，實際上給了很多導演看，但看完《空鏡子》很多導演説這是什麼，這什麼都沒有，二十集，十集都拍不了。你一開始，你拿來也是説這個有人看嗎，完了之後你還是被那裏的人物和細節所吸引，你就馬上告誡自己説《空鏡子》這個本子細節是這部戲的生命，如果説你不注意細節，不把這些細節無限的拉長放大，那真的像別的導演那樣説的十集都拍不了，你拿人家二十集的錢你給人家拍了個十集都拍不了的事，所以説細節，所以説你怎麼能夠讓你不細起來，所以説你在那個創作過程當中，你也是一點一滴的去調整、去變化。

　　芳菲：説楊亞洲天生就是個細心的人，我們的記者呢，也在楊導指導《美麗的大腳》的時候呢，拍攝了一段花絮，我們通過大屏幕，一同來看一下。

　　芳菲：他們在搶什麼？給孫子搶什麼？

　　楊亞洲：實際上這個節目我都沒看，但實際上我這麼多年創作，實際上這些是我，大家覺得我拍的戲還能看，這些是我最最重要的部分比如説剛才那鏡頭我都沒看，剛才那個鏡頭，當時有兩個老太太各自抱著她們的孫子或者孫女在那跟我聊天，完了有個了太太抱著抱著，她看那個人抱著她孫女，看著看著她上去一把，把那個冰棍搶過來，一下塞給她這個孫子的嘴裏頭去了，那個老太太，你搶什麼你搶，就她那種突然，一看你就是一個奶奶抱著孫子，她看到別的懷裏的孩子在吃冰棍，她上來搶了一把就塞嘴裏，所以説這種鮮活和這種真實一下子就拉近了，老人和孫子這個關係，這種關係是，你説我多疼我孫子，你説一大堆，你寫出一大堆，那種文學性特別強的語言，你不如這一個動作，讓大家覺得它…

　　朱媛媛：有情趣。

　　楊亞洲：情趣勝過説出很多很多臺詞，實際上這個是我在創作當中怎麼説呢，是法寶，就説你在生活中，你對這些東西有興趣有感悟，你從他們身中去提煉一些東西，完了之後擱到你那藝術作品裏，完了之後再回饋這些普通人，讓他們去檢驗，他們肯定覺得你是真實的。

　　倪萍：導演其實還是很會捕捉生活的細節，而且這生活細節他都是會告訴你，哪年哪月在什麼地方，他見過的，所以我覺得其實楊亞洲導演可能是他今天所有的一切來自與他其實有一雙特別特別敏銳的眼睛。

　　芳菲：你還記得哪場戲是楊導告訴你？

　　倪萍：太多了，比如我們那個踩風琴，這是我們的音樂課，導演就説他去採景的時候就看一個破教室，就有這麼一個破的風琴都彈不出音來，但那老師在那蹬著，他説非常感動他，我覺得可能電影裏邊有十幾處吧，是導演在生活中見到的，包括拍《浪漫的事》，許許多多的他告訴你，你過後驗證都非常準確，是因為它來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