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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里鄉親

——放蜂之旅

CCTV.com  2007年12月11日 13:29  來源:  

  在微山湖的野地裏同養蜂人陳宜鬥度過的那個夜晚,是我這輩子最難以忘懷的一夜。

  在城市裏,你不可能看到黑得那麼純粹的夜,不可能看到閃爍得那麼耀眼的繁星。時值仲夏,陳宜鬥的帳篷四週,蟋蟀肆無忌憚地鳴叫,浸潤著百草清香的晚風溫柔掠過,昏暗的燈光裹挾著密密麻麻的蚊蠅,透過帳篷的小窗在無邊的夜暮中招搖。收音機裏咿咿呀呀的聲響,為這裡增添了一份極耐品味的寧靜。對了,旁邊還有一條河,一條不知來自何方,最後匯入微山湖的小河。在以後的夢境裏,它濕潤了我許許多多如詩如畫的回憶。在那兒呆了兩三天的我,喝了不少陳宜鬥牌蜂蜜,本來已經膩得不行了,而這裡的夜色,卻叫人又感受到了清涼與純凈。

  來這裡一年前,我就認識陳宜鬥了。


  1999年金秋,在北京中國農業博覽會的參展貿易大廳裏,我見到了挂著陳宜鬥養蜂園字樣的攤位。離著還很遠,就聽到陳宜鬥正向前來購買的消費者如數家珍地介紹著自己的蜂産品:蜂蜜、蜂王漿、蜂巢蜜……。哎,説著説著,什麼招標配額、保護蜜源、蜂産品深加工的詞,也從這位老人的嘴裏冒了出來。像這樣講課似的介紹産品我還是頭一次見,不過效果很好,那些聽他講話的人買東西時,看上去好像都增添了一份保護民族産業的責任心。我們就那麼認識了,聊得很投機也很開心。在外地見到了老家的人,大夥兒自然十分親熱,話還沒説兩句,老陳趕忙回過頭拿他的那些蜂産品送給我們。他的皮膚看上去很是粗糙,笑嘻嘻的面容上充滿著自信,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個人參展,在整個農博會上也不多見。陳宜鬥很能説,鏡頭感很強,有點做節目主持人的素質,使我們的拍攝很是順利。採訪中我了解到,陳宜鬥是一位高級養蜂畜牧師,中國蜂産品協會會員、理事,山東省蜜蜂品種鑒定員,出席過世界養蜂大會,收編入《中國蜂業工作者名錄》、《中華當代蜂業人士辭典》等,名頭不少。匆匆見面匆匆分手,我感覺,老陳身上還有很多值得挖掘表現的東西,很有戲。當時我下定決心,等回山東,一定還要去採訪他。

  這一等就將近一年。從北京回來以後,跟老陳聯絡了幾次總是接不上茬,加上採訪任務又多,最好的採訪時機不小心給錯過了。

  到了第三年頭上,荷花開得正艷的時候,我來到了微山縣兩城鎮,終於有機會專門拜訪在此放蜂的陳宜鬥。家住濟寧魚臺的陳宜鬥,年過五十,蜜蜂養了三十年,大半生的時間就是在這“追花奪蜜”、四處安營紮寨的漂泊中渡過的。

  據説,早在公元前七千年,人類就知道獵取野生蜂蜜果腹。1983年在山東省萊陽市北泊子和臨朐縣山旺發現的蜜蜂化石説明2000萬年前我國東部溫帶區就有蜜蜂存在。殷商甲骨文中就有“蜜”字的記載。據有關專家證實,我國蜂業至今已有3000多年的歷史。不過直到十九世紀中葉,有了活框蜂箱(1851年Lorenzo Lorraine Langstroth美國)、蜂蠟巢礎(1857年,Johannes Mehring 德國)、離心式蜂蜜分離器(1865年Major F.Hruschka 奧地利 )的三大發明,才使蜜蜂飼養技術突飛猛進。其後每一項新技術的應用都引起一場蜜蜂飼養及産品采收技術的革命。如蜜蜂人工授精技術的日臻完善使得蜜蜂育種週期大大縮短。新品種不斷涌現,使人們遠離了漫長的等待,也不再用為尋找理想的隔離區發愁。

  將蜂群運至距離較遠、有大片蜜源植物的地方去獲取蜂産品和進行繁殖,這種飼養方式叫轉地飼養,又叫放蜂。放蜂最早出現在埃及尼羅河流域,至今已有3000餘年的歷史了。放蜂可使蜂群提前繁殖,甚至不需進行渡夏或越冬,蜂群的生産期可提早或延長,這樣一來能夠充分利用各地的蜜源,使蜂群提高産量和加速發展。放蜂分短途和長途兩種。短途轉地又叫小轉地,特點是轉運範圍小、運程近、中轉少、費用省,有一兩個主要蜜源和輔助蜜源的地區可以採用。長途轉地又叫大轉地,一般要經一次或多次中轉,歷時兩天以上才能到達新場地。大轉地的特點是轉運範圍大、運程遠、中轉多、適宜蜂群數量多、管理水平高、流動資金足、運輸條件好的蜂場採用。

  在咱們中國,大的放蜂路線主要有東線、中線、西線和南線,東線指的是元旦前後蜂群于福建、廣東繁殖,2月底3月初到浙江、安徽南部採油菜蜜,4月中旬到江蘇南部採甘藍型油菜及紫雲英蜜;5月初到蘇北、山東採刺槐蜜,6月進入黑龍江、吉林長白山區椴樹産地利用山花繁殖,7月採集鍛樹蜜,8月底9月初在吉林、遼寧或內蒙古採向日葵蜜,11月中下旬再回到福建、廣東繁殖。中線:11月底或12月上旬到廣東、廣西採集油菜、 紫雲英蜜以繁殖蜂群,翌年2月底到江西、湖南採油菜蜜,3月底到江西中部、湖南洞庭湖區、湖北採紫雲英蜜,4月下旬到河南採刺槐蜜,5月下旬就近採棗花蜜,6月中下旬到北京、河北、山西等地採荊條蜜,7月底8月初到內蒙古採向日葵、喬麥蜜,最後返回廣東、廣西。 西線:蜂群于12月初到雲南利用早油菜花期繁蜂, 翌年1月底或2月初到四川成都、重慶一帶採油菜蜜,3月下旬到江西南部採油菜蜜,4月運至漢中盆地或甘肅境內採油菜蜜,5月後接採狼牙刺、刺槐、紫苜蓿及山花蜜,7月到青海採油菜蜜或進入新疆吐魯番採棉花蜜。 南線:2月下旬到江西或安徽兩省的南部採油菜蜜, 4月初到湖南北部、江西中部採紫雲英蜜,5月到湖北採荊條或從湖南、江西轉入河南採刺槐、棗花及芝麻蜜,7月底回到湖北江漢平原或湖南洞庭湖平原採棉花蜜。

  蜂,然後到蘇北打洋槐,回魚臺老家,再從老家趕到河北打第二次洋槐,一年至少七個月在外放蜂。放蜂是一個大大的苦差使,長途跋涉、吃住不便……,這一切,非親身經歷無法真正體會。

  一見老陳,我們小心翼翼,成千上萬的蜜蜂在周圍飛舞著,嗡嗡的聲音叫人提心吊膽。電話中,我們曾專門就如何同蜜蜂相處的問題請教過陳宜鬥,得知一個辦法:慢!我們慢動作地走過,慢動作地同他握手,就連説話都是慢慢兒地,生怕驚擾了那些蜜蜂。就這麼慢慢兒地膽子逐漸大了起來,對陳宜鬥的放蜂生活也逐漸地了解得更多了。通過陳宜鬥的介紹我們得知,蜂場的東南方向應該開擴,西北方向要有屏障,如此蜂場既可接受充足陽光,冬季又可以避免寒風的侵襲。蜂場還要避免選擇低窪地,以免因潮濕而滋生病蟲害。蜂箱最好放置在落葉樹下,這樣夏季有良好的遮蔭,冬季又不會阻礙陽光。蜂場還要具有便利的交通條件,以利蜂群及蜂産品的運輸。蜂場還要避免噪音,不可靠近鐵路、公路。老陳的蜂場選擇的十分科學,不遠處是微山湖,長滿百花的湖灘地安靜通風,陽光融融。

  幾十年這樣風裏來雨裏去,作為養蜂的高級畜牧師,陳宜鬥早已對蜂群的習性瞭如指掌。聽説他的爺爺,還有爺爺的爺爺都是養蜂人,而到了他這輩上,已經懂得“數學”養蜂了,什麼數控調節巢溫,數控蟲蜂比例,數控人工孵蜂……,看來,這養蜂真的是大有學問。 我問陳宜鬥:“什麼叫數控”?老陳跟我説:“蜂群的排列、巢礎、蜂群的檢查、蜂群的合併、蜂王的誘入、巢脾的修造、盜蜂的防止、蜂群的飼喂等等,都可以用數的辦法來進行管理”。説白了,就是什麼事情都用數字説話。用數字説話有什麼好處?老陳介紹得挺簡練,有了數控可以實現統籌管理,可以根據放蜂的具體情況最大限度地發揮人的作用,最大效率地養蜂。

  陳宜鬥的學問不僅僅體現在養蜂上,他對市場的了解也非同一般。他告訴我,蜂産品是我國的特産,我國年産蜂蜜20萬噸,蜂皇漿1000余噸,花粉和蜂膠我國也是主産國。同時,我國還是蜂産品出口大國。但是目前我國蜂産品卻陷入內外交困、步履維艱境地,歸結起來其主要原因是出口遭遇低價傾銷、質量標準被抬高;內銷消費水平低,又面臨假冒偽劣狙擊。與10多年前相比,我國每年出口蜂皇漿的損失約2億美元。國內很多蜂産品生産企業,在對外競爭中常常是“同室操戈”,加上出口標準越來越高,我國蜂産品的國際市場長期疲軟。在內銷方面,邊遠地區經濟水平低,對蜂産品又不甚了解,銷路不暢通。而在沿海發達地區,由於市場上劣質蜂産品大行其道,消費者是躲之惟恐不及。另外,目前我國蜂業從業人員大約30萬人,其中25萬左右的蜂農自身素質較差,越來越不適應不斷發展進步的社會。他們整體文化素質比較低,50%的人只有初中以下文化程度,其中還有不少文盲。還有技術水平低。絕大多數蜂農只是從師學藝,缺少先進理論。再有就是信息觀念、市場觀念差,經營意識薄弱……。這些也都制約了我國蜂業的發展。

  陳宜鬥蜂場的那塊兒地方很是開闊,站起身來極目遠眺,依稀能夠望見遠處山巒的輪廓。可我卻無法想象,終日養蜂賣蜜的老陳看得更遠,關於養蜂行業目前的問題,思考得這樣多、這樣深刻。

  來採訪老陳之前,我們就做好了跟養蜂人一起過夜的準備。陪同我來的濟寧電視臺記者劉武寧從家中拿來了200瓦的電燈泡,晚上採訪用。三間帳篷、幾張木板床,還有過日子用的家什……,野地露營看上去已經準備就緒了。夕陽和著梆梆梆的切菜聲與均勻細微的蜜蜂的轟鳴,柔柔地灑在我們湖畔的宿營地,我十分幸運地拍到了膠片才能達到的效果,因為夕陽把一切都染成了金色,一排排的楊樹構成了一幅層次感很強的畫面,無數鍍著金邊的蜜蜂在遠距離的鏡頭中,竟然像浪花一般活躍起伏。陳宜鬥帶著草帽,黝黑的臉色在這浪花中正像是被衝擊的礁石。

  黃昏的那一刻短暫時光很快過去,夕陽漸漸收回了那夢幻般的金色。我還沒有回過神來,可怕的惡夢開始了。

  一直小心的我突然咋呼起來——腿上一疼,我終於被蜜蜂蜇了!來這之前為了預防蜂蜇,我可還特意穿了一條厚厚的牛仔褲呢。使我沒想到的是,這穿透褲子蜇我的不是蜜蜂,而是當地的微山湖蚊子!我活該倒楣,來之前忘了它的大名,沒有準備任何預防措施。我家裏有一瓶剛剛買的滅蚊劑,要是帶來該多好啊。一位當地的農民聽説我們準備在這裡住,笑著搖了搖頭:“哎呀,蚊子很多,我們這的蚊子曾經叮死過驢”!

  夜色漸漸地濃了起來,蚊子嚶嚶聲一下子蓋過了蜜蜂的嗡嗡聲,我開始相信那位農民的話了。我四週的蚊子就象從地底下一下子冒出來一般,你的手臂伸出去,不用多,只用零點一秒鐘便會佈滿蚊子。你的手掌往左、往右、往上、往下,只要輕輕地一揮,就一定能感覺到密密麻麻、撞擊手掌的感覺。我想,兩城鄉那頭可憐的驢不是被叮死的,或許是被嚇死的。蚊子欺生,老陳他們雖然也是不停地拍打,但好像很能適應,這些蚊子似乎看好了城裏來的人皮肉肥嫩,入口香甜,從四面八方向我們發動了瘋狂攻擊。晚上我要拍陳宜鬥查看蜂箱的鏡頭,還要在帳篷裏採訪,虧了有一位蜂場幫忙的人拿著扇子一刻不停地上下煽動,方才得以倖存。

  就在一心躲避蚊子的過程中,蜜蜂又出來搗亂,我扛著攝像機拍攝的當口,突然感覺到大腿內側有一個東西在爬,朝上爬!電光火石般我的腦子裏閃出一個詞:蜜蜂!頭皮一下子麻了,我相信,世界上最恐怖的感覺莫過於此。只一下子我一頭汗便涌了出來,我想,再過一秒鐘它一定會狠狠地給我來一下子,我咬著牙顫聲説:“有蜜蜂”,有人問:“在哪兒”?我説:“褲子裏”。跟我同來的記者孫希超聞聲跑了過來,熱心的小孫幹出了一件更加恐怖的事兒。人家一上手就照著褲腿子一頓猛拍,拍完不説還給你抖落,天那,我嚇得差點昏過去,這哪是幫忙,這不是擺明了逼人家蜜蜂咬人嗎?我悲痛地大聲斷喝:“不要拍,不要拍”!我顫抖地脫下褲子後,一隻蜜蜂有氣無力地飛走了,它好像是被拍暈了,忘了給我一口。而我,大口地喘著粗氣,茫然若失!

  一陣涼風輕輕地吹起,無法入睡的我們一邊拍打著蚊子一邊聊天。這時我才發現,天空的星斗那樣的明亮,我們講起鬼的故事,講起愛情故事,講起童年的故事,風,把陣陣的笑聲吹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陳宜鬥帳篷裏的燈光把曠野襯托得格外黑,放蜂不是什麼重體力活,但卻很熬人,得能耐得住寂寞。也許粗茶淡飯、蚊叮蟲咬、孤燈只影對陳宜鬥來説都算不了什麼。我想,沒有我們在這裡搗亂的時候,這裡一定十分的安靜,一個人一年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這樣的環境裏,老陳會有寂寞的感覺嗎?

  如果你想睡覺,手便沒法再搖扇子。蚊帳裏也有蚊子嗎?有!我把蚊帳的四週掖好,在裏面打了一個多小時的蚊子。後來我感覺蚊帳裏面好像還有四五十隻蚊子,但我已經有一種很幸福的感覺,完全可以放心入睡了。記得在家裏的蚊帳中,即使有上一隻蚊子,也會攪得你無法入睡,可在微山湖畔的野地裏,當你發現你的蚊帳外面有幾十億的蚊子正拼命地往裏拱,嚶嚶的聲音變成嗡嗡的聲音,好似野獸在周圍低聲呻吟,你會知道,選擇蚊帳裏的幾十隻蚊子是明智的。也許是累了,我把自己的身體交給蚊帳裏的幾十隻蚊子,很快睡了,蚊子很給面子,吸血的時候沒有打攪我,我睡得很香。

  東方露出魚肚白,微山湖的晨風沁人心脾、涼爽怡人。大早醒來的我,坐在一條舢板上,隨陳宜鬥向微山湖的深處劃去。

  微山湖好大呢,小船慢慢穿過兩岸大片大片的荷花,綠葉的襯托下,潔白的荷花沾著露水,有時一陣微風吹過,柔軟的花瓣四散飛舞,露出中間金黃的花蕊,像淩波仙女在火焰邊齊舞。船頭前面是剛剛冒出的一輪旭日。行駛在荷花叢中,耳畔除了舢板破水的聲音,就是四週百鳥的鳴叫,空氣中洋溢著淡淡的荷花清香,這是我所感受到的最動人的清晨,就為這,昨天晚上被蚊子叮了一百多個包,我也覺得值。

  蜂蜜是蜜蜂採集植物的花蜜或分泌物,經過充分釀造而貯藏在巢脾內的甜物質。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闡述蜂蜜為“清熱也,補中也,解毒也,止痛也”。代中醫認為,蜂蜜主要能防治胃腸道疾病、神經系統疾病如失眠、頭痛等。花粉是植物雄性器官——雄蕊的花藥産生的生殖細胞,它包含著孕育一個植物新生命所需的營養成分。蜂花粉則是蜜蜂從植物雄蕊上採集的花粉粒,經過蜜蜂向其中加入花蜜和唾液而形成的不規則扁圓形的團狀物,據説不僅有保健作用還有美容的作用呢。微山湖裏有的是荷花,過去年年歲歲、花開花落,除了觀賞採藕,再沒什麼更大的用處了,陳宜鬥來了,很快他的蜜蜂們便從中採出了好東西——荷花花粉。每天早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陳宜鬥的蜂箱裏便會出現一層層金燦燦的荷花花粉。嘗一口,荷花花粉很甜,但不是糖那種甜,是潤甜清香,哎,荷葉的清香!老陳的這種荷花花粉在市場上十分俏銷,一個原因是由於産荷花的地方並不太多,荷花花粉也不多,再一個因為消費者看好了荷花花粉的保健作用。這兩年,四處放蜂的同時,陳宜鬥開發了不少蜂産品。像天然蜂巢蜜、飲料類、酒類、蜂膠,陳宜鬥説:養蜂業就是這樣,搞蜂産品的深加工就是為了開拓市場空間,增加經濟效益。

  一盒盒一瓶瓶的蜂産品包裝上,你都會發現這醒目的陳宜鬥字樣,“陳宜鬥蜂蜜”、“陳宜鬥蜂巢蜜”、“陳宜鬥蜂王漿”,要説老陳也真會玩花樣,他光著膀子,千萬隻蜜蜂附在他的身上、頭上、臉上,這“萬蜂附身”的絕活被拍成照片,印在陳宜鬥蜂産品的包裝上。老陳跟我説,這樣做是為了讓消費者看一看,他們買的蜜是一個真正的養蜂人的辛苦奉獻。“萬蜂附身”看上去雖然嚇人,不過人與自然融合的感覺卻象徵著他産品的純正。用陳宜鬥做商標,為的就是告訴別人,你買的所有蜂産品我都以我的名義做擔保,你買的商品覺得不錯,不要忘了那是我陳宜鬥做的;如果産品不好,罵也罵陳宜鬥。以自個兒的姓名做商品的品牌,對一個農民來説,體現的是一種實實在在做事兒、認認真真做人的純樸想法兒。不過面對當今市場上那麼多假劣産品,陳宜鬥牌系列蜂産品能夠得以長期暢銷,靠的也就是這種視産品的信譽如自個兒的名譽一樣的經營理念。

  這兩年,濟寧市養蜂的産量,從二三千箱發展到一萬多箱,靠的就是陳宜鬥的帶動。為了讓更多的人認識蜂産品的好處,打開銷售市場,陳宜鬥走街串巷、送人品嘗、發表文章做宣傳、進京參加農博會找老外……在他看來養蜂業是朝陽産業,下一步在國際市場上很有競爭力。老陳在他的帳篷裏跟我説:“美國第一個反傾銷案就是蜂産品,為啥,咱們的蜂王漿一百多,在美國要賣三四千,他們競爭不過咱,入世後就是機遇”。近些年來,發達國家的養蜂業伴隨著農業的發展不斷發展,表現為規模擴大化、管理現代化、生産機械化、蜂具標準化、産品優質化。如蜂王漿,我國的總産量和世界貿易額均佔世界總量的90%以上,按説中國應該左右國際市場,但實際情況恰恰相反,從出口量、出口價格到化驗標準我們都受到不平等待遇,甚至要聽從進口國的擺布。為什麼?關鍵就在於很多地方蜂産品的生産還處於無序狀態,還沒能實現蜂業發展的産業化。

  放蜂是一舉數得的好事,有專家估算,蜜蜂為大田作物、油料作物、果樹瓜類、中藥材、經濟林木等傳花授粉,這種潛在的效益是蜂産品本身價值的幾十倍,這兩年蜜源不斷減少,養蜂是越來越難了。老陳很著急,他舉例説:“路邊上二公里槐林,一年能産6萬斤蜂蜜,效益就是20多萬元,可現在都換成楊樹林、經濟林,有的乾脆就禿了,關鍵就是很多人意識不到這養蜂的效益和價值,更沒有意識到養蜂所帶來的巨大的社會效益”。

  “採得百花成蜜後,為誰幸苦為誰甜”。50歲,知天命的年齡,終日這般行走江湖,按説也該放手讓孩子們頂上,自個兒歇歇了,老陳卻不服老,苦中有樂,眼下除了放蜂賣蜜,他還舉辦蜂友聯誼會、成立養蜂合作社、給有關部門寫信要求保護蜜源,他要讓更多的人認識養蜂誘人的市場前景。對於未來陳宜鬥信心十足,他告訴我:“目前,我國蜂業生産主要以蜂産品獲得經濟效益,但對深加工哪些産品效益好關心得較少,特別是蜂農一般不注重市場對蜂産品的供求情況,由此而造成收益低下。加入WTO後,蜂産品面臨來自國內外市場的需求與競爭, 只有主動地、及時地調整産品結構,按市場的需求開發優質産品,才能獲得較好的經濟效益。如我國生産的巢蜜、蜂王漿凍乾粉就受到國內外消費者的青睞。同時要看到我國在蜂産品開發方面僅有少量産品達到國際先進水平,其它大多數是原料或半成品出口,所以發展主導産品是搶佔市場的長遠戰略”。如何扭轉蜂産品內外交困局面?老陳認為,首先要加強宏觀調控,要從政策措施上遏制低價出口勢頭,必要時可成立蜂産品産銷聯合體,統一定價、統一銷售渠道。再有就是提高質量。應禁止蜂農在養蜂防病治病過程中超標使用農藥,避免蜂産品中抗生素和農藥殘留量過高而影響質量。第三,要規範競賽程序。分散在蜂農手中的蜂産品常會有不合格産品,由於通過中間商不加區分的收購,使質量難以保證。所以,除提高檢測手段,還應對市場秩序加以整頓。第四,加強科研開發。重視對蜂皇漿、蜂蜜等蜂産品的二次開發,大力生産一些服用方便的劑型,如粉劑、顆粒劑等速溶製品;咀嚼片、膠囊等固體製品,以及各種劑量的液體製品。在外銷産品方面,逐步採用新型包裝材料,做到防碎、防毒、保質保鮮力強,縮小與國際産品包裝差距。第五,強化消費意識。在凈化市場、驅逐偽劣産品基礎上,廣泛宣傳蜂産品的營養保健功能,讓國人逐步認識到價廉又物美的蜂産品,從而擴大蜂産品國內銷路

  蜜蜂群體中存在著三種不同類型的蜜蜂,它們分別是蜂王、雄蜂和工蜂。蜂王是蜂群中唯一生殖器官發育完全的雌性蜂,其最主要職能就是産卵生育。雄蜂是蜂群中的雄性公民,它一生的職責就是和蜂王交配,以至最後死亡。工蜂是蜂群中的勞動人民,蜂群生活所需的一切物質均來源於工蜂的辛勤勞動。工蜂出生後4、5天就忙著照顧幼蜂、加工蜂糧、釀蜜、打掃衛生,18天后再轉到外勤工作,一直累死在百花叢中或返家的路上……。從小曾經夢想當一名建築師的陳宜鬥,如今把就自己比作這樣一隻工蜂。

  老陳後來給我寫過一封信,信中説他告訴很多蜂友,山東電視臺《鄉村季風》的肖東坡老師人很好,很同情他們,是他們一個戰壕裏的戰友。每當想起這些,我心裏都感到很溫暖也很慚愧。在我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我很願意為我們有著輝煌前景的“甜蜜事業”盡一份綿薄之力,但在大多數的情況下,我只能把他給我的那份信任與友誼深藏心間。當初拍攝編輯陳宜鬥那條片子時,我在導語中這樣寫道:“在人們的印象中,放蜂人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我見到陳宜鬥之前也是這樣想,而當我在微山湖畔,與這位老人共同渡過幾天放蜂生活之後,我卻深深地被他精湛的養蜂技藝、執著的追求精神和樂觀的人生態度所感染,我想説:他的生活是精彩的”。

責編:鄉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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