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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積習所蔽,不為時尚所惑

??喬羽《藝術人生》不能不説的故事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10月12日 09:55 來源:CCTV.com


  他説這一生,他不曾盡展歡顏,但是,他的歌給了我們無限憧憬;

  他説這一世,他小心做人,不曾真正放開胸懷,但是,他的詞帶我們縱橫千里,遊歷古今;

  他説他是一隻小小鳥,也曾經夢想成為鳳凰,卻在繁華落盡之時,驀然發現自己依然是那只小鳥,於是,他微笑于自己的平凡,慶倖于自己的安於平凡;

  他説他沒想過用一輩子去寫歌,可是,寫了,一寫還就寫了幾十年,到如今害怕寫歌了,因為生命不能重復,創作不能重復,他執著于自己的堅持、自己的信念;

  他與夫人相扶相持五十年,他説夫妻之道貴在忠誠,走進《藝術人生》的時候,他攙扶著妻子,細心叮嚀要她小心,幸福的滋味在眉宇中傳承……

  他,喬羽,人們習慣稱呼他為“喬老爺”,78年風雨人生,他告誡自己“不為積習所蔽,不為時尚所惑”,到今天,他仍在思考人生,他説沒有人想得明白活著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説到了《藝術人生》總要説點正經事,於是,便有了喬羽《藝術人生》不能不説的故事。



  少小離家淚如雨

  在第二外國語學院學生精心準備的,由德、日、韓、英、法五國語言演繹的《讓我們蕩起雙槳》的歌聲中,喬羽老先生走進《藝術人生》,一身西裝的喬老爺很是莊重,他説自己生平最不喜歡的就是西裝,可是,今天穿了,因為《藝術人生》是個很認真的節目,他要在這裡説些他從來不曾説過的故事。

  喬羽是個地道的老來子,出生的時候父親已經60多歲了,早就沒有工作能力了,做店員的大哥支撐著整個大家庭,為了給自己爭取到上學的機會,喬羽向大哥保證,只要有了第一學期的學費,他就不會再向家裏要一毛錢。那個時候,每個年級每學期考試的第一名是可以免費上學的,喬羽要爭的就是這個僅有惟一的第一名,“為了考第一,為了能上學,命都可以不要。”

  喬羽忽略了所有求學過程中的艱辛,只是坦言相告,小時候的苦讀並不是為了“平凡一生”,當時就是想上大學,想大有作為,想飛上枝頭做鳳凰!所以,他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喬羽。

  喬羽的本名叫喬慶寶,參加革命之後,為保家人平安,他給自己改了個名字,當年離家的時候,屋外飄雨人自流淚,所以,老先生用“雨”的發音給自己命名,另一方面,渴望騰飛的夢想,又讓他希望自己有一雙羽翼,於是,就有了今天的喬羽,我們的喬羽!

  童年的艱辛最終成就了喬老爺的性格,他格外珍惜自己爭取來的一切,珍惜到幾乎小心翼翼。其實,歌詞創作本不是喬羽的主業,學政治經濟學的喬羽當年應該是有著別樣夢想的,可是,一次意外投稿命中的機會讓他走上了歌詞創作的道路,他認定這次“意外”是命中註定的機緣, 從此也就一發不可收拾,有了《讓我們蕩起雙槳》、有了《我的祖國》、有了《牡丹之歌》、有了《難忘今宵》……還有了《思念》。



  翩然飛落相思中

  長久以來,《思念》歌詞中那只蝴蝶勾起了太多人的遐想,人們在猜測到底是怎樣一隻蝴蝶飛進了喬羽的窗口,成為了他的思念,對於這只蝴蝶,老先生是僅有思念,還是另有故事?

  在《藝術人生》,喬老爺第一次據實以告,還真就有那麼一隻蝴蝶飛進了他的窗口,只不過那是只真的黃色蝴蝶。這只黃蝴蝶,從樓下一片黃色花海中直飛進喬羽六樓的臥室了,在房間裏盤旋了一二十圈又遠路返回,歸於來處,多少年來,喬老爺始終忘不了當年的蝴蝶來訪,和那個時候信手寫下的幾句詞,就這樣有了後來的《思念》,這首歌成就了毛阿敏,似乎也成了人們口口相傳的美談。

  曾經,原中央電視臺主持人文清也在採訪中苦苦糾纏過喬老爺關於“蝴蝶”的人物所指,老爺子一時興起,悄聲知會文清:“你若再逼我,我只能説那只蝴蝶就是你啦!”

  也曾經,有人猜想所謂蝴蝶就是喬羽夫人佟琦,詼諧的喬老爺一言塞之:“你們太沒有常識啦!任何人的老婆也不會走窗戶進來的!”

  歲月流逝,隨風飄逝的除了眾多蝴蝶般的瑰麗青春,還有少年時的輕狂與夢想,沉澱下來的是關於生命的思考,厚重如歌!



  鳳落梧桐雀自飛

  儘管鳳凰展翅是喬羽從小的夢想,可是,78年以後,總結自己這一世的藝術人生時,喬老卻説自己真真正正地做了一輩子的小小鳥,為此,他還專門給自己賦詩一首。

  在喬羽看來,做小鳥並不悲哀,不會有人去過分關注一隻小麻雀的存在,所以它才能自由生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份淡然已經在數十年的人生歷程中成為了喬羽自稱一體的人生哲學。

  他説,自己這一生沒有大起大落,能拿到桌面上説的事情不多,他的人生就和他的作品一樣是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到如今,娶了老婆,過了這麼多年,寫了那麼多歌,寫得也還行,習慣了現有的人生,也就不再想做什麼鳳凰了!

  只是,我們在問,喬老爺真的就如我們看到的那樣悠然自得嗎?

  “這樣的話我從來沒有説過,今天是第一次,”喬羽先生在我們的演播室裏如是説,“你看我表面上好像是很隨和,很自在,很悠然,其實,在我內心深處很苦的。這麼多年來,我小心謹慎的做事,害怕得罪所有人,這就使得我的內心很封閉,我沒有真正的開心過,開朗過,甚至,我很憂鬱,這些也許只有我妻子能夠體會。我想説,我是豁達的,可也不是真的就那麼豁達的,這世界上沒有完全的真,也沒有完全的假,你們説《藝術人生》,我告訴你,這就是人生!”



  百年心思歸平淡

  早已過了古稀之年的喬羽現如今當真是“百年心思歸平淡”,面對是非功過,種種評説,喬老一笑了之,“雖他們議論去吧!我現在是真的不願意惹事了,我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可是,我的時間已經相當有限了”,喬羽的這番表白讓主持人朱軍不免動容,“平安是福”不僅僅是《藝術人生》送給喬老的金玉良言,更是我們這些後輩人給前輩人的最真祝福。

  然而,在喬羽內心深處關於人生的思考並沒有因為生命的沉澱而在消磨,“我現在最怕的事情就是寫作,好像能寫的我都已經寫過了,各種題材,各種人物,現在我再要創作就要選擇全新的東西,可是,太難了!更主要的是,人的心境不同了,歷史不能重復,創作更不能重復,當然,曾經留下的東西也不可能被重復,就像是再也不可能有一首《讓我們蕩起雙槳》,再也不可能有一首‘一條大河’了……”儘管經過歲月的磨礪,喬羽不再執著,可是,他始終有著自己的堅持!有了這份堅持就難免有“想不明白”的糾纏,“沒有人真的能完全想明白,都想明白了,這輩子也就完了,連憂鬱都沒有了,你説還剩下什麼了?”

  喬老爺的“憂鬱”您在現場也許未必體會得到,但是,他那抹用智慧洗禮生命得出的平淡一定會給您莫大的震撼,也許那將是一種笑著哭得感動。



  執子之手共偕老

  喬羽的夫人佟琦陪伴喬老整整五十個春秋了,喬羽喜歡用“老伴兒”來稱呼自己的妻子,儘管,喬夫人看起來相當時尚而且充滿活力,可是,喬老爺還是習慣於對她呵護備至,節目錄製現場,當我們請出喬夫人的時候,喬老趕忙上前伸手扶住妻子,並且囑咐説:“你小心!”

  對於婚姻,這對牽手走過半個世界的夫妻總結出五個字??喬羽説:“忍!”夫人説:“忍無可忍!”可是,歸根到底還是相互的包容與容納。

  “當你真的遇到了你覺得最合適你,你最愛的那個人,你們走到了一起,那就一定要珍惜,一定要非常非常珍惜你們的生活,珍惜你們的愛情。”這是佟琦五十年的經驗總結,她在節目中拿來與觀眾共享。

  書上説:“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喬羽夫婦用五十年的真心真情見證了這種美好,所有的一切我們都可以用“平淡”去概括,只有這份愛我們無權説它平淡,這其中有五十年的相濡以沫、甘苦與共;然而,我們也可以説一切都是天地共鑒的,只有這份愛我們必須承認它是平淡的,五十年的水乳交融,誰也不能期望它還有什麼驚濤駭浪,剩下的只是冷暖自知的脈脈親情。

  當我們隱約讀懂喬羽夫婦始終相疊在一起手掌中傳遞出的溫暖時,也就依稀看到了那份生命的清澈,喬羽説他讓瀟湘神女替他説出心裏的話??“我把議論賦予古往今來的過客,我把豪情獻給風濤萬里的船夫。”我們想説這份灑脫真的需要點燃生命、照亮前程、用心找尋!(文/真甄,攝影/李少林)

責編: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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