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駐甘孜
作為前衛營的二營,我們自始至終走在部隊最前頭,保持獨立行動,肩負著開路先鋒的使命。4月中旬我們就已抵達甘孜。
到達甘孜後,上級命令在此休整。一方面部隊經過長時間行軍已疲憊不堪,同時糧食已吃完需要購買補充。出發到現在終於停頓下來,有機會可以好好休息、換換衣服、縫補縫補,實在叫人愉快。我第一任務是將折磨我許久、讓我一路上苦不堪言的雙腳修整一下。我的腳底磨出了硬繭,有的已深深嵌入肉裏,走起路來疼得鑽心,我忍著疼,用小刀活生生把嵌在肉裏的硬繭剜出,留了很多血。我尋思過幾天時間傷口就會癒合好。我年輕的肌膚經風吹日曬已變得紫紅而粗糙,手背完全皸裂,十個腳趾頭紅腫淤血扭曲難看。儘管如此,能洗去一路風塵勞頓,我仍然十分愉悅。十幾天休整讓我倍感奢侈。但此時,我們的口糧已所剩無幾,惟一的辦法只能在當地購買。大部隊之所以沒有同時出發,而決定先讓前衛營提前行動,一方面是小部隊行動方便反應迅速,可以將前方準確信息及時回傳,以便上級作出下一步部署,同時也大大緩解了當地糧食緊張所帶來的壓力,防止因我們而導致當地糧食價格上漲,反而讓老百姓增加負擔。
尚處於封建農奴制度下的甘孜,位於雅礱江上遊。“甘孜”原意為寺廟名稱,意為潔白美麗的地方,因五世達賴弟子霍 曲吉昂翁彭措在此創立第一座格魯巴寺廟而得名。內連康定、成都,外連青海、西藏、甘肅,是康北交通的重要樞紐。而當時,當地農業生産十分落後,生産力低下,一切生産資料歸農奴主所有,老百姓生活艱難。負責統戰工作的同志通過翻譯找到當地頭人,向他們宣傳我們的政策。通過大量的工作,我們在當地頭人那裏購買了部分酥油、糌粑和牛肉。我們每個人平均分到了二兩酥油,一斤半熟牛肉和部分糌粑。糧食緊張,每一天都要定量。作為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又經過長途勞頓,這點定量真是微不足道,大家都饑腸轆轆。
我們二營不管怎樣還算買到吃的了,而後來進駐甘孜的一營和三營便沒有這樣的“好運”。據後來的同志回憶,他們到達甘孜後,什麼吃的都沒有,當地頭人那裏也買不到。最後全營不得不開展“挖野菜、捕麻雀、捉老鼠”活動。還有首歌是這樣唱的:“不能忘啊,不能忘,甘孜一月永遠記心上;藏民生活苦,我們度糧荒;挖野菜,捕麻雀,滿山遍野忙,我們喜洋洋;麻雀、田鼠保健康,吃不完的野菜曬乾當存糧”。這首歌謠的作者叫汪洋,是一名年輕才俊,原本是一、三營的隨軍記者,後來調入二營擔任文教主任,我們後來成為很好的朋友。
在甘孜休整的十多天,各個連又積極開展“立功創模”活動,以表彰先進事跡,樹立優秀典型來鼓舞士氣、激勵戰士。我們知道未來的日子還有更多嚴峻的考驗等待我們。(十八軍老戰士 彭仲權)
責編:張曦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