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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歸記憶之鄉——談《風化成典》對於藏漢文史料的應用

 

CCTV.com  2009年05月31日 16:12  進入復興論壇  來源:鳳凰網  

  隨著20世紀的到來,敦煌千佛洞的藏經石室洞開,塵封千載之久的"敦煌遺書"重見天日並遠走他鄉--相當一批文獻文物被掠往英、法,或輾轉流向俄、日。這一事件本屬國恥,正如陳寅恪先生所言"敦煌者,吾國學術之傷心史也",然而始料未及的是,作為重大考古"發現",不期然催生出一門國際性的熱門學科--敦煌研究,敦煌學。在吸引了西方百年間好幾代學人的同時,中國學者也走出傷痛,加入到這一研究行列。起初是遠赴海外查找資料、帶回膠卷,隨著這批文獻在國內整理出版,敦煌研究的主力軍回歸故鄉本土。

  敦煌遺書中約有七千件吐蕃時期的藏文古卷,從文獻經籍到告牒契約,大多流散國外。經過藏學家多年努力,重要的文檔已經王堯先生等譯成漢文,有《敦煌吐蕃歷史文書》出版。其中的"大事紀年"起訖于公元650年~763年,雖不足以反映吐蕃時期全貌,卻為史家重整吐蕃史提供了難得的可信依據;正因其要言不煩,也為後來的作家預留出想象的空間。

  《風化成典》自第一講到第五講,舉凡神話-傳説-英雄時代的描述,從這批古籍漢譯中借取甚多。其中藏地上古神話裏的天地之戰、銅鐵之戰、松石之戰,以及家馬的起源、亡者之鄉及祭司超薦種種,那些傳播過不知幾千年,現今在故事原産地也被遺忘了的精神生活,居然來自老舊宗教的儀軌書。作為民間社會的重要職業,苯教師負責溝通天地人神,致力於終極關懷,他們的儀軌書不僅僅是其職業活動的廣告説明,透過內中案例所涉及的,是早已失傳的高原社會場景,雖然很有限,卻屬絕無僅有。這些故事被輯錄在《東北藏古代民間文學》中。

  由於藏文的創制與佛教的傳入同期到達,這類口口相傳的儀軌故事形成書面文字的時候,西藏高原一統的戰爭正在進行,原有的秩序受到擾動,死後的世界開始改觀,所以故事中不時可見對於"美好的黃金時代已逝,災難的捐稅時代開始"的慨嘆,不時可見對於"這一切均不屬於新教,而是屬於從前的古老習俗"的強調,不時可見的還有"堅忍屬於神和鐵,人的思想沒有一刻是堅定的"之類格言。不變的是改變,而改變中亦有不變:"從前行善的人現在還在行善,過去有用的東西現在仍然有用。"伴著這樣的一唱三嘆,仿佛有蒼涼淒美的古風來襲。它就像是一面鏡子,映照出人類各族群大致相似的童年。

  通過《敦煌吐蕃歷史文書》傳遞的信息,可見從吐蕃開啟到鼎盛時期的血性生猛,活力激蕩。唐蕃並立兩百餘載,共同了興衰,戰爭固然是主題之一,但高原和內地之間、漢藏及多民族之間的文化交流疊合卻是空前的繁密。藏文古卷中既有《尚書》《戰國策》等名典的藏譯本,也有《孔子項橐相問書》的直譯和改編之作,其中最富有想象力的版本,是這位儒家聖人最終成為苯教的"百變之王"。另有《史記》中"毛遂自薦""脫穎而出"的典故,也被照搬在松讚幹布平息屬部叛亂的征戰過程,自薦者名叫米欽……凡此種種,並未納入這部文史故事中,那是需要計劃單列的。

  吐蕃時期的敦煌,集中了一批藏、漢等多民族的文化精英,《風化成典》突出了一個人物,從事佛經藏漢文互譯的法成法師,陳寅恪先生曾將其與玄奘並列,並稱為"一代文化所托命之人"。雖説這位法成的族別是漢是藏,目前藏學界仍存不同意見,但他顯然超越了民族屬性,成為中華民族文化交流史上的標誌性人物,理應青史留名。

  "請為我唱一首出塞曲,用那遺忘了的古老言語。"

  從史前走來,身後的風景漸漸斑駁,古老的故事連帶古老的言語,一路失落--時至今日,全球仍有數以千計的語言正瀕臨消亡,已經消亡的則無從計量。只有文字可靠,即使變化也有跡可尋。藏文係拼音文字,這批珍藏于敦煌的古卷以古藏語寫成,且是在公元9世紀對於古藏文重新厘定之前寫成,大大增加了辨識翻譯的難度,為此格外感謝付出了心血的翻譯者,讓我們這些被阻隔在藏文門外的讀者,共享了珍品的盛宴;追本溯源,尤其感謝敦煌遺書的創作者和保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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