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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見到羽毛球奧運冠軍張潔雯還是在2009年的全運會上,時隔近3年,張潔雯退役、結婚、生子,並走馬上任成為廣州市羽毛球運動管理中心副主任。在張潔雯的辦公室裏,記者再次見到張潔雯,她仍然身著運動T恤加短褲,多年的運動員生涯,讓張潔雯習慣了簡單隨意的著裝,而這只是羽毛球對她的人生産生影響的很一小部分,羽毛球為她帶來了奧運冠軍才能體會的人生精彩和榮耀,更為她帶來了一生的伴侶——馬來西亞著名羽毛球運動員鐘騰福。
上世紀90年代,世界羽壇活躍著一對著名情侶——印尼華裔運動員王蓮香、魏仁芳,這對羽壇情侶的傳奇經歷自然也受到過張潔雯的關注,但當時,年少的她不曾想過,多年後,相似的愛情故事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們中國運動員的英語不是很好,雖然我們與其他國家和地區運動員之間,有很強的交流意願,但因為語言障礙,中國羽毛球運動員真正能交流的其他國家和地區運動員,主要還是中國香港、中國台灣和馬來西亞的華人選手。”張潔雯回憶,語言相通,是她與鐘騰福走到一起的基礎,更何況,她和鐘騰福不僅都説普通話,而且還能説粵語。
2004年對於張潔雯來説是終身難忘的一年,當年的雅典奧運會上,她與楊維合作獲得羽毛球女雙冠軍。在成為奧運冠軍前的1個月,張潔雯剛剛與鐘騰福確定了戀愛關係。張潔雯記得很清楚:“那是7月14日,他給我發了一條短信,問我願不願意做他女朋友,我回復他‘好'。”
其實從2003年下半年在廣州舉行的中國羽毛球公開賽開始,張潔雯與鐘騰福的關係就有了微妙的變化。多年以後,鐘騰福告訴張潔雯,在那屆中國公開賽某場比賽之後,他突然對走過自己身邊,長髮飄飄且散發清香的張潔雯“來了電”,鐘騰福此後開始頻繁與張潔雯聯絡。“我們那時還沒談戀愛,但卻有説不完的話,我每個月光給他發短信就能花掉3000多元。因為他用的是馬來西亞的手機,我發一條短信給他就是兩塊錢。”張潔雯回憶説,隊友楊維那時對她與鐘騰福之間沒來由的火熱聯絡感到不可思議,雖然大家都在開玩笑撮合張、鐘兩人,但那時在張潔雯心裏,還沒有真正對鐘騰福産生愛意。
“我真正有那種心動的感覺,是2004年雅典奧運會前。當時,有一站羽毛球公開賽在馬來西亞舉行。鐘騰福請我們吃飯,他給每個人布菜,給我布菜時,他不是把菜放到我碗裏,而是直接夾到我面前。”這個通常只出現戀人之間的微小舉動,在張潔雯心中蕩起陣陣漣漪,“我突然覺得,鐘騰福人挺好的,直率、熱情、會照顧人。”
當兩個人真正走到一起時,張潔雯才發現,雖然同為羽毛球運動員,但兩人的差異卻很大:“就拿對羽毛球的喜好程度來説,我每天訓練那麼累,業餘時間真的一點兒都不想再談論羽毛球。看電視的時候,轉播羽毛球的臺我都會跳過去。鐘騰福完全兩樣,他對羽毛球的癡迷是深入到骨子裏的,訓練之餘他仍在説羽毛球,看電視時,看到羽毛球的轉播就來精神。”
兩個人的退役安置也有很大不同,因為是中國的奧運會冠軍,張潔雯一退役就走上了穩定和體面的領導崗位。而鐘騰福儘管向馬來西亞羽協表達了當教練的願望,但退役後仍然要自謀出路。也正是因為工作問題,原本以為退役後可能會追隨夫君遠赴他鄉的張潔雯,最終決定讓丈夫來到廣州定居。
在兩人最初走到一起的時候,張潔雯並不喜歡與鐘騰福探討有關羽毛球的話題。但時間久了,張潔雯漸漸發現,鐘騰福不僅比自己更愛羽毛球,而且對羽毛球的理解也更勝一籌:“記得他有一次跟我説,你那不叫打羽毛球,而應該叫‘被球打'。我剛開始完全聽不懂他在説什麼,但後來才明白,我們打羽毛球就是為了把球打回球網的對面,像是一種應付,為何不能帶著更強的主動性去掌控全局呢?”
戀愛初期,張潔雯還算年輕,體力、身體狀態都處在巔峰期。到了2008年奧運週期,張潔雯的年齡逐漸增大,身體條件相比年輕選手已處於劣勢,“再像以前那樣拼身體已經不行了,所以,在我運動生涯的最後幾年,我真的感覺鐘騰福和我探討的有關對羽毛球運動的深層次理解,給我的幫助很大。”
如今,在廣州市羽毛球運動管理中心分管競技體育工作的張潔雯,也會把丈夫傳授給自己的羽毛球理念與年輕隊員分享,雖然她發現,很多年輕隊員其實很難理解自己的想法。
兩人原本迥異的羽毛球理念正在慢慢契合,但在生活中,兩人的生活理念卻從未有過太大衝突。“我基本不化粧,也不追求名牌,生活上只求輕鬆隨意。鐘騰福也是一個對生活比較隨意的人。記得有一次,他在印度參加比賽時給我打電話,説我真的太好了,原來,他看到一些隊友的女朋友或是妻子要名牌,天天打國際長途電話催問,而我在這方面沒什麼要求,他有點兒感動:原來不是每個女人都像我這樣。”張潔雯表示,“其實我也知道,如果我不是現在這種性格,也很難與鐘騰福走到一起。”
2009年全運會之後,談了5年戀愛的鐘騰福、張潔雯終於完婚,不過,在兩人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最後時刻,仍有來自親朋好友的阻力,而自從兩人正式確定戀愛關係後,這種外界的阻力就從未消失過。張潔雯説:“我身邊有人勸我,你是奧運冠軍,找個有錢的郎君不是很容易嗎?他身邊也有人勸他,你是馬來西亞最有名的羽毛球明星之一,為什麼要找一個‘大陸妹'?”
但兩個人都是信念堅定的人,“我們對於想做的事不會太在意別人的看法。”張潔雯説,“也許這就叫固執,我們就是兩個十分固執的人。”
十多年來,羽壇情侶已不再稀奇,但跨國組合仍然少之又少。張潔雯與鐘騰福的攜手已傳為一段羽壇佳話,常有人問,兩位同為雙打出身的好手還有機會配合成夫妻檔嗎?“我們倒是想練練,有機會找廣州二三線的組合過過招兒。”張潔雯笑著説,“但畢竟歲月不饒人,現在無論是體力還是身體條件都下降很多了,而且,夫妻倆配合雙打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容易吵架。普通的雙打搭檔之間遇到問題都是就事論事,夫妻倆在一起就很容易對事又對人,往往是一邊打著球,一邊就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