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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網絡電視臺消息(特約嘉賓 顏強):一群好友球友聚會,百無禁忌地天南海北,聊到足球時,由於席間有一個北京球迷,他莫名其妙卻又順理成章地變成了被攻擊對象。並不是因為這北京球迷高調跋扈,就因為他是北京球迷,總逃脫不了被群起而攻之的格局。
北京足球難道就這樣遭人厭?
京罵令人難以忍受,反正每次聽到千萬聲京罵,我總會覺得難受,而這兩個字眼還無法更改。“換蘇偉”,可能還會流行一段時間,不過到了節骨眼上,還是會出現這些字。北京主場對山東,徐雲龍防守時有疑似勾腳動作,裁判給了山東一個前場任意球,“裁判XX!”的喊聲立即響徹,哪怕從電視裏傳出來,仍然是那樣清晰。那樣的刺耳。
北京足球遭人厭,不是因為京罵。京有京罵,哪座城市又沒有?這不是北京足球遭人厭,而是首都和其他地區之間,隱性的文化對立,讓北京被孤立。被孤立的北京,也不因為被孤立而失落,或自求改變,反倒有了一種孤獨的榮耀感。
越孤獨,越自我。越敵對,越激烈。哪怕沒有最傑出的成績,未必能踢出最好的足球,可基於地方文化區隔上的自我認同感,在加深著北京球迷之間的認同。哪怕這些綠色球迷,未必都是真正的北京人,哪怕曲終人散時,大家都會泯然眾人。
文化部落主義,隨著傳播媒介手段的變化,在不斷強化。當自媒體風行,當手機成為第一信息獲取終端時,不同地域人群之間的距離,不但沒有被縮小,反倒再被放大。地球村的新媒體時代設想,既在實現,又在落空。生活方式、方言口音,這些差別都在弱化,可內裏的文化精神差異,竟然在深化。所以想要通過教化而天下一心,實現儒家理想的大同,似乎不太可能。
首都都會是孤獨的,並且為非首都人群另眼相看。在足球這樣的週期性大眾集會環境中,更容易激烈表達出對首都的“歧視”。意大利有南北文化對立,羅馬南北都不靠,孤懸一處;英國也有南北文化差別,北部人群,總會認為“倫敦人”軟弱卻又精於算計,“就因為倫敦是首都,所以他們得到了太多好處……”;法國首都中心地位尤其特出,以至於巴黎之外,都被稱為“外省”,於是巴黎聖日耳曼也是法國最遭人忌恨的俱樂部;皇馬是西班牙最受歡迎也最被仇視的俱樂部。
首都確實有著任何其他城市都無法比擬的政治經濟文化優勢。一個千年古都,更有著深厚的人文遺存,有著標識性明確的當地生活痕跡,例如兒話音、例如那種“小壞”的幽默感、例如那種自信十足的自嘲態度。你如果熟悉了北京,你會喜歡上這樣的地方特色,你會愛上熱情開朗、視野開闊的北京人。蔣夢麟先生就説過,北京人是中國真正具備幽默感的。然而這種發自內裏的自信與自尊,同樣容易觸犯其他地域人群的情緒。
當信息的傳播愈來愈碎片化,當個體的觀點表達,愈來愈隨意和無拘束,當工體人群因低齡化而熱情上漲而繁盛、又多少隨之缺失些理性,京罵大行,北京足球也就更容易樹敵了。
我希望京罵能消失,但聖人能出,黃河未必能清。我甚至覺得,中國足球需要北京這樣一種另類的存在,這樣一個內部的“敵人”。不對立,無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