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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父母監獄裏結婚 只有籃球能拆除心理炸彈

發佈時間:2010年11月09日 10:29 | 進入體育論壇 | 來源:東方體育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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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今年7月初的某一天,北卡羅萊納州羅利市,氣溫是怡人的30攝氏度出頭,東戴維街一幢磚木結構的公寓樓前,一條晾衣繩上曬滿了衣服。走進二樓最裏面的一個套間你會發現,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客廳門口只需跨上4小步,其間會經過一台小小的電視機和擱在電腦桌前的折疊椅,這就是弗蘭西斯普利生活了十幾年的家,她在這裡養育了自己的三個孩子,其中唯一的兒子就是本屆狀元秀約翰沃爾。

  這家人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搬家,普利來到一口木制大櫥前,打開裝飾著家庭照片的玻璃門,她從兒子的高中畢業證書下面拿出了一幅塑封起來的畫。上面精細地畫著蝙蝠俠,頂上寫著一行小字“生日快樂”,而底下則籠統地寫上了“喬納森”的字樣。“我一直留著它,我想他那時候大概是4歲或者5歲。”説這話的時候普利有些磕磕絆絆,那是沃爾最珍貴的私人物品,是他父親在監獄裏畫下送給她的禮物。沃爾媽媽又看了它一眼,輕聲笑了起來,接著嘆了口氣,“這畫挺棒的,不是嗎?”

  屋裏擺不下太多傢具,卻承載著許多回憶。後頭小小的廚房是普利上班前飛快做早飯的地方,為了養活他們,她不得不同時打幾份工,並且總是無法在家裏陪伴孩子們。這臥室是沃爾被保姆關禁閉的地方,小時候的他總是那麼不安分、充滿了暴力。接著來到客廳,他的高中教練時常陪伴他到午夜,試圖向他指出那些會讓全國最優秀年輕球員坐在板凳上的細小原因。椅子上放著一塊寫著“MVP”字樣的匾額,周圍散落著幾包香煙,因為搬家的關係,客廳到處都是用來打包的紙箱。

  大家都要向前看了,沃爾要搬到華盛頓去譜寫自己的職業生涯,那裏也曾是他父親出生的地方。普利也要離開東戴維街,沃爾在妹妹謝拉高中畢業的慶典上宣佈了這件事,他在羅利市裏一處安靜的地方置辦了産業送給母親和家人,4英畝大的土地上矗立著一幢有5間臥室的房屋。

  看來現在普利最需要做的事情是添置一些傢具,最近她時常會回憶起作為單親媽媽奔波于不同工作的時候,當時她只能在各種各樣的事情中勉強擠出時間睡覺,她有沒有想到生活會變成現在一個樣子?“絕對沒有,”她説著大笑起來,“絕對沒有。”後來又有人問她知不知道她和她兒子以後的生活會怎樣變化,“太多了。”她情不自禁地哭了出來,“太多了。”

  很快地板上的打包箱被客廳裏的東西裝滿,照片、獎盃、高中畢業證書、父親的畫都有了自己的新去處,裝著老約翰卡羅沃爾骨灰的瓶子也不例外,嶄新的未來已經開啟。

  血腥味 救護車的聲音 媽媽的眼淚……

  北卡沙灘上的痛苦回憶

  從沃爾1歲多到8周歲的這段時間裏,他總是期待著週末的到來,因為到那時他就可以見到父親,普利會開車帶著他和他的妹妹謝拉一起到監獄裏去探望約翰卡羅沃爾。普利從未告訴兒子為什麼他爸爸要坐牢,在那段時間裏他也從未想過要問,監獄在年幼的沃爾腦海裏還沒有和恥辱聯絡到一塊,在他看來,那只是他父親生活的地方而已。

  每次探監會有2個小時,一家人可以坐在一起聊天,而老沃爾也會把自己畫的那些超級英雄分送給一雙兒女,“他們很享受彼此在一起的時光,約翰很想獨佔他的爸爸,不過因為他還有個妹妹,所以就只好跟她一起分享。”不光普利印象深刻,沃爾自己也還都記得這一切,“我們會擁抱,我們會彼此觸摸以溫暖對方。”

  1998年,老沃爾被診斷出患有肝癌,第二年他因為病情惡化而被提前一個月釋放,當時他的癌症已經晚期了。夏末時分,父母帶著孩子們去北卡羅萊納的白湖遊玩,“我們去了沙灘,騎車,還遊了泳。”普利記得這開頭很美好,約翰到現在還認為這是他人生中最有意義的時光,溫暖的海水代替了監獄裏的鐵欄杆,父子倆終於可以促膝長談講講人生了,他們説到了如何去成為一個更好的人,讀書有多重要,還有以後要念大學並且離監獄遠一點。

  這卻成了全家相聚溫馨畫面的最後一幕,死神的陰影降臨在旅行的最後一天,老沃爾的病情變得異常可怕。沃爾記得旅館浴缸裏全是血,記得血腥味,救護車的聲音,他的媽媽在哭,他的爸爸死在了第二天,那是1999年8月24日,他終年52歲。

  “在那個年紀我不知道為什麼上帝要把人帶走,為什麼人會死。我花了很長時間,大約到了七年級或者八年級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人都會走這條路,那時我真的不知道每個人終有一死。”直到現在沃爾依舊有心裏陰影,選秀前的一個月,他一直在北卡羅萊納訓練,可他很少脫離賓館和球館之間兩點一線的軌道,因為對他來説,去往海邊的旅程會帶給他太多痛苦的回憶。

  父親不完美,但他帶我來到這個世界

  新賽季打到現在奇才的成就算不上理想,5場下來僅僅贏過對76人的那場比賽,不過狀元秀約翰沃爾的光芒是掩蓋不住的。對騎士的比賽再度刷出兩雙對他而言只是普通的一天,第三場對陣76人時29分、13次助攻和9次搶斷這接近三雙的成績才真叫人刮目相看,自從1986年來還從沒一個21歲以下的球員能打出單場25分、10次助攻和9次搶斷這樣的分數。不過在場上輝煌的背後,沃爾和許多NBA球星一樣有著心酸的過往,他的單親媽媽要打多份工才能讓一家人勉強溫飽,而他那身為華盛頓人的父親卻在北卡羅萊納的監獄裏度過了人生中的最後30年。

  在母校球館裏汗流浹背地苦練了一天之後,沃爾坐在看臺的第一排講述起他的童年故事。他一直不怎麼知道為什麼他父親會坐牢,直到今年夏天聽到親戚們談論母親當年穿的婚紗,才發現原來他的父母是在監獄裏結的婚,至於這入獄原因依舊還是個謎。沃爾舒展了一下自己的雙腿,把手肘擱到了第二排的椅背上,看上去很輕鬆,他所不知道的那一幕、那些文檔被攝入微縮膠卷,深藏在距離東戴維街僅僅半英里遠的法院大樓裏。

  1991年9月30日,兒子1歲生日剛過去不到一個月,老沃爾走進羅利市一家便利店,拿出了罐啤酒,然後走到收銀員面前,他掏出1美元放在櫃臺上,然後拿出別在牛仔褲後腰處的點22口徑手槍,指著收銀員讓他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後來他就因為持槍搶劫被起訴了。事實上在遇見普利之前,沃爾的父親已經吃過了三次官司,一次持槍搶劫,一次是非法持有武器的重罪,還有一次是二級謀殺,他在爭吵後用槍打中了一名26歲家庭主婦的腦袋。

  這些對沃爾來説都是聞所未聞的,設想一下要是你到了20歲,結果不相干的人趕來告訴你説,在你出生前你的父親就坐過牢還是個謀殺犯,你會有什麼反應?沃爾不置可否,然後把眼光投向了別處,“哦,”他遲疑了一下,“哦,我一點也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停住了話頭,不過時間並不長,他快速地瞥了一眼籃球場,那是幫助他在高中裏揚名立萬的地方,然後立刻鎮靜下來,不過語速變得慢了很多。“我媽媽從來沒告訴過我,我聽説過他參與搶劫,我只知道這些。我一點也不知道還有別的事,我媽絕對不會告訴我,她不會想讓我和我的姐妹們知道這事。”那麼他對此好奇嗎?“我一點也不好奇,當時我只要見到爸爸並且跟他説話就足夠高興了。”

  球館裏空空蕩蕩,只有沃爾的教練和朋友們還在球場另一頭聊著什麼。有人問,父親的過去會不會改變沃爾對他的想法,“首先,他是我爸爸,他把我帶到了這世界上,他像每個人那樣會犯錯誤。沒有人是完美的,有時候人們這麼做是因為處境或者身邊的人造成的,或者他們這麼做是因為喝醉了。”沃爾一點也不遲疑,“就像我説的,他總是在我身邊,如果我年紀大一點,可能會這麼想,‘忘了他吧,他不是我爸爸,他從來沒在我身邊照顧我。’可在小時候,你不知道,你也不介意,你只是很高興有個人在那裏並且你能叫他爸爸,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只有籃球能拆除他的心理炸彈

  父親的死佔據了沃爾的心靈,就這樣一個無比瘦削的小學生動不動就在盛怒中用暴力來解決一切問題,“人們有時候會開玩笑,我就會説,開什麼玩笑,我們打一架好了。所有的憤怒都在累積,我對一切都很惱火,我不相信教練、周圍的人。無論何時只要有人來告訴我什麼,我都會説,‘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在説什麼。’因為許多原因我根本不想相信任何人,事情就是這樣。”

  普利會給孩子們做早飯和晚飯,在這中間就有好幾種工作要做,其中包括開校車和在旅館裏幹活,這就意味著同母異父的姐姐唐雅就得當沃爾的保姆了。“這很難辦,我一直在對抗她們,我姐姐是我的保姆,她過去一直很害怕。我過去通常都是很自閉,她得看著我,可我老是跟她打架、老是充滿憤怒,她就只好讓我一個人呆著,把我扔在房間裏。”這也是為什麼家裏沒有出現過別的保姆的原因,“因為我很有可能也會跟他們打架。”

  他的好鬥到了相當的程度,因為家離學校有30分鐘的路程,普利每天早上都會把他送去上學,然後長時間地坐在停車場裏,因為她知道不到2個小時他就會被遣返回家。普利對兒子的未來惴惴不安,“我恐怕他會走上他爸爸的老路:進監獄,他總是在惹麻煩,這是讓我傷心的地方。”

  現任北卡羅萊納籃球中心主教練的勒維勒莫頓當時管理著籃球訓練營,他會讓那些家庭窮困的孩子免費入營,沃爾就在其中。“他一直在咆哮,他不想要紀律管束,他就是這樣的態度,‘我是在這裡尖叫,你聽見我了嗎?’他就像個定時炸彈,隨時準備引爆著籃球場。”莫頓不得不把他拉到一邊警告他,告訴他再這樣下去就得離開。

  “一旦我想明白,我知道,籃球是我解脫的辦法,對我來説最好就是好好打球。我這麼想並且為我父親打每一場球,感覺就是一旦上場,我就必須統治整個晚上。因為他就在那裏看著我,即便他無法在觀眾中,他會在天上看著我。”沃爾總算搞清楚自己要什麼,他離開了不歡迎他的高中轉讀了一所教會學校,從根本上改變了自己的想法,GPA也從1.6提升到了畢業時的2.8,好成績一直延續到了大學,在肯塔基大學他的GPA一直是最高的,“我懂得了不能跟教練對抗,而且懂得了如果我還想打球,不光教練,我不能跟任何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