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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索爾進手術室圓觀摩夢 難耐血腥場景頭暈眼花

發佈時間:2010年08月07日 14:35 | 進入體育論壇 | 來源:網易體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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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易體育8月7日報道:

  1991年11月,尚在西班牙巴塞羅那讀書的保羅-加索爾聽説自己的偶像魔術師約翰遜感染了HIV病毒。他仍記得當時只有11歲的自己有多麼震驚:“我當時覺得,‘他就要死了。’”加索爾説,“那時候,感染HIV病毒就跟得了艾滋病一樣,我聽到這個消息後一直在學校裏遊蕩,震驚得腦袋一片空白。感染這種病的渠道有很多,你會害怕跟病毒攜帶者一起進食從而感染,這病毒只會通過血液傳播嗎?這些東西對於11歲的小孩來説太難以理解了。但卻會産生影響。”

加索爾在手術室觀摩脊椎手術

  小加索爾也問了做內科醫師的媽媽跟做護士的爸爸,魔術師能不能活到21世紀?他們也不知道。

  “我想找到治好他的方法。”他説,“我想找到治好這一切頑疾的辦法,比如癌症。11歲的我就有了這樣的夢想。當他們問我以後想做什麼時,我説我想做個醫生,或科學家。我喜歡生物跟科學,還有數學。我只想治愈疾病,拯救人的生命……”

  他的青春時光是在籃球與醫學中度過的,18歲的時候他考進了巴塞羅那大學,參加了FC巴塞羅那職業籃球隊,每天坐著巴士往返于大學與訓練館之間。早上參加高強度的籃球訓練,訓練完後要上三節醫學課,然後又去訓練。實驗室裏他的白大褂下面就是球衣球褲。對他來説,有比賽的晚上反而更加輕鬆。

  到了大二,他沒辦法再將如此緊張的生活維持下去了,他必須在籃球與醫學之間做出選擇。他找到學校的醫學院院長,告訴他自己決定暫時將精力放在籃球上。院長告訴他,你想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直到他隨湖人兩奪總冠軍之後,院長還期盼著他回到學校重新開始學醫。

  如今已是兩冠王的他在洛杉磯開始了新生活,他還是沒忘記自己兒時的夢想。近兩個賽季,他都會去洛杉磯日落大道上的一家兒童醫院探望病童,並且與那些頂尖的醫生們交流。

  醫生大衛-斯賈克斯是他的“導遊”。“當保羅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我就像往常做展示一樣帶他看看我們的醫院。”他説,“結果他問我‘給兩歲小孩子做脊椎手術的時候如何才能不影響他們的肺部發育’,我覺得一個球員怎麼能問出這種問題?”

  後來斯賈克斯對加索爾説:“要不,你什麼時候有空就來觀摩我們的脊椎手術吧?”

  在那之後,傷兵滿營的湖人迎來了季後賽。拜納姆與科比的膝蓋都抽了積水,科比的指傷一直在影響他,而加索爾在賽季初曾因腿部肌肉酸痛而休戰了十幾場比賽。那時候,他做了MRI檢查,結果顯示肌肉有部分撕裂,加索爾建議湖人隊醫進行一次超聲波檢查,看看有沒有更嚴重的撕裂,但隊醫告訴他,在美國,只有孕婦才會做超聲波檢查。加索爾説:“在歐洲大家都用它檢查肌肉撕裂狀況,跟MRI是不一樣的……我這個建議只是想大家獲取更多情報而已。”

  總是,他是球員,亦是醫生。打到半決賽對爵士的時候,斯賈克斯告訴加索爾他可以來觀摩手術,但很不巧,就在手術的前一晚,加索爾發低燒,他很擔心影響到醫院的病人,行程就此取消。

  而在西部決賽之後,加索爾就沒有閒心去想手術的事了。他們迎來了最渴望的敵人:波士頓凱爾特人。每每當他站上罰球線,斯賈克斯9歲的兒子便會坐在電視機前大喊“投不進!”斯賈克斯很不解。兒子告訴他:“我這叫攢人品,這樣他就能進了。”

  不管怎樣,攢人品的辦法似乎起作用了,湖人贏了生死戰,衛冕成功。奪冠後沒幾天,加索爾便發郵件給斯賈克斯,問他“我還能觀摩脊椎手術嗎?”

  麗薩-莎塔克的13歲的女兒需要做脊椎手術。斯賈克斯問她“你們是湖人球迷嗎?”她説不是。“那聽説過保羅-加索爾嗎?”

  她説:“保羅什麼?”她只知道科比是湖人球員。90年代她跟丈夫住在鹽湖城,倒是熟悉斯托克頓,卡爾-馬龍,喬丹,甚至傑夫-霍納塞克的名字。

  “告訴你,保羅以前是醫學院的學生,父母在醫院工作,他很想觀摩你女兒伊莎貝爾的手術。”

  她與女兒交流了一下,兩個人都認為這種觀摩不存在任何問題。

  麗薩後來回憶道:“假如他告訴我羅傑-費德勒要來觀摩我的手術,我想我會激動死的。但我不知道加索爾究竟是誰,我認得科比,我想他今年很忙吧。”

  後來她上網搜索了加索爾的名字,得知加索爾是一個7尺西班牙長人,面容俊朗,性格溫和。

  “我女兒感覺他很特別。”麗薩説,“這算是緩解手術緊張感的一種方式吧。”

  有趣的是,手術當天,醫生斯賈克斯與加索爾都在白大褂下穿著籃球鞋。加索爾很認真,他曾問過斯賈克斯自己在場會不會讓他們分心,但其實所有人,無論是醫生還是患者都很歡迎他(還有兩位攝影師)的到來。

  斯賈克斯安撫加索爾説,他在醫學院為學生做展示的時候曾經試過把攝像機安在頭頂上方,還告訴他可以在手術過程中提任何問題。他告訴自己的助手,躺在手術臺上的女孩兒是最重要的,其他人一概忽略。

  進手術室之前,加索爾在助手的幫助下為指甲,手臂消了毒,他很謹慎地遵循著醫生的規定,事實上,他早就諮詢過自己的父母這種手術的過程。加索爾的媽媽還很奇怪兒子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當她得知兒子要觀摩脊椎手術時,她擔心他究竟能否承受這種讓醫學院學生都難以忍受的場景。

  “當我鑿開脊椎的時候,他走了進來。”斯賈克斯説,“這場景真的很不好看。”不但血漿四濺,還有鑿骨頭的毛骨悚然的聲音。加索爾看到這一幕,就開始冒冷汗。

  “真的,一般大部分人第一次看這種場景都會頭暈,最好是讓他們坐下。”斯賈克斯説。

  “我還好。”加索爾説。

  “如果你哪兒發癢一定要告訴我們,千萬別去抓。”一位助手對他説。

  斯賈克斯還要用鑽子往伊莎貝爾的脊椎裏嵌入螺絲釘,他是醫院唯一一個可以使用這種工具的醫生。

  “這種場景一輩子真的難見幾次。”加索爾説。

  “是的。”斯賈克斯回應道,“手術後這個女孩兒會長高一英寸左右。現在她的腰部看起來很滑稽,有些小孩子以為這種病要靠背帶來矯正,就像那個演員蕾妮-羅素,她説自己在高中因為背帶找不到男友,還以為自己殘疾了。這真不幸。好了,把鑽機遞過來。”

  當他開始使用鑽機的時候,加索爾的臉色煞白。“你還好吧?”助理問他。

  “還好,還好。”他輕輕的笑了一下。

  “真的,如果你頭昏了,得告訴我們。”

  “頭昏是很正常的。”斯賈克斯説,“別擔心,我們都昏過,沒什麼的。”

  “你們都昏過?”加索爾問。

  “你現在想坐下嗎?”

  加索爾沒有回答,但呼吸逐漸沉重。“這真是難以置信。”他説,“你們要是渴了什麼的怎麼辦?”

  “在做好之前我們什麼都不做。”助手説。

  “我做過的最長手術是18小時。”斯賈克斯説,“這個只要4小時就行了。”

  “那個椅子能坐嗎?”加索爾問,“我想我要坐一下。我的上帝啊,呼~~”

  在坐著休息的時候,他説:“我以前曾解剖過屍體。但這種手術的感覺完全不同。”

  鑽機的聲音還在繼續,加索爾説他覺得自己的面罩很熱,有點窒息。助手給他拿來了水,他咬著吸管喝了一口,面色沒有那麼蒼白了。

  “我以後還想來觀摩。”他説,“希望今年還有機會。”

  説完他又站了起來。這次他變得更加專注,甚至還提示醫生伊莎貝爾的幾塊椎骨有異常的彎曲。當他開始矯正脊柱時,他向加索爾展示道:“看,這樣就直了。現在把螺絲起子給我。”

  手術結束後,斯賈克斯説第二天伊莎貝爾就能坐起來了,過兩天就能走路,三周之後做瑜伽都沒問題。

  “真神奇。”加索爾在離開手術室之後説道。他滿頭大汗,就像剛與凱爾特人們酣戰一場一樣。

  “我從來都沒見過這種場景,感覺有點頭暈。但也很興奮看到這樣拯救病人的手術。”之後他接著説:“走進手術室的時候我就看見那個小女孩頭朝下,後背開了個大口,整個脊柱露在外面,醫生在打螺絲釘,矯正。真的很緊張。脊柱手術大概是最難的手術了,患者的性命就握在醫生手裏。”

  “我也想達到那種境界,誰知道能不能呢。”

  當然,加索爾不會就此退出湖人,回到學校。他在18歲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的籃球生涯註定也是偉大的。如今30歲的他大概是NBA效率最高的幾名球員之一。這樣的手術不會給他留下遺憾。

  巧合的是,麗薩在1992年也去巴塞羅那看了奧運會,他們在同一片場地為魔術師的魅力所傾倒。加索爾不是費德勒,他也沒有像斯賈克斯那樣改變伊莎貝爾的一生。但他的溫文爾雅對於手術後的一家人來説已經是莫大的安慰。

  “假如保羅當時選擇學醫,他肯定可以成為我們的一員。”斯賈克斯説,“我真覺得他是個好同事,其實運動員跟醫生很相似,因為他們可以整夜不睡,會一敗塗地,會犯許多錯誤。但在這之後他們又會更加努力的練習,盡力做到最好。”

  在這所醫院,加索爾看到了自己生命之路的另一種可能。那個下午他選擇了籃球,之後漂洋過海來到美國。世界盃期間,他去南非支持西班牙,賽事結束後,他又作為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大使來到埃塞俄比亞,他會為那些病童加油鼓勁,保證他們有鞋穿。就算他不是醫生,他也可以治愈很多傷痛。

  與此同時,伊莎貝爾已經能跑了,手術後的她“長”高了兩英寸。當手術結束五天后,她坐著輪椅離開了醫院。她説自己決定穿著湖人的T恤,因為那上面有加索爾的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