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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網絡電視臺 > 農家樂 > 2011中國青島-中國畜牧業展覽會 >
近幾年來我國養殖業發展很快,但鄉村獸醫這支隊伍沒有隨著養殖業的發展而壯大,而是不撤自散,許多人已轉從他業,與5年前相比總人數起碼減少了50%。
鄉村獸醫也有過驕傲的時候,解放初期我國畜禽養殖量少,鄉村獸醫也少,那時候獸醫沒有一個組織,呈散兵遊勇狀。十多年後,政府將他們收攏起來,成立了鄉級畜牧獸醫站。鄉村獸醫也有人管理了,獸醫也有單位了,一直到上世紀70年代未,是他們最驕傲的時候。那時侯他們雖然收入不高,但不要下田勞作,又拿工資,與種田拿工分的普通農民相比,確實有其驕傲之處。
農村實行土地承包責任制後,農村養殖業業開始發展起來,有許多年輕人也加入到獸醫隊伍中,這些年輕人有的通過跟人學藝,有的通過短期培訓,還有的通過職校學習等加入到這支隊伍。但這些人大都未被招進鄉鎮畜牧獸醫站,我們習慣稱他們為個體獸醫。上世紀80年代未到本世紀初,是獸醫這個行業最紅火的時候。獸醫收入較高,大家都有業務做。那時候地方報紙、電臺、電視臺播放的各種獸醫培訓班招生廣告此起彼伏,農村的年輕人爭相學習獸醫技術,以成為一名獸醫為榮。
養殖業發展了,獸醫多了,競爭也跟隨著而來。第一輪競爭是年輕獸醫與在職老獸醫的競爭,老獸醫習慣於用中醫、中藥;而年輕人擅長于用西醫西藥。用中獸醫方式診治畜禽疾病過程長、效果慢;用西醫方式則過程短效果快,第一輪競爭,老獸醫敗下陣來。那時候鄉村見到的大多是騎著摩托出診的年輕獸醫,間或見到一個年長的,也八九不離十是推著一部破舊自行車。如果你有心打開他背在身上的醫藥箱瞧瞧,就會知道,那箱裏並沒有幾盒藥,如是你一聲長嘆,這個獸醫沒有多少業務!他的業務就象背在他身上那藥箱正面斑駁灰暗的藍色十字一樣,清談了,漸漸地消逝了。而那些騎著摩托飛奔的年輕獸醫,把獸藥用很大的帆布袋裝著,捆在摩托後面的衣架上,不相識的人遇見他根本就看不出那是個獸醫。
養殖業在不斷發展,近幾年來,規模養殖戶不斷涌現,他們有的從幾十頭開始,逐步壯大,存欄量一年比一年加大,有的一起步就幾百上千頭的存欄,把養殖場辦成了企業。豬養多了獸醫診療費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有些自己鑽研豬病防治技術,豬發病也就不用請獸醫了,大的養殖場聘請有文憑的專業獸醫。第二次競爭就在這種悄無聲息中拉開了帷幕,這次競爭是全體鄉村獸醫與養殖戶(場)的競爭,沒有任何懸念,以鄉村獸醫的失敗而告終,而這個過程短得難以讓人置信,僅僅只有兩三年時間。那些原來騎著摩托看豬的獸醫也“玩”不下去了,大部分轉行另謀高就,還有少數不服輸的人,心裏想你不請我了,難道你自己治療還不買藥嗎,於是想到了開獸藥店。
一夜之間,鄉村街上冒出來好多獸藥店。農民笑話街上賣獸藥的比賣菜賣米的還多。獸藥店把獸醫用的基本工具注射器和溫度計賣到千家萬戶,只要你到我這裡買藥,我就告訴你如何用藥治療豬病,於是平常養豬不多的農民都成了半個獸醫,那些純粹做獸醫的就更沒有什麼業務了。
獸藥店開多了,相互之間的競爭難免,還要與城裏的批發店競爭。現在交通發達,農民進城很方便,城裏的批發店一般設在城郊離車站不遠的地方。農民下車一看,嚇了一跳,原來獸藥的差價這麼大,鄉里的獸藥店賺得太多了,於是他們直接從批發店帶藥回去,有時順便帶,有時進城就是為了買藥。鄉里相互之間的競爭如火如荼,現在又插進城郊的批發店,有的店就開不下去了,乾脆關門大吉,不吃這碗“豬飯”了。
那些還在繼續力挺的獸藥店,生意也不見得紅火,一年總有那麼多天生意清淡,於是有不少人又加入到防疫員行列,從防疫方面增加些收入,讓妻子堅守著那個店。
畜禽防疫有免費和收費兩種形式,收費的情況下,農民請獸醫的並不是很多,養殖量大的肯定不請。農民不請獸醫有他們的道理:一是請獸醫上門免疫要多出好多錢,養豬只有微利,他要算成本帳;二是怕獸醫把疫病帶到他欄舍裏,獸醫接觸病豬的機會比一般養殖戶多,消毒又不是十分嚴格,因此養殖戶的擔心也並不是毫無一點根據。還有就是免費防疫,免費防疫一般工作量大,收入低,政府發的工資很少,靠工資肯定不能維持家計,只能作個補充。鄉村防疫員中,有的人邊做防疫邊做獸醫還兼做其他,有的既是防疫員又是藥劑員還是其他什麼員,並且他們年齡大都在40歲以上,獸醫的後代很少有子從父業的,鄉里年輕人無意學習獸醫,早些年那些鋪天蓋地的獸醫培訓廣告已銷聲匿跡,許多市縣職中也取消了這個曾經很是紅火的專業,連農業大學所設的獸醫專業報考的人也是寥寥無幾。種種跡象表明,鄉村獸醫後繼無人啊!
鄉村獸醫現在劃為兩大塊,一塊是那些加入了鄉鎮畜牧獸醫站的獸醫,我們習慣稱他們為在職獸醫。這些獸醫已年老體弱,他們中的一部分已退休,還有一部分既不能做獸醫,也不能幹其他,生活窘困。最嚴重的是,早些年作為政府的關懷,把他們由農村戶口轉為了城鎮戶口,未曾料到是現在這樣的結果,年紀大了,不能做獸醫了,連田也沒得種,山、土、水三樣都沒有,人又不屬當地村組,要是碰上國家徵收,他們一分錢也分不到。還有一塊是未入站的獸醫,也就是我們所説的個體獸醫,他們早在十幾年前就已成為鄉村獸醫的主力,但目前處境也十分尷尬。這些人中,現在真正專職做獸醫的很少,大部分身兼數職,其中有的還被鄉鎮動物防疫站聘為動物防疫員。防疫員做為臨聘人員,不但收入低,且還沒有社保和城鎮醫保,後顧之憂未曾解決。
不管是在職獸醫還是個體獸醫,甚至主管部門中的一些人,都在等上面有什麼政策下來,似乎只有上面來個政策,鄉村獸醫的命運一夜之間就可改變,實際上這恐怕是一種空想。就是有個政策下來又如何,關鍵是由誰出錢。鄉村獸醫這支隊伍説大不大,説小不小,誰能一下拿出那麼多錢呢?其實現在有政策擺在那裏麼,就看我們如何用。在職老獸醫本就參入了社保和醫保,今後到年紀有退休工資,退休前生活困難不能勞動的爭取讓其納入到低保中,作為城鎮下崗人員對待,保證其基本生活費用來源。個體獸醫參加動物防疫的,作為臨聘人員爭取讓其參加社保和醫保,先解決他們的後顧之憂,至於目前收入低的問題,他們自己現在的解決辦法就不錯,等以後人員精簡了,防疫的收入會相對提高,那時他們就會專心防疫和獸醫,但這要有一個過程。這個過程也許是三年五年,也許會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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