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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的帳房炊煙升起,
我生在牧人家裏。
遼闊無邊的草原,
是哺育我成長的搖籃。
這就是蒙古人,
熱愛故鄉的人……
每次開始寫札記,我總會先從我對嘉賓最直接的感受開始寫起,對於本期《保鏢》的嘉賓陳永青,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一次他在飯桌上情不自禁唱起的一首歌——騰格爾演唱的《蒙古人》。兩杯酒下肚,吐出一口煙,眼睛微閉,手勢伴隨著歌聲抬起,一口標準的蒙古腔把在座的各位拉回了遼闊的科爾沁草原。已經遠離家鄉近十年的陳永青,沙啞中帶點悲涼的歌聲充滿了駿馬、青稞酒、光膀子摔跤的蒙古情懷。
來自內蒙古草原的陳永青,從事著保鏢——這個外人看來神秘又具有危險性的行業。在剛接觸這個選題的時候我首先是被這份神秘所吸引,但隨之而來的是著手操作這個選題的危險性。保鏢,一個存在爭議的邊緣職業,也是一把“雙刃劍”,既能保護人也能傷害人,長久以來缺少法律法規制約,也沒有一個權威機構給予這個職業一個認可,當然,目前這些問題已被解決。但即便如此,身為央視喉舌,要花整整五十分鐘去宣傳報道保鏢這個職業,如何避開敏感話題將節目做得精彩?又怎樣才能巧妙的自圓其説?著實不好把握。選題會上面對諸位資深編導的質疑,我這位才入行兩年的新手,看著電腦裏那份辛苦採集的選題報表,一個問題也答不上來。這是我第一次産生放棄的念頭。我幹嘛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做些種花養草喂羊産豬的選題不好麼?為啥非得把自己整成軍事節目的編導?接下來一個很老套的腦海裏的兩個小人開始爭執了:嘗試一下,創新嘛;嘗試啥啊?你駕馭的了嗎;不試怎麼知道?別人沒説不行別自己就先放棄了;遲早把自己逼死;逼死也比留有遺憾好。“正義”的我勝利,年輕人沒資歷,要是再沒個膽量的話就可以直接回家啃老了。
保鏢,這是一個古老的職業,早在有驛站的年代就有這個工種出現了。保鏢原指保護鏢物,以前是個動詞,如今演變成了一個名詞,保護鏢物的人應該稱之為鏢師,黑白兩道走,富貴險中求。而鏢物又能分為六大系,即信鏢、票鏢、銀鏢 、糧鏢、物鏢、人身鏢。押送信鏢、糧鏢、物鏢的工種如今稱為物流,押送票鏢、銀鏢的稱為金融押運,押送人身鏢的才是如今民間俗稱的“保鏢”,其正確的名稱應該叫做私人貼身護衛。2010年1月1日,國務院通過草案,正式頒布《保安服務管理條例》,“保鏢”這個長久以來飽受爭議的邊緣職業終於名正言順了。每次接觸新選題,我都得把相關的背景資料研究一番,例如除四害、例如龜鱉養殖、例如農民工就業討薪等。但這一次的調查研究,還真不是一般的費勁,第一次觸碰行業解密的選題,很容易遇到敏感話題,如何去規避,成了我最重要的工作。最初幾版的策劃稿中,我是撒歡兒了寫的,怎麼有意思怎麼來,毫無顧忌。一次次被肖老師和王老師的點評,我這才開始關注相關政策法律法規,然後與嘉賓進行交涉。可這個時候又有了另一個問題出現,有許多事情是不適合敞開聊的,保鏢市場到目前為止還是有很多聊不明白圓不回來的話題。請教專家?這是我慣用的解決辦法,可保鏢行業的專家?又會是誰呢?誰又敢在這個行業稱領頭羊?找政府部門的人出面説兩句,誰是直屬管轄的政府部門?公安局?誰又能站出來代表公安局正面回答有關保鏢行業的“死角”問題?找律師?進行現場辯論?這不成了法制節目了嗎?折騰一溜十三招兒,處處無答覆。直到最後肖老師修改最終稿的時候説了一句讓我茅塞頓開的話:你不會換個角度談嗎?這一招我悟了一分鐘,作為媒體人應該具有引導觀眾思考和關注視角的能力。
做一期保鏢的節目,最大的亮點自然是保鏢各種犀利的表演,就這個問題我與嘉賓陳永青進行過詳細探討,得出的結果是以不傷筋斷骨為前提,所有刺激眼球的東西我全部都要。稿子還在策劃中的時候,陳永青剛好新招了一批保鏢,正在進行初級培訓,我認為這將是一段非常好的小片紀實,於是帶著我的主攝像陳焯,一大早奔赴訓練基地進行拍攝。訓練場上,二十余人正在跑步,腳步帶起的塵土和零星響亮的口號迎接了我們,接下來,陳永青正式開始了他的新保鏢培訓。恩,首先我承認我是個重口味的人,揮舞著“王八拳”的學員們,不痛不癢的擊打手靶,讓我看著有些鄙夷,我也只好安慰自己,這才剛開始嘛。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改變了我的看法。一個訓練科目是這樣的,一名學員扮演被保護的客戶,四名學員充當保鏢保護他,五名學員扮演歹徒從各個方向拿著拳套手腳靶等訓練用具進行襲擊,保鏢們要護著客戶全力衝出包圍。來回一個五十米衝刺後,扮演客戶那名學員的眼睛被戳傷了,大家都在氣喘吁吁歇息的時候,他卻躲到一旁默默流血淚卻不吱聲。攝像機的位置恰好擺在角落,這名學員毫不知情的進入了拍攝範圍並在一邊擦拭著。那一幕,當然看的連我都覺得眼睛疼,示意陳焯開機拍攝後,我便上前遞紙巾詢問傷情。只怪我的大嗓門兒,嘉賓陳永青跑了過來。一番追問得知,這位學員為了避免扮演保鏢的四名同學受懲罰,希望能靠自己處理傷口。雖然這件事的處理結果是扮演保鏢的學員依舊受到嚴厲懲罰,扮演客戶的學員傷勢嚴重送往醫院,卻給了我深切的撼動。保鏢職業即便從最低級的訓練起,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若沒有這般流血流淚的背後,哪有穿著筆直西裝抬頭挺胸站在眾人面前的勇氣。
策劃稿中著重放大了保鏢訓練這一塊,這緣于剛接觸嘉賓陳永青時他跟我提到的,他的保鏢都要經受扇耳光的訓練,這一下引起了我的興趣。三下五除二列出了一大張保鏢訓練的條目,然後我才發現,我又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所有嘉賓獨創的訓練都必須有出處,為什麼要這麼訓練?這麼訓練會不會受到質疑?但即使我再怎麼“壓榨”嘉賓的記憶,也得不出個所以然來。要是沒有充分的理由,就不能展示這些訓練,那就等於徹底拿掉最出彩兒的環節。人不逼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麼強大,這句流行語用在此處甚為合適,我開始不停地給嘉賓假設,開動我這個被譽為最“無厘頭”的小腦瓜為嘉賓設計情境。一分鐘採訪出來的精彩表演,我花了一天的時間去為這些表演找理由,哪怕在最終的節目中這“一天”的努力沒完全表現出來,但起碼我是胸有成竹的,我敢這麼説,敢這麼去展示,我不怕質疑。札記寫到這裡,我突然感覺出了自己的變化,拍攝《金屋藏金龜》的時候,我還處於膽怯的階段,不敢做主,因為自己心裏沒底,也沒有意識找這個“底”。如今,我竟然能自信的説出:“就這麼辦,出了事我負責,相信我。”通宵沒有白熬,罵沒有白挨,我已經不再是那個指著蒼蠅拉稀的玻璃板説話還磕巴的編導了。面對欄目即將改版,接下來我們得從報道個人到報道一個村鎮縣,我覺得我首先應該掌握的本事並不是如何採訪和策劃,而是為自己尋找一股勇氣,一股敢給全縣的人開會佈置工作,還能贏得一片掌聲的勇氣。
我習慣性把製作本期節目自己學到的點點滴滴與嘉賓的人生經歷上靠齊,這一次也不例外。1983年出生與內蒙古大草原的農村小夥兒陳永青,為了能讓自己出人頭地,幹過不少驚人的舉動,因為燒了疼愛他的師父的房子,陳永青離開家鄉踏入部隊。分配到彈藥庫保管員的他還是不安分,經常與班裏的戰友玩兒摔跤,被參謀一次偶然的巡視看上,一口氣摔倒二十人進入特種兵部隊。父親無錢醫治去世的消息將沉迷于當兵王的陳永青拉回到現實中,於是他退伍來到北京掙錢。拿著不多的退伍費陳永青是一分錢也不捨得花,住在免費的馬甸公園天天找工作。卻被瞬間發大財的白日夢衝昏了頭腦,花光退伍費開了家廣告公司,丁點兒專業知識也不懂,不到兩個月,資金斷裂後“順其自然”的關閉了。後來又因為偶然認識的富家女朋友一千萬虛無的“承諾”,開起了保鏢公司。那段歲月,要錢錢沒有,要人人一個,誰能想到此時這個被逼上絕路的傻小子,三年後的今天能擁有如此的成就。看似一路被動的人生轉捩點,其實是有選擇餘地的。沒有離開部隊的勇氣,沒有住公園的勇氣,沒有一個人硬撐保鏢公司的勇氣,沒有今天的陳永青。
在通往目標的路上,遇到磕磕絆絆、孤獨無助的時候,給自己一股走下去的勇氣吧。
《保鏢》嘉賓聯絡方式:
嘉賓:陳永青
電話:010-57730001、13860118116
地址:北京朝陽區建國門外大街建外SOHO12號
郵編:10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