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週報消息(林良峰): 沒有齊達內,決賽會怎樣?世界盃會怎樣?這不是問題,是感慨。法國的走勢也許大相徑庭,也許毫無二致,無法預知。可以預知的是,大賽觀賞性卻必定遜色,正是齊達內適時回勇爆發,讓假摔和瘋狂充斥的世界盃終於煥發出藝術的光輝。齊祖拯救了世界盃,拯救了這個本應該美麗的運動。加斯科因的眼淚感動了絕望的同胞,齊祖的“馬賽迴旋”則震撼了功利的足壇。
過去10年,齊祖是藝術的代名詞,對抗機械潮流的古典象徵。看齊達內踢球是21世紀賽場上的終極視覺享受。抒展的停控卸彈,輕盈的急停轉身,準如尺量,妙到毫巔的傳球(無論直塞、斜傳;無論長傳、短敲),宛如小夜曲般讓人遐想,陶醉於妙不可言的夢境;而他的淩空怒射,高點頭槌,席捲千軍的帶球推進,又讓人看到足球不可或缺的力量和剛勁,洶湧澎湃,勢不可當。倘有幸見證齊達內剎那的爆發,無論男女,你都會在喘息甫定後慨嘆:我的天,他真的好強!
在齊達內之前,足壇不乏技藝超群的大師——貝利、貝斯特、克魯伊夫、普拉蒂尼和馬拉多納等人,以無數美妙的進球和傳切,在世界盃史上立起了一座又一座豐碑,給世人留下了寶貴的藝術遺産。當這些英雄接踵離開,衰落並消失在歲月中時,足壇並沒有足夠和等量的後輩傳承其衣缽,這是多麼讓人失落和感傷的現實。正因為大師們難以望其項背的成就,齊達內在過去10年幾乎集先輩天才和貢獻于一身,才如此讓足壇崇敬備至,讓世人頂禮膜拜。
齊達內有著克魯伊夫一樣健碩偉岸的身軀,他頭球得分不多,一旦得分,便是決定世界盃歸屬的佳作;他有著貝利和貝斯特一般靈巧多變的盤帶,能在千軍萬馬叢中趟出一條生路,並在闖關的同時,製造一個又一個殺機;他有著普拉蒂尼那樣敏捷的反應和奇巧的構思,能在瞬間透視對方的漏洞,以精準的傳送扣住對方的命門;當然,還有躋身名人殿堂的必備殺招:任意球。那是矚目屏息的片刻,時間停滯,萬眾凝神,一道弧線越過人墻,門將無奈地目送皮球在遙不可及的角落挂網。
齊祖是足壇摩登時代的全才。加盟尤文圖斯不久,讓世人見識了他單騎將阿賈克斯後防線扭曲變形,護著皮球走進對方大門的囂張;在世界盃對意大利時,躍起後大腿輕柔卸下50碼長傳的乖巧;冠軍盃決賽,左腳淩空將球抽入勒沃庫森大門的死角……在21世紀,在過去10年,有誰像齊達內那樣擁有如此廣泛的技術,並將這些技術運用得如此嫻熟,舉重若輕?
齊達內的絕世才華,甚至重新定義了戰術和陣型,影響著青少年培訓的選才和規劃。齊達內之前,德國人因為有貝肯鮑爾,發明了自由人打法;匈牙利人因為有普斯卡什少校,催生了424;法國有齊祖,中場雙鎖的4231和雙前腰的4321,便交替成為過去10年陣型變異的主流。齊祖要收山了,他帶走的不僅僅是美感。
責編:張青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