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車
嚴家淦在蔣介石病逝7個多小時後便繼任“總統”,時間之快為歷史罕見。嚴繼任“總統”後的第一道命令就是:
蔣介石遺體靈櫬置於“國父紀念館”。
特派倪文亞、田炯錦、楊亮功、余俊賢、張群、何應欽、陳立夫、王雲五、于斌、徐慶鐘、鄭彥菜、黃少谷、谷正綱、薛岳、張寶樹、陳啟天、孫亞夫、林金生、沈昌煥、高魁元、賴名湯等21名大員組成治喪委員會。
與此同時,“行政院”宣佈三件事:
(1)自4月6日起,歷時一月為“國喪”期,“國喪”期間停止娛樂、宴會及各項慶祝集會(後改為4月6日至17日);
(2)軍公教人員一律著素色服飾,並佩帶2?5寸寬的黑紗。
(3)蔣介石遺體停放國父紀念館5天,供民眾瞻吊。
4月6日淩晨2時,蔣介石遺體由士林官邸移至“榮民總院”。翌日,允許民眾瞻仰蔣介石遺容。在蔣介石靈堂四週播了88根白蠟燭,正中供奉著蔣介石的巨幅遺像及遺囑。靈前有5個用素菊綴成的十字架,正中一個為宋美齡的,上款書:“介兄夫君”,下款書“美齡敬輓”。
4月9日,蔣介石靈柩移至國父紀念館。移靈前,蔣經國親自為其父穿衣服,按照鄉例,給其父穿了7條褲子、7件內衣,包括長袍馬褂。遺體貼身包著絲綿、黑褲、黑皮鞋。胸佩大紅採玉勳章,左右兩旁佩帶國光勳章、青天白日勳章。蔣介石最喜讀的《三民主義》、《聖經》、《荒漠甘泉》和《唐詩》四部書也被宋美齡放在靈柩之中。另有氈帽、小帽各一頂,手套一副,手帕一塊,手杖一支。這些都是蔣介石晚年平日常用之物。一切料理就緒之後,才由“榮民總院”移靈至國父紀念館。
移靈時,由於蔣經國在蔣介石遺體前一次又一次地“長跪致哀”,並把照片登在報紙上,於是,他手下的一批人也就紛紛上行下效,率領他們自己的手下人在靈堂或路邊跪祭蔣介石。為了證明蔣介石得到臺籍民眾的擁護,《中央日報》刊登了“省政府主席”謝東閔率各縣市長長跪蔣介石靈前泣悼的照片。在20世紀70年代號稱民主社會的台灣,竟然出現了穿西服官員匍匐跪地“吊祭先王”的場面,實在是可悲又可笑。
從4月9日起,嚴家淦和全體治喪大員輪流在國父紀念館為蔣介石守靈。其間,台灣當局不知出於何種心態,發表《告大陸同胞書》,號召完成蔣介石遺願,推翻中共政權,同時繼續奉行貫徹蔣介石對大陸同胞的一切“保證”。
4月16日是蔣介石的大殮日,8時5分儀式開始。8時8分45秒,蔣介石靈柩的棺蓋放在7尺銅棺之上。之後,由張群、何應欽、陳立夫、薛岳、谷正綱、黃少谷、黃傑、謝東閔等8位中國國民黨中央評議委員、中央常務委員將一面青天白日旗覆蓋在靈柩之上。接著,嚴家淦與“五院”院長、“行政院”副院長徐慶鐘、“總統府資政”王雲五、“光復大陸設計委員會”副主任于斌等在靈柩上覆蓋了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然後,嚴家淦恭讀祭文。
禮畢後,台灣當局還怕蔣介石不能升“天堂”,又在蔣介石的大殮日,以基督教儀式行之。牧師周聯華為蔣介石主持了追思禮拜與安靈禮。周在證道中引述了蔣介石的所謂“嘉言”:
“忍受試練越深,讚美的歌聲越高。屬靈的奧秘祝福即在試練之中。豐盛的生命必須經過在狂風暴雨之中生長的。以信為本的人必定有1000次頂大的試練等在前面。”台灣《中央日報》社編:《領袖精神萬古常新》。
其後,周聯華領導讀經文、詩篇第23篇,讀啟應文。追思禮拜結束,響起聖樂,紀念館外鳴禮炮21響。接著,蔣介石的靈柩在執紼人員的護送下,停放在靈車之上。
靈車前身用20萬朵深黃色的菊花裝飾,兩邊各有幾條白紼,車前挂一青天白日“國徽”及鮮花十字架。靈車隊由99輛憲兵隊開道車領前,包括“國旗”車、黨旗車、統帥旗軍、奉行蔣介石遺囑令車、捧勳車、遺像車。車隊後面是宋美齡挽蔣介石的大型黃菊十字架,家屬隨其後。2000多執紼人員緩緩駛向蔣介石靈柩的暫厝地——慈湖。
據台灣報載:在蔣介石靈柩駛往慈湖的路上,當局發動了成千上萬的學生在靈車所經途中跪地“迎靈”。絕大多數行業停止營業,鮮艷的建築上一律奉命改漆素色,不合喪悼氣氛的廣告,也一律從改。交通路口則搭牌樓,各家要挂挽額,平常失修的馬路和未鋪柏油的路面一律要整修,害得沿路各商家和修路工人日夜趕工,滿肚子的怨言無處申訴。當日,治喪委員會的大員們還想出了“路祭”這個名堂,沿路分配各機構行號另設供桌,同時規定靈車經過時不許迎靈的人們抬頭正視。此外還要求民眾在大典鳴炮之時,在原地悼念3分鐘。
下午1時10分,安靈禮在慈湖賓館完成。蔣介石的靈柩停放在正廳中央的靈堂上。靈堂是以漆黑光亮的花崗石建造的,長3?2米,寬1?8米,高1?43米。靈堂上鑲著青天白日徽,靈臺基層四週綴滿白色雛菊。正廳東側是蔣介石原臥室,房內一切佈置保持原狀。靠窗子的地方有一張深咖啡色的書桌,桌上有一架蔣介石生前使用的電話,大理石筆筒和一個白色的碗。書桌南側有一架黑白電視機,還有蔣介石的鴨舌帽與眼鏡,並排放在電視機上。北面靠墻地方有一個書架,放著蔣介石生前讀過的各種書籍,墻上挂著一幅宋美齡畫作。在臥室的茶几上,放著一張蔣介石生前用紅鉛筆寫的一張便條:“能屈能伸”。台灣當局設計這一情節想要告訴人們什麼呢?《蔣總統秘錄》作者古屋奎二對此解釋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