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時代的老鬼
現在的老鬼
我用筆把我的生活、經歷寫下來,因為我就是一個知青,我沒有更深刻的道理。
??老鬼
CCTV.com(記者 荀志國):短短的髮根緊貼著頭皮,飽滿的額頭已經被歲月絲絲勾勒,一身寬鬆的短袖短褲。
談吐詼諧自然,語調清朗,在偶爾沉靜的一瞬,透過寬框鏡片後的眼神中可以讀出淡定與滄桑;談興正濃之時,右手打著幅度很大的手勢,雙腿會自然盤起在沙發上,這??就是傳説中的老鬼。
寫血書進內蒙?寫血書申請槍
進蒙路線
1968年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成為社會熱潮。北京火車站每天人山人海,場面非常壯觀。喇叭裏重復播放著革命歌曲,更加激發了人們的“革命”熱情。
當年11月底,18歲的老鬼在經歷了搞槍、去越南、去西藏的挫折以後,並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為了表達他堅定的革命立場,他同七、八位同學從北京出發,沿著一望無際的公路向北徒步行進,前往錫林浩特去插隊。內蒙冬天零下30度,非常寒冷,幾個人都戴著50年代的藍棉帽,帽耳朵上挂著一層白白的霜。那裏四週是一些破舊的土坯房,光禿禿的山坡,四野茫茫,只有凜冽的寒風和飄落的雪花。飽受風霜的折磨的他們終於在半路上攔到一輛汽車,搭著這輛汽車來到了錫林浩特。
通往錫盟的公路
但是當時錫林浩特已經安置了4000多位知青,沒有多餘的名額,為了合法到牧區插隊,來到錫盟的第二天晚上,在盟中學雜亂的男生宿舍,幾位知青毅然以寫血書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革命”的無限忠誠以及和貧下中農想結合的急切願望。每個人輪流拿起電工刀,給自己的左手指劃一下,血汩汩流出,然後用手指蘸著鮮紅的血在潔白的紙上寫出他們保衛和建設邊疆的迫切心願。
在被血書感動了的盟軍分區趙司令的安排下,老鬼他們被安排在了西烏旗東北方向200里的高力罕牧場。
1969年10月,中蘇關繫緊張,蘇聯在外蒙陳兵百萬,內蒙古兵團戰備工作緊張進行。
老鬼當時來內蒙的初衷就是為了保衛祖國,因為內蒙是蘇聯進入我國的必經之地,是首要戰場。老鬼想當時他如果能夠參加這樣一場大戰,就會實現他十年的當兵夢想,讓自己平庸的生活中增添傳奇經歷,也不辜負自己短暫的生命!
但是由於老鬼的父母當時都被打成“黑幫”,政治上“不可靠”,所以他得到槍的可能性非常小。
為了得到渴望已久的這支槍,老鬼又一次寫起了血書。有一天,他鑽進了一個剛蓋好、但是沒有人居住的空房裏,站在滿是碎土坯的屋子中間,用殺羊的電工刀,給自己的左手指頭又劃了一刀,把血灑在事先寫好的申請書上。
鮮紅的血大滴大滴落在紙上綻放如七月的玫瑰。
但是,老鬼的血書並沒有得到正式授槍,只被批准成為機槍第二副射手(專門為機槍手傳遞子彈的)。
即便如此,當時的老鬼還是非常開心,在寫給母親的一封信中,驕傲地通報了這個消息。
談到這裡的時候,老鬼的臉上仍然洋溢著笑容,只是現在的笑容和當年的笑容意義早迥然不同。
老鬼簡介:老鬼原名馬波或者馬青波,老鬼是他的筆名。祖籍河北省深澤縣,1947年8月22日出生在晉察冀邊區的阜平縣。父親是革命幹部,母親是著名作家、長篇小説《青春之歌》的作者楊沫。出生後在故鄉由祖父、祖母撫養,1951年4歲時來到北京父母身邊。1954年入華北小學,後轉入育才小學。1960年考入北京師範大學一附中初中,1963年考入北京47中高中,1966年畢業。1968年到內蒙古生産建設兵團西烏旗當軍墾戰士。在兵團受迫害,1970年被打成“現行反革命”,到荒山野嶺中接受勞動改造,受盡折磨。1975年在周恩來關懷下才得以平反。平反後到山西大同礦山機械廠當工人。1977年考入北京大學中文系新聞專業,1981年畢業,到文化藝術出版社工作。1985年到中國法制報社當記者,兼任《法制文學》編輯部編輯。1989年去美國布朗大學。長篇小説《血色黃昏》、《血與鐵》是他根據自己8年草原生活的親身經歷創作的,寫成後幾經週折耽擱多年才得以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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