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前公佈的第4批中國傳統村落名錄中,1602個具有重要保護價值的村落榜上有名。自2012年12月20日認定並公佈首批中國傳統村落名錄以來,中國傳統村落保護工作在政府、學者和民間諸多力量的努力下正加速推進,目前已有4157個傳統村落得到保護。但作為這項工作的最初倡導者——中國文聯副主席、住建部傳統村落保護髮展專家委員會主任、天津大學教授馮驥才卻有了新的擔憂。
馮驥才直言,已經建立名錄的傳統村落的保護正趨向“十大雷同”。他説:“如果失去了千姿百態的文化個性和活力,傳統村落的保護將無從談起,‘留住鄉愁’也將落空。”
“傷痕文學”代表人物
作為當代著名作家,馮驥才以散文和小説名世,至今,各種版本和各種文字的作品,已經出了150多種。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馮驥才擔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從事文學創作活動,並且擔任《文學自由談》雜誌和《藝術家》雜誌主編。1995年出任電視劇《宰相劉羅鍋》的藝術顧問。2000年出任天津大學馮驥才文學藝術研究院院長。2000年5月擔任中國小説學會會長,天津市作協主席,北京唐風美術館名譽顧問。2001年,馮驥才戴上了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主席這頂“烏紗帽”。
馮驥才被歸為“傷痕文學”的代表人物之一。由於豐富的生活經歷和個人閱歷,馮驥才的作品以知識分子生活和天津近代歷史故事見長,注意選取新穎的視角,用多變的藝術手法,細緻深入的描寫,開掘生活的底蘊,咀嚼人生的回味。
馮驥才著有長篇小説《義和拳》(與李定興合寫)、《神燈前傳》,中篇小説集《鋪花的歧路》《啊!》,短篇小説集《雕花煙斗》《意大利小提琴》,曾獲全國優秀短篇、優秀中篇小説獎。部分作品被譯成英、法、德、日、俄等文字在國外出版。
此外,馮驥才在繪畫上的造詣也很深厚。他16歲學畫,師從嚴六符先生,規規矩矩從《芥子園畫傳》起步(他保存著民國時期上海中原書局印行的這本畫傳),習馬遠、夏圭這一路北宋畫法;後投在惠孝同先生門下。惠先生也是大收藏家,宋元真跡像王詵的《漁村小雪圖》、郭熙的《寒林圖》、呂紀的《四喜圖》都舍得拿出來,教他臨摹,用的是日本的圓絲絹和明代方于魯的墨。60年代初,他也跟隨溥佐、張其翼兩位先生學畫過花鳥。
堅守“母親的文化”
馮驥才的另一個身份,是民間藝術搶救工作者。多年以來,馮驥才潛心研究民間藝術、地方風俗,致力於城市保護和民間文化遺産搶救。
作家馮驥才的第一次“走偏”,大概是在1994年。當時,天津正在搞大規模的現代化城市建設,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而破敗不堪的老城,將在這股洪流中消失,這勢必會對一些文化遺存造成毀滅性破壞。馮驥才憂心如焚,茶飯不思。於是他拉起了一支龐大的隊伍,包括規劃師、建築師、歷史學家、人類學家,更多的是攝影家。他們用了一年的時間,對這座城市進行了地毯式的拉網考察,拍了3萬多張照片以及影像資料,從中選了2000多張出了4本大畫冊。
馮驥才把這些畫冊送給政府官員,每送一套,都要在扉頁上寫下這樣一行字:這是你親愛的土地。
馮驥才弄得動靜挺大,支持他的人卻很少,很多人説,你放著小説不寫,凈搞些沒用的。這讓他很傷感。而且,這個活動,從始至終,所有的費用都是他自掏腰包,幾十萬元的稿費全填了這個大窟窿不説,連畫作也所存無幾了,全都換了錢用在了考察上。但今天看,馮驥才所做的工作是有益的也是及時的,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天津的許多文化遺存,如今只能到這幾本大畫冊中去找了。
2003年開始,他發起了中國民間文化遺産搶救工程的普查工作。他説,我們不能笑呵呵地看著民間文化從我們眼皮底下消失。全國數以萬計的專家學者也離開書齋,投身田野,拾掇那些行將消泯于大地的“母親的文化”。
如今,與馮驥才當年一起成名的作家有許多人都名利雙收,年收入上百萬元,有的還上了中國富豪榜。而他卻不為之心動,他有自己的夢想和追求,用他自己的話説就是“既然已經站在了這裡,就一定要堅守,沒有怨言”。
好在馮驥才的努力已有了成果,一大批搶救出來的圖文資料已經出版,還有更多的音像資料也正在整理,無論對國家對民族,這都將是一筆寶貴的財富。而他的堅守,也必將喚醒更多的人,來保護我們“母親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