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陳雷 史大偉 /報道 攝
本報訊：趴在南禮士路56號北京兒童醫院四樓外六科病房的玻璃窗前，9歲的金南萊眺望著西二環路上穿梭的車流和北京城的萬家燈火。他喊著姥姥想看看月亮。天陰沉著，層層烏雲遮住了本該是圓圓明亮的月亮。這讓小南萊很遺憾。“過節了，今天是團圓的節。”昨晚8時許，68歲的尹今花用不熟練的漢語對外孫説。早在12小時前，備受廣大讀者關注的金南萊穿著病號服出現在北京兒童醫院的病房內。
■不平靜的夜車之旅
17日22時40分，長春直達北京的Z62次列車準點駛出了車站。
也許是因為盼望得太久，9年來從未敢想象的事情真的要變成現實，讓尹今花感到有些虛幻。但這一切對於小南萊來説，則更有著現實的意義。
在車上，小南萊興奮地把耳機戴上，把電視頻道調了又調，天真淘氣的神情許久沒出現在孩子的臉上。
老人尹今花掏出了三床小被，鋪了一層又一層，最後又在上面鋪上了一層塑料布。生怕孩子把車上的褥子弄濕了。
一場爭執險些發生在了祖孫兩個人身上。
由於小南萊睡覺極其不老實，總愛在炕上轉磨磨。因此老人怕他晚上從床上掉下來，就想和南萊擠在一張狹窄的床上；但懂事的小南萊堅決不同意。“姥姥，你都一天一宿沒睡覺了，你得好好睡一覺。”南萊理直氣壯地説，最後老人讓步了。
記者睡在老人的上鋪。
輾轉的翻身聲從下鋪傳出，老人説她太興奮了，再加上害怕南萊掉下來，睡不著。而接連乘車的疲乏讓小南萊很快睡去。
朦朧中，記者看到老人幾次下床，給已經把腿伸出床外的小南萊正過身體。
次日淩晨五時，距離列車到達終點還有兩個小時。小南萊與姥姥的對話就開始了。
“你睡會吧。”
“不睡了，今天到醫院了，姥姥，我害怕。”
尹今花把列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與外孫一直對坐著到了列車駛進了北京車站。
■12歲的病友王璐琦：我們都知道你叫金南萊
在擁擠的人行天橋上，由於紙內褲摩擦那個致命的小肉球，小南萊彎著腿，艱難地攥著姥姥的手。
上了出租車的小南萊，把臉緊緊地貼在車窗上，新奇地打量著外面的一切。
“那個在電視中看到過，這回看到真的了！”
手指著天安門城樓，小南萊説。一句話讓出租車司機哈哈大笑起來。
8時，辦理完手續的金南萊換上了病號服正式住進了外科第六病房。
“我們都知道你叫金南萊！”來自內蒙古包頭市的12歲男孩王璐琦遞上來一盒巧克力奶友好地説。
“我們還爭論呢，大多數都認為他是朝族！”來自銀川的患兒王子豪的父親説。
來自北京本市的患兒丁東的母親給南萊拿來了香蕉與的牛奶、餅乾，作為“見面禮”。
面對著大家的友好，小南萊顯得很拘謹。只是小聲地説著“謝謝”。
原來早在16日下午，當來自天津的患兒出院後，金南萊的卡片就出現在了床頭。
金南萊與來自山西、內蒙古、福建等地的七個小朋友成為了病友。
■病房內情緒複雜的中秋節
中秋節註定是一個不同尋常的一天。尹今花沒有想到對於南萊而言幸運的這一年的中秋節會是在醫院裏過。
由於醫院管理異常嚴格，只要是住進醫院的患兒就不允許外出。因此8家患兒的中秋晚餐都是在窄窄的床頭櫃上進行的。
患兒的晚餐是統一的飯菜：三個菜、一個湯。看來雞塊倒很適合小南萊的口味，吃的很香。南萊瘦小的背影后，老人尹今花墊著拖鞋，抱著雙臂坐在地上，神情落寞複雜。
記者陪老人尹今花到家長食堂去買飯。面對著豐富的菜肴，老人硬是把記者拽開，她説她實在是吃不下。
記者給南萊買來包裝精美的月餅。小南萊表現的異常高興。她先是撕開了包裝紙，硬是把月餅塞到外婆尹今花的口中。
“這孩子真懂事，經歷過磨難的孩子懂事都早啊！”在一旁的患兒王璐琦的母親嘖嘖的稱讚。
病房內也是有歡聲笑語的。晚上8時，有人提議，大家看月亮吧。但所有的孩子們都很遺憾地回到自己的床上，陰沉的天沒有人能夠看到月亮。但這並不妨礙其他幾個孩子的爭吵聲以及隨之而來的歡笑聲。
但這笑聲顯然不屬於金南萊和外婆尹今花。
從窗口回來，兩個人顯得都悶悶不樂。
“我想姥爺了，也不知道姥爺吃沒吃月餅。我也想媽媽，但最想的還是姥爺。”
“哎呀，老頭子啊！”尹今花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據悉，明天醫院將對小南萊進行驗血等常規檢查，隨著檢查的進行，具體的手術日期及手術方案也將確定下來。
責編：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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