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辛説戲
新京報12月16日訊 很多人都在問陳可辛,為什麼要拍《投名狀》?一方面這個題材並非陳可辛所擅長,另一方面近年的古裝大片引來了太多的爭議。但是全片觀後,觀眾感到釋然,《投名狀》依然很“陳可辛”,影片也跳出了近年古裝大片“有人看沒人讚”的怪圈。從醞釀到拍攝,再從拍完到上映,《投名狀》背後的故事給我們指出一條路:一條導演能不落窠臼又保持自我的個人表達之路。
關於故事 拍《蜘蛛俠》也要很陳可辛
陳可辛説,自己是監製出身,《投名狀》是一個以監製身份來拍的電影,而不是導演陳可辛。導演陳可辛一直想拍自己感興趣的戲,但是監製陳可辛就會説你的戲不賣錢,這樣拍不行。
面對大家投來的異樣眼神,陳可辛很淡然地説:“這有什麼,拍大片並不代表你要拍爛片,也不代表要把你所有的本質都丟掉。就算有一天我真的要拍《蜘蛛俠》才能生存,我希望我還是能夠拍很陳可辛的《蜘蛛俠》。”
所以《投名狀》的包裝形式很商業,商業到把想説的話都講出來,你不清楚的地方還會再用旁白給你講清楚;商業到節奏很緊湊,緊湊到有一點強迫你來聽陳可辛的故事,把觀眾的情緒集中到一個沸點。但是拍的又是一個並不商業的主題,比如強姦民女、殺小孩、複雜的道德矛盾等等,這些都不是主流商業電影的模式。陳可辛説,自己在形式、風格、劇情上一直在變通,但是對於人性的描述是一樣的,“我一向都是用一個不完美的角度去看人,用一種不騙你的坦白的赤裸裸的角度,但是赤裸得比較溫情,就像我對龐青雲充滿了同情。”
選擇《刺馬》這個故事,陳可辛説是因為幾個主要人物的道德觀非常現代,而且可能比我們現代人更開闊。“不管你是當官、自己開公司,最初都是充滿理想的,但現實是往往在你達到了目的之後,你最初的理想已經不存在了,變成另一種東西了。就好像很多人是因為愛電影而去拍電影,但是當你成功之後,你卻已經不愛電影了。其實這個時候人是很可憐的,這就是人生的矛盾,人生最悲哀的東西,這部電影要講的也是這個。”
關於拍攝 曾經徹底崩潰,險些放棄
陳可辛對兄弟情的概念是一起闖蕩江湖的感覺,對於這種情義,他也是很嚮往的,在《咖喱辣椒》等幾部早期作品中都有關於兄弟的描述,當然不是很男性化的。到了《新難兄難弟》,他乾脆把兄弟變成父子,認為兄弟的關係就是“荷爾蒙”的關係。這個曾經是他的夢,但是在現實生活中,他卻從來沒有擁有過這種朋友,所以他認為所謂的兄弟情都是在製造一個夢給自己,並不真實。“對兄弟兩肋插刀義無反顧,起碼我沒見過。我的朋友都是工作關係,不工作的還能出來聚的,很少。電影是做夢的,但是我從來不拍夢,我是拍共鳴的。我一直覺得在愛情、友情、親情裏,最經不起考驗和誘惑的就是友情,所以看待兄弟情我很清醒,也無法陶醉在這種情懷裏面。以前拍愛情片總會有一些我的影子,但是這次,我終於可以不拍自己了。”
抱著這個想法,雖然龐青雲的性格與自己完全不同,但是陳可辛還是能夠進入他的心裏,去帶動他,而劉德華和金城武就與自己完全沒有關係。但是他本身的矛盾性格也使他塑造了趙二虎這個人物。
陳可辛認為現實生活中已經沒有趙二虎這種人了,之所以還“虛構”出這個人物,那是因為這是陳可辛最想成為的人,也是在他看來影片惟一的一個出路,“我總在問自己,為什麼我的電影都偏向於悲情,但是總會給人一些希望,《投名狀》其實是最沒希望的,但是我還是願意加入這麼一個人物,趙二虎在死前有很多人説你別再讓他説話了,但我還是讓他輕輕地説出‘大哥’,讓他天真得到死都不知道被兄弟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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