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因為人而美麗

　　我曾在1998年到過海南。那是6月的第一週，在冷氣開到最足的賓館裏感覺還好，而在高溫與高濕度的共同作用之下，我在商店裏差點兒暈了過去。有人卻對我説6月還不算太壞，5月更熱！

　　2007年12月中旬，我想再去看看海南。離開北京前，看了一下電視上海南的天氣預報：海口的氣溫是白天21℃－24℃，晚上15℃左右。我的朋友劉見是中國教育報的記者，他在海口常駐。他告訴我只需帶夏天的衣服，這裡非常熱。

　　與我9年前第一次來時相比，這個省變化很大。汽車更多了，還有很多的小摩托車。一幢幢樓房高聳著，而且還在不斷地增高。但是我並不欣賞這裡的城市規劃。雖然看起來城市建設發展迅速，但我沒有發現任何富有藝術性的設計，對於這種城市“類型”，我很難給它取一個名字。雖然街道兩邊都種植著綠樹，我卻依然感覺到城市缺乏綠色。海口的萬綠公園是一個大型的自然公園，週末不少市民攜家帶口去放風箏，情侶們在那裏吹著肥皂泡。有些特別的樹是為紀念特殊的事件和人物而種植的，人們可以坐在草地上休息。聽説海南是中國的夏威夷。我認為海南具有所有成為夏威夷的條件，但還需要很多年才能真正成為中國的夏威夷。

　　不論海口或是三亞，公共場所和街道都缺乏整潔與秩序。與北京相反，這兒家裏的地板和傢具沒有日常清洗也能保持乾淨。另外一個好處就是你每月只要花500元就能租到一套公寓，或者以低於每平米3000元的價格，在海口的商業區買到一套公寓。你夢想擁有一套別墅嗎？你可以在這裡實現它。我去參觀的那套別墅就非常大。你想在海口或三亞的家裏看到大海嗎？這也不是問題。

　　如果坐汽車從三亞直達海口，花上3個小時就能完成這次旅程，這裡的高速公路非常地棒。走出城市，才能驚奇地發現，海南是如何被綠色包圍，幾乎沒有一寸土地是裸露的土壤或岩石。這裡土壤非常肥沃，棕櫚樹佔據著統治地位，其次便是熱帶果樹。沒有草地，田野上除了一些南方品種的牛，不見多少動物。這裡的工業生産並不發達，除了一些本土的食品工業，主要有蔗糖和一些食品加工産業，如椰子、咖啡和海産品。

　　在三亞的3天裏，我只享受了兩個小時的陽光，其餘的天氣不是多雲就是下雨或者颳風。賓館基本上已沒有空房，到處都是俄羅斯的旅行者和中國旅行團。我的周圍非常吵鬧，即使在遠離街道的四星級飯店的九層樓上，不論白天與黑夜，我都能聽到街道的嘈雜和汽車隨意的喇叭聲。除去觀光客，海南人口中很大一部分並不是本地人，而是來自山東、廣西、河南、北京、安徽、台灣以及美國和加拿大的華人，他們退休後來這裡享受海南溫和的氣候以及低廉的房價。

　　我這次沒有參觀那些吸引遊客的名勝，因為大部分我曾經去過了，比如天涯海角、蝴蝶谷、溫泉等。2003年，一座身高108米（這在佛教中是一個神聖的數字）、由純鋼製造的觀音像建造在三亞的一座人工島上，門票是150元。遊客們前去參觀，感受不到宗教氣氛，只是為了照相並向他人展示。我嚮往的地方，是在海南島的深處。五指山是海南島的最高點，海拔1800米。在山上，我參觀了一個苗族和一個黎族的村莊，並和那裏的人們交談，這是我這次旅程中最美好的時光。海南省工業學校就設在五指山上，3000多名學生在這裡接受工藝技能培訓和道德、公民和社會教育。我認真仔細地參觀了這所學校──這是中國絕無僅有的一所學校──它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參觀了另一所特殊的學校，它是由人道主義者李峰創立的。李峰在幫助了120名山西年輕人接受教育並得到工作機會之後，又來到海南並資助了199名孤兒上學。現在中國政府已經負擔了這所“愛心學校”承擔了該校九年義務教育的全部費用，而李峰先生則繼續為圖書館大樓、教師食宿、學校的農産品生産提供資助，並對學校教育進行全程的監督與指導。孩子們可以吃飽吃好，包括肉類和一天三頓飯，但是不允許浪費。年齡大一些的孩子幫助年齡小一些的孩子洗衣服和清掃寢室。每天放學後，所有的孩子都必須參加一小時的勞動，比如清掃校園裏的小路，撿去草地上的落葉等。我是他們看到的第一個外國人，但他們並沒有表現出害羞和不禮貌的好奇。這次海南之行，讓我更為欣賞和感激的還是海南的人民。

　　（本文作者為加拿大籍作家）

責編：李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