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説，夫妻鬧離婚，雙方的父母都會站在自己孩子的一邊兒，幫著出主意、想辦法。但是，今天我們要講述的這個案件卻著實令人看不懂，兩夫妻離婚官司都打到了法院，女方的父母卻一邊倒地站在了女婿的一邊，不但要出庭幫女婿作證，而且開庭前一見女兒，就開始數落起來。

    陳妍的母親：咱們這兒有多大呀，咱不怕人家笑話呀。回去好好過日子。

    陳妍：我不。家裏從兩年租房到收拾屋子，到換個燈泡，換個閘盒都是我，幹過嗎，問問他。時間長了，我們倆總會出人命，你想過嗎？

    這天是2011年8月18日，北京市房山區人民法院竇店法庭開開庭審理章良和陳妍夫妻離婚案。女婿章良在岳父岳母的陪同下來到法院，見到女兒陳妍，母親便上前進行勸導，可是話沒説兩句，母女倆便爭執起來。正在這時，一旁的丈夫章良忍不住上前勸説，結果沒説幾句又吵起來了。

    章良：你再説一個。

    陳妍：你聽著。

    章良：我現在跟你沒話，你抱著孩子在前面坐著，我現在跟你沒話，是不是孩子得了病，第二天你又走了，對不對。

    陳妍：我現在跟你沒話，你不讓人説話；

    章良：我不讓説話，你是不是不讓別人説話。

    爭吵中的兩個人情緒非常激動，可以看出，他們的矛盾不小。可是，説起來奇怪，都到了這個份兒上，既然女兒是鐵了心要離婚，女方的父母為什麼不幫女兒？反倒站在女婿一邊兒呢？這問題和原因出在了哪兒？

    章良早年一直住在河北石家莊鄉下，家中有父母留下的房子田地。章良的妹妹和陳妍是關係不錯的朋友，2006年，在小章的介紹下，38歲的章良結識了27歲的陳妍。

    章良曾經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認識陳妍時，他的心情正處於低谷。

    章良：我的姑娘小的時候，我第一個媳婦兒那不就走了嘛。

    起初，章良對和陳妍相處並不熱衷，甚至有點“趕鴨子上架”的味道。

    章良：我那個時候都傷心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找了。

    前妻留下一個小女兒離去，對章良的打擊很大。不過幾經親友勸解，考慮到女兒也需要一個母親，章良的態度還是軟化下來。

    章良：我那個閨女那時就十來歲了，孩子越來越大，你作為一個父親，到時候孩子大了，有什麼事兒沒法跟你溝通。

    隨後，章良被陳妍講述的令人同情的身世打動，漸漸地和陳妍走到了一起。

    章良：她説她奶奶都去世了，沒人管我了，我説你父母呢，她説父母死了，她説的這個，光在我們那片任何一個人當時都説哎呀，你看這麼可憐一個孩子。

    相識半個月後，章良和陳妍同居了。那段時間，一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雖然平淡卻很是溫馨。

    章良：（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在家裏面待著，是給我做飯，洗衣服，挺好，孩子上學，她一天在家待著。

    一年後，章良和陳妍的兒子呱呱墜地。中年得子，讓章良更加高興。作為一個普通的農村人，對於章良來説，家裏有房有田，妻子賢惠，兒女雙全，這是他的全部夢想。如今，夢想幾乎全成為了現實，章良非常滿足。不過，沒過多久，在2009年春，陳妍提出了一個讓他意外的要求。

    章良：後來就説想回家，過了時間長點兒了，她説回家。

    想回家，這讓章良怔了很久。

    章良：我説你不是沒有家嗎，我説你這不是把大夥兒全騙了嗎，大夥兒都相信你，都説你沒有家。我説你既然説沒有家，怎麼現在你又有家了。

    章良從陳妍口中得知，她家中有父有母，還有兩個弟弟。章良分明記得陳妍在初識時，説自己是如何的孑然一身。

    章良：（她説）我家沒人，父母沒有，去世了，兄弟姐妹沒有，説你怎麼（長大的），她説我從小跟我奶奶生活，她説我奶奶老了，生病死了，就那麼一個小破屋，兩間小破房，沒人管我了，我就到處流浪，什麼大隊裏照顧照顧，管管，能給多少東西，後來我越來越大，我就走社會了。

    陳妍為什麼要騙自己？在驚愕良久的章良一再追問下，陳妍向他道出了自己的苦衷。

    章良：她説我現在有七八年沒有回家了，我説七八年沒有回家，現在一頭扎回去，（她説）我怎麼去面對這個父母，怎麼説，我也要面子，家人也要面子，都是在社會上闖的人。

    聽了陳妍的解釋，章良也就釋懷了。之後，就開始做起回娘家的準備。這是兩人在一起後，陳妍第一次回娘家，也可以説是章良這個新女婿頭回上門，怎麼也不能空著手，總要帶點拿得出手的見面禮吧。

    只是這一家四口，全靠章良一個人的收入過活，手頭幾乎沒有什麼積蓄，哪有餘錢置辦禮物呢。二人思來想去，琢磨出一個辦法。

    章良：實在沒轍，這不我們的地不是常年往外租嘛，全都租出去了，沒有一塊閒的，我們這是1200塊錢一年就租出去了，十年，立的是20年的合同，一次性付清給十年的錢，拿著八萬多塊錢就來了。

    揣著八萬多塊錢的租金，帶著兩個孩子，章良和陳妍踏上了從河北石家莊老家回陳妍娘家的路。陳妍的娘家在北京市房山區，既然説好了回娘家，那麼按説兩人應該直接趕赴目的地北京，可是他們卻出人意料地在河北涿州停下了腳步。

    陳妍曾告訴章良她已經有七八年沒有回過家，時隔這麼久、又是帶同居男友和孩子一起回家，陳妍完全應該先和家裏聯絡一下，説説自己的近況和打算，可是，她卻沒有聯絡父母兄弟中的任何一個人。

    章良：跟她老舅。就是我媽（岳母）她親兄弟，跟他聯絡的，她不跟家裏聯絡，她不知道家裏電話。

    章良和陳妍帶著兩個孩子一路北上，卻在眼看就到達北京房山時，停在了離它不遠的河北涿州。

    章良：這不準備回北京嘛，這不是回娘家，沒有到家，來了以後沒有直接進家，直接在涿州，就到涿州就不走了。

    章良回憶，陳妍當時説什麼都不願意直接回去，兩人只好在涿州租了房子住下來。陳妍説租房也是因為還有另外的擔心。

    章良：她説如果説咱們進家，如果老爺子要是發脾氣，二話不説，把東西放下咱們扭頭就走。

    對於陳妍的這種假設，章良覺得很難理解。畢竟闊別數年的女兒終於回來了，陳妍的父親怎麼可能會那樣絕情！

    章良：我説不可能，不可能説見面就發脾氣，她説你不知道這老爺子這個脾氣，我説再知道不知道，這要進家，不能説隨便一個人來串門，我看你不順眼，我就把你打出去罵出去，不可能。

    在涿州租好房子後，2009年夏天，陳妍領著章良回到了北京市房山區的家中。

    章良：回來我爸正睡午覺，（我們）就來了，來了説了幾句話，他説過幾天你帶著孩子過來，看著挺好。

    女兒陳妍帶著章良回來，兩人的孩子都將滿兩歲，陳妍的父母卻意外得知，陳妍和章良居然還沒領結婚證，這下老兩口急了，女兒和章良在一起這麼長時間，連孩子都有了，再説兩人的年紀都不小了，兩位老人趕忙催促女兒兩人辦手續。2009年10月，章良與陳妍登記結婚，成為一對合法夫妻。這兩人終於修成正果，一切仿佛都那麼美滿。但是好景不長，2011年初，陳妍在一次與章良的爭吵後，帶著兒子離家出走。2011年6月，陳妍就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與章良離婚。

    陳妍訴稱，婚後夫妻“雙方因性格及年齡上的差異而經常爭吵，甚至發展成家庭暴力，終致感情破裂。”

    陳妍：當著您了吧，一大巴掌上去了吧，一腳把我從那麼高的樓梯差點沒踢下來。

    對於陳妍的指責，章良解釋説那次動手是有原因的。

    那是2011年春節剛過，正月初十，章良接到了岳父的電話。

    章良：老爺子給我打電話，幹嘛呢，我説沒事兒，帶孩子玩啊，大過年的幹嘛呀，明天趕快過來啊有事兒，我説什麼事兒啊，你甭管了，你趕快過來，快點兒啊。

    匆匆從涿州趕到了岳父家裏，夫妻倆才知道原來陳妍的母親劉老太太去大兒子家了，陳家的小兒子也不在，只有陳妍的父親一個人在家。

    章良：來了以後，怎麼了？沒有什麼，我想吃餃子了，我身體不舒服，我剁點白菜又買點韭菜，她在那兒包餃子。

    給老陳做好了餃子，夫妻倆又陪了老人一天。惦記著家裏還有兩個孩子，正月十二中午，陳妍先回了涿州，章良則留下來陪著岳父。

    一直到正月十五，岳母從大兒子家回來了，章良準備回涿州去。

    章良：我説媽，你看你回來了，我得回去，今天正好十五，回去帶著孩子看看花燈，涿州這邊不是有花燈節嘛。（我媽説） 是啊，我也好多年不看了，我也跟你一塊兒，我説行啊，那走吧，挺高興的。

    回涿州的路上章良給陳妍打電話，想讓她在家先準備點飯，晚上一家人去看花燈，陳妍卻説她不在家。

    章良：打電話打不通，怎麼打也打不通，後來打通了，説你得回來啊，（她説）回不去。

    和岳母回到涿州家裏，陳妍還沒回家。

    章良：就煮點元宵誰也沒吃成，基本誰也沒吃成，咱們等著慢慢吃，等她，她要回來就回來，她要不回來咱們吃飽了咱們就出去玩去。

    章良記得，一直到等到天黑，陳妍才帶著一身酒味回來了。

    章良：我説你從哪兒（回來）啊，我從柳河喝酒來著，辦事，你辦事，辦事你還喝這麼多酒，我説你不知道今天是大十五啊，你還在外面喝酒。

    章良隨口抱怨，陳妍的母親劉老太太也勸了幾句。

    章良：前幾句話説得還行，後來是怎麼説了一句話，（説岳母）你來幹嘛，你來這兒跟我幹架來了，你們這串通一氣，你這大十五沒打算讓我過好，這不就嚷起來了。

    章良和陳妍越説越生氣，最後大吵了起來。

    章良：其實當時我的氣兒大了，就忍著了你知道嗎。（後來）一生氣，我就過去，我就打了她一巴掌，我就踹了她一腳。

    正月十五，夫妻倆吵架，陳妍挨了打。一怒之下，陳妍收拾了幾件衣服，帶著兒子離家出走了。這一走就是近半年的時間，直到2011年6月，陳妍向北京市房山區人民法院提起離婚訴訟後，她和章良才在法院再次見面。那麼，為什麼陳妍執意要和章良離婚呢？

    在陳妍看來，章良對她是想罵就罵，想打就打，挨打是家常便飯。

    陳妍：能從樓上揍得我到911汽車站，沒揍死我，沒掐死我，還在那瞪眼，你還能説話呢，掐死我怎麼辦，時間長了我會死在他手裏，要不他也會死在我手裏，我的脾氣你也知道，我脾氣也挺暴。

    章良：要打你，你還痛痛快快跟我回來，我再賣房子再跟著你，我這圖的什麼呀。過日子，誰也不能説兩口子不吵架，不動起手打一下，捅一下。

    而陳妍的父親老陳在法庭上對此竟説出這樣一番話。

    陳妍的父親 陳先生：你作為一個女人，你做不了賢妻良母，最起碼你看家做飯哄孩子吧，你不要在外面瞎鬧，你這孩子老把孩子扔在家裏，你這怪誰呀，那你兩口子要吵架，誰打誰兩下，這不算是家庭暴力，再説章良也很少打你，再説像你這種品行，該打不該打呀。

    雖然拿不出丈夫家庭暴力的證據，陳妍還是打定主意要離婚。

    陳妍：我不聽，誰的也不聽，你們就硬想把我們攢在一塊兒不行，誰説什麼也不用管，我離到底了。

    記者：你同意離婚嗎？

    章良：不同意，為什麼，一開始，還是這句話，我總感覺她還是跟我開玩笑，到這種地步了，不算開玩笑了吧，這個小孩，現在又三五歲，你再走，要不就孩子沒爸，要不就孩子沒媽，你説我心裏我活了44歲，我不是白活。

    在離婚這個問題上，一個堅決要離，一個就是不同意，除了當事人陳妍和章良外，有一個人的舉動令人感到非常意外，那就是陳妍的父親老陳，他為何會如此堅決地幫女婿呢？

    説起女兒，老陳也是牢騷不少。

    陳妍的父親 陳先生：我們哥兒兩個，弟兄兩個，我大哥那屋沒孩子，我們這屋她最大，還最疼她，讓我爹媽跟我姐姐他們給寵壞了，誰也不能説她不對，誰也不能説她不好，就這麼給寵壞了。

    老陳回憶，隨著陳妍漸漸長大，他們發現女兒的性格越來越以自己為中心，等老陳和妻子想教育女兒，糾正她的性情時，已經晚了。

    老陳説，女兒陳妍的性格他們老兩口很了解，他們覺得，陳妍和章良會走到這一步，責任主要在女兒陳妍。況且，他們認為，女兒陳妍還對章良做了一件無可挽回的錯事。開庭當天，老陳老兩口陪著女婿章良一起來到法院，老陳是作為章良的法律代理人，與女兒對簿公堂。

    陳妍的父親 陳先生：咱的孩子太不對了，辦這事兒，你知道不知道？辦這事兒太可氣了，所以説咱們得站在他這邊，天下人間得有一個理，得有一個真理對不對？

    是什麼樣的錯事，會讓陳妍的父母這麼堅決地跟女婿站在一起？

    陳妍的父親 陳先生：你讓人家這孩子上哪兒，你把房子給（他）賣了，無處可歸，你讓人家上哪兒啊，對不對啊？你説這事兒，我挺惱火的，一想起這事兒來。

    陳妍把章良的房子賣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事情還得從2009年夏天説起。陳妍兩口子回到娘家後，兩人就安心住了下來。過了一段時間，陳妍帶著孩子回了涿州的住處。不過章良和陳妍的居留情況又有些不同尋常。

    章良：我在這邊（岳父母家）常住，她在那邊常住，她在涿州那邊，那邊租了房子，她在那邊，帶著兩個孩子她在那邊。

    一般沒有特殊原因，女婿很少會常住岳家。那章良是屬於什麼情況呢？

    章良：我經常往這兒跑啊，有點什麼事兒啊，幫忙幹一下，就是冬天下了雪，掃掃雪，別的有啥事兒啊，就（種）這二畝地。

    幫岳父幹完活，餘下的時間章良就在附近打工賺錢，時不時回涿州看看。可是既然女婿都在岳家住，女兒怎麼反倒在涿州不回來呢？

    章良：她不回來，為什麼呀？她就説跟老人不合，説不到一塊兒。 所以説她就不想見家人，她就怕見家人。

    章良住房山，陳妍住涿州，就這樣過了半年多。這天，陳妍忽然和章良提起一件事。

    章良：説要賣房，咱們以後在這兒常住，北京這邊不是説以後到年齡了國家各種待遇啊，或者説這邊的房子，西邊老房子那邊有兩塊宅基地就是這家的，她説這不爸説了嘛給咱們一塊。

    起初章良不同意，陳妍想賣掉的房子是在河北石家莊農村章良的父母留給他的老房子，將來不管怎樣，都能算是個存身之地。見章良拒絕，陳妍回家請父親幫忙。

    陳妍的父親 陳先生：我説就你這性格，如果將來你要跟倆弟弟搞不好（關係）了，你還得回石家莊，你不能就這麼幹吧，我説這不行，我不同意你這麼做，後來她就哭著跟她媽説，我就算死也不跟他回石家莊，那邊困難，她説他有時候喝醉酒打我，他在外面喝酒。

    女兒的哭訴打動了老陳。他親自跟女婿做工作，明確承諾家裏的宅基地會分給女兒女婿一份。經過陳妍和老陳幾次勸説，再加上考慮到北京這邊發展確實比較好，2010年4月，章良終於以55000元的價格把房子賣給了別人。

    至此，這55000元的賣房子錢，加上2009年回娘家前87600元的租地錢，章良和陳妍兩口子手中共有了十多萬的存款。家中的經濟大權一向是由陳妍掌管，章良也不經心。可是等到一年後陳妍提出離婚時，這筆錢已經是一分不剩。

    章良：總共就這點錢，連賣房子錢，帶我家地租這個錢，都是她一個人拿著。

    一年多的時間，這14萬多是怎麼花掉的呢？

    章良：（我）吃飯不用花錢，抽煙基本上就在這兒拿，我爸抽什麼煙我就抽什麼煙，根本就用不著花錢。

    章良説，他平常都沒什麼花銷，沒錢時岳父還會給他補貼，可以算是只進不出。打工賺的錢自己基本也都交給了妻子陳妍。

    章良：（陳妍）買地拉沙子，等把錢給了人家了，交完錢了，把上面一層土鏟跑了，剩下應該是沙子了吧，一挖沒多深，再往下還是土，沒有，這不就賠錢嗎，（還）包河道工程，河道兩旁要砌石頭，幹那個活。

    章良説，陳妍兩次嘗試做生意，都以賠錢結束。記者試圖向陳妍了解14萬元的開支情況，卻遭到了拒絕。

    陳妍：我不想説了。

    陳妍就這筆錢的去向向法官作了這樣的説明。

    陳妍：花了。

    法官：都花了，嗯。都幹什麼用了？

    陳妍：我給大概地總（結）了一下。用於全家各方面的日常開銷了。我沒有私自存一分。因為這個數目，一開始我也不相信，後來我列出了數每一筆都有月份的。因為我這都是正常的事情開銷。

    北京市房山區人民法院竇店法庭的法官給雙方做工作，陳妍是堅決離婚，只同意以離婚為基礎的調解，並説家裏已沒有什麼財産，可以平分些傢具；而章良一方則不同意離婚，願意接受以不離婚為基礎的調解，如果陳妍執意離婚，就必須把賣房子和租地的錢還給他。

    章良：我沒有家了，你得給我錢啊，我得安身啊。

    章良説，房子是自己父母留給他的老房子，屬於婚前財産，雖然婚後賣了房子，但賣的錢也應當是婚前財産，另外當初租地獲得的租金也是兩人正式結婚前，這也該算婚前財産，如果妻子一定離婚，他認為妻子起碼該歸還給他十萬元。2011年9月5日，北京市房山區人民法院竇店法庭在調解不成的情況下，作出判決，駁回原告陳妍的訴訟請求。

    陳妍：我這次離不了，我下次還會起訴，我起訴到離了為止。

    目前，女婿章良仍然居住在岳父母家，而女兒陳妍住在外地，老陳説女兒從小過於嬌寵如今才變得很任性，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但陳妍反覺得父母不了解情況不該這樣干涉她的婚姻自由，至於那筆錢，是兩人在同居和婚姻存續期間生活花銷的，沒有還或賠的道理。關於這種婚前一方財産，婚後共同使用支出，究竟屬於什麼性質，如果離婚，能否就這種財産提出要求，記者也諮詢了相關專家。

    中國政法大學 巫昌禎 教授：婚前租的（土地租金），可以算婚前個人財産，賣房子的錢也算個人財産，往往婚前個人財産除了房子是死板的在那兒擺著呢，其他的財産往往在婚後就混在一起用了，有的變成錢了，有的還可能是經營了，所以花也就花得不大清楚了，定期存款擺在那兒不動的，銀行擺在那兒不動的，這可以保護你。如果財産已經沒了，消失了，已經消耗掉了，那就消耗掉沒了吧，就沒什麼可分的地方了，原來個人所有的把它賣了，（錢）拿家裏用了，那就轉化（成）家庭生活裏面開支了，而且已經花費掉了，消費掉了，追不回來了，追也沒有意義。

    目前婚姻法以及新出的司法解釋，對婚前財産和夫妻共同財産等各種情況都做了明確界定。但是，類似這樣的情況確實有些特殊，專家認為現金這種動産，即便是婚前個人財産，如果在兩人婚後才花出去的，算是共同處置，婚後在一起生活消耗支出，這個花銷很難説得清楚，也就很難得到具體法律支持，除非一筆錢整數在銀行，或股票，或有明確證據不是用在家庭生活，沒有徵得家庭同意偷偷借給別人了的，這些情況是可以提出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