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恢復常態 結構越發成熟​——2021年我國文物藝術品拍賣市場觀察

中國嘉德 張大千《秋曦圖》

2021年，我國文物藝術品拍賣企業有效應對新冠肺炎疫情，積極開拓業務渠道，大膽創新經營模式，成交規模不斷攀升。據雅昌藝術市場監測中心提供數據顯示，2021年全國文物藝術品拍賣成交13.75萬件（套），成交額416.64億元，較2020年分別增長63.45%、41.03%。中國拍賣行業協會藝委會發佈的《2021年全國十二家文物藝術品拍賣公司評述》（簡稱《評述》）統計，北京保利、中國嘉德、華藝國際（北京）、中貿聖佳、西泠拍賣等12家公司春秋大拍共成交5.88萬件（套），成交額242.65億元，較2020年分別增長46.15%、27.81%，表現出良好的發展態勢。

可以説，2021年拍賣秩序基本恢復常態，拍賣行業在市場結構上越發成熟，多個拍品門類齊頭並進。在拍品選擇上更為多元，高價拍品層出不窮，在網絡拍賣上集中發力，推動大眾藝術消費，在行業建設上持續推進，出臺多項利好政策。

多個門類增長

西方藝術成交近5億元

2021年全國文物藝術品拍賣市場在古代書畫、佛教藝術、瓷玉珍玩、紫砂茗具、古典傢具等多個傳統藝術門類成交額實現了不同幅度增長，且西方藝術、潮玩藝術等近年新興門類均取得較好拍賣成果，推動了我國文物藝術品市場結構的多元化發展。其中，備受關注的西方藝術板塊進一步深入內地市場，成為行業新的增長點，12家公司共成交423件（套），成交額達4.76億元，僅中國嘉德推出的“印象派及現代藝術夜場”全場5件拍品便成交了2.40億元，體現出國內拍賣企業對西方藝術品推廣的信心和爆發力。

在拍品結構方面，由於近現代及當代書畫板塊較往年缺乏高價位拍品，導致全國文物藝術品拍賣市場中國書畫板塊市場份額下調較大，而其他傳統藝術門類市場份額變化相對較小。《評述》中12家企業的中國書畫板塊成交額佔比46.30%，較去年下降9.98個百分點，其中僅古代書畫呈持續增長態勢。

拍品均價下調 

千萬級拍品300件

2021年，全國文物藝術品成交量雖有較為顯著的提升，但成交額並非同比例增長，加之低價位拍品增多，拍品均價便呈現下調態勢。就12家公司而言，2021年拍品成交均價從上年的47.17萬元/件（套）降至41.25萬元/件（套），這是自去年達到2012年以來的最高點後首次回落。

過去一年，各大拍賣行持續推出大量精品專場和高價位拍品，得以實現成交總額的快速增長。據《評述》統計，2021年12家企業白手套專場43個，億元專場數量48個，成交價超過1000（含）萬元的拍品共計300件（套），較上年增加35件（套），超1億元的拍品共11件（套）。年度內，多項拍品成交額刷新拍賣紀錄，如年度最高價的徐揚《平定西域獻俘禮圖》以4.14億元位居全球古代書畫第三，清乾隆禦制洋彩胭脂紅地軋道雕瓷鏤空“有鳳來儀、百鳥朝鳳”圖雙螭耳大轉心瓶以2.657億元成為全球最貴瓷器，“明宣德禦制銅鎏金自在觀音坐像”以1.265億元刷新世界漢傳佛造像拍賣紀錄，以1.15億元成交的“明末清初黃花梨獨板架幾式巨型供案”成為最貴中國古典傢具，有“緙絲之王”之稱的清乾隆欽定補刻端石蘭亭圖帖緙絲全卷以2.415億元創緙絲拍賣世界紀錄，常玉《群馬》以2.07億元引領油畫及當代藝術市場，巴爾蒂斯《鏡子裏的貓III》以1.668億元成為內地西方藝術品最高價，而張大千憑藉以1.955億元成交的《秋曦圖》穩居年度近現代書畫名家榜首。

北京保利拍賣現場

網拍已成常態 

NFT藝術拍賣成熱點

2021年，在疫情的影響及催化下，全國拍賣企業加大網絡發展投入，通過互聯網全面推動行業數字化升級，短短一年多內，網絡拍賣迅速普及，線上徵集、線上預展、線上競投、線上結算等一整套線上服務流程逐漸系統化、常態化，便捷、公開的網絡競價正在成為拍場的主要拍賣方式，同時也將成為拍賣行“破圈經營”的重要渠道。就目前看，2021年全國文物藝術品拍賣企業開展的純網絡拍賣（不含線上線下同步）成交額預估將近20億元。

在前沿市場上，值得關注的是過去一年以區塊鏈技術為基礎的加密數字藝術品迎來了如火如荼的探索潮。自2021年3月11日佳士得推出藝術家Beeple的加密數字藝術《每一天：前5000天》以6934萬美元（約人民幣4.5億元）成交以來，蘇富比、富藝斯、北京永樂、中國嘉德、北京保利、華藝國際、上海嘉禾等公司也紛紛進行數字藝術拍賣的探索性實踐，但目前NFT數字藝術品在交易平臺、交易品種、成交量及成交額等方面尚未形成一定規模，與其相關的法律、制度等要素均有待明確，但隨著新一代年輕藏家的崛起和數字藝術收藏市場的成熟，NFT數字藝術品交易市場有望成為新的增長點。

中國嘉德拍賣現場

推動行業建設

六部委出臺利好文件

全國文物藝術品拍賣市場的管理，是維繫市場本體生存與發展的重要生態因素之一，主要依靠政府部門的政策法規和行業組織的推動機制得以實現。2021年，國務院及相關部門繼續深化行政事項改革，出臺行業指導政策，完善誠信體系建設，修訂相關法律法規，打擊文物違法犯罪，營造良好營商環境。尤其是國家文物局等六部委發佈的《關於加強民間收藏文物管理 促進文物市場有序發展的意見》，從15個方面提出的發展措施中多項涉及拍賣行業，並明確提出要“做強拍賣”，引導文物拍賣企業做好結構調整，鼓勵其拓展服務領域和服務內容，創建具有國際認知度和影響力的中國文物拍賣品牌等，給予市場極大的發展信心。同時，文物、文化、商務、市場等相關部門以及行業協會相繼出臺的“十四五”規劃更是指明了行業未來發展方向，在北京、上海、海南建設國際藝術品交易中心的戰略部署也得到快速推進。

與此同時，中拍協不斷加強行業頂層設計，配合相關政策研究，推動行業轉型升級，鞭策企業高質量發展。年度內，一是繼續呼籲回流文物稅收減免，並推動企業充分利用“進博會”稅收減免政策解決市場需求；二是配合政府有關部門研究出臺相關政策文件、“十四五”規劃等；三是持續凈化市場營商環境，推動政府減政放權，並加強社會網絡拍賣行為監管；四是配合併推動北京、上海、海南三地國際藝術品交易中心建設工作；五是完成《文物藝術品拍賣企業業務操作及管理指南》編制以及《文物藝術品拍賣企業風險管理》課題研究工作，為拍賣企業日常經營管理及風險防控提供重要指引。

華藝國際（北京）拍賣現場

未來趨勢向好 

市場結構正在變化

2021年來，文物藝術品拍賣市場逐漸回歸正軌，但與此同時，拍賣市場結構也正在宏觀環境、市場規律、新事物新理念等因素的綜合影響下發生變化。

未來，我文物藝術品拍賣市場在需求結構上將呈現三大板塊，頂級收藏家和收藏機構對準高端拍品，行家和常規藏家以中等價位拍品為主，而大眾藏家及消費者以低價位拍品為主；在拍品結構方面，隨著新時代年輕收藏群體的成長，拍品門類呈現多元化，當代藝術、潮玩藝術、西方藝術、數字藝術等板塊有望保持穩定增長；在拍賣方式上，線下拍賣受疫情影響仍存在不確定性，拍賣行將在保持減量提質的同時加大網絡拍賣頻率，以滿足正在快速增長的大眾藝術消費的需求；在業態發展上，拍賣企業將更多地打破傳統理念，建立産業鏈條，嘗試跨界合作，加大品牌建設。總之，多元化、網絡化、國際化、品牌化、業態化仍是未來我國文物藝術品拍賣市場的關鍵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