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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幕後  

    不過,正是這臺發電機,在6月5日的直播中,幾乎把整個計劃毀掉,著實把我們“整治”了一下,使大夥在直播時體會了什麼叫做心驚肉跳。這些以後再作介紹。

    發電機在高原工作,其輸出功率是達不到標準值的。粗略估算,在海拔2000米以上,每個上升1000米,其輸出功率將會下降10%。各部門對設備的耗電量做了最後核算之後,分批啟動加電。

    在緊張的調試之後,DSNG終於把沱沱河的電視信號送上了衛星。在北京接受後送入主機房,各項指標均達到播出要求。按計劃與北京實現了聯通,首戰告捷。

    這一天沱沱河的天氣可以説是包含了一年中的四季。烈日當空的夏天,忽然就被漫天大雪、冰雹粉刷成了寒冬,和風熙日的春天,霎時又被飛沙走石的狂風捲入了肅殺的秋天。人們雖然裹在厚厚的羽絨服裏,卻依然瑟瑟發抖。

    九位技術人員(兩位負責電力的同志,由於患腦水腫和高血壓,留在格爾木市就醫)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忍受著強烈的高山反應,連續工作了近13個小時,把高質量的圖像、聲音信號送到了北京,及時地向臺內回傳了記者的前期採訪報道。

    當時為我們提供醫療保障的解放軍第22醫院高原病專家孔大夫曾經告誡大家,在沒有適應高原的情況下,長時間幹活兒是會出危險的,必須休息。大家當然知道這樣做的可能造成的後果,更清楚每一個技術崗位上人員配備已經沒有調整的餘地。但大家心裏更牢記著一份責任和一個信念,那就是再苦,再難也要堅持住,一定要把這次高難度的轉播完成,證明我們是最好的。

    6月3日和4日,計劃中是北京、上海、沱沱河三地進行聯合演練,臺裏的領導鋻於沱沱河的特殊情況,為了保證大家有良好的健康狀況,決定將原計劃的兩整天演練,改為兩個半天。以保持體力,充分休息,減少高原反應造成的減員。

    在臨近播出的前一天中午,也就是6月4日的13點左右。颶風突然把放置衛星地面站的那頂軍用帳篷高高拋起,將裏面的天線、高功效(HPA)等設備拖得老遠後掀翻在地……當時我和負責DSDG的小焦點沒顧上吃午飯就趕到了事故地點,看到那狂風肆虐後的景象,真的呆了。

    廠家設計的拋物面天線,據説是可以抵抗每秒27米的風速,這相當於12級大風。如此説來當時的風會有多大呢!這真是領略了青藏高原的嚴酷和大自然的原始能量,也意識到了要完成明天的轉播不知還要經歷多少磨難吶!

    也許是由於大家多日忘我的工作,早已感動了上蒼,DSNG並沒有被這飛來的橫禍造成致命的損壞。經仔細察看,發現天線的第6號反射板背面合金護板被割開了一條近20厘米的口子。可能是固定帳篷的鋼絲在被風刮斷時抽開的。調整天線仰角的機件失靈,大量粉末樣的細沙進入箱體。真是萬幸,這些損傷還不至於影響正常工作。

    不過,最令人擔心的還是那裂開的口子,有可能産生輻射泄漏,對人員造成重大傷害。在當時的條件下,我們只能把恰好在人體正上方的6號被損反射板,與和它對稱的2號板對調,換到最下方。若真的産生泄漏可使其被大地吸收,或被處在人所在工作位置與天線之間的金屬箱體反射向前方。人員本身也穿戴好防護衣帽,避免被輻射,絕對保護人員的安全。

    經過5個小時與狂風的搏鬥,我們在兵站軍人的幫助下,再次把帳篷搭好了,DSNG也被重新架起,又一次鎖定衛星信號。同時把我們的測試信號送上了轉發器,沱沱河與北京又連在了一起。

    設想一下,如果颶風是在DSNG工作狀態時將其刮倒,巨大的輻射能量不知會把在場的多少人,送入不幸的深淵,想想真是後怕。直到現在回想起那一幕,還是刻骨銘心。這是我從事十多年的電視工作以來,最讓人觸目驚心的一刻。

    6月5日一早,沱沱河那高原的陽光是那麼耀眼。這是我們到達長江源區之後見到的第一個沒有下雪的清晨。不遠處那座被淡綠色的草甸緩緩托起的雪山,在陽光和白雲的下面,顯得是那麼冰清玉潔。青藏高原,在我們就要離開的最後一個早晨,在決戰即將到來的時刻,露出了她的美麗,他的嫵媚。

    今天應該是個好日子。

    上午7:30分,正式播出前的2個小時,全體人員到崗,一般直播前的準備工作按程序進行著。

    前面曾提及的那臺青海電視臺的發電機在無故障徵兆的狀態下正常工作幾天之後,偏偏在今天,6月5日正式直播的時候,開始向我們“發難”了。

    在8:30分所有設備加電之後,DSNG也完成了預熱(高功放HPA在加電後,必須要預熱後在能上高壓。時間大約3分鐘,當然也要視環境溫度而定),當打開高功放(PHA)的高壓開關後,電源箱的電壓驟降,顯示只有150V左右。許多設備開始自我保護性掉電,臨時演播室的監視器已無法工作。我們被迫立即關閉了高壓開關。而這時電源箱顯示電壓恢復正常,其他所有設備均恢復正常。似乎這一切都是由DSNG的上行設備造成的。

    當時認準了是因為昨天的事故造成了異常,雖然昨天與北京試通了。但這種損傷很可能具有隱發性,昨天測試時沒有顯露出來。

    基於以上考慮,我和小焦立刻將高功放和相應設備更換備件(這次所帶設備在配備上做了週到的安排,關鍵和易損設備都有備份),其中包括電源箱。在更換設備的同時,仔細測量了所有連接的電纜。

    經預熱之後又一次合上高壓開關。顯示窗口顯示的電壓再次降到了150V,關閉高壓後,電源又一次恢復正常。也就是説兩個高功放都不能工作……

    我個人首先反應可能不是DSNG設備工作異常造成的,應該是與DSNG狀態無關。

    兩套不同的設備加電之後,出現同樣的異常現象,而這兩台設備同時出現損害的概率是很低的。那問題出在哪?

    這時距正式切出也就十幾分鐘了。從頻譜儀上看到上海的信號早已上星待命,從與北京的通話得知,臺內也是一切準備完畢。只有沱沱河的信號還沒有音訊。

    陳澤時與通訊處的譚松亭同志當時推測:是否是因為負載增加造成供電系統異常?這一思路得到了維護髮電機的武警戰士小吳的贊同。小吳是在我們的動力工程師因病減員後,特地從當地武警那裏請來的發電機專家。他已從事了10年的發電機維護工作。他認為有可能是傳動皮帶松了,如果緊一下可能會有好處。

    經查檢,傳動皮帶真是松了。由於環境溫度差異太大,造成了在天氣晴好氣溫升高時皮帶脹長,出現松曠。在DSNG高功放(HPA)加上負載之後,發生了打滑,致使發電機傳送和輸出電壓急劇下降。

    當機立斷,大家首先關掉所有傳播設備,將發動機熄火,調整發動機與發電機之間傳動皮帶的鬆緊度,使之適度。一切幾乎是在瞬間完成了,戰士小吳又迅速進發電機啟動,核實電源輸出正常後,陸續將設備電源接通。此時電壓是正常的。最後就剩下DSNG的高功放了,這是問題的關鍵。

    此時距直播也就5分鐘左右了。

    高功放(HPA)自身要有近3分鐘的預熱才能加上高壓。這三分鐘是不可能人為使之縮短的,我們大家只能眼巴巴地等著,等著那指示燈由橘黃色變成綠色。只有加上高壓之後才能驗證故障是否被正確地判斷,排除。否則沱沱河直播點的信號真的送不出去了,一切將等於零。記者、主持人、編輯、導演把節目設計、編輯、製作的再好、再完美,而DSNG卻不能將其按時送上天傳回北京與電視觀眾見面,這不成了瞎忙活了嗎?……

    這三分鐘肯定是世界上最長的三分鐘了。

    終於等來了綠燈。我的手一直放在開關上等著綠燈之後迅速開啟高壓,眼睛緊盯著顯示窗。這時我感覺到背後還有數雙眼睛也在緊盯著顯示數字,似乎要用目光將所有的數據顯示釘死在正常值上。帳篷內的氣氛真令人窒息。

    高壓開關打開了,顯示的數據先是上下襬動了幾下,又擺動了幾下,隨即牢牢地定在了正確的值上,穩住了。成了!我們成了!

    沒顧上商量,我和小焦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把信號送上星的一切操作。衛星協調員王亮手拿早已與北京接通的海事衛星電話,不停地問北京:“收到了沒有、收到了沒有?”其實我們已能在頻譜儀上看到在上海發送的信號邊上,我們使用的頻率段上,出了一個小“鼓包”,這標誌著沱沱河的信號已經上星了。

    “收到了,沱沱河信號不錯,馬上就要切到你了,請保持。”北京終於傳來了企盼已久的聲音。這平時用來協調、聯絡的公事公辦的聲音,現在聽起來,就別提它有多親切、多悅耳了。

    這時距直播開幕式好像只有1分20秒了,我們癱坐著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當看到攝像機前的主持人憔悴的臉上綻開笑容播報開始語的時候,知道北京已準時將節目順利切進沱沱河(在沱沱河我們是無法看到本台播出節目的,自己製作的節目播放效果如何,我們根本看不到),我的心裏頓時掠過了一絲即將成功的喜悅。

    然而在緊接著之後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裏,現場出現的種種問題著實把我們整治得太狠了,哪兒有一點喜悅之情。

    很快我們發現DSNG的一個監看箱中的監視器和一個有源切換開關由於剛才電壓的異常波動已被擊穿,無法再用。這可是從沱沱河送出電視信號的最後一個監視點,倘若在這裡不能有效監看輸出信號,那麼送上衛星信號的技術質量,就不在我們的有效監控範圍內了。只能通過頻譜儀從頻域去監視星上信號的存在。假如真出現了問題,也只能由北京發現並把信息再返回到幾千公里之外的直播點。這對贏得補救時間 是很不利的。但因當時條件所限,又不可能修復損壞設備。我們只能採取在DSNG前一端的臨時導播室,嚴格監視、控制並保證送到DSNG去的信號是標準的,最大限度地減少信號的“盲區”。再就是用海事衛星電話保持與北京的熱線聯絡,時刻了解北京接收信號的質量。

    情況似乎還不錯,我們通過各種方式已經確認北京接收的信號一直很好。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突然發現電源箱上所顯示的電壓在慢慢地下降,218V、217V、214V。DSNG的帳篷裏立刻又緊張了起來,而帳篷外正是一派歌舞,藏族村民在跳著、唱著、笑著,全然不知我們這裡已經緊張到令人難以忍受的程度。

    當然,問題還是發電機的皮帶,真想不到兩根小小的皮帶會讓我們傷透腦筋。不過這次的情況更懸了,因為運轉的皮帶居然只剩下一根了。在我們處理監看問題的時候,有兩根皮帶不知怎麼地已經被甩了出來。大家的心情就像那一根懸著的皮帶,也在不停地哆嗦著。

    在電視機前的全國億萬觀眾,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屏幕上所看到的節目,竟是由碩果僅存的一根橡膠傳動皮帶所維繫著,真所謂命係遊絲。更不會想到投資幾十萬元的節目的成敗,最後只取決於僅值幾元錢的傳動皮帶。而我們28個人,忍受了這麼多天的千辛萬苦,拼命付出的努力和代價,很可能就要毀在這小小的傳動皮帶上了……,真讓人哭笑不得。

    經測算,電壓下降的速度大約是每10分鐘下降1V。當時節目還有1小時結束,也就是説,如果電壓保持這種線性速度下降的話,在節目結束時,電壓還可以維持在208V左右。從設備的角度來説,這個電壓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是,現在只有一根皮帶,若在中途突然斷了,或也甩出來,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

    要想重新安上那兩根掉下的皮帶,必須要利用節目在選切上海或北京信號時,沱沱河直播的間隙處停機。但要是下一次選切沱沱河信號時還不能恢復即也會是同樣的不可收拾。

    無論是做什麼樣的選擇,都是非常困難的。

    當時多數人的意見還是先觀察一下,保證眼前的信號連續,因為那時沱沱河的信號正處在直播當中。再有十幾分鐘,將要切進上海和北京的節目。沱沱河在近27分鐘的運作時間,而在這27分鐘之後,就將是整個節目的重頭戲,當然也是沱沱河直播點今天的重點,江澤民主席題寫的“長江源”紀念碑落成揭幕儀式將要向全國直播。

    如果要停機,只能利用在揭幕儀式開始前的27分鐘。有沒有把握在揭幕儀式開始之前把信號再送上衛星,是決定是否停機處理的關鍵。若保持原狀不變,用一根皮帶,能否再堅持幾十分鐘維持正常供電直到直播結束,這將是決定維持發電機工作的關鍵。而這兩種情況下都包含了許多不定因素。這時就真體會到“兩難”這個詞兒了。

    就在進退維谷的時候,所有的轉播設備,包括DSNG全部斷電了。我們近乎機械的第一反應就是把所有設備的自身電源關掉,以防萬一馬上又來電衝擊,給設備本身造成損害。這是長期工作所養成的習慣。

    當我們跑到發電機邊上時,驚奇地看到被留在格爾木的白永峰和劉文生。他們就是在前面提到的那兩位專門負責供電的工程師。想必是昨夜和參加揭幕人員一起從格爾木連夜幹上來的,一到現場就遇到了“險情”。來的真是時候。

    應該説我們是幸運的,這次斷電是在播出節目從沱沱河的現場切走之後發生的,電視觀眾是無法知道的。否則沱沱河直播點就開“天窗”了。

    不過,留給我們的搶修時間僅有19分鐘。

    為了確保最後20分鐘,準確地説是10分30秒揭幕儀式的直播,我們採取了最穩妥也是最冒風險的辦法。鬆開發電機在機架上的固定螺栓把發動機的主動軸核發電及的從動軸的兩條軸線調整成平行位置。再使主動平面與從動輪平面重合,這樣就可以保證三根皮帶受力平均,張力適中,沒有扭力,使輸出電力保持最大限度的穩定,獲得最高的保險系數。

    這一切是在近9分鐘內完成的。我們又重復了一遍不知重復了多少次的開啟電源的程序,人為用加溫設備使DSNG的高功放(HPA)預熱時間縮短。在揭幕儀式開始前4分多鐘,沱沱河的現場信號又一次把長江源區與北京緊緊地連接在了一起……

    在聽到主持人動情地説完全結束語,對觀眾説再見的時候。我沒有一點兒要歡呼、喝彩的衝動,腦子裏只有不斷地閃現著這些日子的種种經歷和磨難。這些無數波折的其中任何一件,似乎都可以將這次播出成功的希望擊得粉碎。現在畢竟結束了,在勤奮、虔誠、執著,甚至是痛苦的感召下,這次極為艱難,帶冒險又頗顯實力的轉播,終於圓滿地結束了。

    這次成功的現場直播,為我們在高原缺氧、氣壓較低的極端條件下進行電視節目的採集、製作、轉播工作、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並獲得的寶貴的第一手資料。在嚴酷的自然環境下,對人員設備自身的保護將是類似轉播工作中成功的重要因素。

    我懷念在沱沱河艱苦工作的日日夜夜,懷念那真誠的協作、懷念同事間那份關愛和鼓勵,甚至也懷念高原反應的那份痛苦和發生故障時的那種心跳。

    隨著電視事業的不斷發展和電視觀眾獲取信息量需求的不斷提高,作為電視工程技術人員,我們有能力,也有責任為億萬觀眾奉獻更好的電視節目,也有義務將觀眾所關心的一切,呈現在屏幕上,無論何時、何地。

    我懷念在沱沱河艱苦工作的日日夜夜,懷念那真誠的協作、懷念同事間那份關愛和鼓勵,甚至也懷念高原反應的那份痛苦和發生故障時的那種心跳。

    隨著電視事業的不斷發展和電視觀眾獲取信息量需求的不斷提高,作為電視工程技術人員,我們有能力,也有責任為億萬觀眾奉獻更好的電視節目,也有義務將觀眾所關心的一切,呈現在屏幕上,無論何時、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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