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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蹤製片人的足跡之六

電視讓我學會平和

發佈時間：2002年11月23日 10:09 作者：CCTV.com記者艾中

張越是幸運的，大學畢業下基層鍛鍊一年，進了人人仰慕的中央電視臺，去的還是強手如林的專題部。

張越無疑又是讓人羨慕的，“胸懷大志”，十年之後，還真如願當上了名牌欄目《為您服務》製片人。

    不過，昔日的同窗現在見了面，誰都不敢認她這個“女強人”。要知道，當年她的理想，是當個享受愛情的賢妻良母。

    初見張越，留給我印象很深的還有她的率性。那天她在網站做在線，和網友聊天，我進門拍照，結果發現此製片人真是非彼製片人也：她舉著手機跟哥們回電話，一邊拍著桌子一邊喊叫（電話內容此處省略六十字）。和網友，她也幾乎是無話不談，眉飛色舞。有人問：情緒低落如何排解？張越答：生活中靠喝酒，工作中靠罵人……

    我十分懷疑這麼一位年輕漂亮而又率性的女製片人，如何能夠制服得了手下近一百多號的人馬，於是動了採訪的念頭。11月的一天，探訪《為您服務》想鬧個明白，結果一進門，發現小瞧了張越。

    1、審片審哭了一小編導

    進門時張越正在審片，邊上坐著個比她年輕的小編導，忐忑不安地，正被她連珠炮似的提問問得瞠目結舌。

    “騎車運動為什麼説對女性有益，對其他人群就沒有幫助了嗎？還有，什麼叫機理，這麼冷僻的詞老百姓聽得懂嗎？”

    小編導憋了半天，鼓起勇氣冒出一句：“這麼跟您説吧，打個比方，像我……”三言兩語，連我都聽明白了。

    “這不挺好嗎，為什麼不用這種方式説話？”張越緊盯著問。小編導無言，接著放片子。

    我好奇地跟在一旁盯著，發現節目看似平淡，但主題頗為新穎，只是編導駕馭題材和表述方式上尚欠功力。張越拿過編導的稿一一修改，越改問題越多，最後急了，立起身，斬釘截鐵地説：“這節目你得先拿回去，這樣播出對你對我，對我們整個欄目都不負責。我這麼説你不會哭吧，啊？叫你們主編來。”

    小編導愣在椅子上，頭抬也不是低也不是，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你別哭，我沒別的意思，熬了一宿，你也暈了，叫你主編來，我告訴她這節目怎麼改。”

    小編導的眼淚終於“刷”地下來了。

    2、最大的理想是當“老大”

    説張越胸懷大志，其實言過其實，她對自己的評價是懶。因為懶，所以想當製片人，當了製片人，就可以動口不動手。這當然是玩笑話，沒有誰可以不用付出就能有收穫。張越的前任舉薦她，看重的正是她的敬業精神。

    採訪中不時有電話打進來，其中一個像是聯絡合作的。電話裏，張越不容置疑地説：“節目看了，不合適。有些東西，也許你們想打擦邊球，但不適合我們，這球能打都不能用；還有些東西，只要是適合我們，不用打擦邊球我們都會用。”

    即使是朋友，對她的反映也是：談到工作時，這人不太好説話。

    當上製片人的張越，最大的感觸是高處不勝寒，懶沒偷成，反倒比過去更累、更操心。“壓力來自方方面面：收視率、每天播出的節目質量、人員管理和調配。就拿這最後一點來説，活不是人越多就幹得越好，三個和尚沒水喝，人最可怕的往往是把精力浪費在內耗上。”

    辦公室墻上貼著一組照片，其中有還在當編導時的她的一張工作照，照片上的她，皮膚光鮮亮麗，面容嬌美，和眼前的一臉憔悴反差太大。

    “沒辦法，要考慮的事情多得應接不暇。”張越順著我的目光，無奈道。

    我能理解，也能體會她此時的心境。《為您服務》是個老牌子，有著太多輝煌的過去，停播多年後再復出，此時電視江山已是人才輩出，全國各地同類的節目如雨後春筍，又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如果説，兩年前，她的前任已經為新版《為您服務》求得了生存的機會，那麼，現在的她，肩負的是推動欄目向前發展的重任。

    這段時間，張越正著手的一件事就是組織專家開改版研討會。她説觀眾是善良的，也是苛刻的。善良在於他不求你角度出新、手段出新，只要你提供的內容對他有用；苛刻也在於，一旦你的內容、服務跟不上他的需求，他立馬就會離開你投入別人的懷抱。

    “不改不行啊，我們已經運作了兩年，你不發展，不向前走，別人在向前走，就會拉走你的收視群體。”

    作為製片人，張越説她目前最大的焦慮是騰不出手來抓欄目的發展。而這，又是迫在眉睫的。

    3、中國電視目前最缺的是踏踏實實的服務

    張越1992年進入中央電視臺，先後擔任過《文化園林》、《與你同行》、《萬家燈火》等欄目的編導和相關子欄目的主編、製片人，參與過“1995年全國電視節目主持人大賽”、“2000年大型談話類節目《紀唸經濟特區建立20週年——歷程》”等大型節目的創作，2000年加入《為您服務》，2001年出任《為您服務》總製片人。

    我鬧不明白的是，做過那麼多有文化、有品味的節目，張越怎麼會樂於接受《為您服務》這樣一檔服務類節目？張越卻道：“我不是一個文化人。”

    十多年的電視經歷，張越嘗試過專題、晚會、大小欄目等多種節目形態的創作，這讓她面對任何一次新的挑戰時，都能從容應對、觸類旁通。而且，她的個性，註定反對電視高高在上的作風。她認為，中國電視目前最缺乏的就是踏踏實實為人民服務的精神。所以，到了《為您服務》，能有這樣一個機會實踐自己的想法，對她而言，再適合不過了。

    “我應該感謝我到電視臺後接觸的第一個集體。當時部主任領我報到時，説專題部是個有著悠久歷史的部門，創作過《話説長江》、《話説運河》等一大批頗具反響的力作，很多人想去都去不了。”

    是當年這個優秀的集體，讓張越學會踏踏實實做電視。那時候，《文化園林》創作思維特別活躍，大家見面聊的都是業務，很少説家長裏短的事。剛開始，張越不習慣，覺得他們相互之間太冷漠，沒有人情味，互相不關心，後來，到別的欄目組時，她反倒留戀這種純粹的氛圍了。她説自己特別慶倖的是，一進入電視圈接觸到的是這樣一個群體，是他們帶著她一下到了一個很高的起點。

    離開《為您服務》時，正是正午時分，可張越還顧不上吃飯，門外一撥又一撥的人正等著她説事。其中，就有抹眼淚小編導的主編。

    我曾經問過張越，《為您服務》給了她什麼，她説是平和，因為這樣的服務類節目，不能不讓人摒棄電視轟轟烈烈的表象去追求平和。是電視，讓她學會了平和處世。

    （版權所有不得轉載違者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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