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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的證明》:沉睡的記憶不死亡 

央視國際 (2005年01月25日 14:39)


  2004年度中央電視臺重點電視連續劇《記憶的證明》,講述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末期,中國戰俘和勞工被抓往日本倉津島修築軍事工程。倖存者蕭漢生根據記憶寫下了一本時斷時續的《回憶錄》。臨終前,他惟一的希望就是填補上《回憶錄》中一些撲朔迷離的歷史空白。為了實現老人的遺願,他的孫子蕭憶毅然從命,赴日本尋找證人。在日本,蕭憶得到了日本姑娘青山小百合的熱心幫助,兩個年輕人在尋找證人的過程中産生了真摯的感情。同時,他們的心靈也在不斷地接受著嚴酷的歷史拷問。那些補查找到的當年的日本老兵,也不得不再一次面對那冷峻的歷史記憶。沉積了60年的歷史真相終於昭然於世。

  這部電視劇在結構上分“過去時”與“現在時”兩個部分,分別在中國和日本的外景地拍攝,由曾執導《牽手》的年輕女性導演楊陽執掌導筒。

  “地下”的《證明》

  在北京石景山,有一條長長的防空隧道,裏面蛛絲蛇跡,綿延不絕。這五六十年代的歷史産物,早已廢棄不用。如今,卻是人聲嘈雜,燈火通明,百十號人整天忙碌不停。《記憶的證明》裏所有勞工們被迫修築軍事工程的戲,都在這陰森潮濕的地道中完成。

  迎面走過的男女老少,有的身著日本軍裝和憲兵服,有的身著國民黨軍裝,有的則是破碎的淺藍色八路軍服裝,另外,中國、朝鮮普通百姓的服裝也時有所見。更稀奇的是,在等候拍戲的人們三五成群,嘰哩咕嚕地説著各自國家的語言。

  夜幕降臨,地道裏冷嗖嗖的。今天拍的是一場日軍倉津島軍事工事岡田總監因聽説勞工們又消極怠工,在指揮所勃然大怒的鏡頭。扮演岡田的是在中央電視臺《走向共和》劇中演日本明治天皇的矢野浩二。聽劇組的人説,浩二是個動真格兒的演員。果然,拍第二條時,他感情激憤,進入一種極端的情緒之中。只見他“啪”地一聲用力拍打辦公桌,不偏不倚,正拍在了筆筒上,筆筒裏的筆直楞楞地扎破了手指。鮮血滴落桌面地板上,可他絲毫沒有察覺。

  當場務為浩二包紮傷口的時候,我借助翻譯和浩二聊天。浩二對剛才那場戲還感慨連連:“導演接下來肯定又要批評我了,我拍戲時一集中精神,就忘了自己。導演一再對我説,做一個好演員,首先要學會的就是控制。”

  “人性”的《證明》

  拍攝間歇,我和楊陽導演挪到一個靠近大燈的地方坐下,邊取暖邊分食她為劇組準備的巧克力。

  “戰爭和楊陽,讓人總覺得有點不沾邊。”我説。

  “你們一提我,總是説《牽手》。其實《記憶的證明》不是純粹的戰爭劇,它主要寫的是人在特殊環境中,內心的矛盾和衝突,以及現在對記憶的認識。它探討心理,探討人性,這一點上是和《牽手》共通的,只不過是不同矛盾,不同側面的人性問題罷了。”

  “但是關於抗日戰爭的影視作品,已經不計其數,再拍,還能有什麼新意嗎?”我問。

  “我之所以説片中不一定要殘酷,如常見的撕打和殺戮,而要從精神和人性層面去體現戰爭,因為我始終覺得,肉體的痛苦是短暫的,精神的痛苦才是長久而致命的。戰爭時期,日本兵和中國戰俘之間的強烈衝突,不僅僅是壓迫和反抗,還有每一個人自身的人性揭示。在殘酷的、非人道的生活場景的表現中,刻畫勞工們的痛苦掙扎,它不僅僅來自於肉體,更有精神上的屈辱和摧殘,通過他們的掙扎到最終走向反抗的過程,我們可以看到人格和自尊的覺醒。他們的反抗一開始,並不是自覺的有組織地進行,而是經歷了茍且偷生、為多吃一口饅頭而互相爭鬥才逐漸走向自覺的、有組織的反抗的。我覺得從這個層面上來看那場戰爭,應該是我們的一點新意,現在關鍵是怎樣完整地把它通過電視畫面體現出來。”

  沉睡的歷史在復蘇

  聽劇組的二十幾位日本演員講,在日本,六七十年前的那場侵華戰爭,已經被整個日本社會有意無意地“淡忘”了,好像它原本就不存在似的。

  在搖曳的地道光影下,楊陽給我們講起了剛建組時候的故事。

  楊陽在中央戲劇學院找了一班18-23歲的日本留學生,想從中找一些日本演員。當她開始講這個故事的時候,這些日本留學生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等她講完,這些留學生都低著頭不吭聲。好長一段時間,誰都沒有説話。終於,一個名叫西偉的留學生舉手:“導演,我要參加。我上中學時,我的老師曾經給我講過這場戰爭的一些事情……”

  楊陽發現一個白凈、斯文的日本男留學生,非常適合演一個當年高中剛畢業就被送上戰場的日本兵,她叫西偉去問那個叫山上的男孩,是否願意參加劇組演出。山上在考慮了四天以後,表示自己雖然下禮拜要回國,但願意參加拍攝。楊陽以為這是個託辭,加上還要修改劇本,就説:“假如你明年八月份放假時能來中國,就請來參加拍攝。”沒想到一年以後,山上真史真的給導演發來了郵件,要求參加拍攝:“因為我覺得作為一名日本人,我應該履行我的這份歷史的責任。”

  飾演小百合的日本演員小山田在試鏡時,念著那些揭發日本人活埋中國戰俘獸行的信時,開始還一字一頓,後來滿臉漲紅,氣喘吁吁,快結束時,小山田悲傷地哭了。她顫抖著身子對導演説:“有這樣的事情嗎?這簡直沒聽説過,我害怕……我害怕……”

  在拍攝現場,一名日本老演員對我説:“在日本,老是有人對那場戰爭採取曖昧的態度。這個劇本最震撼我、讓我敬佩的,就是它的直率和客觀。”

  鑽出陰森森的地道,我不禁長吁一口氣,感嘆道:“不要隨便輕薄歷史,尤其是中國人自己記憶中的痛史啊!” (袁立章)

責編:周玫  來源:文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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