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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葉賽寧寫球評
2001年01月09日

    這是一個看上去有點匪夷所思的設想。 但倘若葉賽寧有倖生活在二十世紀末二十一世紀初的中國,詩歌不再吃香,寫詩的只能沿著廣州的大街到處張貼以另類污染吸引路人的目光,這位我最喜愛的俄羅斯大詩人,曾經和鄧肯演繹經典戀愛的大詩人,面對滿世界的足球媒介,出此下策也未可知。

    因為中國乃是一個有著深厚的熱愛偽專家的歷史淵源的國度,從聲稱一發功就滅了大興安嶺的火災的偽氣功師到能把水變成油的偽發明家,從拿個電燈泡就敢説包治百病的偽江湖郎中到其實一腳球也沒踢過卻敢到處張牙舞爪恨不得手把手地教范加爾溫格該怎麼指揮比賽的偽足球權威,江山代有才人出,每一個偽專家都能在咱們這兒起點哄欺點世盜點名,以葉賽寧的天縱才情,玩這點兒心眼前述人等應該不是對手。

    於是,葉賽寧開始狂寫足球,但凡國內有點兒影響的報紙網站都開設了他的專欄,他的文筆依然憂鬱,字裏行間散發著俄羅斯大草原的芳香,他的命題專注于勞爾的某種表情貝克漢姆的某縷頭髮英扎吉的某次神經質,他的目光在乎山水間不在乎酒在乎人不在乎球,這種非常個性化的寫作傾向和審美趣味,正好趕上中國由一個農民社會向小資社會轉型的時髦,許多有點兒思想的男生,更多感時傷懷的女生,都以讀葉賽寧的足球隨筆為時尚,一旦有幾天看不到,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終於,葉賽寧的大紅大紫讓一幹成日在三五二四四二之間玩數字遊戲以示其能者和另一幹既不在乎山水也不在乎酒更不在乎人只在乎球者按捺不住,都跳將出來,先是含沙射影,説還是要關注點足球內在的東西,後來乾脆就脫了褲子開罵,大叫足球多麼神聖豈容你姓葉的成日拿些花花草草來玷污。葉賽寧納了悶了,所有運動都是人的運動,難道人還不是足球內在的東西麼?又竊笑,足球怎麼就神聖了,在咱們歐洲,丫就是一藍領階層的娛樂,罷了罷了,不理這撥不可理喻的農民就是,我玩我的花花草,你玩你的四四二。四四二們始終罵不出葉賽寧的一聲回應,又眼瞅著姓葉的聲名日隆,只得無語問蒼天問了半天,然後一咬牙,改寫股評尋求股票的內在美去也。

    我在前文説的實際上是一個寓言,這個寓言的題目可以叫做《一群足評家是怎樣改行的》,它的故事情節適用於目前我們正在折騰著的這個行當,唯一的不可能是葉賽寧不可能寫球評,他那麼熱愛詩歌。 1997年冬天,在廣州一家冷冷的小酒館裏,我見到了一個人,他有一頭柔軟捲曲但亂七八糟的頭髮,穿著高領橫條的薄毛衣和看上去比較舊比較臟的牛仔褲,他和我談博爾赫斯的詩歌和克魯伊夫的足球,我稱他為葉賽寧,他得意地笑了。兩年後,我將一台全自動洗衣機轉贈于他。某天深夜,此君洗衣服,但不會搗騰洗衣機,一電話打到我家問怎麼回事,我耐著性子告訴他該如何使用全自動洗衣機,鳥人恍然大悟後,恨恨地罵了一聲“科技令我更麻煩”。

    這個鳥人就是張曉舟。張曉舟對待現代工業的態度與葉賽寧是一致的——1914年,俄國處於革命的前夜,工業化的潮流不可阻擋,但葉賽寧躲進小樓成一統,照舊寫著“羅斯啊,我親愛的羅斯/你的農舍如一尊尊披著袈裟的聖像”一類的田園詩歌。張曉舟後來寫了很多類似我設想的葉賽寧式足球隨筆,他是球評界的“劍宗”。

    也有同行照著四四二們的套路咒罵張曉舟的,讓這位才子去進修學當教練,其形其狀,氣勢洶洶有如“氣宗”,儼然足球的衛道者。 的衛道者。

  
 

作者: 龔曉躍 來源:央視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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