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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味真火”：能點亮基礎研究嗎 |
| 08月28日 1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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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社北京8月28日電 讓很多人出乎意料，也讓很多人大跌眼鏡：一次“普通”的國際會議，竟然産生如此熱烈廣泛的影響。穿越歷史的迷霧，穿越現實的喧鬧，記者發現，“數學”兩個字上寄託了中國人對科學尤其是基礎科學太多的夢想和渴望。國際數學家大會閉幕之際，人們不禁要問：這夢想之翅能否高高飛翔？
有人歡喜有人憂：數學“小特區”的背後
人均經費20萬，對於一個從事像數學這樣基礎研究的人來説，已經不啻是一個天文數字。回憶起幾年間發生的變化，中國科學院數學與系統科學院鞏馥洲研究員感慨萬千：“過去，我們出去開次國際會議，或者邀請國際友人來訪問，都要斟酌再三，因為路費是個大問題。現在不一樣了，我去年的經費就大都用於邀請國際同行，有三、四個短期的，兩個長期的。”
數學院是正在實施知識創新工程試點的中國科學院的第一批“幸運兒”，從天而降的這筆經費旨在鼓勵知識創新，不少進入創新基地的研究人員擺脫了為生存而煩惱的境界，每個研究員一間獨立的辦公室，人均經費近20萬，這樣的支持力度在國內前所未有，也被很多同行所羨慕。
然而，中科院數學與系統科學院的“輝煌”卻掩蓋不了整個中國數學界所面臨的窘迫境地：數學研究的重要力量是高等院校，而大多數高等院校的數學系正在成為目前最受冷落的係。
陳木法，北京師範大學數學系教授，本屆國際數學家大會“金牌”獲得者之一。他的最大隱憂竟然是“無博可導”，相對於他的學術水平和能力來説，“無博可導”不僅是他個人的悲哀。
考進重點大學數學系，然後千方百計換專業，這已不是一起兩起的“偶然性事件”；而一所重點大學索性將數學系和計算機科學系合併成信息計算學院。不論是轉係還是“更名”，兩者目的如出一轍：“為了大學畢業時學生好分配一些。”
我國是國際數學“奧賽”大國，每年中學生摘金奪銀如走平地，然而，有多少人關注過這些佼佼者後來的命運呢？有心人曾經作過追蹤，他們大部分都不見了蹤影，而能夠有大成者，至今未聞。
據業內人士介紹，填報“數學”申請出國是相對容易的，但很多優秀學生出國後又在第二或者第三年轉換了專業。數學，對於注重實用主義的現代中國人來説，已不再魅力無窮。
“很多人走了，留下來的不多。”一位圈內專家介紹。人才隊伍結構不穩定，已經成為中國數學乃至基礎研究的“錐心之痛”。
人才：科學研究的巨大“潰瘍”
不能不承認，改革開放20多年來我國基礎科學領域所取得的巨大成就。有數字為證：國際權威期刊索引SCI等顯示，我國科技論文已經位居第八位，一批卓有貢獻的科學家已經躋身世界舞臺。
而記者聽到一位863專家組成員發出的感嘆是：眼下的國家重大基礎研究規劃已經有點走味，很多非基礎研究的項目也躋身其中。
吳文俊、袁隆平、黃昆、王選，國家最高科技獎連續頒發僅僅兩年，就在某種程度上出現了“候選人危機”，人們不禁要問：下一個是誰？中青年科學家有何人有實力問鼎？
科技論文雖已居世界第八，但國際論文數僅佔論文總數的3.5％，何況僅憑論文數量又能説明什麼問題？中國基礎科學缺乏重大原創性成果、缺乏科技帥才的現狀仍在延續。
國家自然科學一等獎的空缺，對於媒體來説，已經不再是新聞。“為什麼空缺”這樣的提問都顯得有點可笑，人們需要問的是：還要空缺多久？
難怪著名數學家丘成桐發出感慨，對基礎研究的重視程度猶如一個國家對科技的長線和短線投資。短線無非就是利用已經成熟的技術，大量生産，使經濟起飛。但是如果長期只注重這種建立在依賴國外科技基礎上的投資，那麼經濟的起飛只能是短期的，對一個國家來説也頂多只能維持小康的局面。
他嚴肅指出，今天的中國面臨著數學人才嚴重匱乏的局面，本土人才更是青黃不接。這樣的困擾不僅存在於數學學科中，包括物理、化學在內的許多基礎科學學科均是如此。“長此以往，這將最終導致中國經濟發展後勁的嚴重不足。”
基礎研究需借助“三味真火”
擁有7位諾貝爾獎得主和3位菲爾茨獎得主的日本，近年幡然醒悟，進一步加大了基礎研究領域的投入；而美國之所以能夠創造連續10多年的經濟奇跡，擺脫經濟週期的困擾，和他們的“高瞻遠矚”不無關係。
專家指出，我國基礎科學要發展和突破，重要的並不在於學科本身，而需要借助“三味真火”。
勇氣無疑是第一味“真火”。基因領域由來已久的一個爭議，就是到底要不要搞基因測序。雖然這一爭議至今沒有停止，但是幾位海外歸來的科學家已經在不到5年的時間裏，以常人難以想象的勇氣和韌勁堅持了下來，堅持就是勝利，如今他們已經建起了一個世界級的生物信息學平臺，不僅自己發展，也同時促進了高性能計算機的發展，帶動了一批學科甚至産業雛形。
我國數學家進攻世界數學難題，儘管這一消息傳出後，遭到不同的反應，但是僅僅中國科學家的這一份勇氣，我們就要鼓起雙掌。
“勇氣誠可貴，合作價更高”，合作精神是第二味“真火”。有權威專家曾經透露，我國基礎研究領域並非沒有問鼎自然科學一等獎的成果，比如説古生物領域的遼西化石群和雲南澄江化石群，但是這兩大熱門領域的“競爭”多於合作。“如果這些人聯合起來，哪怕聯合起來申報自然科學一等獎，也不是沒有可能獲獎的。”這位國家自然科學獎評委説，基礎研究領域的科學家需要團結，需要合作。
業內人士指出，內部缺乏合作的結果，往往是形成了一個怪圈：各自為政，各自尋找“國際合作夥伴”，國寶級的研究成果從此為全世界所共享，沒有必要“國際合作”的知識産權也從此旁落甚至流失。
基礎科學要取得突破，所需要考驗的往往不是科學家的水平，而是決策者的決心和毅力。這是最具威力的一味“真火”。有沒有膽量和決心在他人已經佔據上風的基礎研究領域撕開一個突破口，尋找自己的位置，從而實現跨越甚至自我超越？
雖然這種跨越或者超越難度極大，但並非沒有這種可能，印度人、日本人都已經作出了回答，最新的回答來自韓國：韓國人在短短幾年間，已經在信息技術領域佔據了一席之地，用愛立信中國公司執行副總裁張醒生的話評價是：“就連日本人，現在都無法忽視韓國。”
正如一位科技發展戰略專家所説，現代科技如此紛繁複雜，發達國家不可能佔領所有的“山頭”，我們仍有機會。基礎研究不能再走20多年技術“放棄”的道路，要像當年“兩彈一星”那樣體現出國家的戰略意志，敢為人先，敢於爭先。
10天前的公眾演講上，著名理論物理學家霍金的幾句話滿懷祝福，也滿懷期望：希望中國政府更加重視基礎科學，重視扶持青年科學家。這話，不僅是説給2000多名現場聽眾的。（新華社記者 李斌 張景勇 朱玉）
由此進入“2002國際數學大會”專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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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揚國 來源:新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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