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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把她推給毒品——一個癮君子的自述
06月25日 16:12

  月底的一天,在一家雜誌社的編輯部裏見到了妮子。妮子非常漂亮,接近於透明的皮膚、美麗的雙眼、秀麗的長髮、無處不在的青春,一件淡黃色的長袖連衣裙恰到好處地表現出身體的曲線,一切都是那麼美,讓見過她的人心裏溢滿了羨慕與嫉妒。

  妮子是來這家雜誌社拍照的。這本雜誌上有一個欄目是專門為那些市井平常人家的漂亮女孩準備的,每一個要求上這個欄目的女孩都是對生活充滿了美好的憧憬,她們對生活的自信使那些老記們都覺得在給她們做文字和圖片時的太陽比平時要燦爛許多。

  妮子兩個月前就登了記,一直排隊排到了今天。當攝影記者不斷地要求妮子換上一件件她自己帶來的衣服時,我們無意地發現,妮子的衣服無一不是長袖的。妮子説,並不是沒有短袖衣服,只是想給在雜誌上看到她的人留下一個完美的印象,她輕輕地挽起袖口,我們驚訝地發現,妮子的胳膊上佈滿了一個個小小的針眼,還有一個個被煙頭燙過後形成的可怕的疤。

  我們沉默了,沒人出聲,就連彼此之間的喘息聲都聽得清清楚楚。妮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聲但卻清晰地講起了她的故事……

  今年22歲的妮子是東北人,1998年認識了哥哥的一個同學並很快與之相戀,情竇初開的她沉浸在愛河裏。有一天在不經意間她發現自己的男朋友在吸毒,她勸他不要再吸了,可自己卻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不小心吸上了癮。

  “一日吸毒,十年戒毒,終身想毒”,戒毒很難,最難的是去掉“心癮”,也就是“想毒”。

  妮子説:“海洛因對我來説甚至超過生命,我寧肯去死,也不願意忍受斷藥後的煎熬。那是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全身顫抖、冒虛汗、嘔吐不止、發冷發熱,四肢像有無數螞蟻爬動、叮咬,並鑽到骨頭裏……毒癮發作時,我在地上翻滾,用香煙燒燙自己的胳膊,甚至用頭向墻上撞,想以死來解脫這難以忍受的痛苦。就這樣,一次次難以言述的痛苦,使我一次次地打消了戒毒的念頭。每當我向自己的脈管推入在水中的海洛因白粉時,都會想起那些死在廁所裏、手臂上還挂著海洛因針管的夥伴。儘管我強烈地意識到吸食毒品終有一天會使我油盡燈枯,但我沒有力量使自己停止注射毒品。身體上和精神上無盡的折磨,使我只想兩件事,要麼馬上死掉,要麼再來一支海洛因。”

  在妮子的訴説中,我們強烈地感覺到了她有講述的慾望,她想要尋找一個可以安靜聽她完整述説的對象。

  妮子説,有一次父母為了讓她戒毒,把她關在屋裏不讓出去。犯癮後,她用燒紅的煙頭燙自己的胳膊,聽見皮肉咝咝被燒焦的聲音,也沒法讓自己清醒,她還打破了玻璃杯子,用碎玻璃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血流了一地。母親不忍心再這樣關著她,對她説,你今天可以出這個家門,但你不再是我的女兒。她走了,臨出家門時,她看見母親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她對記者説,看著這一眼,心裏什麼感覺也沒有,只覺得自己要儘快離開。清醒之時,心裏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負罪感,“父母養我這麼大,我沒有好好工作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反而讓他們為我傷心失望。”

  於是妮子去戒毒了,一個月後回到了家裏。由於當時壓力非常大,她經常到酒吧、迪廳去唱歌跳舞讓自己放鬆一下。那段時間,她保持了兩個月沒有再復吸。但爸媽已經不相信她了,他們以為她還在吸,每次回到家裏他們總要檢查。先看看妮子身上有沒有針眼,沒有發現針眼,就懷疑她“燙吸”,並且惡狠狠地對她説:“你去吸吧,最好死在外面別回來!”

  在妮子眼裏,這個世界如此之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所。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只有酒吧、迪廳了。這些地方雖然亂,但沒有人知道她是誰,沒有人用一種鄙視的眼光看著她。她有些恨自己的爸媽,恨周圍的環境。當時她吸毒只是為了好玩,後來戒了,父母依然不理解她、不相信她,是他們又把妮子推給了毒品。

  現在的妮子隻身來到了北京,在這裡的一個歌廳工作。

  我很同情妮子,她還那麼年輕,就掉進了毒品這個魔窟。衷心希望她儘快脫離這毒品的苦海。(葉潤霞)  


責編:  來源:生活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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