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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技人生

  主持人:現在又有人説楊振寧教授在文革後期,向諾貝爾獎評審委員會,推薦了人工合成胰島素的研究成果,中國申報了四個人,但是按照諾貝爾獎評審委員會的規定,單項科學獎最多不能超過3個人。

  鄒承魯:只允許三個人,不能夠超過三個人。

  主持人:中國的科學家又一次與諾貝爾獎失之交臂,那麼您對這件事了解有多少呢?

  鄒承魯:因為是知道他會推薦,所以聶榮臻就又開了一個會,在北京開的,討論推薦什麼人,那麼這四個人也是開了多少次會議,經過各個單位提名,最後平衡得到的結果,所以就沒法再改了。

  主持人:難道當時我們就不知道四個人就肯定不能過嗎?

  鄒承魯:知道是最多三個人,但是是不是能夠破例不知道,三個是不是鐵定的三個,也不過就多一個,當時想,就是過去沒有這個先例,但是,是不是就絕對不可以,當時並不是很清楚。

  主持人:你還記得人工合成胰島素成功以後,66年的時候,另外一個諾貝爾獎的獲獎者Kendrew教授來到中國,當時他説他是在英國最黃金的時間看到這個消息的。

  鄒承魯:具體他是這麼説,他在BBC,就是英國的廣播電視臺,BBC的黃金新聞時間播發這個消息,他是在那兒知道的,他相信幾百億美國人都會在這個節目上看到這個消息。

  主持人:而當時他説這個話的時候,您剛好是做他的翻譯。

  鄒承魯:對。

  主持人:但是我知道您和他在劍橋大學的時候就認識,可是他那一天居然沒有認出您。

  鄒承魯:沒有認我來。

  主持人:沒認出您,是不是您當時的形象和您在劍橋的時候也有挺大的改變了?

  鄒承魯:當然當然,那一身破爛布制服,還特別挑選一件舊的。

  主持人:為什麼要挑一件舊的呢,要特別呢?

  鄒承魯:像個翻譯,像一個簡單的翻譯,不像一個科學家。

  主持人:你當時作為一個翻譯,面對這麼大一個反差,你當時心理是怎麼感受的?

  鄒承魯:你別忘了那是文化大革命,讓你去當翻譯,已經算是怎麼説很對得起你了,到後來呢Tiselius來的時候,接待組裏就沒有我了。

  主持人:都不讓去見了。

  鄒承魯:不讓我參與接待了。

  主持人:如果我們用酸甜苦辣來形容人的這種正常的一種心理感受,你當時心裏是什麼感覺?

  鄒承魯:這個也無所謂,那個時候,那個時候腦子不想這這些,腦子就想著文化大革命明天要貼我什麼大字報,我怎麼回答,就想這些問題。

  今年已是80歲的鄒承魯平常還照常上班,只有週末才在家休息,對他來説,過去失去的時間太多了,鄒老有一個習慣,每個月都要閱讀十幾分世界一流的學術雜誌,據説在文革靠邊站時也沒中斷過。

  主持人:你曾經説過,你可能一生最遺憾的時候,就是從51年回國到文革結束,這25年當中,你大概只有斷斷續續10年做研究。

  鄒承魯:對對,這個十年還不是連續的,還是斷斷續續的,連續工作不間斷的工作,是一個很重要的,科學工作特別是搞生物科學需要一定的積累,靠靈機一動就有重大發現的情況,19世紀也許很多,二十世紀就很少了,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我想更不可能了。

  主持人:那你覺得您今天能出成果,最重要的原因是什麼呢?

  鄒承魯:堅持不懈,努力工作,全身心投入。

  鄒承魯常年患糖尿病腿腳不便,但他的思維因他一生勤奮的思考依然清晰嚴謹,總結自己一生做學問的基本原則,鄒承魯歸納為,努力追求科學真理、跟蹤最新發展前沿、不斷提高水平、勤奮工作、月不自滿。晚年的鄒承魯告訴我們,形成這一思想,與他中學到研究生時期的所有老師的教導密不可分。

  鄒承魯:談老師要從中學談起,高中是在重慶南開中學,那時候幾位老師對我影響都很大,我特別是記得清楚就是化學老師,他是一個山東人,一口山東普通話但是特別風趣化學這門課程,他教的非常有深度、非常有興趣。我心我上大學之所以念化學系受他影響很大。

  主持人:如果不是他生動的講課,您可能未必選擇學化學了。

  鄒承魯:對,我在高中感興趣的學科很多,我對數學原來也挺感興趣的,但是數學老師就講得比較,也不能説他講得不好,講得比較乾燥。所以學生就覺得這門功課很有用,但是並沒有對它特別感興趣。

  主持人:那我們知道您是從西南聯大畢業的,那這所大學的應該説是一所非常特別的大學,甚至應該説是傳奇,其實應該説我們對這所大學應該是也比較了解的,但是今天呢,我還想聽聽您對母校是怎麼評價的?

  鄒承魯:西南聯大我想兩個特點,一個特點就是它三個學校合併起來,名教授特別多,還有一點他是民主空氣比較濃厚,再加上它在昆明,離國民黨統治中心比較遠,五所以國民黨的控制不像其他地方那麼嚴厲,允許它有一定的民主和自由。西南藍大給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兩點,我想也許是梅貽琦説的話吧,他説一個大學好不好,不是看它有大房子,不是看它有這樣那樣的設備,而是看它有沒有好教授。

  主持人:那剛才我們説到,這個生物化學今天看來還都是科學的前沿,那麼您説的老師楊石先,當時就為您確定了這麼一個放心。

  鄒承魯:不是他確定,是他講得好,我自己選定。

  主持人:那至今生物化學是您一生研究的方向,是不是您還非常感激這位老師呢?

  鄒承魯:當然,我特別感激中學的幾位老師,他們是默默無聞的,我想吳有訓、楊石先都是名科學家,不用我説人們就都知道,而中學那些老師呢!別樣那麼多學生,包括現在知道的朱光亞也是他們的學生,我們同班同學。培養了那麼多優秀的學生,他們的名字現在逐漸被人忘記了,所以我特別講中學這幾位老師。

  主持人:作為一個老師,他對學生最重要的影響是什麼呢?

  鄒承魯:言教、身教、引導、不是説你將來得給我幹這個,他説他做的,讓你覺得他説得對,就跟著他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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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栗原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