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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中《票號傳奇》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5年11月11日 17:12 來源:CCTV.com

  編導:唐立新 楊帆 攝像:梁濤

  一場影響中國經濟走向的變革,為什麼最早發生在平遙?一個縣城裏的顏料鋪,靠什麼做到了富可敵國?小小的一張票據,憑什麼能夠替代萬兩黃金?誰是“中國銀行業的鄉下老祖父”?哪條街曾經被譽為“中國的華爾街”?

  平遙,是山西晉中一個規模不大的縣城,自從1997年平遙古城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評定為世界文化遺産以後,從世界各地蜂擁到平遙來觀光旅遊的客人就擠破了門檻。

  日升昌就坐落在平遙最繁華的“明清街”上。這條不起眼的走廊,當年是專門建造用來運錢的,最鼎盛的時候,每日從這裡進進出出的白銀竟然高達幾十萬兩。

  日升昌三進的院子並不算大,但一段對中國封建經濟影響深遠的財富傳奇,最開始就是在這個院子里拉開序幕的。

  這張照片叫做《背銅錢的人》,它表明封建商業經濟已經遇到了尷尬。清朝中後期,隨著商業的繁榮,人們越來越發現:巨大數量的貨幣運來運去很麻煩!再怎麼説,貨幣也是一種金屬。沉重的金屬貨幣運輸起來很不方便。尤其當貨幣的重量超過所購買的貨物的重量時,比如購買絲綢,人們就更加無法忍受了。有人甚至説,制約中國封建經濟的發展,沉重的貨幣也是一個因素。

  這個矛盾在平遙尤其尖銳,由於商業空前發達,每年有大批的銀子從外省長途運回平遙;而外地的分店需要錢週轉的時候,又必須千里迢迢地把銀子從平遙運出去。很顯然這中間既出現了重復計算,又出現了重復運輸,更嚴重拖延了成交的速度!

  這個時候,一個商業英雄被呼喚出來了,他叫雷履泰。

  雷履泰1770年出生於平遙縣的細窯村,他出身於農家子弟,很早就進商鋪當夥計學生意,40歲的時候就當上了西裕成顏料莊的大掌櫃。

  這個茶莊就是當年西裕成顏料莊的舊址,據説雷掌櫃經常喜歡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喝茶。西裕成顏料莊總號設在平遙,分號則設在北京崇文門外草廠十條,它的日常生意是,在平遙收購顏料再轉手賣到北京,到了雷履泰的手上,已經做到京城顏料行的第一把交椅。

  雷掌櫃多才多藝,有很強的個人魅力,又講義氣,他經常出面組織同鄉會,跟在京的山西商人混得滾瓜爛熟。當時平遙以及附近的介休、祁縣、太谷、榆次等縣的商人,也在北京開了很多鋪面,每年年終結賬,都要長途往老家托運銀子,很不方便,而且常常出錯。

  這時候,就有人來和雷履泰商量,不從北京往老家寄現錢,把銀子交到西裕成顏料莊的北京分號,再從北京寫信給平遙總部,只要有雷經理的簽字,就可以在平遙取出銀子。一開始,只是一些朋友或者親戚關係,兩個地方劃撥銀子,不需要任何手續費。

  後來,要求雷掌櫃幫忙劃撥銀子的人越來越多,於是在雙方同意的原則下,出一部分匯費。1819年,匯費的收入竟然超過了西裕成當年的顏料經營總收入。

  雷履泰眼睛一亮,因為他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經濟形式。

  雷履泰注意到,這中間有一個關鍵環節,就是他親筆簽名的那封書信。有了這封信,就可以在北京和平遙兩個地方異地取錢。那麼這種書信的形式如果規範化了,是不是一把鑰匙?有可能代替中國幾千年來笨重的現金交易的方式呢?

  經過雷履泰的仔細醞釀,西裕成顏料莊改組成“日升昌票號”,並於在清朝道光三年,即1823年高調開業。

  今天,范老先生握筆成拳,低下頭去,穩穩地寫下一張匯票,並蓋上日升昌防偽的圖章,他是日升昌博物館為遊客安排的匯票展示員。遙想當年,雷履泰以同樣的格式小心翼翼地填寫出第一張匯票的時候,那是多麼驚人的一筆啊!從此,雷履泰的身份就不再是普通的顏料行的老闆,而是開創了一個時代的金融巨子。

  日升昌的全部意義就在於這張票,它的作用和當年雷履泰的私人書信異曲同工:只要你把銀子交到它的櫃上,拿上一張由商號開出的匯票,到了別的地方就可以憑票再把銀子取出來。正因為這樣的原因,人們就把經營匯票的商號叫做票號。

  又因為交銀子和取銀子可以不在同一個地方。所以,每天總會有某個分號銀子不夠用,這個分號就在當地吸收存款以保持平衡;而同時必定會出現另一個分號銀子過剩的情況,那就必須就地發放貸款。而“存款”、“放款”以及“匯兌”這三大業務,正好是現代銀行業的基本業務。所以,日升昌也被稱為“中國銀行業的鄉下老祖父”。

  山西大學的劉建生教授正在指導博士生撰寫關於“日升昌現象”的論文,其中有一個論點就是日升昌究竟靠什麼來掙錢呢?

  “山西票號信譽第一,有力量買賣中國任何地方的匯票。” ——《英國領事報告》

  “25年來匯豐與山西票號做了大量的交易,數目達幾億兩,但沒有遇到一個騙人的山西人。”

  然而這決非票號賺錢的全部秘密!因為對日升昌來説,出現了全新的運作空間:儲戶存進來1000兩,我發放出去的貸款完全可以是4000兩。因為匯票只是一張紙,可以根據具體情況印發。這樣一來,就有可能發生空前的暴利,在西方金融學裏面,這一現象被稱為“虛擬貨幣”,意思是“錢可以生錢”。它暗含著複雜的經濟學原理,所以日升昌的誕生絕不是一件小事情,它意味著一場經濟學革命提前到來了。

  然而問題是,小小的一張紙,憑什麼就能代替萬兩黃金呢?當然有前提。那就是票號的生命線——商業信用。

  兩百多年來,晉商這個群體建設自己商業信用的努力從來沒有停止過,堅守誠信被所有晉商奉為發財致富的基本法寶!有人説,關於晉商們不惜做賠本買賣、甚至不惜犧牲生命也要維護其商業信用的種種記載,簡直可以裝滿幾籮筐。

  票號的存款總是有限的,但它所打造的信譽品牌卻可以成為無價的資産,如果信譽好,在客戶眼裏,票號開出的票據就是硬通貨,在任何時候都可以等同於現金。可以説,票號的利潤正是由信譽和數字遊戲這兩大法寶創造出來的。

  所以,票號也是中國最早的銀行信用形式,這在當時交通不便、信用方式單調、信用工具缺乏的年代,的確是一個創舉。山西票號既培養了中國資金市場的基礎,又開創了中國現代信用制度的先河。

  雷履泰如同高手下棋,一步一步地佈局。他先是深入地調查了山西商人比較集中的一些城市,列成表格,然後派遣精明幹練的夥計,先後在漢口、成都、廣州、上海、揚州等30多個城市建立分號,就地招攬匯兌業務,本地交款,外地用錢,手續簡便,信譽又可靠。於是,日升昌就實現了全國聯網。

  這樣一來,日升昌名聲大噪,連外省商人所開的商號,甚至沿海一帶的米幫、絲幫,也都來找日升昌匯兌銀子。最值得一提的是,1842年,日升昌承擔了《中英南京條約》的賠款支付業務,如此的大手筆在全國引起了轟動效果,並驚動了當時的大清王朝。

  如果説,山西票號是借助一個王朝的力量,到達了它的頂峰時期,那麼隨著這個王朝的沒落,票號也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票號的衰落是一個複雜的過程。從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中國歷史進入一個劇烈動蕩的年代,山西票號經過了大小幾十次戰爭的洗劫,又遭受了西方列強無情的資本輸出。另外,隨著東南沿海一系列的通商、開埠,海洋貿易崛起,江浙財團強勢出現,主宰中國經濟的力量由內地向沿海轉移已經成為一個大趨勢。

  這時候,偏處於中國北方內陸深處的山西票號資本,終於被無聲地掏空了。

  1914年冬天,紛紛颺颺的大雪一連下了幾天,強勁的北風席捲過晉中地區的深宅大院,陰冷的天氣似乎把人們的心情也凍結起來。就在這一年,山西票號的開山祖師——日升昌倒閉了。日升昌並非第一家倒閉的山西票號,但它的倒閉具有很強的象徵意義:山西票號左右中國金融界近一個世紀的歷史結束了。

  日升昌雖然倒下了,但晉商們以空前的創造力,開創出票號這一金融新行業,推動了封建商品經濟的發展,尤其是票號業“獨闢蹊徑”的商業理念和經濟制度,幾乎囊括了現代銀行的運營規律,令人驚嘆,留給後人一片嚮往。

責編: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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