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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的記憶《川納百流》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5年08月04日 15:28 來源:CCTV.com

  誰第一次看到這臉譜的神奇變化,都會為之驚嘆。這個出自四川民間的傳統藝術,早已名揚四海。

  2004年10月8日,法國總統希拉克訪問成都,在機場,除了例行的儀仗和鮮花外,川劇演員表演的瞬息萬變的變臉藝術,令這位來自文化藝術之邦的法蘭西總統驚訝不已。

  今天著名的川劇藝術,還有名揚四海的川菜、川酒,都不是完全出自四川本土,而是典型的移民文化的結晶。

  這座位於成都西南角的桓侯巷。相傳是蜀國名將張飛的衣冠冢和祠廟的所在地。。

  1985年,當考古工作者開啟了這厚重的墓室時,人們都驚呆了,這裡的文物根本與張飛無關,原來這是南北朝時期的成漢墓。更使人吃驚的是,墓中出土的陶俑一個個高鼻深目,活脫脫是一群少數民族的形象。它意味著,兩千多年前,成都就有了遠方的移民。


  在三星堆博物館中最吸引人的珍寶之一,是這些碩大的銅面具。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們有兩類不同的臉型和髮式:一種是高直棱形鼻,一種是寬扁蒜頭鼻,前者屬於古代的氐羌係,後者屬於古代的濮越係。前者應當是早期的居民,後者應當是後來的移民。這説明,四千多年前,這裡就不是一個單一的民族。

  歷史學家告訴我們,成都自古以來就是一座移民城市。

  在成都的歷史上,有過多次大規模的移民。而每一次移民,都伴隨著戰爭與血腥。

  宋末元初,橫掃歐亞四十余國的蒙古騎兵,在巴山蜀水遇到了頑強抵抗,成都的官民們就是在這個七平方公里的雲頂山城,與蒙古軍隊對峙了15年。近半個世紀的戰爭使成都百分之八十的居民死於戰亂。從此,四川開始了他第一次持續了數十年的被稱之為“湖廣填四川”大移民。

  第二次“湖廣填四川”發生在明末清初,長達80年的戰亂,使成都變成了一片廢墟。

  當清王朝的四川巡撫張德地到達成都時,他向朝廷上奏了他的親眼目睹:“居民至多不過數十戶,及至村鎮,止茅屋數間,窮赤數人而已。”

  戰爭,使曾在唐代人口高達58萬、並進入世界大都市之列的成都城,到清初幾乎變成了一座空城。

  此後的十幾年間,成都城內人煙絕跡,虎狼出沒。

  面對這座空城,在清政府的鼓勵下,來自湖北、湖南、廣西、廣東、福建、陜西、甘肅、河南、山東等地的移民大量入川。

  這個波濤洶湧的移民浪潮持續了近百年,入川人數高達一百多萬人。

  移民們用不同的鄉音、唱著故鄉的歌兒、帶著各自家鄉的情思、創業的夢想,向成都平原走來,向這座已經荒蕪凋零的文化古城匯聚。

  這是一個新移民們相互融合的歷程,更是他們在勞動和創業中共同創造的歷程,移民來川的民間藝人們,首先融會了他們各自的鄉音,唱出了一種新的聲腔。

  這些移民來川的民間藝人們,把江西的弋陽腔,陜西的梆子,湖北的漢調、安徽的徽調、江蘇的崑曲和四川的民間小調融為一體,創做出了五腔共和的川劇。

  在一個舞臺上,一套人馬竟然可以演出五種聲腔的不同劇目,這在中國傳統戲曲當中,是獨一無二的。

  目前,我國所能考察到的第一齣真正的戲劇演出是在三國時期的成都。“蜀戲冠天下”,今天被人們所喜愛的川劇,就誕生於這次“湖廣填四川”之後的清代中葉。

  好一個“五腔共和”。我們可以想象,來自各地的移民在這個舞台下面,既能夠聽到各自熟悉的鄉音,又能感受到他們在新家園共同創業時新的和聲,這該是多麼美好的和諧旋律。

  和為貴,和生財。“民和”是這個移民城市的都市之魂,民和造就了成都移民文化的開放和兼容。

  採訪:經濟學家 楊帆

  真正的移民,他的本質是什麼?他應該是有龐大人口的、整體性的社會遷徙。既有物質也有精神,既有生産也有文化。像這樣的遷徙和大移民在中國歷史上並不多見。我所研究,比如像湖廣填四川就是這樣一次的真正的移民。它持續時間長,人口來源廣泛,它來自中國當時十七八個省,而且是在政府的有意識組織下進行的,所以它這個職業是非常齊全的。包括了:“士、農、工賈、技術、胥役”,這就是相當於我們現在説的“工、農、商、學、兵和知識分子”在內。所以這樣的大移民一定會給成都平原帶來新的生産力和文化創造力。

  這個創造力,首先在民生的基礎-----農業中顯示出來。極為重要的糧食作物玉米、紅薯、土豆都是這時傳進來的;經濟作物煙草、甘蔗、花生也是這時傳進來的。

  還有這些川菜的重要佐料:豆豉來自江西,而麻辣燙之魂的辣椒,則來自湖南和湖北。經過雜交和改良,已成為聞名中外的辣中之極品。

  來自各地的移民和睦相處,相互接納、相互交流、相互幫助、相互通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共建家園。

  “大姨嫁陜二姨蘇,大嫂江西二嫂湖。戚友初逢問原籍,現無十世老成都”。

  這首竹枝詞,是當時對清代成都人口構成的一個形象描述,而這些老人們,就是清代移民的三代或者四代後裔。

  這是目前全國保留最完整。規模最大的一處移民村鎮——號稱東山客家第一鎮的成都洛帶鎮,在這個小鎮上,保存著廣東、江西、湖廣三個移民會館。會館是外鄉人建立的、進行聯絡與互助的場所。清代的四川,共有會館1400多處,單是成都城區就有27所。至今,這裡的人出門説成都話,回家説客家話,真稱得上是當代一座活的移民博物館。

  這所洛帶鎮小學,是培育客家人子女成長的地方。客家移民的後代們在這裡接受著正規的教育。

  這位客家移民的第四代後人,帶我們來到了他祖上的老宅。

  採訪:洛帶鎮客家移民 鄒家福

  看吧,這是我們的老房子,我們來到這裡就住在這個房子。我是在這生長的,幾代人都住在這個地方,你看,這些瓦……都看得出,這些都沒變,像那些老墻現在都還看得到,我呢現在沒住在這裡,我修了新房子了,隔三岔五還要來看這老房子,我覺得和這老房子很有感情。

  他們幾代移民都生活在這裡,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個外鄉人。但是,他們卻始終讓子孫後代不丟鄉音,不改鄉俗、不忘祖宗。

  採訪:洛帶鎮客家移民 鄒家福

  我那孫兒兩歲他都講客家話,我們這家都講客家話。因為不講客家話就賣了祖宗了,你家族就不順利。我們當地人這樣説話還有個好處,你在外頭街上講客家話,我們就都像一家人,就和親人一樣,都是家鄉人,就很親切。

  從這本保存完整的《范氏族譜》中可知,在移民中,還有一代名相范仲淹的後人,他們帶來了“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祖訓。世代繁衍的名相後人們,無疑也把這種文化精神無聲地滲透在了這座移民城市之中。

  “湖廣填四川”的移民,只有先後之別,沒有主客之分,加之沒有世代相傳的豪門獨霸與宗族爭鬥,沒有宗法勢力對文化的禁錮與破壞,在講究“和”與“序”的儒家傳統文化的影響下,形成了一種主導社會的健康和諧的民風。

  採訪:畫家 邱笑秋

  我們從清朝初年遷到四川來,我們能夠在這裡生存下去,有一個根本的原因:就是外部的一個和平環境,在戰亂以後,它形成了一種安寧。再加上我們自身的團結,有凝聚力。它外部環境首先是沒有豪門士紳和宗法勢力對我們客家文化創造力的破壞,這是很重要的一點。要不然我們怎麼生存下來?

  在這種風氣下,來自各地的移民才能一心一意謀發展,共同認知並熱愛著自己的新家園,表現出了驚人的文化創造力。

  著名客家畫家邱笑秋在廣東會館題下了這首詩作:“豫閩粵川皆吾家,勤耕苦讀勇開發。鄉音無改東山下,百里桃林香客茶。”這是對移民們在開放兼容的新家園裏勇於創造發展的一種形象的精神描述。

  從某種意義上説,在一個社會或地域重建健康的民情民風,遠比引進先進的科學技術更為重要。

  在近代,成都的移民過程仍在繼續:抗日戰爭時期,這裡是抗戰大後方。全國同胞大量入川。抗戰結束後,許多人並沒有回到他們的家鄉,而是在這裡安居樂業。解放初,北方和華東的軍政幹部又大量入川,此後的大三線建設,又使各地的國有企業大量遷移到這裡。這些新的移民都已成為了成都人的一部分。

  可以説,當代的成都人,95%以上都不是土著的本地人。


  直到今天,成都仍然是一個吸引著外鄉人的城市。帶著資本和夢想的外鄉人紛紛踏上這片沃土。成都人的一個最顯著特點是不排外,並用一種熱烈的包容心態接納著外地人,

  在成都,是外地商會聚居最多的城市,單是溫州商會的浙江人,就有七萬。他們是和平時代的“經濟移民”。

  採訪:四川省溫州商會副會長 何必勝

  我是1987年來到成都的,現在生活了十幾年了吧。後來的呢還有我們許多的溫州商人,也在這個地方發展。像這家、這家,還有我們整個商城裏邊的商家,不少了,這個地方。那麼現在我們就是不完全統計,在四川經商的溫州商人不下十萬。他們為什麼能生存下來呢?我想呢用八個字來總結一下成都市的人文環境:“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開放以來的新移民,多是沿海省區市場經濟的弄潮兒,先是廣東來的先鋒隊,然後是浙江、福建等外省的集團軍。他們很多人已經在成都安家落戶,據最新統計:成都的商品房大約51%為外地人購買居住。

  當代的新移民們給成都帶來的,不僅是商品和資金,還有新的觀念和活力。如今,在成都荷花池、五塊石等大型市場上,一半以上的商家來自外省;成都批發市場中燈具的80%以上,電器、服裝的60%以上為外省商家所經營。2004年12月,成都被世界著名的福布斯《財富》雜誌評選為惟一的“中國內地最佳商務城市”。

  不信你到成都來,就會感到成都人溫暖的情懷和這座移民城市強烈的包容感。應該説,它是成都優秀歷史文化遺産的重要部分。

  不要問我從哪來,我的故鄉在遠方……

  這首歌曲,在成都老輩人聽來,也許格外的親切,格外的溫暖,格外的動情。

  在漫長的歲月裏,成都川納百流,一代代的移民不僅共同創造了豐富的新文化,還繼承和重建了優秀的歷史文化遺産。

  他們用一雙雙創造的手,恢復了美麗的蜀錦和古橋,續接了成都歷史文化的記憶,同時,又舉起了雙手召喚著新文明的到來。

  成都的移民史,是中華民族在戰爭中尋求和平的生存史和發展史,也是中華民族多元化文化融會和創造的歷史。

  中華民族的終極追求,是永久的和平和幸福。

責編: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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