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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海是我故鄉》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5年06月29日 16:21 來源:CCTV.com

  編導:易曉斌  攝像:費小平

  1988年,浙江台州一位叫郭修琳的畫家,在他五十三歲的時候、帶著一千多度的近視鏡,隻身沿著中國的海岸線從瓊州海峽走到渤海灣,行程一萬多公里,完成了在當時轟動一時的萬里海疆行。

  然而這位走遍天涯海角的海洋畫家,如今卻身患喉癌,只能在畫室中繼續他的藝術之旅了。經過幾次大手術,郭修琳的身體很虛弱,不能再外出采風、寫生了,但是他依然堅持每天作畫,手中的畫筆成為他訴説思念的惟一方式。而在他的畫面中,出現最多的是一個佈滿了石頭屋的海邊村落。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會讓郭修琳如此的魂牽夢繞?

  這個地方就是郭修琳的故鄉,一個名叫石塘的小鎮。石塘鎮因為有一個小的石頭島嶼,如海塘一樣擋住海口風浪而得名。這裡以石塘山為屏障,三面臨海,海岸曲折漫長。在這個有著上百年曆史的小鎮裏,樓房道路皆用石塊壘築而成。層層房屋魚鱗疊,半依山腰半海濱,早在清代就有人用詩句描述這奇特的建築景致。

  這個石頭房的建造它的時間有幾十年了,長的有上百年。這個墻體比較厚,墻面的厚度都在五十公分以上,窗戶也比較小,你看這個窗戶寬度大概四五十厘米,最寬的也不超過六十厘米,墻的砌法也根據時代,過去都用小型石,小的石頭壘起來,現在是大一點的石塊,條件好的還有方的。所以説經常受到十二級颱風的影響,或者冬天受到寒潮襲擊的大風的影響,漁民就得到安居,基本上不會有什麼損失。

  千百年來,台州都是颱風登陸的必經之地。此時的大海不再是漁民溫暖的家園。經過無數次暴風驟雨的洗禮,石塘鎮的漁民們總結出了許多絕招,讓小小的石頭屋如同有著銅墻鐵壁,在自然災難面前紋絲不動。

  上面蓋瓦,瓦上面還要加上個東西,石頭保護瓦不被颱風大風刮跑,有時候辦喜事的時候,這個石頭還要擺成喜字,使得吉利、好看、喜慶,這個瓦頭還有花紋,比方説解放了保衛祖國,還有五角星、花都有,我拿兩塊石頭壓上去,這樣的石頭就這樣一塊一塊的壓上去。

  石塘鎮依山傍海,這裡的村民祖祖輩輩都靠出海打魚為生。從童年起,郭修琳就對這村子裏的一切充滿了興趣。透過小窗戶看著大海,等待出海打魚的父親;在石頭路上和小夥伴們追逐嬉鬧,石塘成為郭修琳一生揮之不去的記憶。這裡的山、海、漁村、漁民後來都成了他入畫的題材。因為石塘,一個普通漁民的孩子最終成了藝術家。而藝術家又把對石塘的藝術感覺繼續傳給了自己的孩子。

  我就出生在這裡,我斷斷續續小時候住了也將近有那麼七、八年,它或多或少地仍然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小時候我就傻傻的、臟臟的坐那,看天下雨,坐那玩,也許那時候就産生了那種對畫畫感興趣。它本身就成為一個畫面,它根本不需要你再去組織、整理,感覺就是你拿一個速寫本,它就直接很入畫。

  就像當年漁民闖海一樣,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離開了石塘到外面去闖世界,留在這裡的多數是上了年紀的老漁民。他們在海上打拼了一輩子,現在雖然年紀大了,出不了海,但是他們依然捨不得離開大海,離開這些陪伴了他們一輩子的石屋石路。

  距離石塘大約30公里,有一個叫做長嶼硐天的地方。雖然取名為綿長的島嶼,實際上長嶼並不靠海。這裡曾是古代的採石場,經過近千年的開採,形成了硐連硐、硐疊硐、硐硐相連、硐硐串通的奇特地貌。在台州像長嶼硐天這樣的石礦還有很多,幾千年來,為周邊地區源源不斷地提供建築材料。

  我們這個地方從外面看不知道裏面是開出來的一個石頭礦,因為什麼呢?我們開採的時候從山頂開始挖,挖進來以後從裏面再延伸,延伸以後就一個坑一個坑地挖。它這個洞用鑿子,這麼長左右,細細的鐵傢伙,一個一個鑿了以後,把這邊也鑿一溜,這邊也鑿一溜,這樣把整塊一鑿,形成個長方形,就把整塊石板下掉。長嶼硐天就是我們這的石板,一塊一塊開採石板留下來得這麼一個天然的岩洞。

  同期:台州溫嶺市人民政府新聞辦公室主任:蘇黎華

  然而誰都沒想到,人工採石開鑿而成的山洞,竟然會成為天然的音樂殿堂。每年這裡都要舉辦大型的交響樂演出,不需要任何音響設備,僅憑洞裏天然的混響,人們在這裡感受到了別具特色的音樂效果。

  郭大蓬一有時間便會翻看父親郭修琳的作品。他最感興趣的是父親四十年前用一台簡易相機,在故鄉石塘拍攝的6幅漁民頭像。聽父親曾經講,別看這些被稱之為討海人的船老大們在海上打拼了一輩子,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可是拍照還是第一回,既緊張又興奮,對著鏡頭問這問那,好不容易才拍成。遺憾的是,他們並沒能看到自己在照片上的模樣。沒想到,四十年後,當我們拿著這些照片來到石塘,竟有人一眼認出了他們。

  這個很清楚,這個我一看就清楚了,這個人一般就叫他烏蛋,他姓章。一般我們這裡漁民都曬太陽曬得很黑,烏蛋就是很黑的意思。

  他年紀好像比我大個二、三十歲,年紀比較大,他已經過世了。他在我們這裡很早就開始生産了,他開始生産的時候這個船叫小釣船,小釣船主要是靠銀線釣,釣帶魚、鰻魚,釣這些魚,全部都是手工操作的。老大他們完全靠技術,風向不對,那這個船要前進不能頂著風過去啊,所以這個船就要一個東過去再拉一個西過去,一步一步拉上去。

  同期:台州石塘鎮村民 黃良通

  我們很感激郭修琳在四十多年前這一次偶然按動的快門,讓我們分享到漁村老人對於過往歷史那鮮活的記憶。隨著海洋漁業機械化生産的發展,現在再也沒有人會劃著小木船去深海捕魚了。黃良通老人所説的台州小釣船如今在台州的海面上已經看不到了,船老大們劈波斬浪的鬥海經歷也只能是講給後來人的故事和傳説。難道這些曾經真實存在過的往事,就真的永遠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中了嗎?

  石塘鎮的村民姜爵清和瞿明貴都是漁民的後代,自小打魚,現在年紀大了出不了海,便在家裏做起了船模。在他們創辦的船模館裏,展示著浙江沿海各個時代的漁船模型。在這裡,我們看到了黃良通老人所描述的台州小釣船。

  這個船是我們台州比較有特色的烏浪鼓,這個船歷史也比較悠久,在二三十年代的時候就有這種船,這個船我們漁民祖先開始就是以釣為生、以釣為主,你看這個小船它放在上面是幹什麼用的呢?這個船到海上作業區以後,就放下來。漁民就在這個小船上面放這個魚線,釣的話就把這個魚一條一條釣上來,以前流傳説帶魚釣帶魚,就是帶魚咬著帶魚的尾巴。

  同期:台州石塘鎮村民 瞿明貴

  現在各式機帆船越來越現代化,代替了人力木船,走得也越來越遠。年輕的討海人再也不用一條一條的釣帶魚來維生了。但是,這些漁家的傳統還是被有心人保存了下來,讓後來人能夠有機會看到海上的先人在艱苦的生存環境中表現出來的勇敢和智慧。

  大海不僅是海邊人的衣食父母更是他們的精神家園,愛海的人們從大海中獲取創作靈感,只需畫龍點睛地敲敲打打幾下,這些似象非象的石頭立刻被賦予了海的靈性。

  大鹿島這個岩雕作品是浙江美院洪世清教授創作的。當時他求學的時候,坐船路過這個地方,看到大鹿島奇峰怪石蠻多的,他就産生了這麼一個願望,今後要把這裡的石頭加工成海生物供大家觀賞。

  它這個形狀都不一樣,你看。他根據形狀,像什麼就打什麼,各式各樣的。這個就是像鯊魚的樣子,這個又像是帶魚的樣子,這兩條也像帶魚,這個又像黃魚,這些魚漲潮的時候是看不到的,退潮以後才能看到。

  郭修琳雖然把畫海作為了自己的終生職業,但是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是漁民的後代。連他一對兒女的名字也與大海有關。兒子叫大蓬,大蓬是漁民們對船帆的稱呼,現在子承父業他成為台州畫院的一名專職畫家,只不過不再畫海,而是畫起了人物。女兒叫小櫓,小櫓是一種划船的工具。她從北京電影學院畢業,如今在英國皇家影視學院學習。雖然他們遠離了海邊漁家的生活方式,但是童年的記憶已經在他們的生命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與郭修琳的一雙兒女不同,很多漁民的後代沿襲著父輩的傳統,把家建在了海上,繼續向大海討生活。曾大琴一家就是其中一個。在縣城讀小學四年級的女兒愛麗放學了,曾大琴像往常一樣開船去接女兒回來。孩子每天上學要花兩個小時在路上,這讓做父母的很心疼。如今小愛麗成了這個水上人家的希望。愛麗從小就長在這裡,別看她現在走在漁排上如履平地,據説小時候也經常掉到水裏。

  過去近海的漁民基本上都以出海捕魚為生,然而有時候一網撒下去連一條大魚都沒有,而且還要經常受到颱風的威脅,收入很不穩定。1994年曾大琴放棄了出海捕魚,從4個網箱開始做起了海水養殖的生意,如今已經擁有400多個網箱,成了這裡小有名氣的養殖戶。

  曾大琴雖然在陸地上也買了房子,但全家人卻很少去住,一年四季除了颱風季節,絕大多數的時間都在這漁排上。20多平方米的空間承載了一家人全部的生活起居。

  十歲的愛麗也許還不能理解大海在父親心中的地位。也許只有當她真的離開這裡時,才能體會出這段海上生活的意義。如今衣食無憂的她也無法想象先輩向大海討生活的艱辛。自古以來漁霸、風暴、海匪號稱“漁民頭上的三把刀”,老輩人總是説,只要是幹了出海打魚這一行,命就不是自己的了。然而他們一輩子辛苦的結果卻往往是連個像樣的家都沒有。

  這是先民們留下來的石窟石洞,後來成了島上漁民用來棲身的院子,請進來看一看吧。這就是院子的大門,這個是門柱子,這上面是門柱子和門閂,用來拴門的。兩道門把它一關就自成一體了。

  島上的漁民就在這裡面安家了。他們在這住下來以後,這裡就成為他們自家的天地了。那個時候他們比如説在這裡,搭張床舖,那邊造個鍋臺,這個時候地面也不像現在這個地面,而是用石屑為地面的,很原始質樸的那種東西。那麼他們在這裡一代又一代地繁衍下去,過的是洞穴的生活。

  然而時過境遷,曾經居無定所的漁民們如今在金色的海面上收穫著金色的希望。逢年過節、閒暇時間他們便敲起歡快的大奏鼓來表達豐收的喜悅。

  據説大奏鼓是明代福建惠安漁民遷居石塘鎮時傳入的,至今已有幾百年曆史。這是石塘鎮目前年紀最大的一支大奏鼓表演隊。這些六七十歲的老演員都是地地道道的漁民。隊長陳其勝在當地文化站工作,他經常會組織大家進行排練。

  我們的化粧不在乎很細膩的東西、很隨意。我們本來表示慶豐收的,你看身上衣服全部都是魚,你看他的赤腳,赤腳主要是在船上,漁民都是赤腳,所以跳大奏鼓的時候,為了表現漁民的風格,就是赤腳了。他要男扮女裝,像老太婆一樣的,所以服飾也有一些老太婆的味道,像那個頭飾也一樣的,包括那個耳環,體現一種幽默的東西。

  大奏鼓的表演是由七至十幾個漁家漢子男扮女粧,身穿類似戲曲中的媒婆服飾,臉上塗脂抹粉,頭上扎著藍花布條、羊角。手持小鑼、鐃鈸、木魚等赤腳上場,一邊敲一邊舞。意思是漁家老太婆要風風光光迎接老頭子打魚歸來。

  陳其勝説自己雖然是隊長,但是這些老人家都是自己的老師。他們表演的大奏鼓,一招一式都是最原汁原味的。每年元宵節漁民們鬧花燈,大奏鼓表演可是其中的重頭戲,所以像這樣的排練老人家們一點也不含糊。

  大海還是原來的大海,海邊人一代又一代繁衍生息,卻早已改變了容顏。郭修琳四十年前鏡頭裏的故鄉,已不是今天郭大蓬的眼中的世界。不變的恐怕只有瀰漫在空氣中海的味道,以及對消失往事的不盡記憶。

責編: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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