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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畫家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5年09月20日 11:09 來源:CCTV.com

  蒙古族畫家朝戈是中央美術學院油畫係的主任,在我國當代美術界他是最活躍的人物之一。

  28年前,20歲出頭的朝戈還是內蒙古草原一個插隊知青,在1978年的夏天,他考進了中央美術學院油畫係。這是文革後中央美術學院招收的第一批大學生。


  朝戈這一代的青年實際上都有比較豐富的社會尉閱歷的。有的下過鄉,有的在工廠工作過,有的在團體,他們都是已經在社會上已經有比較豐富的閱歷以後,回到學校的人,他們對知識和對學校生活的嚮往和普通的高中生是不一樣的。

  與朝戈一樣,時年23歲的楊飛雲也是在這一年考進了中央美院油畫係。當時他已在包頭市鐵路局宣傳部門做了數年的美術幹事。他那時候的理想就是想當藝術家,想當好藝術家,像蘇聯、俄羅斯巡迴畫派的那些畫師,還有倫布朗、達芬奇這樣的大師。

  1977年10月12日,中共中央轉批了教育部《關於1977年高等學校招生工作意見》,並於同年冬季恢復舉行了“文革”後我國第一次高考。共有五百七十萬青年參加了這場共和國歷史上唯一的一次冬季高考。但在這一年的高考中,全國所有的藝術院校並沒有招生。

  “文革”期間,我國文化藝術界受到空前摧殘。中央美術學院、中央音樂學院、中央戲劇學院等藝術院校合併成立了中央五七藝術大學,到1977 年恢復高考的時候,這些藝術院校還未恢復自己的獨立建制。

  1967年,油畫毛主席去安源的公開發表引起了巨大轟動。該畫的創作思想迅速被作為美術服務於政治的典範而被推廣。文革期間,該畫的發行多達9億張。

  楊飛雲回憶道:“恰恰這個美術在那個年代極其有用,為什麼呢?就是宣傳。宣傳就是寫美術字、出版報,畫漫畫,搞什麼宣傳專欄或者是畫毛主席像,畫工農兵,英雄形象。”

  1972天,為紀念毛主席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表30週年,國務院文化組決定在全國各級機構及單位組織美術創作組,並籌備了1972年至1975年的四次全國美術展,從而使創作組和美術展成為當時我國美術創作的模式。而進入創作組,使自己的作品參加美展,成為當時美術青年的一條創作道路。

  當時所有的作品不外乎三個題材,一個題材革命領袖,以毛澤東為首的革命領袖的。第二是革命光榮傳統,大家可以看到回顧長征,過雪山,草地、雪山等等這個。第三就是人民的幸福生活,這三個題材是一直不能超越的。

  與此同時,電影和音樂的創作也受到嚴格的限制。它們分別以革命樣板戲及群眾性革命歌曲作為創作的主要題材。

  1971年4月,全國教育工作會議在北京舉行,會議通過的全國教育工作會議紀要中提出了兩個“估計”,即文化大革命前17年教育戰線是資産階級專了無産階級的政,是黑線專政。知識分子的大多數世界觀基本上是資産階級知識分子,兩個“估計”反映到文化藝術界。建國以後的我國許多優秀的文化藝術作品被定性為資産階級毒草。很多藝術大師的作品,像石龍、徐白衡的作品,都被宣佈為毒草,都被禁止跟人民見面。

  無論生活在草原還是城市,對於朝戈和楊飛雲來説,雖然心中有對藝術的熱愛,他們卻成長在一個文化藝術貧乏的年代。

  當時的文化生活是極度貧乏的,楊飛雲回憶道:“當時貧乏到一種就是什麼程度呢?就是有些手抄本的很低級的小説,或者是有一些偶爾能弄到一兩本過去遺留下來的,所謂是政治部好的黑書或者是什麼,可能有那麼幾片的破破爛爛的那種書,或者是三下五異,那類型這種消遣性的,而且帶有想象力的這種書,都是人們要傳看,甚至偶爾看到了,就好像今天突然來了一個美國大片似的。那種在生活裏面就是有一種暗流,這個暗流裏面其實是人們的極度貧乏,我認為是精神上的極度貧乏。”

  文革結束後,我國社會進入一個歷史轉型時期,文藝也在進入復蘇狀態。1977年1月,被長期禁錮的話劇《豹子灣戰鬥》、豫劇《朝陽溝》、京劇《八一風暴》、及歌劇《洪湖赤衛隊》等優秀文藝作品先後開禁,受到觀眾的熱烈歡迎。

  1977年10月,四人幫被粉碎,10年文革得以結束,我國社會進入一個歷史轉型時期,文藝也在進入復蘇狀態。1977年1月,被四人幫長期進禁錮的話劇《豹子灣戰鬥》、豫劇《朝陽溝》、京劇《八一風暴》、及歌劇《洪湖赤衛隊》等優秀文藝作品先後開禁公演,受到觀眾的熱烈歡迎。

  那時候,每天聽自己的小收音機成為了朝戈生活的重要一部分。一天,他突然聽到音樂音樂節目裏頭出現了《洪湖赤衛隊》的歌聲,還有《冰山上來客》,郭蘭英唱的歌曲《一條大河》等,尤其是《洪湖赤衛隊》的歌唱升起的時候,朝戈一下子就感覺到這是一種遙遠的人性在復蘇的感覺,覺得自己的血液往上涌,覺得一個新的時代到來了。

  從四人幫粉碎以後到八屆三中全會這段期間,雖然還沒有出現一種政策性的文化支持。但人們看到了這樣一些信息,比如電臺開始播放一些抒情的歌曲,一些好的美術作品也開始出現。

  隨後不久,朝戈收到了父親給他寄來的中央美院招生簡章。與此同時,楊飛雲也知道了中央美院招生的信息。楊飛雲還清除的記得那一天,他和一些畫畫的朋友在鐵路局的大院裏打羽毛球。這時工會主席拿著《人民日報》從大樓裏出來,一見他就向他招手,並高興的額告訴他,説中央美院招生了。

  1978年夏,經過全國4個考場的考試,中央美術學院油畫係招收了8名學生,朝戈和楊飛雲終於成了這8個幸運者之一,跨進了這樣美術學院的大門。對於他們來説,一個全新的時代開始了。

  高考改變了朝戈一代人的命運,那時候,知識非常貧瘠,知識分子也被打倒了,所有讀書人的價值都降低了,朝戈清除的記得讀書人要向勞動者學習這個概念。他回憶起得知高考的時候激動地説:“這個時候有機會上學,有機會成為一個某一個藝術專業的青年的研究者,我是一步登天了,應該説這個。我又很熱愛美術,我又考上中國最優秀的美術的大學,中央美術學院,我的內心是非常非常激動的。”

  在楊飛雲手執畫筆40年的藝術生涯中,個人獨特藝術風格,是他在1978年進入中央美院後四年學習期間形成的。


  楊飛雲在進入大學後開始有一個大轉變。文革時,寫生只是一種習作,寫生能夠收集素材,訓練繪畫能力,這是作為它的主要手段。楊飛雲記得那時候受到一種影響,就是對景對物進行創作,就是直接對著本人的感受,對著感興趣的點去創作一種作品。他拿自己的作品《北方姑娘》作例子:“比如説我這個北方姑娘,畫的也不是什麼故事情節,也不是某一個特定的內容創作的,而是想通過他形色、構成,還有她的形態本身的特徵,構成一個有北方女孩兒的典型性的情調,或者是她的體徵裏面出現這麼一個東西,而且有點東方味道的這樣一種東西。之後畫得肖像也是這樣的,比如説她的服裝、道具,還有她的動作的選擇,有的時候是有點形式感的,而且像這樣的一種,把一個中國畫放到一個背景上,題目表達一個生命比較純潔,比較單純,或者是有一種更多的注意她的審美價值和她的東方情調,這樣一個東西。所以這個時候的創作受到那個時候學生的時候,學習,慢慢的形成的這麼一種風格。”

  1979年9月,就在楊飛雲和朝戈進入中央美術學院的第二年,北京市的一批業餘畫家利用中央美術館外公園的露天場地舉辦了個人美術作品展,提出了創作自由的口號。這就是當年轟動藝術界的新興畫展事件,該事件被視為文藝解凍的信息。

  朝戈還記得這個事件在當時是有很大的影響,一方面它是一個藝術事件,另一方面可以説是政治的事件。在青年學生中,在社會上,人們馬上知道這些藝術青年搞了一些非常獨特的作品展,很尖銳地發出了一個聲音了。於是,大家很快地去看這個展覽,並展開了爭論和分析。

  與此同時,在中央美術學院,許多藝術家公開談論藝術規律,吳冠中當時是中央美術學院的教授,文革期間,他因研究形式美被扣上醜化工農兵形象的罪名,現在他又重新對楊飛雲、朝戈這批美院的新生大講形式美。

  吳冠中到中央美術學院的講座對楊飛雲震動很大,因為吳冠中講的是形式美。在以前,政治內容是重要的,形式要和內容符合要為政治服務。吳冠中針對這個思潮,大講形式美,説藝術家不搞形式是不務正業。這在學生裏面的影響非常大。

  楊飛雲記得當時聽完這個講座以後,有些同學就在地下撿起擦筆張,在用擦筆張擦了筆以後,出現一個偶然的一個形式,成為一種繪畫效果,同學們就覺得個東西是有美感的,於是把這個擦筆張帖了一書寫版。而另外一些同學已經開始在油畫顏料裏攙沙子、攙巨墨,或者是帖報紙上去做形式性的探索。

  與此同時學校越來越多的講座,也把國外一些進步的人文思想帶進了校園。

  在朝戈的印象中,講座每週都有一兩個。當時的學生很積極,會馬上做出廣告來,比如説這次講其某某某學者,或者北大的學者,或者一些優秀的音樂家。其中有一個講座深深吸引了朝戈,那就是尼采的講座。他回憶道:“當時尼采的講座,當時去了很多人,當時我們學校的講座的廳是很小的,當時塞滿了我們的同學。當然現在看這個人也不多,在當時來講,人是非常多的,大家來聽尼采的講座。尼采的思想,從我們當時來看,他是一個作為一個新的思想解凍的一個很力的武器。他懷疑,重新思考問題,非理性主義,這都是80年代初期我們心裏頭所渴望的某種東西。”

  校園裏思潮的涌動,也帶來了同學之間思想的碰撞。

  當時楊飛雲比其他同學年長一些,由於他工作了好多年,所以生活閱歷多一些。他很崇敬古典主義,而朝戈對現實有一種更尖銳的,更銳利的表達要求,這樣大家出現爭論。但是雙方都覺得爭論是很有必要的,實踐在於探討。

  1979年10月,在新落成的首都國際機場的壁畫創作中,主創人員袁運生以《潑水節、生命的讚歌》為題,在這次建國以來第一次大規模的壁畫創作中,大膽畫入4個沐浴的傣家少女,由於當時人體繪畫尚是我國美術界的一大禁區。因此,該壁畫一面世驚動四方,隨後不久,有關部門用一堵墻封住了人體的部分而告終。這就是當年影響深遠的美術業首都壁畫事件。海外媒體報道説,中國在公共場所的墻壁上出現了女人體,預示了真正意義上的改革開放。

  1980年,中央美院文革後招收的第一批研究生之一,陳丹青在自己的畢業作品展中推出了《西藏組畫》這一名作,在中央美術學院引起轟動,該畫與羅中立的《父親》同被譽為我國當代美術最重要的作品之一。《西藏組畫》的畫面追求像法國19世紀的庫爾貝或者是米勒,畫的比較真實,畫幅很小,是可信的一種場景的,而不是很有主題性的一種東西。

  1981年,由於國家恢復了留學生制度,陳丹青被公派美國留學,成為中央美院的一件大事。

  陳丹青的出國在楊飛雲看來有點像徐悲鴻當年送到法國或者是羅共流、李天翔被送到蘇聯學習。所以這在油畫係,在中央美院是很大的一個大事,人們都羨慕這麼一個才子,留校以後,又獲得一個到美國學習的機會,因此,楊飛雲記得系裏面為陳丹青開了一個歡送會。歡送會在油畫係辦公室舉行,楊飛雲等油畫係的學生就在走廊裏看著歡送會。當時,學校的領導語重心長的對陳丹青説,改革開放以後,像你這樣的才子能夠有條件到美國學習,對中國的油畫是再一次的學習或者再一次的提高,有很大的重任。這讓走廊上的楊飛雲等人也很受鼓舞。

  1982年,朝戈、楊飛雲大學畢業,四年的大學生活為他們的藝術創作打下了一個良好的基礎。同時追尋陳丹青的足跡,在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朝戈和楊飛雲也先後進行了全球多國的個人畫展及油學。今天他們都是在海外頗有影響的中國當代畫家,而對於他們來説,藝術大門打開就是1978年考進中央美術院。

  楊飛雲過去是一個業餘畫家,他覺得美術這個方面,特別地需要教育。所以他自己感覺如果不經過的一個中央美院大學的一套教育,他再怎麼有才能,可能也是一個業餘層面的能力。因此,對於能夠通過高考進入中央美術學院,他感嘆道:“我可能是一個好的種子,可能在藝術方面、繪畫方面有一些感覺,熱愛,或者在這方面有特別地悟性,但是如果不通過大學教育的挖掘,而且是一流的教育的挖掘,那我可能就出了那個時間段以後,大概就僅僅是一個種子而已,不可能最後發揮出來。所以這個從命運上,到我自己的事業上,我覺得太慶倖!”

責編: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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