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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故事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5年09月20日 10:55 來源:CCTV.com

  朱子慶和馬莉是一對詩人夫婦,在討論詩歌的時候,夫妻二人常常會爭執不休。26年前,在廣州中山大學的校園內,正是這種對詩歌的熱愛和爭論使他們發現了彼此之間的吸引,他們兩人的愛情故事也變成了上個世紀70年代,中大校園內師生爭議的轟動的事件。在許多同學眼裏,他們本人也成了個性解放和追求愛情的急先鋒。

  在朱子慶的印象中,那個時候他對愛情是沒有概念的。兩個人只是因為大家都很喜歡詩歌,很談得來,於是總是在一種關於詩歌的話題裏面接觸、約會。

  在馬莉的記憶中,那時候她的反叛性是非常強的。在她潛意識中,她就是要跟別人不一樣。她回憶説:“首先我覺得我能夠發表東西,我就覺得我很不一樣了,然後我覺得有一個男同學喜歡我,然後跟我一塊兒在一起談詩,雖然那時候也沒有明確説是談戀愛,到最後才是,他向我求愛,我才答應他。我覺得能和一個男同學在一起談詩,它是一種很不合時宜的這樣一種風範,但心理上就覺得就是要這樣做,我就要這樣做,我就要與眾不同,這的一種心理反叛。”

  馬莉認為自己天生具有詩人的叛逆性格。1977年的冬季,在我國的高考制度被廢除,高考大門被關閉11年之後,我國終於舉辦了文革後恢復高考制度的首次高考。當時已在廣西一家藥廠做了三年女工,而又夢想成為詩人的馬莉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了中山大學,而在第二年夏天的第二次全國高考中,來自北京的朱子慶也考進了中山大學。

  在上個世紀70年代末,由於政治上“四人幫”被粉碎,文革對人們的思想禁錮及個性壓抑開始出現鬆動。

  一天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廣播聲中傳來了了貝多芬的《熱情奏鳴曲》,這讓人頗感意外,因為這種音樂從64、65年之後就完全被禁止了,到文革之中更是封資修。突然之間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播出這首音樂,實際上是給人們一個文化解凍的信息。

  1977年春節,陳山和他的愛人結婚。在火車上,陳山聽到兩首曲子,第一首貝多芬的《第五交響樂》,第二首《梁祝小提琴協奏曲》。一聽這兩首歌曲,他的眼淚嘩的一下流了出來。10年了,他一直沒有聽到貝多芬的樂曲,沒有聽到梁祝小提琴這樣的輕音樂,這樣優美的旋律。陳山回憶:“眼淚就像,一下子有點像從地獄一下子看到天堂的神聖的光輝一樣,眼淚嘩地流下來。”

  朱子慶回憶説那是一個典型的解凍時期,人們的思想不斷地開禁,把一些東西解放出來,首先就是大量的古典文學名著。像《復活》、《簡愛》,包括《監督山伯爵》,這些過去都是禁止出版的,那時卻突然一下子集中了一批上市,人們連夜跑到新華書店去排隊買書。

  那時候朱子慶的感覺是特別地解渴,他回憶説:“人們的心靈是很饑渴的,是一片精神的荒原,那個時候排著隊去進圖書館學習也是一個很普遍的現象,一種狂補,精神上的狂補。而且還有一個有意思的現象,就是西方的哲學思潮衝擊著我們這樣一個集體主義意識形態之下的社會,人們的個性張揚、個性解放很強烈。”

  在1978年的大學校園文化裏,許多學生刊物如雨後春筍般的成長起來,文學尤其是詩歌成為那一代大學生心中的最愛,於是,詩歌將馬莉和朱子慶聯絡了起來。

  那時已經粉碎“四人幫”了,詩歌是一種全新的語言,馬莉在那時開始發表了一些詩。但和別的同學都來表揚她不同,朱子慶不但不表揚她,還批評她。更讓馬莉感到奇怪是,朱子慶是寫紙條讓他們班的同學帶過來給她。字條裏總是在挑馬莉寫的詩的毛病。比如這裡應該不要這個字,那裏應該那樣子。這深深刺激了馬莉,使她特別地注意。馬莉也逐漸開始喜歡和朱子慶在一起,因為她覺得朱子慶能讓她的詩歌寫得更好。、

  思想的解放必然會帶來年輕人個性的釋放,隨著國門的打開,人們的生活中出現了流行音樂和迪斯科的流行元素。

  這時候中國的盒式錄音機出現了改變。被人們稱為磚頭式的錄音機開始出現。雖然這種錄音機十分簡單,但當時普通人要買還很困難,通常要排長對。當時很多人買這種錄音機的初衷是為了學外語,但很快,有人開始通過盒式錄音機去轉錄流行音樂的磁帶。當時的年輕人接觸的第一代的流行音樂是鄧莉君和台灣校園歌曲,但鄧莉君在很長一段時間也是被禁止的,開會時不斷有團委申明不許聽鄧莉君的磁帶,但是學生還是控制不住的悄悄地繼續轉錄鄧莉君的音樂。

  與此同時,牛仔褲、喇叭褲的出現,也給年輕人在著裝方面開始了一場生活方式的革命。


  服裝樣式開始逐漸多樣化,但還是有限制的,有關方面的指示明確説明學生不許穿牛仔褲,不許穿喇叭褲。但這種不許和文革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對學生的影響最多就是在分配的時候,被人有一種另眼看待。

  當詩歌成為紐帶,朱子慶和馬莉走到一起的時候,馬莉不僅已是中山大學一個聲名鵲起的大學生詩人,而且也是校園裏標新立異,備受爭議的人。

  馬莉還記得那時候,她從上海回來之後開始穿超短裙、燙髮、高跟鞋,同學們馬上就“哇”起來,問:“馬莉,真是不同了,怎麼去趟上海回來就變了?”

  看到同學們的驚訝,馬莉對自己的改變有點得意,並不覺得是不是應該收斂一點。她回憶到:“那個時候心裏有張揚一種開放的感覺,就是説我們跟這個時代不一樣,在什麼地方,在我們的語言表達,在著裝,在閱讀,在寫作,有這種傾向及徹底跟過去告別。”

  早在1964年的5月12日,在上海南京西路的一家服裝店,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情,一位女顧客在定做一條褲子,要求將褲角做小時,遭到了營業員的嚴詞拒絕。理由是社會主義商業不能製作有害社會風尚的商品。此事經《解放日報》報道後,迅速引發了全社會對奇裝異服的圍攻。

  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發,破除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舊習慣為目的的破復舊運動的興起,出現了紅衛兵在街頭當眾剪掉婦女小褲角、高跟鞋的事情。

  這年夏天,陳山還是北京大學一年級的學生,他從上海返回了學校。

  那時在北大有很多農村來的子弟,他們都是光著腳,甚至有的光著腳來上課的。他們穿的都特別樸素。而一些比較高級的知識分子家庭,高幹子弟則都是穿軍裝。在這種氛圍下,陳山身上穿的夾克衫和上海那中比較瘦腿的褲子,就顯得很不舒服。他很快感到有一種無形的壓力。當時,文化大革命的這種氣氛實際上已經開始,學生上課的時候已經開始批判“北國江南”,上理論課的時候常常講大批判的事。陳山很快上海穿來的衣服脫了下來,從箱子裏翻出高中的時下鄉勞動的褲子。那是一件打著補丁的褲子,他從未在上海穿過。而穿這樣的衣服,陳山一下就覺得自然了。

  隨著對資産階級生活方式的批判,服裝的革命帶來了思想的革命,人們的個性開始受到束縛。

  在陳山的記憶中,那時有個性是一個致命的缺點。集體主義觀念強,熱愛集體,集體主義強是一個優點。當時説一個人有個性,就是説這個人有資産階級、小資産階級思想。愛打扮,生活上愛追求成了小資産階級情調的代表。

  馬莉帶著標新立異的著裝和做派在當時的校園裏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但在朱子慶的心中,馬莉的個性深深地吸引了他,他開始用一種新的稱謂來稱呼作為“姐姐”的馬莉。

  朱子慶還記得那是一封用鉛筆寫的信。由於馬莉是77級的,他是78級的,所以在給馬莉的信裏面,朱子慶用了一個很巧妙的策略,當時他想到如果直呼馬莉“親愛的”顯得很魯莽,很唐突,但是沒有這樣一個詞,又似乎不足以彼此有一種心靈上的敏感。因此朱子慶用了一個“親愛的小馬姐”,這麼一個很複雜的,很特殊的稱謂寫這封信。

  那時候寫信稱“親愛的”還是比較少,見到第一句是“親愛的小馬姐”,朱子慶敢大膽地稱自己“親愛的”,馬莉立刻覺得有點怦然心動。

  在大學畢業20多年後,朱子慶也是廣東較有影響的詩歌評論家,經常參加大型詩歌的策劃活動,其實,是大學期間那場轟轟烈烈的愛情,給了朱子慶生命的活力。

  在朱子慶回憶中,當時他們的有一些舉動上的出軌,雖然這種出軌不外乎是兩人在校園裏牽手了,偶爾會搭肩膀,但這在學校裏面就顯得太出位了,是太驚世駭俗了。

  詩人的天性和青年的純情,使朱子慶和馬莉在中山大學校園裏碰撞出愛情的火花,但是他們在校園裏這種公然出雙入對,公開地談情説愛,使他們很快成為眾人矚目的對象。

  馬莉回憶説:“因為我談戀愛了,我們經常晚上很晚很晚回來,很晚很晚回來,廣寒宮就一個大門,就一個大門,一般超過12點就關了,就不讓進。我基本上就是很晚回來,經常是門被關的,也不知道是誰關的。然後我都是要去打電話,叫某一個女同學起來幫我開。那麼,我呢,就回到宿捨得時候,睡到我上鋪的一個同學,當然我也是打擾他們,我也覺得也很不心安,就拿腳踏床板,提出抗議,自己心裏比較驚恐。還有就是,就覺得同學當中眼光有點不大對,眼光對我們是覺得異樣的眼光,那樣子了。然後有一個我們的女同學勸我説,小馬,你要注意點影響,她是語重心長的。”

  謝日新是馬莉在大學時的同學,在他的記憶中,朱子慶和馬莉的愛情在當時非常大膽。


  當時學校是不提倡談戀愛的。剛剛打倒“四人幫”的時候,大家的思想都還比較封閉,談戀愛的基本上就沒有。當時女生穿裙子還很少,在謝日新的印象中馬莉是第一個在中山大學穿裙的,但這不是最另他吃驚的。他回憶説:“再一個就是當時談戀愛也基本上都是在晚上,他們兩個人就公然在路上,手拉著手,可能很多人不知道的。那馬莉,去瀏覽的時候,坐在那個索道上,高空索道上大喊“子慶,我愛你”。就這樣。”

  文革十年,人們的個性受到束縛,情感也受到壓抑,愛情被當做資産階級生活方式遭到排斥和批判。

  謝日新還記得當時有些老師看不慣朱子慶和馬莉。一個叫劉孟宇的老師當時就説,他們兩個這樣做是傷風敗俗。所以他們兩經過一個地方的時候,回頭率非常高。

  朱子慶回憶道:“作為我來説的話,我真的是沒有想到,她可能會引起什麼,很多同學,可能也都知者而回避,沒有真的跟我説過你這樣做不對,你這樣做如何。所以好像在一種純天真的、純浪漫的那樣一種自然狀態裏面,就這麼自然而然走過的。後來我才知道,已經是沸沸颺颺的了,因為那已經是後來,有人跟我説,某個老師説,怎麼説來著,傷風敗俗。”

  1975年5月,大眾電影在封底刊登了英國電影《水晶鞋與玫瑰花》中男女主角接吻的劇照,在全社會掀起了軒然大波,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大眾電影共收到來稿一萬餘篇,大多數群眾贊同編輯的做法,讓愛情重新回到人民的生活中來。在此之後,中國電影的吻戲禁區被一點點打開,《甜蜜的事業》、《廬山戀》等一系列愛情電影深受觀眾的喜愛。

  1978年,劉心武發表小説《愛情的位置》,這是新時期第一個在標題中出現愛情字眼,以愛情為題材的小説。

  1979年,張潔的小説《愛是不能忘記的》發表,成為當年影響最大的愛情小説,與此同時,舒婷的愛情詩《致橡樹》在詩刊發表。

  愛情重新回歸文學,使愛情得到證明,也導致了愛情在社會生活中的悄然回歸,但在傳統與現代兩個觀念的衝突下,朱子慶和馬莉對美好愛情的追求,最終成為當時中山大學校園內的轟動事件。

  馬莉當時是在北京文學發了一首詩叫《處女地》,在人民文學發了一首詩叫《竹送》,同時得到了一筆稿費,好像有240塊錢。在當時來説240塊錢是一個不小的數字,於是兩人就有一個動議,邀和他們一塊朗誦詩、演話劇的同學來一個聚餐。

  馬莉記得在聚餐中他們一邊在煮飯、做菜,一邊放著當時很流行的一個獲了奧斯卡獎的電影《人狼戀》,然後在那個曲子下,一邊聽著那個曲子,一邊就跳舞。

  朱子慶則記得當時還買了很多糖果,等聚完餐後,第二天很興奮地把糖果一包一包了,到這個宿舍,到那個宿舍給同學派糖果。

  但令朱子慶和馬莉沒有想到的是,這場正常的同學聚會第二天演變成了兩人在校園舉行訂婚儀式的轟動傳聞。

  馬莉記得第二天是星期天,早晨起來,她向平常一樣去圖書館,在路上碰到好多同學,還有外係的同學都問她:“聽説你們昨天晚上舉行了訂婚儀式?”

  朱子慶回憶説當時並沒有想把那天的晚會當成一個訂婚儀式,也沒有把它舉行一個像樣的儀式,但好像濛濛中又把它做成了這麼一種東西。所以當後來有人問馬莉,説馬莉,聽説你們昨天搞了一個訂婚晚會,然後馬莉説,是啊,我和朱子慶結婚了。

  馬莉後來解釋道:“當時心裏背景是什麼呢,就是我一定要比較地,跟所有人不一樣,因為那時候特有一種自我解放,灑脫,強調自我,就是他人際抵禦,有那種思想,就覺得,他們問我你是不是舉行了訂婚儀式?我呢,就,有一種興致所至的那種,即興的那種心理吧,就説是。因為不斷地有人問,可能開始第一個同學問,我還否定,後來不斷地有人問,我就乾脆説是。然後到最後,同學問,你們是不是結婚了,我也就説是。”

  朱子慶則回憶説:“其實那個時候,作為我來説,可能完全在這個方面懵懵懂懂的,根本沒有一個很清醒的意識説訂婚是怎麼回事?結婚在人生當中是怎麼樣應該儀式化的一個東西,其實是懵然不知的。就是在這樣一種狀態之下,我們就這麼聚了,然後人們一説,我們又默認了,最後就造成了一個事實,而且我們的派糖的舉動就把個東西做實了。由此就成為一個事件,從同學中口爾相傳就傳開來了。”

  由於當時大學的校規不支持在校學生學習期間談戀愛,更別説在校大學生舉行訂婚及結婚儀式,於是朱子慶和馬莉的訂婚行為嚴重觸犯了校規校章。

  在一些會議上,一些同學對馬莉説,他們這樣做很不好。馬莉印象中她一聽到這種説法心裏上就挺恨的,但是沒把它當回事兒。她仍然大膽地追求自己的所愛,“一旦遇到自己喜歡的,就要大膽地去擁抱。”

  黃天驥當時也是朱子慶和馬莉的同學,對於他們倆的愛情風波,黃天驥有些擔心,他替他們捏一把汗。當時校方對他們的態度不明朗,那時候沒有任何一個高等院校會支持在校學生談戀愛的。所以黃天驥一方面為他們祝福,但是一方面也感到他們是前途未卜。

  同時,一些開明的老師也對他們的感情抱有理解的態度,黃偉宗教授當時是中山大學中文系的老師。

  黃偉宗當時就覺得應該支持朱子慶和馬莉他們。在當時,他們兩是破了格的。因為馬莉的年級比朱子慶高一年級,年紀也比他大,所以黃偉宗覺得他們為了愛情敢去這樣做,就支持他們。由於黃偉宗是作文學批評的,所以他用文學批評的文章來寫評馬莉的詩,用這個方法來支持他們。

  朱子慶記得黃偉宗給馬莉的詩專門寫了一篇評論,在……浪費主義風格的這種緯度裏面來看馬莉的詩歌。朱子慶和何東平整理了一些馬莉的詩歌的資料,而何東平現在已經是《光明日報》的副總編了。我們幫她整理了資料,然後他寫了一篇評馬莉詩歌的文章,後來發表了。他以這種方式實際上支持了馬莉,也同情了我們。

  最終,朱子慶和馬莉所在的中文系決定對此事件予以處理。系裏面的黨組織支書記找馬莉談話,讓她寫了檢討,然後這個檢討放在了檔案裏面。

  1982年,馬莉和朱子慶先後大學畢業,作為對他們的懲戒,馬莉留在了廣東,朱子清被分配去了北京。

  畢業不久,朱子慶和馬莉就舉行了婚禮。為了能共同生活在一起,他們夫妻雙方開始不停地進行工作調動。

  經過幾年的努力,朱子慶和馬莉終於全家落戶于廣州,20多年來,朱子慶和馬莉一直活躍在廣東文壇,詩歌一直是他們生活的最愛。隨著歲月的流逝,他們年輕時在大學碰撞出的炙熱熱情歷久迷真,成為今日情深的見證。

責編: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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