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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中國 第六部 時空隧道之1400年前的雕蝕:客居中國(中)(2004-107) 

央視國際 2004年06月17日 15:45

  (編導:李美忱)

墓誌中説虞弘是魚國人,而且有改動痕跡,典籍中無魚國歷史的記載,專家多有猜測

  1999年,山西省考古工作者在太原郊外發現一座隋代古墓,墓主人叫虞弘。

  虞弘的家鄉魚國吸引了歷史學者的注意--“魚國”在哪?會是個什麼樣的國家呢?

  墓誌提供給我們關於魚國的信息,最重要的有兩個:虞弘是魚國尉紇磷城人;虞弘的祖先曾經“弈業繁昌,派支西域”。這就點明了魚國應該在西域。

  張慶捷:“西域是個很大的版圖,以往我們把玉門關以西廣大地區都叫西域……”

  尋遍史書不得之後,張慶捷竟然在《山海經》和《左傳》中,意外地看到了有關“魚國”的資料。

  但這兩個“魚國”都不是虞弘的家鄉。

  魚國真的在歷史上消失了嗎?


南北朝以來定居太原的洋人較多,這是出土于北齊將軍徐顯秀墓的金戒指

  虞弘墓誌上,這兩個被改過的“魚”字背後隱藏著怎樣的故事?虞弘的姓氏是他的本姓呢,還是與歷史上著名的中亞粟特人一樣,將自己國家名稱的漢字諧音,變成自己的姓氏呢?

  北京大學考古係教授林梅村,多年來潛心研究絲綢之路考古和中亞消失了的古老語言。

  他根據掌握的資料,對虞弘的族源和魚國的位置做出了推斷。

  林梅村認為,虞弘的祖先應該是曾經活躍在甘肅東部至山西北部的雜胡之一--步落稽。

  他還判斷虞弘出生地尉紇磷城在新疆伊吾縣境內,就是柔然汗國建立的木來城--因為虞弘父親時,魚國已經投奔柔然。

  但是多年來致力於研究中亞和西亞歷史的中國社科院歷史所研究員余太山,則根據自己掌握的資料,得出了另一番結論。

  他認為,虞弘的祖先是最早居於錫爾河北岸,後來于公元前三世紀中葉,遷往粟特地區的馬薩革太人。這個部落曾經打敗過波斯大帝居魯士的入侵。


戒面人物形象為胡人,指環為龍形

  那麼虞弘的姓氏是怎麼來的呢?

  林梅村認為虞弘的祖先步落稽遷入黃河流域後,因為仰慕中原文化,而改用漢姓。

  余太山認為虞弘之所以選擇虞姓,則與中國著名的五帝之一,舜帝有關。因為在墓誌中,虞弘自稱是有虞氏舜帝的後人。而舜帝部落同樣以善於捕魚著稱于歷史。

  無論林梅村還是余太山,都認為虞弘的先祖是有意識的選擇了自己的姓氏。

  不過對於魚國,截止到目前,仍然沒有統一的結論。

  雖然魚國的位置有待爭議,但是,因為虞弘曾擔任檢校薩保府,統領粟特聚落事務,因此,魚國與粟特的關係應該非常近,並且極有可能同屬伊朗文化範疇。

  就在學者們積極探索魚國之迷時,榮新江發現了另一個有趣的話題,那就是魚國人虞弘本身的複雜經歷。


虞弘墓胡騰舞浮雕

  從北齊、北周,到隋,歷經三個中原王朝,這個虞弘的能力由此可見一斑。擁有中西方兩種文化背景的虞弘,最後選擇太原作為歸宿之所,那麼,那時的太原對於這個傳奇人物來説,又具有怎樣的吸引力呢?

  太原古稱晉陽或并州。這裡向西與靈州、就是現在的靈武相通;向南可達長安和洛陽;向北通漠北突厥;而向東則可到達河北道重鎮恒州和幽州。

  由於天然的地理優勢,太原成了民族融合的大舞臺。

  2002年底出土于太原市王家峰的一座墓葬距離虞弘墓的出土地僅有5公里。


狩獵浮雕一

  墓主人徐顯秀,是一位北齊將軍。他和夫人的畫像,同樣位於正對墓門的中間位置。在這個威風凜凜的出行儀仗隊中,有一個人最為引人注目--

  他鬚髮濃密,眼睛滾圓。顯然與我們在前面看到的胡人形象相近。而他居然出現在徐顯秀的儀仗隊伍中,成為中國這位北齊將軍生活的一部分。

  看來,北朝以來,西域文化、特別是西亞和中亞的文化已經深深影響了中國人的生活。

  既然入華西域胡人在薩保府領導下的聚落中生活,那麼他們具體的生活形態是什麼樣?

  虞弘墓出土浮雕壁畫共54幅,所繪內容多是宴飲、歌舞、騎射和狩獵。


狩獵浮雕二

  在虞弘夫婦晏飲圖中,帳前有一個胡人正在表演舞蹈,那是有名的“胡騰舞”。

  與胡旋舞一樣,胡騰舞也起源於粟特;不同的是,胡騰舞的舞者多是男子。他們只能在小圓毯上縱橫騰挪,不能離席。並且還要借助一點酒力。

  虞弘墓石刻的射獵圖像,場面緊張激烈。涉獵者騎著駱駝、馬,他們盤弓拉箭,箭已離弦,刺向射獵者身旁的雄獅。獅子張開血盆大口,向捕獵它的人和動物猛撲。

  即使浮雕上點綴了這些柔弱的花鳥,整個畫面仍就令人感覺緊張激烈。

  這樣的場面讓人聯想起波斯帝國時期的浮雕壁畫等藝術品。在這些藝術品中,狩獵者或徒步搏獅,或騎馬獵獅,場面均異常激烈。

  虞弘墓浮雕中,除了這些顯著的波斯風格,還有一些是我們很少見過的場面和藝術特色。浮雕中狩獵者的弓上都沒有箭,即使弓弦扯緊,引弦待發,也不見箭,卻總能使人感到箭在弦上的緊張氣氛。這些表現手法,迄今所見甚少。


波斯銀盤狩獵圖一

  而這些牛獅搏鬥,犬獅搏鬥,甚至還有駱駝與獅子互相撕咬的場面,即使在中亞西亞或者波斯的藝術品中也是罕見的,其本身也似乎是超越日常生活的場景。

  特別是狗在虞弘墓浮雕中,似乎是不可缺少的因素。

  更加令人奇怪的是,虞弘墓壁畫中,許多人物都被刻上了頭光。

  榮新江:“按道理來講,一般表示神才有頭光,這個不論印度還是伊朗都是這樣的傳統。可是虞弘墓很奇怪,有些我們看做神的,沒有頭光,有些普通人卻有。所以研究粟特美術市的大家馬而薩克先生就説是中國的工匠造的,因為他們不了解粟特的意思。”

  就在學者們疑惑不解時,2000年5月,一個和虞弘墓有相似文化特徵的古墓在西安被發現。


波斯銀盤狩獵圖二

  安伽墓出土了一方完好的墓誌,上面寫著墓主人安伽是姑臧昌松人,也就是現在的甘肅武威人。安是九大粟特城邦國家之一安國人進入中原後的姓氏;而武威是粟特人在中原最大的聚居地之一,這説明安伽就是粟特人。

  巧合的是,粟特人安伽也曾任陜西同州薩保。公元579年,也就是虞弘被任命為太原等三個地區的檢校薩保府時,安伽死於陜西家中。14年後,虞弘也在太原過世。

  1999年,2000年,中國先後出土了兩個西域胡人的墓葬,困擾學者們多年的絲路文物遺存的問題一下子有了具體的實證。北朝隋唐時期,虞弘等西域胡人在粟特聚落中的生活畫卷,即將異常清晰地被學者們翻開。

  (CCTV《探索發現》供稿,未經允許不得轉載)

(編輯:陳??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