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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功行天下

------中醫專家對話國際“替代療法”權威

央視國際 2005年01月29日 15:27

  主 持 人:諸葛虹雲

  中方嘉賓:王雪苔 原中國中醫研究院 副院長

                  世界針灸學會聯合會 終身名譽主席

            賴志剛 四川康骨醫院 院長

            陳關富 四川康骨醫院 副院長兼首席主任醫師

  外方嘉賓:馬克海曼 美國《替代療法》雜誌總編

                      海曼綜合醫療院 院長

  對話由此而來

  有一個美國人,他在二十歲出頭的時候曾經學過中醫,可能是因為那時在西方中醫的市場太小了,他改作了西醫。十年前的一次個人經歷讓他徹底認同了中醫的價值,從此他成為了一個堅定信奉中醫的西方醫生。在他的眼中,中醫是古老的、傳統的、深邃的,但是他不知道,中醫還是發展的,今天的這場國際對話,就將讓他發現一個他從未曾想到的中醫新傳奇。


主持人諸葛虹雲和現場嘉賓

  對話正文:

  
主持人:春節快到了,我想在座的各位逢年過節的時候,總是會給我們的親朋好友送個賀年卡,是不是?那麼一般我們送賀年卡的時候,最常寫的問候語都是什麼呢?身體健康。還有什麼呢?萬事如意。大家都這麼寫是吧?我想既然都這麼寫,身體健康是我們大家的一個共同願望,我們今天的話題就與身體健康有關。在臺上坐的這幾位,都是從事與身體更健康而有關的工作。這兩位都是來自一家醫院——四川康骨醫院。這位是賴志剛院長,歡迎您。這位是副院長是嗎?

  
陳關富(四川康骨醫院副院長兼首席主任醫師):副院長兼主任醫師。

  
主持人:主任醫師陳關富醫生,歡迎您!兩位院長,四川康骨醫院是西醫的範疇還是中醫的範疇?

  
陳關富:它應該是中西醫結合的一個醫院。

  
主持人:中西醫結合啊!那麼既然你們是醫學界的,同時又是中西結合的,那麼這位老先生您熟悉嗎。

  
陳關富:熟悉,王雪苔教授。王老是中醫界的泰斗,是原世界針灸學會聯合會主席,現在是世界針灸學會聯合會終身名譽主席,我們是讀他的書成長起來的,我們是他的晚輩。

  
主持人:他説的沒錯吧。

  
王雪苔(世界針灸學會聯合會終身名譽主席、世界針灸學會聯合會終身名譽主席):他説的完全對。

  
賴志剛(四川康骨醫院院長): 大家都追星,我從小讀書的時候,就讀王教授的書,我追的最大的星就是王教授。

  
王雪苔:謝謝,這個應該説,在中醫藥界名人相當多,我不過是其中一員而已。

  
主持人:哦,明星的一員啊。

  
王雪苔:一個“戰士”。

  
主持人:大家猜一猜,我們王教授今年多大歲數啦。

  
觀眾:60歲吧。

  
主持人:説的對不對?

  
王雪苔:説得對,20年前。

  
主持人:20年前60歲,您現在80歲了是嗎?

  
王雪苔:對。

  
主持人:咱實事求是地説,王教授不象80歲是吧?

  
觀眾:不像。

  
主持人:不像!王教授我知道,坐在中間這位是您夫人是嗎?

  
王雪苔:對。

  
主持人:您要是80歲那我猜猜您夫人呢60歲。

  
王雪苔:也猜少了,65歲了。

  
主持人:哦,65歲,不像。保持這樣好的身體、好的狀態,王教授,跟您從事中醫有關係嗎?

  
王雪苔:有一定的關係,但是不能説完全有關係,和我這個人的性格也有關係。中醫是講陰陽平衡,不要過頭也不要不及。今天如果我們要談中醫對待人類健康主要的貢獻,就是它怎樣使人們能夠保持陰陽平衡。達到這個平衡,我最主張的就是順應自然。

  
主持人:賴院長有什麼觀點?

  
賴志剛:我的看法是這樣的,在西方醫學還沒有進入中國以前,都是靠中醫作為主流醫學。但是西方醫學近來以後,就受到兩種不同文化的衝擊,就是説我們是不是接受一個,就要捨棄另一個的問題。尤其是我們國家,最近形成了一個主流醫學和非主流醫學的問題。我們就在想,我們接受一些西方先進的東西,是否可以使中醫和西醫同時都成為兩大主流。

  
王雪苔:實際西方醫學,並不是20世紀才輸入中國。但是20世紀西方醫學,在中國也紮下了根,所以這樣一來,就出現了中西醫的關係問題。所以在1929年,也曾經有過要取消中醫的觀點。因為日本在明治維新以後,就把日本的傳統醫學取消了,光要西醫。1929年中國也有人有這種主張,所以就出現一個問題:中西醫之間的關係,到底應該怎麼處?我們新中國成立以後,提出團結中西醫,後來又明確提出要中西醫結合。現在中醫藥是走向世界了,在世界上應該説同樣有類似問題,還是個中西醫關係問題。我們過去所經歷的,今天表現在了全世界。

  
主持人:剛才王教授説到了,我們中醫今天在世界上怎麼被認可的問題。今天通過我們的國際連線,我們請到了在美國的一位醫生。那麼我們通過跟這位醫生的對話來了解一下,到底西方人是如何看待我們的中醫和中藥的。好,現在就請把我們的國際連線接進來。海曼醫生嗎?

  
馬克海曼(美國《替代療法》雜誌總編、海曼綜合醫療院院長):是,大家好!

  
主持人:你好嗎?

  
馬克海曼:很好。

  
陳關富:你好,見到你很高興!

  
馬克海曼:你好啊!

  
主持人:你看很有意思,陳先生用英文和海曼對話,海曼用中文和陳先生對話,這是不是就是結合的一種規律性?

  
陳關富:對。

  
馬克海曼:我會講一點兒,我的英文比我的中文好。

  
主持人:您已經看到了,在我們臺上坐的幾位先生,他們跟您應該是同行,不過你從事的是西醫,他們從事的是中醫。這位是我們中國著名的中醫專家,也是針灸專家,王雪苔教授。

  
王雪苔:你好。

  
馬克海曼:我很高興認識你。我熱愛北京,我曾在北京住過一年。十年前我在北京,曾有過一段不尋常的經歷。

  
主持人:十年以前您在中國,曾經有過什麼樣的一段經歷?這段經歷和中醫藥是有關係的,是嗎?

  
馬克海曼:我在大學所學的專業是中醫和中文,是在康奈爾大學。我讀的第一本中醫教科書是《皇帝內經》,所以我的中國文化學習,是從理解陰陽五行的哲學和中醫的理論開始的。我曾想到中國去學習中醫,所以在1984年我去了中國,隻身一人去了三個月。那時我的中文很流利,但是現在已經忘的差不多了。從中國回來以後我就上了醫學院,開始接受西醫的學習和訓練,它與我所學的中醫的思維和應用相去甚遠。沒想到,當我再一次去中國的時候,我的老毛病復發了,這使我重新認識了中醫。那時我曾經因為背部手術,引起了慢性腿疼,同時神經也受了損傷,痛苦得不得了。當時北京中日友好醫院的白大夫,給我進行了針灸治療。每星期扎三次針,一共治了六個星期,最後疼痛被消除了。這次經歷喚醒了我對人體機能的新認識,這與在醫學院學到的東西不同。

  
主持人:所以我想今天這場對話,王教授,您跟他這麼面對面坐著,還是有點緣分的。

  
王雪苔:是的,我覺得作為針灸來講,像他説的這種病,確實是針灸的適應症。他能取得這樣好的療效,而且通過這個能對中醫有認識,我認為這對他,作為一個醫生來講,也是一件幸事。因為從此以後,他可以掌握中西醫兩套本領。

  
主持人:海曼醫生在大學的時候學的就是中醫,後來又到中國尋求學習更深刻的中醫,在中國接受了一段中醫的治療。我現在猜想,今天他面對著您這樣的中醫專家,他心裏一定非常想知道,針灸是怎樣體現我們中醫的精髓的。

  
王雪苔:應該這樣説,在兩千年以前的時候,中國醫生治病就是兩套辦法:一套叫內治,吃藥;一套外治,主要就是針灸。當然後來,隨著醫學分科越來越細,針灸變成中醫裏面的一個科。而事實上來講,因為針灸是建立在一種生理調節的基礎之上,所以很少有絕對的副作用。副作用基本不存在,也很難説哪個是它的禁忌症。至於適應症,很多疾病它都適應。因為啥呢?即使不能單獨用針灸治好的病,也可以用它解除某些症狀。針灸的這個特點,在中醫裏面是非常突出的。

  
馬克海曼:我同意。我發現針灸彌補了西醫的缺陷。在我行醫的過程中,我經常建議那些通過吃藥和手術都不能解除病痛的人,比如得了疲勞症、失眠、消化不良、頭疼等疾病的患者,試試針灸。我認為針灸是現代社會中,治療壓力所引發的疾病的最佳手段。壓力在西方是個社會問題,目前在中國也很普遍。記得1984年我在中國,看到所有人都騎自行車,電話很少。1994年我再去中國時,很多人開著汽車,用上了手機。所以中國的變化太大了!我相信最近的十年,中國産生了更大的變化。壓力和生活節奏的加快,一定會造成如同在西方流行的“快節奏”綜合症。所以針灸是一種最好的治療方法。

  
賴志剛:我想問一下海曼先生,除了針灸以外,知不知道有針刀呢?

  
陳關富:針刀,您聽説過嗎?

  
馬克海曼:沒有,從來沒聽説過。我聽説你們是骨科醫生,我太太也是骨科醫生,所以我對你們的治療方法很感興趣。

  
主持人:您剛才跟他説了一個新的概念,叫“針刀”是吧?剛才我們聽的是針灸,現在又説了一個針刀。剛才海曼醫生説了,他不知道什麼是針刀,我也不知道什麼是針刀,王教授知道什麼是針刀嗎?

  
王雪苔:對,我當然知道。

  
陳關富:好的。您知道針刀嗎?

  
馬克海曼:我知道針灸,針刀與針灸有什麼不同?

  
陳關富:這是針刀。

  
馬克海曼:好大的一根針!


通過連線-外方嘉賓了解中國針刀

  
陳關富:針刀是一個新的醫療器械,它來源於針灸的“九針”。凡是以針的理念進入到人體內,而能夠發揮刀的治療作用的器械,我們把它叫做針刀。

  
王雪苔:我再補充幾句話,針刀實際上是針灸和現代科學技術相結合的一個新的産物,也可以説是新發展出來的針灸的一個分支。在古代,針灸有九種類型的針,其中就包括刀。而現在呢,當然不是古代那樣的刀。它像針,但前面沒有針尖,前面是個鏟子型的刃。所以它既像針灸一樣,可以扎進去給你一定的刺激,而且也可以用前面那個刀,對粘連組織進行切割。這種方法造成的創傷最小,而作用加大,所以它能夠治療不少用傳統針灸方法治不好的病。當然,它治療像軟組織損傷和骨科的一些疾病最多,就像治療股骨頭壞死,這就是非常有特色的。

  
馬克海曼:股骨頭壞死症,就是骨頭已經壞死了。你是説針刀可以治愈壞死的骨頭嗎?因為有上百萬的人有這種病,至今仍沒有很好的治療方法來治療這種骨關節中的慢性炎症,你的方法有效嗎?

  
陳關富:是的,我們治療股骨頭壞死,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我們用的方法主要就是針刀,然後配合中藥。

  
馬克海曼:我希望你們能到美國來,演示這種新的治療方法。很多人在遭受骨科病的折磨,我們可以介紹你們到哈佛大學的醫院,向他們推薦新的治療方法。美國人對新的醫療方法是很開放的,一些一流大學的醫學院,比如哈佛大學,都有專門機構來審查新的補充代替療法。

  
陳關富:我想問一下海曼先生,在你們國家,治療股骨頭壞死,現在用的是什麼方法。

  
馬克海曼:你講到點子上了,在美國能治這種病的人,是像我夫人那樣的骨科醫生。他們目前使用的方法是,將壞死的骨頭去掉,然後換上金屬骨頭。手術確實不是一種理想的方法,但是目前卻別無選擇。這是一個大問題,病人不僅要花費鉅額手術費,而且可能導致殘疾,失去了工作。如果有一種更好的治療方法的話,那我們就看到了希望。

  
陳關富:剛才你説到,您的夫人是骨科的大夫。她治療股骨頭壞死,採用的是置換的方法,用一個金屬的股骨頭,來替代已經壞死的股骨頭,對嗎?

  
馬克海曼:沒錯,她就是這樣把壞死的骨頭切掉,換上新的。她的手術做得很好。

  
陳關富:好的 那我想請問一下,如果是一個三四歲,或者是八歲的小孩,你給他換進去一個金屬的股骨頭,這個小孩長大以後,腿會不會一個長一個短呢?

  
馬克海曼:這的確是個問題。

  
陳關富:要解決這個問題,對我們來説,就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就是用針刀的方法。我們扎針松解關節周圍,然後把中藥埋到裏面,就可以治好這個病。如果有機會,我希望和你分享整個治療過程。

  
馬克海曼:是的,我很想看一看。同時我還希望將你們介紹給美國的一些一流的研究機構,比如像哈佛大學,將針刀介紹到美國來,教我們針刀法,教我們如何用針刀去治療那些西醫無能為力的疾病。

  
王雪苔:我還要補充一下,他們講的是,針刀醫學治療這一種病——股骨頭壞死。治療這種病為什麼要換一個金屬的股骨頭呢?我想在這兒給觀眾説一下,西醫認為患這種病的病人股骨頭已經壞死了,不可能再生了,原因就在這兒。而用中醫的辦法,是讓它再長出來,這是非常難得的。針刀不光是臨床上治療這種病,它還治很多疾病,而且今天它已經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理論。這個理論主要是通過生物力學來解釋,但是這個理論的基礎還是中醫的陰陽平衡。因為它在力學上失衡了,針刀可以叫它達到一個新的平衡,這就是針刀的辦法,這個我想請這位醫生了解一下。

  
馬克海曼:現在我開始有些擔憂了,如果針刀在美國被廣泛採用,那我們家就要出現經濟危機了,因為我太太要失業了。

  
賴志剛:讓你太太學針刀不就行了。

  
王雪苔:我想她不會失業。你太太要學會針刀,那她就了不起了!

  
主持人:也許她會掙更多的錢。

  
馬克海曼:那樣的話我應該帶她去你們那兒。她有20年沒去中國了,她肯定想看看今天的中國是什麼樣子。如果能從你們那裏學會針刀,那就太好了,還能更好地了解骨科,認識骨科手術的局限。

  
主持人:這是個好理由。我想問海曼醫生一個問題,您覺得針刀在美國能被接受嗎?首先是您太太,她是一個骨科醫生,她能接受剛才兩位醫生給您介紹的針刀嗎?

  
馬克海曼:一定能。我們這兒有本雜誌叫《替代療法》,我是總編。這個月我們發表了大衛愛森博格的一篇文章。你們可能聽説過他,他早在上世紀80年代初,就到中國學習,講一口流利的中國話。他是哈佛大學醫學院的教授,還是替代療法及綜合醫學研究中心主任。他那兒有很多中國醫生,他們研究如何進行中西醫結合,同時研究中醫的療效。所以在美國,關於針灸以及中醫中藥的研究越來越多,成為了替代療法的一個組成部分。這個月他們發表了一篇論文,説有30%的美國人使用替代療法;在最近的10年中,用中藥的人增長了50%。可以看得出來,美國人對中醫中藥的接受程度,有了個飛躍。這是因為有了像哈佛大學醫學院的研究成果為基礎,因為這些研究表明,中醫可以治療一些西醫治不了的病。

  
主持人:王教授,他介紹的情況和您平時所掌握的情況接近嗎?

  
王雪苔:我覺得,一般的老百姓願意尋找一些更適合他的治療方法,為了健康。針灸現在在美國人當中,應該説是相當多的人都可以接受了。而針刀對他們還是個新東西,還不是那麼容易接受。

  
馬克海曼:説實話,我今天是頭一次聽説針刀。

  
王雪苔:是的,原因在哪兒呢?一是它不像針刺那樣細,它的針比較粗,而且前邊還有個刀刃,所以説有些人還有點擔心,這是一。第二還有一個法律問題,因為有的人把它認為是一種外科工具,他不認為是針灸,你不具備外科資格,他就不讓你用。所以説有兩個問題存在,它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馬克海曼:是的。我想人們看到那麼大的針,刺到身體中去,還是會很害怕的。我發現針灸在中國和美國的應用是有所不同的,至少我感覺是這樣。在中國,當我被針扎的時候,我能感到氣,感到能量,而且有疼痛感,醫生問:疼嗎?我説:疼。醫生反而説:疼就好。在美國大多數人都怕疼。所以我感到,西方人看到那麼大的針頭,他們也許會害怕。當然這要取決於病人症狀的嚴重性,對重病患者來説,疼也可以接受。

  
賴志剛:剛才海曼先生説了,美國人接受針刀有困難。其實針刀是以解剖為基礎的,我們是可以在麻醉的條件下操作的。手術刀比針刀大多了,很多需要做大手術的人,因為有了針刀以後,可以不去做開放性手術了。當你做開放性手術和做針刀同時可以解決病痛的時候,你選擇哪一個?你覺得你會選擇哪一個,諸葛老師?

  
主持人:不知道。

  
賴志剛:不知道,是因為你今天還沒有到非選擇不可的時候。

  
主持人:對,我需要知道更多的事實和依據。因為手術是被廣泛的接觸和廣泛的認識的,而這個還沒有被廣泛的認識。這樣説對嗎,王教授?

  
王雪苔:是。從沒認識到認識需要一個過程,這是沒問題的。至於它與通常的針灸、推拿比較,如果通過針灸、推拿能解決的問題,病人就不願意採用針刀。但是有些疾病,要開刀來解決,甚至於開刀都不能夠解決,而用針刀能解決的時候,那病人就非常願意,認為那比開刀要好得多。你比如説針刀的發明人朱漢章,我支持他多年了,我就看他治療強直性脊柱炎,也就是駝背。他用針刀讓人的背直起來,那麼你説他接受不接受?

  
賴志剛:這在我們醫院也是非常多的。

  
主持人:王教授説能讓人的背直起來,那我覺得可能是它真的有效。不過我想問一下海曼醫生,您不必太客氣,您跟我説真心話,就他們説的針刀,您現在真的接受了嗎?

  
馬克海曼:我是個思想十分開放的人。我認為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我們都不了解。只有我們對未知世界充滿好奇,願意去探索發現新的事物,醫學科學才能不斷進步。針灸在美國已經是被深入研究了的,美國國家衛生學院已經承認針灸對一些病症,如疼痛、噁心及協助化學療法有效。針刀在這兒是新技術,像其他療法一樣,需要進一步研究。我非常有興趣看到一些數據和案例報告,以及臨床實驗和其他研究資料,這樣對我就更有説服力。

  
陳關富:在2003年,中國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組織了全國30多個專家進行了鑒定,通過聽證鑒定,認定針刀是一個新的學科。在世界上現在有40多個國家的醫生,在使用針刀治療各種慢性軟組織損傷的疾病,比如説頸椎病、腰椎間盤突出症、強直性脊柱炎、股骨頭缺血性壞死。像股骨頭壞死,我們能夠真正看到股骨頭壞死被控制、新骨的再生和骨小梁的重建。

  
王雪苔:剛才陳院長提到了2003年的組織鑒定,那是中國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組織的鑒定,我是鑒定委員會主任。當時是將近30位教授,而且多數是來自西醫學院校的教授。作為鑒定委員會的成員,我們檢查了這些年來所有的有關資料。這些資料應該説,有的符合今天所講的循證醫學,然而也有些不符合,因為它做得太多了,這些是事實。但是儘管符合循證醫學的不是很多,現在他們還在繼續做,可是已經足夠説明問題了。我當時為什麼作為鑒定委員會的主任呢?因為多年來,我從針灸的角度非常關心這樣一個新事物的進展情況。我也親自到針刀醫院看過一些病人,像剛才我講的,骨性關節炎 、強直性脊柱炎、青少年的脊柱側彎、椎間盤突出等等,這都是非常難治的疾病,確實是有一些病例證明針刀比一般的療法具有更好的療效。當然我也提出,希望他們進一步地做一些更符合科研規範的、前瞻性的研究。

  
馬克海曼:我有個問題,在西方,如果沒有足夠的臨床實驗和證明有效性的文字記載的話,是很難被認可的。我的問題是,是否有這方面的論文發表?是否已有臨床實驗結果?如果有的話,結果怎樣?

  
陳關富:截止2002年,有關針刀報道的文章已經收集有1258篇。針刀療法對各種疾病的治愈率不相同,比如説骨性關節炎,恐怕有些靠針刀就不可能徹底地治愈,只能有效地緩解疼痛,改善功能,改善病人的生活質量。那麼對於股骨頭壞死,我們兩年以前就完成了基礎實驗和動物實驗,有關的論證已經結束。

  
馬克海曼:我是《替代療法》的總編,在網上可以查到。希望你能提供你的論文,我們可以發表一些關於針刀的論文。這樣通過我們的雜誌,可以向至少兩萬個西方醫生介紹針刀。

  
主持人:謝謝,所以我們可合作的空間非常大。

  
賴志剛:對,非常感謝。


通過連線-中方嘉賓和外方嘉賓對話

  
主持人:我們今天在座的,除了臺上坐的這幾位專家醫生以外,我們台下也有一位專家。喬主任您也是從事中醫的,是嗎?

  
喬晉琳(海軍總醫院教授):是的,我也很想跟海曼醫生交流一下。上大學的時候我是學針灸的,我工作十幾年以後,開始接觸針刀。我覺得針刀這種療法,對於一些頑固性的疾病,比如説頭疼、肩背疼、腰疼、腿疼,它的效果要比傳統針灸要好。關於剛才你提到一個問題,就是有沒有對照研究,我想從臨床上我們已經做了很多對照研究。這三年我做了一些實驗研究,論文都發表在中國的一些權威期刊上。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檢索一下。謝謝你。

  
馬克海曼:你可以用郵件把論文都發給我,我有興趣學習這方面的東西。我希望我們能夠建立聯絡,把針刀介紹到美國來。因為針刀聽起來很管用,我想我們可以促進它的推廣。

  
喬晉琳:我非常願意,謝謝你。

  
主持人:咱們今天來了這麼多現場的朋友們,大家有得到過針刀醫術治療的人嗎。

  
孫傑(中國健康扶貧工程形象代言人):大家好,我是中國健康扶貧工程的自強不息形象代言人。我是小時候出生八個月得小兒麻痹症的。小的時候,我母親説我打了有幾千針。我對這個針和藥沒什麼感覺,可是這次我真的感覺到效果了。當時醫生是把我蒙到床上的。他説:“你上來吧,反正我拿單子蓋著你也看不見。”後來這個針就扎到我腿裏了,我感覺到好像筋骨在動,好像有東西在刮我的骨頭。整個過程大概十分鐘不到的樣子。起來之後,他説:“你把腿合起來。”過去我的韌帶拉傷,腿是合不起來的,這次我把腿合起來,一點事情都沒有了。這是我親身經歷的。

  
主持人:還有一位舉手就是您,是吧?您有什麼經歷?

  
觀眾:我七年前得了腰椎間盤突出症。犯了這個病以後,人就根本不能動了。我當時是從廣州用擔架送到北京來的。在我身上大概用十幾種方法治療過。當時得了這種病的痛苦啊,沒有得過這種病的人幾乎體會不到。我最後決定去看一看,試試這個療法。手術大概經歷了三分鐘。扎完針以後,把用來固定的腰圍戴上,我就按醫生説的方法,在床上老老實實躺了七天。第八天我就出院了,第九天我就去了日本。原來我不能走路,不能坐時間長站時間長,手術之後這些症狀完全改善了。

  
主持人:旁邊的這位,您也是這種病嗎?

  
觀眾:我是患股骨頭壞死的一個病人。去年的三月份,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從去年三月份到十二月份,我一共做了十一次針刀,改善了我很多功能。原先我必須拄雙拐才能走路,但是現在我已經不用拄雙拐了。

  
主持人:是嗎?站起來看看,走兩步。

  
觀眾:謝謝大家。


用針刀治愈的患者發言

  
主持人:賴院長,您説這種治療方法對於這些骨病,不如治療股骨頭壞死有效。那麼這些骨病經過治療是永久性根除,還是暫時性的緩解?

  
賴志剛:比如説我治過的一個小孩,在他8歲的時候開始治療的,1993年,現在這個小孩已經上大學了。他的片子,從X光片反映,完全沒有問題了。你説它斷根了沒有?我想這個問題應該這樣來看待,就是醫學上講三分治七分養,中醫上也講有一個調理問題,自身調理是非常關鍵的。我不知道我的回答你滿意嗎。

  
主持人:我明白了,其實我問這個問題,是想解決我心中的一個疑問。因為在我的理解中,好像中醫是一種調理,是一種緩解。好像對於有些疾病,只能通過西醫的方式來根治它,比方説手術。中醫只是一個促進緩解的過程。我這個理解有偏差嗎,王教授?

  
王雪苔:正是因為中醫促使機體自我緩解、自我修復,這樣它的後果會更好。我們人類健康,外界本來是客觀存在,各種各樣的致病因素,但是有的人能得病,有的人不得病,有的人得病可以治好,有的人治不好,原因何在?內因起非常重要的作用。

  
主持人:任何疾病都不可能説是根治的,所以在治療的過程中調理保護是非常重要的。這就歸到了剛才王教授説的原理,是嗎?

  
王雪苔:這就是中醫最根本的,就是恢復自己的防病、恢復、修復這樣的能力。這點是最重要的,也就是説治好病得靠自身。

  
馬克海曼:我相信要想成為一個好中醫,你需要很多年的學習和鑽研,也許要四年、甚至五六年。目前我沒有時間全心投入到新的中醫方法的研究中去,但我建議我的病人去看中醫,我自己和我全家都看中醫。我相信中醫是調節身體平衡的根本方法,是其他藥物和手術所不能解決的。

  
王雪苔:很好,講得很好,説明他對中醫很有理解。

  
主持人:海曼醫生,我想剛才您説的這些都是很樂觀的。我想問一個問題,針刀目前還沒有進入美國,但針灸在美國已經很多年了,剛才他也説,很多美國人接受了針灸的治療。您覺得那些不能夠接受針灸的美國人,他們不能夠接受針灸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什麼呢。

  
馬克海曼:關於這個問題,我有一個理論。大家知道40年前,美國哲學家托馬斯.庫恩寫過一本書,叫做《科學革命的結構》。他説過,讓人們轉變觀念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人們習慣於墨守成規,即使在事實面前,很多人還是不願意改變觀念。但是我看到很多美國人,對中醫已經改變了觀念。現在人們可以在正規的醫院裏,接受針灸治療。在我工作的地方就有六位針灸醫生和中醫。我妹妹就接受過系統的中醫訓練,她是一位針灸師。她每次來我家的時候,我都要她為我針灸。

  
王雪苔:五十六年前,我是從西醫院校出來的,但是一直就搞針灸,搞了五十六年。最初我做的時候,也有很多人向我質疑:你的針扎進去,沒有帶任何藥它能治好病嗎?他們不相信,因為他們沒有理解,就是這根針使機體的功能,得以自我恢復,得以恢復正常。針灸治病正是靠這一點。1954年我曾經領一個小組,專門研究就靠扎針治療瘧疾。瘧疾是原蟲感染病,可是我們當時的效果達到63%。那麼為什麼呢?它就是因為你自身的免疫力增強了,自然瘧原蟲在體內,就不能分裂生長了,就是這麼個問題。

  
喬晉琳:我接著王教授説一下。1989年,我在非洲的尼日利亞援外的時候治過瘧疾。當時我們是用藥物組跟針灸組平行對照的,當時轟動了整個尼日利亞。針灸是一種調節、一種平衡,也就是我們常説的合適。你必須把人體調到一個合適的狀態,也就是陰陽平衡的狀態。這一點我覺得,中醫學比西醫學在認識觀上要高明一些。

  
馬克海曼:我們要感謝中國幫助西方人開始了中醫革命。上世紀70年代,《紐約時報》記者詹姆斯瑞斯頓在跟隨報道尼克松總統訪華時,患了闌尾炎,是針灸治好了他的病。他親眼目睹了針灸的力量。此事在美國引起了轟動,結果使人們認識到了許多在傳統西醫中沒有發現的,促使人體康復的秘密。中醫中蘊藏了人類幾千年的秘密。

  
主持人:李教授您有話説嗎?

  
李平(中國中醫藥信息中心副教授):我是中國中醫研究院的信息研究所的研究員。我們這個所也派出去了一些醫生,曾經派出一個醫療組,在非洲的坦桑尼亞搞艾滋病的研究,用針灸治療艾滋病。那個地方比較保守,西醫不允許中醫直接看病人,必須是他看不好的快要死的人,他才給你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中醫還是堅持治療。後來總結出了一套規律,現在也出了書 ,就是《用針灸治療艾滋病》,這説明針灸還是很有成果的。外國醫生不一定接受中醫治療的成果,但是我們要逐步地讓他們看到咱們的療效,確實你治不了的病我們能治,他就得相信。我就説這點,謝謝。

  
馬克海曼:昨天晚上我告訴我太太,今天我要參加這個節目。20年前她和我一起去過中國。那時我們走遍了中國,積累了很多中醫的經驗。那次途中,她患有嚴重的頭疼症。我們在新疆吐魯番遇到了一位中醫,給我太太做了號脈診斷,説出了她的病情的準確情況,她頭疼的病因是什麼,為什麼會影響她的胃口。真的很神奇!他們給我太太進行了針灸治療,當她看到針灸醫生把針往她腦袋上扎時,她嚇得暈過去了,很有意思。那中藥可真苦啊!她喝得很不情願。現在她自己也是醫生了。我想她和我一樣,非常希望了解中醫的新發展。

  
賴志剛:我想跟海曼醫生説一下,他1984年的時候看到中國人都騎自行車,今天看到中國人在開汽車。其實上世紀80年代的時候你看到的針灸多,今天很多做針灸的都在做針刀了,所以説針灸發展到現在的針刀,已不僅僅是治偏頭疼,治你的背部神經,還在世界性難題股骨頭壞死的治療上,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和突破。我想你如果有興趣,能到四川康骨醫院,我歡迎你來,我們可以進行一些學習和交流。

  
馬克海曼:在我的工作中,我發現最興奮的事情就是看到中西醫之間開始走向結合。我的意思是,西醫是對症下藥,治標不治本;而中醫的理論,是基於陰陽五行,它能找出發病的根源。在當今世界,歷史第一次,西醫結合了基因學、生物化學、分子生物學和營養學,去探索人體的功能。這些科學的信息使我們不僅治病,而且理解如何去調節身體的平衡,這是中醫的基礎。其實只要能夠調節身體的平衡,不管是傳統的方法,還是替代的方法,怎樣定義都無所謂。如果針刀被證明是有效的方法,我們應該使用並推廣它,不僅是在中國,而且是在全世界。

  
王雪苔:我很同意你的看法。

  
主持人:王教授,是不是聽了海曼先生的話以後,你們各位都很有信心了?我感覺我都增強了信心。因為過去我總覺得西方人是不怎麼接受我們中醫的,今天海曼教授給了我們很多的信心。但是我想我們今天的對話,可能僅僅是一個開頭,我已經從他的笑容當中看到了很多希望。我相信今後你們會有很多的合作的,不管是在針灸方面,還是在我們介紹的針刀方面。

  
賴志剛:我覺得,只要海曼先生能夠來到四川,來到成都,我相信在美國,完全有可能多兩位針刀醫生。

  
馬克海曼:我很想去,因為我最喜歡吃四川菜。

  
賴志剛:麻辣燙。

  
馬克海曼:麻婆豆腐。我今天很高興,在這兒認識了大家,我學到了很多新東西,我要回家與我太太分享。

  
主持人:謝謝,再見。

  
馬克海曼:再見。

  呂紅梅整理

  2005年1月29日CCTV-4 播出

(編輯:薛藍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