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紗布的代價

央視國際 2004年10月21日 10:33

　　解 説：她叫韓冰，黑龍江省寶清縣人。今年3月9日，她在寶清縣人民醫院做了的婦産手術，生下一個健康的男孩，這原本是一件幸福的事，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在這之後，韓冰和家裏人的關係卻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張桂清：（患者韓冰的家屬）我怎麼伺候你也不對，做硬不對，做稀不對，做湯還不對，你天天哭，還能老疼啊。

　　李愛雲：（患者韓冰的家屬）她就説她肚子疼，我是她大姑姐，誰都生過孩子，生過孩子哪不喂孩子奶的。

　　韓 冰：我肚子一疼，我就把孩子撇那兒根本不管他，他哭、鬧我根本管不了他，我自己當時肚子一疼，我自己在那勾著，或者蹲地下。

　　解 説：韓冰在的婦産手術後一直説腹部疼，疼得嚴重的時候既不能抱孩子，也不能給孩子喂奶，這使得婆婆對她的意見越來越大，家裏人也不明白她究竟為什麼疼。

　　張桂清：（患者韓冰的家屬）人家也有剖腹産的，拆了線就自己自立，哄孩子。大夥兒都説這媳婦平時看著挺好，生個小子這麼麻煩。

　　韓 冰：我怕家人看了不理解，疼的時候我硬挺著，我不告訴他們，我肚子疼我硬咬牙挺著，疼得滿頭都是汗我也不吱聲，從床上起不來，我胳膊使勁頂。

　　解 説：就這樣，韓冰的腹痛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月，在這期間，她按醫生的要求吃了些消炎藥，但是也沒有什麼效果。手術後第42天，腹痛難以忍受的韓冰到寶清縣人民醫院做了一次B超檢查。

　　劉翰福：（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B超室醫生）第一次做檢查，大夫開的子宮腹壁檢查，我們常常檢查都是一項一項的，按算項計算價錢，我們做也是一項一項做。

　　解 説：主治醫生認為，既然子宮和附件檢查沒有發現問題，那麼疼痛很可能是手術後刀口沒有恢復好。韓冰回家後按醫生的要求繼續服用消炎藥，結果疼痛不但沒有減輕，反而越來越嚴重。4月26日，韓冰忍著疼痛趕到了離寶清縣70多公里外的紅興隆中心醫院，在這次檢查中，醫生發現了新的情況，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韓冰腹部一直疼痛呢。

　　張 磊：（黑龍江省紅興隆中心醫院B超室醫生）當時覺得挺特殊，我就留了一個底案，當時作中腔腹部看了異常回聲，後方表現明顯的衰減，是這種情況，這個都是衰減。

　　解 説：這是韓冰當時的B超圖像，在左下腹部有一個大約6817毫米的強回聲層，並且後方衰減特別嚴重，B超室的醫生認為，一般人體內器官的衰減根本達不到這個程度，那麼這個強回聲層究竟是什麼呢。

　　張 磊：（黑龍江省紅興隆中心醫院B超室醫生）這個以前看過一本書吧，參考我這本書，是看到這個的時候，你看表示腹腔內紗布，當時表明它們倆比較相似。

　　記 者：這個非常相似。

　　張玉銘：（黑龍江省紅興隆中心醫院疼痛科主任）高強度反光區的話，這個考慮異物的可能性比較大了，因為膿腫反光比較低，它這個密度比較高，就不是化膿性感染不是血腫，可能是異物。

　　解 説：為了慎重起見，疼痛科的主任又請外科主任進行了一次會診，結果兩位主任一致認為，韓冰術後腹部一直疼痛，是由於包塊內的異物導致的，至於究竟是什麼異物，只有做剖腹探察手術才能知道。

　　李 娟：（患者韓冰的家屬）老百姓在電視裏頭常看見，肚子裏頭留這個，做完手術之後留剪子、紗布，我們當時就那麼想。

　　韓 冰：本身我做過一次手術了，身體特別虛弱，我不想再做第二次手術了，當時説到是紗布，當時都給我嚇傻了，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我也不希望是那個結果。

　　解 説：韓冰不敢相信，的婦産手術後醫生説一切正常，肚子裏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多出一塊紗布。第二天下午，韓冰在家屬的陪護下再次來到寶清縣人民醫院，找到了當時的主刀醫生柏軒宇。

　　李龍濤：（患者韓冰的丈夫）當時我們把B超單子拿給他看了以後，也講述了紅星龍幾個大夫會診的結果，我們説有可能是紗布，而主治大夫白大夫他説絕對不可能是紗布。

　　韓 冰：畢竟我自己手能觸摸到的東西，他説沒有東西，那是絕對不現實的。

　　解 説：柏軒宇醫生認為，第一，當天手術後清點紗布沒有發現丟失，第二，單憑一個B超單子也證明不了什麼問題。為了弄清情況，建議韓冰在縣醫院再做一次B超檢查，韓冰沒有想到，接下來的這次檢查卻是一場噩夢。

　　韓 冰：當時疼在衛生間裏頭，都出不來了，是我姐姐硬給我抬回B超室的，當時我沒想到這個醫院做個B超能給我做成休克。

　　解 説：4月27日下午，韓冰在寶清縣人民醫院又做了兩次B超檢查，儘管當天的檢查也在左下腹部發現了一個強回聲的團塊，醫生卻沒有下結論。

　　劉翰福：（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B超室醫生）這個團塊很有特定診斷意義的，跟腸腔內的糞塊，我當時問了她，她説他便秘，三四天沒有大便，這時候左下腹到底是腸內還是腸外診斷不是很明確。

　　解 説：醫生告訴韓冰回家服用一些瀉藥，把腸子內的糞便排凈，第二天再做檢查。第二天的檢查進行了一上午之後還是沒有結果，醫生認為韓冰排泄得還不徹底，讓她繼續服用瀉藥，下午再來檢查。

　　記 者：這之間服了多少瀉藥。

　　韓 冰：那個叫甘露醇的瀉藥我喝了兩瓶，之後開塞路我用了十支左右吧，外用的。

　　記 者：有沒有控制一個多少量。

　　韓 冰：他沒説，他説要你多喝一點，檢查的效果更好，你腸子裏排得乾淨，檢查得更清楚，當時看到是不是腸子裏的東西，所以他們説你什麼東西也不許吃。

　　劉翰福：（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B超室醫生）你可以吃些飯，喝些稀粥啊，對檢查夠不成影響，這個我特意告訴患者。

　　解 説：在當天的檢查中，剛剛做完的婦産手術的韓冰不斷地往返于B超室和衛生間，最後被腹瀉折磨得毫無力氣，痛苦不堪。

　　韓 冰：讓我不吃東西，光喝瀉藥，當時便、尿都不知道多少次。

　　李龍濤：（患者韓冰的丈夫）後來基本上，去一趟廁所，在裏待一個小時不出來了，出來再去，知道不夠，基本上在廁所不出來了。

　　解 説：檢查進行到下午時，B超室裏已經聚集了五六名醫生，B超室主任，婦産科主任、外科主任都在現場，但是他們仍然認為不能確診，於是又聯絡了腔鏡科的兩位醫生，在B超室裏給韓冰做了腸鏡檢查。

　　韓 冰：我本身肚子特別疼，給我插的時候，插得特別深，他們給我插，特別的疼，疼得我怎麼都受不了，翻來翻去的。我提出來我不做這個檢查我受不了，後來B超室的主任跟我説了，你不花錢給你做檢查，200多塊錢呢，不花錢給你做檢查就不錯了，你還盡事。

　　解 説：因為韓冰患有嚴重的內痔，所以腸鏡檢查根本無法完成，醫生只好又把腸鏡撤了出來，這時腹瀉一直沒有停止的韓冰又開始嘔吐。

　　李 娟：（患者韓冰的家屬）嘩嘩的吐，吐得包括自己身上，在這兒吐的。吐起來姓白的大夫還幫擦了。

　　劉翰福：（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B超室醫生）因為患者剛做完手術這麼長時間，體質稍微有些虛弱，但是反應刺激有嘔吐，因為腸鏡的時候，因為那種檢查是比較痛苦的檢查，稍微有點反應。

　　解 説：一般來説，普通的B超檢查也就需要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比較疑難的檢查也不會超過一個小時，那麼韓冰的檢查為什麼會連續做了六七次，而且時間長達一天半仍沒有結果呢。

　　劉翰福：（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B超室醫生）如果要是糞塊的話，你開腹什麼沒有你怎麼辦，那是很不負責任的診斷，要是説做那種診斷的話，我頭天下午我就可以做這種診斷。做這種檢查，對你臨床開腹不是一個很明確的診斷。

　　解 説：儘管這時韓冰已經腹瀉得非常嚴重了，但醫生們還是想查清楚這個包塊究竟是不是腸腔內的糞塊，繼續要求給韓冰做灌腸檢查。

　　劉翰福：（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B超室醫生）通過這次鑒別的話，液體這種管狀東西，順了包塊周圍往回流啊，這種基本上能判定，不是腸道內的，就是腹腔內的包塊。

　　解 説：此時已經筋疲力盡的韓冰只能繼續忍受。按照醫生的要求，韓冰的家屬買來一袋食用鹽，醫生用它給韓冰配置了高滲的灌腸鹽水。

　　劉翰福：（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B超室醫生）提示説配10％左右可以，我們就配10％，過高過低，過低只能是吸收了，過高有什麼副作用，也不是很大的副作用。

　　解 説：韓冰的丈夫認為，醫生配置的鹽水濃度絕對不止10%，那麼當時鹽水的濃度究竟是多少呢。在韓冰家裏，記者找到了當時用的那袋食用鹽。

　　李龍濤：（患者韓冰的丈夫）

　　解 説：一般來説，灌腸需要1000毫升水，根據計算，250克的鹽溶解在1000毫升的水中，密度大概是25%，這已經遠遠超出了10%的標準。韓冰在灌腸前服用的瀉藥已經讓她排泄了大量的水份，高密度的鹽水更是起到高滲的作用，讓韓冰的脫水更加嚴重。

　　李 娟：（患者韓冰的家屬）我妹妹褲都沒拉上，鞋沒穿上，送到B超室去了。我想起來那天，就在那塊，她倒在地上了，我一個人攙她的。就癱在地上了，褲沒提上的時候，就這樣癱在地上了。

　　李龍濤：（患者韓冰的丈夫）我們家屬把患者抬回來，回來躺到B超上的床上，這時候我愛人就休克了，什麼都不知道了。

　　劉翰福：（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B超室醫生）可能由於灌腸，一般都有反應，短時間有點反應，患者家屬這時候非常緊張，休克，外科大夫説很正常，短時間一種暈厥，沒有什麼。

　　解 説：韓冰昏迷後，持續了一天半的檢查終於結束了，醫生認為這次灌腸可以明確診斷，檢查結果是：左下腹部有實質性團塊，這和紅興隆中心醫院最初的檢查結果一致。

　　劉翰福：（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B超室醫生）我覺得作為一個大夫，作為一個復診大夫，我們對這些患者仁至義盡，為了這個患者，作出一個正確診斷。

　　解 説：在經受了長達一天半的痛苦檢查後，醫生終於確診韓冰的左下腹部存在異物，4月30日，寶清縣人民醫院給韓冰做了剖腹探查術。

　　韓 冰：我躺在手術床上，當時我很難控制我的情緒，因為我沒想到我做了一個母親，50天后又躺在那張床上，又進行手術，心情特別沉重。

　　解 説：按照患者家屬提出的要求，醫院允許韓冰的丈夫進入手術室，他親眼目睹了整個手術過程。

　　李龍濤：（患者韓冰的丈夫）我親眼看到醫生用鑷子夾著紗布一點一點提出來，提出來一個確確實實是紗布。

　　李龍濤：（患者韓冰的丈夫）眼淚當時情不自禁的淌下來，腿覺得發軟，心裏一片空白，只是眼睛看到那塊紗布。

　　解 説：看到手術結果時，患者的家屬終於明白，一個多月一直折磨韓冰的就是這塊紗布。

　　記 者：當時在腹中拿出來是一個團的樣子。

　　李龍濤：（患者韓冰的丈夫）一個這麼大一個團。

　　解 説：當記者前往調查時，這塊紗布已經在冰箱中保存了四個多月，當韓冰的丈夫打開時，紗布散發出的臭味還是十分刺鼻。

　　李龍濤：（患者韓冰的丈夫）

　　解 説：那麼這塊紗布究竟怎麼會遺留在韓冰的腹中呢。按照常規要求，手術中用的紗布要清點三次，術前清點一次，關腹前清點一次，關腹後還要清點一次，當時的的婦産手術又究竟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失誤呢。

　　宋 楊：（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手術室護士）做完手術之後，情節器械的同時發現少一塊，當時我們立即趕快找啊，再一個在做手術的袋中找到那塊紗布，誤以為這塊紗布掉到裏面去了。

　　記 者：在什麼位置。

　　宋 楊：（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手術室護士）手術後的旁邊每次做完手術袋中，找到了，當時誤以為是這塊紗布，大夥兒都認為是這塊。

　　解 説：在調查中宋楊向記者表示，關腹前她仔細清點過紗布，當時沒有問題，紗布數量出現差錯是在手術結束後，所以這塊紗布很可能是縫合刀口時遺留在患者腹中的。既然韓冰的腹中確實遺留了紗布，那麼她第一次在寶清縣人民醫院做B超檢查時，醫生為什麼沒有發現問題呢。

　　劉翰福：（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B超室醫生）當時表述説只不過下腹部疼痛，因為婦科檢查，這不是破腹産手術之後，首先考慮跟子宮腹腔有關係，大夫説檢查子宮腹腔，我們檢查子宮腹腔。

　　解 説：第二次手術把紗布取出來後，韓冰一家認為兩個月以來的痛苦終於可以結束了，但是手術後第五天，意想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韓冰的丈夫在腹部的引流袋內發現了食物，隨後又過了幾天，引流袋裏面流出的東西明顯增多。

　　張桂清：（患者韓冰的家屬）吃啥漏啥，後期看了都是糞便啊，完了烤店小媳婦説，説了你們別生氣啊，我進你們屋，你們屋太臭了。

　　解 説：寶清縣人民醫院從佳木斯醫學院請來專家，對韓冰的病情進行了詳細地診斷，會診結果是韓冰患上了結腸瘺。

　　呂慶春：（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外科醫生）腸漏也就是並發癥，因為她這個病，那個腸子包裹了紗布，紗布壓得重一些，就容易形成腸漏。

　　韓 冰：那個管在我腹部插了一個月，吃什麼就淌，喝粥什麼，米粒從那兒出去。

　　解 説：專家告訴韓冰，一般結腸瘺很難治療，最好是靠加強營養讓瘺口自行癒合，如果腸瘺一直長不上，三個月之後還得做一次手術，把發生腸瘺的部分引到腹部外面，恢復三個月之後再做一次復原手術。

　　李龍濤：（患者韓冰的丈夫）心急如焚，每天眼睛看引流袋裏，那個袋裏今天東西要少一點，我們心情特別高興。今天要多一點，我們根本晚上睡不著覺。

　　解 説：患上腸瘺後，韓冰腹部的疼痛更加嚴重，每次給刀口換藥時，疼得她更是無法忍受。

　　李龍濤：（患者韓冰的丈夫）他疼的時候，我讓她抓著我，她的手指甲掐到裏頭了，疤痕現在還有。當時那種心情真是無法形容，那種痛苦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李愛雲：（患者韓冰的家屬）她一疼的時候，我心都快出來了，就看給那個管拿到，往裏面塞棉條，塞得他媽媽直叫喚，她喊，媽媽你把我招去吧，我不活了。她媽媽去世兩年多了，她喊她自己的媽媽，你不能想，你要走了，你兒子怎麼辦啊。

　　解 説：看到被腸瘺折磨得痛苦不堪的韓冰，家裏所有的人只在痛苦中能陪著她忍受煎熬，都希望她的腸瘺儘早癒合，四個月下來，丈夫李龍濤整整瘦了11斤。

　　李龍濤：（患者韓冰的丈夫）最讓我傷心的事兒，我們家孩子有病，那時候。我愛人需要照顧，孩子需要護理，需要個人，我姐姐和我媽媽當時照顧著孩子，領著孩子到醫院檢查打針，偏偏不巧這個時候，我姐姐家孩子同樣發燒39.8度，同樣躺在醫院病床上，醫院開完藥的時候，沒有閒人去拿藥，孩子在那兒挺著。

　　解 説：初為人母的韓冰忍著巨大的痛苦堅持了兩個多月，7月13號，醫院通知韓冰的家屬，經過外科集體會診，認為韓冰的腸瘺已經達到臨床治愈，可以出院。但是患者家屬認為，韓冰腹痛的症狀一直沒有消失，醫院不能終止治療，並且堅持拒絕出院。

　　韓 冰：吃止痛藥都不行，疼的時候，做也不行，勾也不行，根本動不了，就在床上躺著，有時候疼得實在不行，打一個小針止痛，效果能好一些，在這期間，我還打過杜冷丁。

　　解 説：既然韓冰腹中的紗布已經取出，並且腸瘺的傷口也已經癒合，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她腹部還是一直疼痛呢。

　　呂慶春：（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外科醫生）她這種疼啊，咱不能完全説你不疼，她説疼起來怎麼疼，怎麼厲害，咱們臨床檢查沒有，如果那種疼，現在疼可能是功能性的。有可能是粘連有可能是痙攣，這種有可能有。

　　記 者：如果是這種情況，怎麼能治好啊。

　　呂慶春：（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外科醫生）這種情況基本上沒有什麼太…，只能是一些什麼物理療法，對症治療。物理療法給她做熱敷，烤一烤電，也就是這些辦法。

　　解 説：為了減輕疼痛，現在韓冰每天還得依靠止痛藥和瀉藥，她也不知道這種狀況還要持續多長時間。做母親原本應該是一件快樂的事情，但是六個月來，韓冰卻從未體驗過這種快樂

　　韓 冰：對於我來説一點快樂都沒有。孩子現在根本不找我，就我抱他，根本怎麼拍手，怎麼叫他，他根本不瞅你，根本不叫你，這是我做母親一個失敗，30多歲的人有一個孩子，管也管不了，抱也抱不了，這是我最大的遺憾。

　　解 説：韓冰的醫療事故發生後，寶清縣人民醫院立即調查了事故發生的原因，對主要責任人柏軒宇和宋楊做出了停職反省的處分，並且同意患者家屬的要求，墊付全部住院期間的治療費用。

　　宋作信：（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院長）問題暴露很清楚，因為過失導致事故，既然是事故，這個事故醫院要負全部責任，醫院爭取早一點把這個事兒解決，這樣給家屬當事人一個合理合法的解決。

　　解 説：隨後醫院和患者家屬就賠償問題進行初步的協商。院方根據《醫療事故處理條例》相關的相關條款，提出賠償患者2萬多元，其中包括醫療費、誤工費、住院伙食費、陪護費、交通費和住宿費。對這一賠償意見，患者家屬認為賠償金額太少，同時要求醫院增加韓冰在住院期間的營養費。

　　宋作信：（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院長）醫院也開會，根據病人提出來的要求進行商量，最後醫院統一意見根據國家行政法規，適當做一些讓步，後來再給加個五千塊錢，這樣的話，王院長電話跟他協調，還是不行。第二次再給假三千，出到這個數。

　　解 説：對醫院的這個意見，患者家屬認為還是不能接受，要求增加殘疾人生活補助費，並且提出精神賠償的要求。院方認為，韓冰的醫療事故沒有構成殘疾，所以醫院不能支付這比費用。

　　宋作信：（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院長）病人家屬提出的費用太苛刻了。按他提出來的要求，最起碼要十幾萬塊錢，因為咱們是國家醫院，所有的行為必須依照國家的法律法規辦，如果超出太大的限度，我們沒有這個權利。我們醫院的院長、副院長我們沒有這個權利。

　　解 説：一般來説，如果患者對醫院的醫療行為存在疑義，最好的辦法就是申請進行醫療鑒定，如果患者認為醫院提出的賠償費用不合理，可以通過司法程序解決問題。但是在多次協商沒有結果的情況下，韓冰的家屬卻一直沒有申請醫療事故鑒定，也沒有向法院提起訴訟。

　　李龍濤：（患者韓冰的丈夫）當初處於患者沒有恢復好。二來那個階段我們家孩子從是有病，沒有時候弄這一些材料，弄各方面需要準備的東西。

　　宋作信：（黑龍江省寶清縣人民醫院院長）第一步需要做醫學鑒定，這個到底病好了沒有，到底病人現在是個什麼狀況，假如構成殘疾，如果即便沒好，要積極治療，醫院也要承擔責任。現在目前的情況，協商不成，第二種方式病人拒絕鑒定，第三種方式走不通，把醫院處於尷尬的境地，這種方式沒法兒處理。

　　解 説：院方表示，因為問題一直沒有解決，目前正在接受停職處分的責任人醫生柏軒宇和護士宋楊已經背上了沉重的精神負擔。在記者結束調查時，寶清縣衛生局已經正式通知醫患雙方進行醫療鑒定，醫院希望通過法律程序儘快解決這起醫療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