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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西裏志願者嚴小華專訪 

央視國際 (2005年05月24日 15:06)

  


  我是01年12月份通過綠色江河當的青海第一批志願者。那時侯管理局還沒有成立志願者這個機制,當時青海有一百五十多人報名,我們去了3個人。12月份是最冷的時候,在那待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裏頭最感人的一件事情是,有一天晚上我們吃飯的時候,楚瑪爾河保護站的兩個隊員到我們索南達傑保護站吃飯去了。一個叫亙嘎、一個叫嘎瑪。我們剛端上碗,亙嘎就發現了:哎呦,這個可可西裏裏頭怎麼有燈光啊。然後就説快快快快快,就上車了。當時我和青海的一個志願者,我們倆就跟上去,就往裏頭進。走到一半的時候,我問他,你們拿槍了沒有?他們説我們沒有拿槍,一般沒有大的行動,我們不會拿槍。當時我心裏頭確實發毛,一想,這可真是遇上了,槍沒有,身上除了拿個手電連個鐵器都沒有。我就問了他們一句話,我説你們不怕死麼?“不怕”,就説了個不怕,沒有過多的什麼。當時我心裏真的害怕,總覺得這回真的有事,只有一搏了。我們就一直進去,快到燈光的時候,用喊話器喊,對方車停下來了,是蘭州地震局和國家地震局的,我們那年崑崙山發生八點幾級的大地震,他們是去考察的。對這件事情,我總覺得很不容易,他們確實很勇敢。


  後面03年5月份 ,我又跟才嘎局長參加了一次反盜獵活動。一路上這個顛簸,我當時就跟才嘎局長説了這麼一句話,“這趟我把這一輩子的車我都坐了。”那個車搖的,我的衣服就在車上磨爛了,整個胳膊都腫起來了。他們的隊員每天只睡兩個小時。我跟才嘎局長進去是屬於救援的。當時一波隊員,在反盜獵活動中車輛出了故障。為了趕時間,連夜這麼趕路。下那個雪片真是鵝毛大雪,司機沒有休息好,車都像蛇一樣在走。好在這個無人區沒有什麼路,如果真在路上,真是不可能的事。然後我就跟局長説,休息休息吧,大家都很辛苦了。於是就停車,就在車裏睡覺,坐著睡覺,睡了兩個小時。

  另外最難以忍受的就是寂寞。我們01年去的時候,基本上沒見過什麼人,很少能見到人在裏面活動,每天見一個人就像見到親人一樣,總想跟他説幾句話。有一次我們出去,有兩個記者一塊兒,有一個記者看見一個藏族老太太走過來。那個記者説,“你看,你看,是個女的,是個女的!”很激動的樣子。在那個地方確實真受不了那種寂寞。再一個是嚴寒,不要説在那參加保護,在那能生存下去都很不容易。高原本身缺氧,我第一次去是感冒了上去的,有嚴重的高原反應,覺得頭就要裂開一樣,真的很難受。所以能在這裡生存就很不容易,更不要説是保護了。

  任何一個人到了可可西裏,看到那種環境,真的會蕩進你的心裏,甚至可能會把你的一生都改變了。像管理局這些人,確實可以説是非常偉大的人。我當了一個月的志願者,落了一個關節炎的毛病,之後我看了管理局的人,從健康角度説,他們沒有一個是真正健康的,全部都有病。隨便拉出一個人,都有一兩個、三四個身體上的疾病。


  作為志願者,我一直想著自己為啥要當這個志願者。確實好像説不出什麼理由。在志願者裏有一句話,就是舍去生命中的一個月,換來可可西裏永遠的和平、永遠的安寧。以前我在青海經常組織人到青藏公路去看景,非常漂亮的藏羚羊,在報紙上看到他們獵殺。他們獵殺的方式非常殘忍,都是在哺乳期去獵殺,因為哺乳期藏羚羊比較集中,對他們來説好獵殺,但是非常殘忍。每一個藏羚羊的肚子裏都有一個小藏羚羊還沒出生。非常殘忍。當時真是想著,能為動物做點什麼去當的志願者。

  在我當志願者這個階段裏,他們有一句話就是:這是我們的家園,我們不保護誰保護。都是這樣子。福利待遇他們確實很差,如果跟我們相比那更是差遠了。我們當一個月的志願者,真的有時候都很著急,好想盼著趕緊回家。而他們長年生活在那兒,真的是無怨無悔。

責編:木鐸金聲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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