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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越壯歌》(下篇) 

央視國際 (2005年03月16日 15:00)


  青藏線汽車部隊是全勤部隊。上線50年來,共行程30億公里,完成了不計其數的急難險重任務。然而,他們當中竟出現了17年、19年、33年、甚至37年無責任亡人事故的安全班、安全連和安全團。這些看似不可思議的數字和數字所代表的不可思議的事實,記述了不同歷史時期的汽車部隊自我發展、自我完善的一個個足跡。

  他就是在青藏線第一個提出三年不亡一人的團政委邢景山。

  他的法寶歸納成的幾個字就是:度天時,識地利,求人和。度天時,就是把握全天候安全行車的規律;識地利,就是掌握各種路段上行車規律;求人和,就是時時刻刻都要掌握了解駕駛員的思想規律。

  找到了規律,創造了安全行車的法寶。邢景山所在的團在青藏線上第一個實現了全團連續3年沒有責任亡人事故。面對成績,他又一語驚人地提出了:“我們團還要力爭5年不發生亡人事故。”

  為完成這個目標,邢景山跟隨車隊一次次地奔赴在進藏出藏的路上。20年中,他翻越了多少次崑崙和唐古拉山,把多少物資送到了西藏,誰也説不清楚。但團隊的出車記錄中卻赫然記著,僅在1989年的半年中,他就跟車6次遠行,前後歷時120多天。

  邢景山妻子 胡啟梅:年前他是在拉薩出發一個月,一個月回來,他就講有點不舒服,有點胃不舒服。有一次通知去開會,那不是冬天結冰嘛,他就滑倒一次。他滑倒了,那時候恐怕就是沒什麼勁了,就滑倒了。

  就在他跟隨車隊從拉薩回來的第二天,正當人們歡歡喜喜迎接春節即將到來的時候,他卻住進了西安的第四軍醫大學,病因是“晚期亞急性肝壞死”。一位教授惋惜地説:“要是早點發現住進來,是有希望治好的”。


  大年初一,在隱約的鞭炮聲中他從昏迷中醒來,艱難地留下了一生中最後幾行文字:“三處以上領導,我在病床上為你們拜年!並請你們一定代表我向全團官兵致以節日的問候!我的病近日不見好轉,臨走時説很快回來,現在看來不能兌現了。此時此刻,我多麼想和你們在一起歡度節日!邢景山,1989年春節于西安。”

  2月7日,年關剛過,邢景山的心臟停止了跳動。這時,他所領導的團隊,剛剛開完“五年沒有亡人事故”的慶功表彰大會,軍功章又一次送到了他的家中。

  雪山肅穆,戈壁無語。邢景山似乎把取得成績的所有喜悅,都凝固在了鮮花松柏之中。

  在這個小型攝像機錄下的追悼會上,剛滿32歲的邢景山夫人哭訴了這樣一句話:你以為離開你,青藏線就不轉了嗎?

  邢景山妻子 胡啟梅:我兩個孩子還小,兩個孩子都在上學,都在外面上學,就我一個人在家。那時候簡直是沒辦法想,不敢想。

  是的,離開了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青藏線依舊是青藏線。但是,正是有了他們,有了他們的付出,才有了青藏線的繁華,才有了人類對大自然更高層次的征服。在戰勝自然的同時張揚生命,在獲得生存的同時贏得昇華。

  青藏線的汽車部隊,就是這樣在同嚴酷的大自然進行抗爭的同時,不斷地提升著自身戰勝一切困難的能力。在數十年的實踐中,他們結合自身的特點,以提高部隊戰鬥力為標準,把戰備訓練當成整個訓練核心,實現了在任何艱難困苦條件下自身的全面過硬。

  這已經成為青藏線上的一道風景。凡是到過青藏線的人,凡是看過這種場面的人,都曾被這種整齊劃一的雄壯激動著。

  這就是青藏線部隊叫響全軍乃至全國的“正規化行車管理的一部分——正規化出車”。把軍隊正規化建設的巨大動力延伸到汽車部隊各項業務建設當中,這是他們在與自然的抗衡中不斷地完善著自我。然而,人們也許想不到這獨特的正規化行車管理是和一個不朽的生命聯絡在一起的。

  他叫張鼎全,1990年被中央軍委命名為“熱愛高原的模範幹部”。在他的組織落實下,兵站部開始了正規化行車管理的工作試點。

  試點開始,他便來到連隊,和汽車兵們同吃、同住、同上線。從出發動員、途中行車、到站住宿、加油卸貨的每個環節抓起,一絲不茍地落實方案。為使試點的規範推廣到整個青藏線部隊,張鼎全帶了一個攝製組,一路進行拍攝。

  拍攝這些張鼎全並不在主視點的鏡頭時,離他病重住院僅有不到兩個月。在這看似生龍活虎的平靜中,病痛正在日夜不停地折磨著他。他每天需要服用大量的止痛片才能堅持工作。然而,他的臉上始終洋溢著堅毅的笑。

  夜深人靜,當汽車兵們酣然入睡時,世界屋脊的星河裏,還亮著一盞不熄的燈光。這是張鼎全在修改他的反映青藏線汽車兵生活的長篇小説。

  試點工作結束,他住進了醫院。兩個月後,這個頑強的生命停止了跳動。此刻他寫的書也以超常規的速度出版了,書名是《雪祭唐古拉》。

  世界屋脊上的汽車兵,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人,每一個群體,都像是雪海深處一名不屈的船長,肩負著至高無上的使命,從容而又冷峻地面對著航向,用責任和義務的血性去照亮永不傾覆的航道。

  太陽以它亙古不變的熱能在高原上燃燒,李超群駕駛他的汽車已經在這個不平靜的高原路上行駛了12個春秋。今天是他第63次翻越唐古拉山。


  某汽車團戰士 李超群:因為在青藏線生活已經12年了,確實對青藏線已經産生感情了,尤其連隊那種兄弟情誼,確實對我自己感情很深厚,讓我一下子走了,我確實感到很捨不得這些。

  飛旋的車輪,負載著戰士的責任。這裡的片片雪花,都記得軍人走過的艱辛足跡;這片土地和這片土地上的人們,都難忘在危難之時軍人們的犧牲與付出。

  某汽車團戰士 李超群:當時早上起來發動車的時候,車上不來油,發動不著。當時可能是天冷了,油箱這個地方這個螺絲上不是有個濾網嘛,小濾網。當時天太冷,結冰了,一結冰油就泵不上去了,就拿扳手把濾網卸掉,把冰取掉。因為扳手比較大,卸掉它(濾網)很不容易。把它松掉,當時就拿手擰這個螺絲的時候,天比較冷,加上螺絲本身溫度比較低,人的體溫比螺絲高,當時擰的時候擰得比較多,油一下就流下來了,一下流了一手。手一下當時就白掉了,脫了一層皮。

  他們對這片土地,傾注了太多的犧牲與奉獻,他們對和自己形影相隨的汽車,融注了太多的深情與眷戀。

  某汽車團戰士 涂德華:一直從事這個職業已經十幾年了,馬上面臨著走,正兒八經有點心酸。但是我也珍愛這個車號,這個車一直跟著我,一直是這個32號,我覺得很吉利的一個數字。對我來説,對於我和車之間來説,是一種無法形容的一種感情。

  青藏線的點點滴滴,都牽動著汽車兵的情思;軍營裏的日日夜夜,都刻入他們生命的記憶。無論這些汽車兵們將來會在何方,滾滾車輪,聲聲汽笛,都將是激勵他們前進的不竭動力。

  高原軍營,走來了一代又一代軍人,哺育著一個又一個優秀兒女。這兩個汽車連隊的基層主官,一個是連長,一個是指導員,他們都曾當過全國人大代表,也都曾榮獲了“熱愛高原模範”的榮譽稱號。他們擎起的精神火炬,穿透了12年的空間。

  他叫何新明,是全國第八屆人大代表,青藏線汽車部隊的第一位學生官。第一次隨隊出發,一個老兵的一句話:大學生,還不給師傅扛揹包?一下使他明白了怎樣在這裡當好一個兵。從此,雪阻,他第一個跳下來挖雪;車到兵站,他最後一個走進宿舍。高原給了他一種胸懷、一種希冀、一種追求。最終,他從一個學生官,變成了戰士們信服的帶兵人。在北京勞模事跡報告會上,他這樣回答記者的提問:我一開始,也並不是就有多麼高的思想境界,而是青藏線的艱苦環境磨練了我,青藏線繁重的任務摔打了我,青藏線這支部隊融化了我……在這樣的環境中工作和生活,容不得你自私和怯懦,容不得你猶豫和徬徨。

  他叫周岳邦,是全國第十屆人大代表。這位藏族兒女卻被眾多的漢族士兵稱為“我們的好兄長”。入伍13年來,漫漫天路灑下了他艱辛的汗水,莽莽高原融進了他愛的憧憬。他把經常性思想工作和管理教育結合起來,建立起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連隊思想工作方法。他所帶的連隊多次立功受獎,被授予“青藏高原模範運輸連”的光榮稱號。如今,這個32歲的教導員仍奮戰在高原,仍奮戰在這條灑滿他情愛的天路上。


  青藏高原,以它不變的雄渾與蒼茫屹立在地球之巔;西部軍人,以其堅定不移的情懷奮戰在雪域高原。

  走過半個世紀的崢嶸歲月,走向未來的燦爛光明。史冊裏寫滿犧牲又寫滿功勳的高原汽車部隊,用自己的車轍,給世界屋脊印下了道道詩行;以橫越排風之勢把自己的業績刻在了冰峰雪嶺之上。

  無論過去、現在或是將來,高原汽車兵都不會停下飛馳的車輪。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不斷創造新的佳績,讓永不停歇的車輪,為我們民族的團結昌盛,載去中國軍人的一片赤誠!

責編:木鐸金聲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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