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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名師與世界文化遺産系列之四——敦煌守護神常書鴻》(7月1日播出)  

央視國際 (2004年07月05日 11:53)


  主持人:觀眾朋友大家好,歡迎各位收看《當代教育》,我是勝春,今天是我們的系列節目《一代名師與世界文化遺産》的最後一集,我們説的是常書鴻老先生與敦煌莫高窟的故事,敦煌莫高窟是在1987年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産的,常老先生曾經跟敦煌莫高窟打過將近50年的交道,説起來這50年在我們人類發展的歷史上應該算不上漫長,但是在一個人的發展歷程當中呢,可能是意味著要用自己畢生的精力去從事這項保護工作,那今天在我們節目的現場,我們請來了旅日藝術家常嘉煌先生,也就是常老先生的兒子,另外一位是中國藝術研究院的研究員蕭默先生,歡迎您老先生,蕭先生也曾經跟常老先生有過15年共同工作的經歷,那在今天我們的話題展開之前,我們先請兩位和觀眾朋友們來看一段短片。

  解説:敦煌莫高窟位於甘肅省敦煌市鳴沙山東麓斷崖上,又稱千佛洞,現存石窟492個,是世界上現存規模最大,內容最豐富和保存最完好的佛教藝術寶庫。莫高窟繪畫題材以佛教、經變圖、人物等為主,分別反映不同造窟時代的社會文化特徵,直觀地將歷代繪畫造型的結構佈局、人物造型等藝術風格和傳承演變以及中西方藝術交融的過程展現在人們面前,早在公元前2世紀,這裡已經成為中國與西域各國進行政治、經濟、文化交流的一個大都會。


  20世紀的前20幾年間,英、法、日、俄等國的文化竊賊來到莫高窟,利用反動政府和當地管事者的腐朽昏聵,掠走大批經卷,大量精美的壁畫也被他們用化學塗料剝離後帶走。常書鴻那時正在巴黎學習繪畫,當他看到外國強盜拍攝的敦煌石窟圖錄和陳列在外國博物館中的敦煌藝術珍品後,痛心疾首,1936年,常書鴻放棄了在巴黎優越的學習、生活條件,回到苦難中的祖國。

  主持人:好,剛才我們一塊看過了這段短片,我們都知道敦煌藝術的魅力所在,常書鴻老先生當時是怎麼跟敦煌結下不解之緣的呢?

  蕭默:常書鴻在他的回憶錄《鐵馬丁冬》裏面寫到,第一個向我提起敦煌之行的是已故著名建築學家梁思成教授,梁思成先生他在1932年發表了第一篇學術論文《我們所知道的唐代佛寺與宮殿》,叫做這個題目,宮殿就是根據文獻寫的,我們知道,佛寺資料全部都是《敦煌藝術圖錄》裏面的資料,所以他們兩個在北平一見面,兩個人不約而同都談到敦煌,他就種下了他要到敦煌去的種子,是這麼一個過程,然後他又經過了一段時間,最後於右任監察院院長提出來要成立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那個時候可能就物色這個所長誰來擔當,梁思成先生找到常書鴻先生,梁先生問他你願不願意到敦煌去,要成立敦煌藝術研究所了,你去當所長,常書鴻説我非常願意去,我夢寐以求就願意去那個大西北地方,後來于右任就找他談話,正式找他談話,把這個重任交給他了,在常先生到那之前,曾有很多知名的中國學者曾經到過那裏,兩位給我們介紹一下,據我知道,第一個到敦煌的中國學者可能是陳萬里先生吧,陳萬里先生是考古學家,大概是1925年,然後比較重要的人物就是國民黨的政府監察院院長,也是國民黨元老于右任先生,1940年到敦煌去考察這和他後來建議成立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很有關係,因為他親自去過。然後就是比如説著名的考古學家夏鼐、向達、閻文儒先生,畫家張大千、謝稚柳,都去過敦煌,都是被敦煌藝術的魅力所吸引,他們有的是考察,有的是進行考古發掘,張大千和謝稚柳主要是矚目于敦煌壁畫的藝術,但是他們去了幾個月,後來也有很大成績,搞了一些臨摹,但是長期留下來的,50年留下來的,那就是常書鴻先生。

  主持人:當年常書鴻老先生決定去保護敦煌的時候,那個時候做了個很大的決定,變賣家産、傢具,甚至把自己的畫都買了,那時候您還沒出生,但是您肯定會聽過自己的父輩們講過這些事情吧。

  常嘉煌:這個印象最深的是當時梁思成先生給我父親送了一句話叫“破釜沉舟”,破釜沉舟,對,然後徐悲鴻先生在我父親畫展的那個時候,因為畫展是為了去敦煌的,他也送給我父親一句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表明父親當時的決心,我父親他以後的一生當中做很多事情都是這種精神,他做事情都是勇往直前的,從來不後退的。

  主持人:蕭老先生當時對於常老先生變賣家産那一段經歷,您知道的有多少?

  蕭默:因為政府也給了他一點錢,開辦經費,但是少得可憐,他就自己辦畫展,他賣了40幅畫,全是他私人的畫,然後他就用這個錢作為經費到敦煌去了,離開四川的時候是一個人,然後到了甘肅以後才招兵買馬,最後是找到了5個人,連他一起包括會計、總務,加在一起是6個人,去敦煌了。

  主持人:1943年的時候來到了敦煌,我不知道那個時候的自然條件是什麼樣,情況是什麼樣的,兩位給我們説説。

  常嘉煌:他剛到敦煌的時候,是剛好鬧過一場兵亂,就是那些街道的鋪面都關門了,他到敦煌第一頓飯,據他説是鹽和醋拌麵條,沒有蔬菜。

  蕭默:我就記得常先生給我説過,他第一次到敦煌,來到時候蘭州坐汽車,大概是1943年2月,多坐敞篷車,您知道二月多是相當冷的,在甘肅河西那個地方,2月多非常冷的,大概3月多到的,大概走了一個多月,路上走了一個多月。那麼從安西到敦煌還有100多公里,是騎駱駝,走到一個地方叫甜水井,因為一路都喝的苦水,然後到那個地方,這個地名叫甜水井,大家非常高興,甜水井肯定水是甜的,應該喝到甜水了,結果喝的水是最苦的,我是1963年去的,我想比常先生開創的時候已經好多了,但是我們喝的水仍然是苦水,那水裏面有一種叫硫酸鎂的,在西藥裏面叫瀉藥,你吃了那個含硫酸鎂的水,那就是瀉肚子,我在那15年可以説就拉了15年肚子。

  主持人:您看您都1963年去的,在那15年拉了15年肚子,我想1943年常老先生到那,除了飲水之外,其他一切日常生活都是很不方便的。

  常嘉煌:對,我去那以後,我看他有一個咖啡壺,是從法國帶去的,他特別喜歡喝咖啡,可是他也就是喝的是鹹咖啡,可能在沒有聽説過的,在那邊喝綠豆米粥也是鹹的,從早到晚每天喝的都是鹹水,而且我母親説早上去打水,那水是稍微淡一些,因為那個水是從戈壁灘上流過來的,你要是下午打水呢,曬了一天那水鹽分特別大,那邊生活吧,除了吃的很少,就是一些鹹菜,因為沒有新鮮菜,我母親説那時候很少吃豆腐,為什麼呢,一年要吃三四個月的鹹菜,冬天都是腌菜,為什麼吃不了豆腐呢,他在戈壁灘上,從敦煌市買來豆腐,那時叫敦煌縣,縣城裏買來豆腐,帶到敦煌莫高窟,戈壁灘上走四個多小時,太陽底下走,所以帶回去的豆腐就是酸的,肉就是臭的,吃的是腌過的鹹肉。

  蕭默:解放前常老的交通工具就是牛車,就是一頭牛,牛車從莫高窟到敦煌城,有26公里,26公里走那個牛車,去回那就得一天一夜,後來有兩頭驢 ,兩頭驢是人騎的要,拉東西的話就得牛車,敦煌縣政府當時破了一個案子 ,破了個販毒案,把犯人的一匹馬給沒收了,把這匹馬也送給常書鴻,於是常書鴻才有了一匹馬。

  解説:常書鴻初到敦煌時,看到石窟前放牧著牛羊,洞窟被當作淘金人夜宿的地方,他們在裏面做飯燒火,附近林木也被隨意毀壞,洞窟中流沙堆積,脫落的壁畫夾雜在斷垣殘壁中,隨處都是。莫高窟無人管理,無人修繕,無人研究,無人宣傳,處在大自然和人為毀損的雙重厄運之中。

  主持人:當常老先生1943年到了敦煌之後,在那樣艱苦的條件下,我們怎麼來保護敦煌,都具體做了哪些工作?

  蕭默:首先第一件工作就是把這些人為的病害隔絕開來,必須修一個圍墻。

  主持人:我想他修這個圍墻的時候,當地的百姓肯定會有不同意的,因為過去我們都可以進進出出,非常隨便,突然你給我們圍一道墻,我們生活不方便了,他們還不知道保護價值。

  蕭默:這個沒辦法,這個收歸國有了,于右任告訴他説,是成立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同時宣佈莫高窟收歸國有,原來是沒有管理的狀態,誰都不管,所以既然收歸國有,常先生就首先是保護。

  主持人:那時候,當地的百姓能夠接受理解嗎?百姓可以理解,而且那個圍墻就是百姓修的圍墻,原來修3公里,沒有經費,後來縮減為1公里,給政府打報告,去了多少報告也不回答,也沒錢,後來常先生就向縣政府借錢,縣政府就派民工來修的這個墻,從3公里縮減為1公里,但是1公里也起到作用了,還有清沙工作,因為它這個敦煌岩壁裏面有很多洞窟,分好幾層,這個岩壁有三、四十米高,岩壁以上就是戈壁灘,戈壁灘大概離敦煌岩面退進去有個幾公里,就是鳴沙山了,鳴沙山那個風全部是沙子,風一刮過來就刮到洞窟裏面了,就從岩上掉下來,掉下來就刮到洞窟裏面了,所以洞窟裏面有大量的沙子,大概有10萬立方米,常先生就親自領著工人,而且親自動手把10萬立方米的沙子給清除出來了。

  解説:喝的是莫高窟前的鹹水,睡的是用泥沙堆砌的土炕,忍受著生活上所有的不方便,常書鴻就這樣和第一批有志於敦煌藝術保護的工作人員,開創了敦煌藝術遺産的保護事業。他們從給石窟編號、調查洞窟內容、在石窟前種植防沙林,修補文物等基礎艱苦的事情做起,其中更多的工作是臨摹,這也是保護、研究敦煌莫高窟的基礎。

  主持人:畫它怕什麼東西呢?我們要保護它。

  蕭默:敦煌壁畫本身,我剛才説的是洞窟的保護,那麼壁畫本身呢,它有一個酥鹼的問題,有一個起鼓的問題,起翹、 起鼓,就是説它這個由於年代很久了,它外面抹的一層很薄的幾毫米、兩毫米厚的那個白灰,畫了畫,時間長了以後,它裏面有水分了,或者有什麼東西了,它就鼓了,裏面空了,它鼓了,你一碰,它就一塊兒都掉下來了,或者不是起鼓,而是全面地酥松了,酥鹼了,裏面的鹼透出來了,整個都酥松了。稍微一碰,一片就掉下來了,還有起翹,這個壁面它中間不起鼓,它兩邊起翹,四週圍翹起來了,起甲,那麼這些東西都要非常艱苦的一個工作,非常細緻的,一定要保護。

  主持人:那個時候,您認為他保護敦煌的工作難點在哪兒?

  蕭默:人們最擔心就是洞窟踏下來,岩壁一下雨,雨少,但是下雪啊它那個水就滲到岩石裏面去了,然後滲到岩石裏邊,就滲到洞窟裏面去了,這對壁畫有很大的損害。


  主持人:這個壁畫是沙制的嗎?

  蕭默:不是,就是叫戈壁石,戈壁石就是卵石和沙子交接起來的一種很酥松的岩石,岩石面上抹上泥,草泥,然後外面再抹上石灰,很薄的石灰麵,很薄的,抹上以後,然後幹透了以後再畫畫,所以在這個洞窟裏面,如果滲水的話,那當然對這個泥皮一片一片的水就掉下來了,酥松了。

  主持人:剛才我們也是説到,在解放之前,常老先生憑著自己個人的那種滿腔的熱情,帶領一夥人在這裡設立了敦煌藝術研究所,在這裡保護敦煌藝術,那麼解放之後是一個什麼樣子呢?我們來看一段短片。

  解説:新中國成立以後,敦煌得到了新生,敦煌文物大規模的維修、臨摹、保護及研究工作在常書鴻的帶領下開始了,這一璀璨奪目的國家珍藏,不僅國內盡人皆知,敦煌藝術也逐漸走向世界。

  主持人:解放以後,我們知道我們國家對於敦煌的保護也非常重視,常先生在解放之後對敦煌都有哪些保護措施?


  常嘉煌:首先是石窟的加固工程,像蕭老師所説的,一直持續到1960年文化革命以前,那麼還有更主要就是對壁畫的保護工作,這個就包括它壁畫的所受到的空氣,還有風沙,還有人為的侵蝕,這是個最大的事情,因為壁畫的損害是一種無法再生,無法挽回的一種破壞顏色依附在泥土上,如果一旦它剝落的話,根本沒有辦法恢復,這個工作可以説是在中國文物保護事業當中也是最艱苦的工作,而且我父親在保護方面也是廣泛聽取專家意見,包括那時候有東歐國家的專家,他們都來進行研究,但是他們提出的方案呢,未必我父親馬上會採用,他是經過反復的討論,包括跟國內專家商量以後,很慎重地一步一步地做,包括那個壁畫的粘接材料,那時候是用所謂高分子材料,後來我父親説,高分子材料是一種塑料,那麼塑料歷史才有幾十年的歷史,那是50年代嘛,幾十年不到100年曆史,那麼能不能保存100年呢,他也挺擔心的,對壁畫的那種感情,好像比自己的皮膚還要珍惜。

  蕭默:60年代初,常老就多次地打電報給中央,説是洞窟隨時有坍塌的危險,同時在這以前,就記載著裂縫,裂縫有三種,有橫向裂縫、 縱向裂縫、水平裂縫,對這三種裂縫都做了常年的記錄,已經積累了好幾年的資料了,記錄了,過幾個月再看那個裂縫就已經擴大了,過幾月,它又擴大了,非常的危險 ,給中央打報告,中央派了工作組,來了解以後,最後撥了鉅款,當時我可能記得不準確,是300萬、 400萬,還是200萬,總而言之,即使是200萬吧,也相當於現在好幾千萬了。

  主持人:當時我們得到國家的這筆撥款的時候,對敦煌的保護應該是

  非常有利的一件事情。

  蕭默:非常有利。

  常嘉煌:最關鍵的一次。

  解説:這是常書鴻20世紀80年代在敦煌的住房,陳設之簡陋實在令人嘆息。墻上的煤油燈罩記載著悠悠五十年悲壯的歷程,五十年間常書鴻從來沒有停下他手中的畫筆,不曾間斷對敦煌的發掘和保護。

  主持人:因為常老先生是留學法國的,當年你也有過想要去法國留學的這個念頭,但最後您去了日本,這些為什麼呢?

  常嘉煌:當時我是文化大革命以後第一屆大學生,到了學校,我選擇的是油畫專業,那個時候學校有一個填寫,這個將來你以後去向去哪,去留學還是幹什麼,有這麼一個意向書,就是一個測驗吧,收集意見的,後來我把這個紙帶回家裏跟我父親説,我説我想去留學,那麼我是學油畫的,去歐洲呢,還是去美國,我想聽聽他的意見,他突然説了一句,他説你應該去日本,我就很不解他説,在日本有很多中國隋唐時期的這些留學生,日本留學生到中國學到一些文化藝術傳統,從建築、繪畫、工藝,包括一些禮俗都帶到日本去,因為日本有一個習慣,他把這些文化傳統都是很原封不動地一直保存下來,但這些東西在國內有些已經失傳了,特別是日本畫,就是自然的這種繪畫顏色,咱們叫石色,就是敦煌壁畫那個顏色這種用膠用色,在日本還有,他很明確,他説你去學習這種方法,把它帶回來,等到你完成這項工作以後,你再去歐洲,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所以後來畢業以後我就開始申請去日本留學,而且我在東京藝術大學平山鬱夫的研究室,研究日本畫,我發現它是跟敦煌壁畫是一樣的,包括很多技法,它用膠的方法,包括金箔的方法,都是從中國傳過去的,但他們自定為他們自己的國粹,認為他們日本是最好的東西,實際上是咱們隋唐時期傳過去的,那麼這些技法呢,後來我也帶回來,告訴我父親母親這種礦石顏料的這些成分和用法,1994年我在日本舉行畫展的時候,給我母親打電話,我母親就説父親已經病重了,然後我畫展結束,立即趕到北京,我放下行李就衝到醫院去,衝到醫院我才發現我父親當時因為肺氣腫不能講話了,然後這個氣管切開了,但他神智還很清醒,我衝到跟前以後呢,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當時我就想我應該用一句話去安慰他,我突然就説,爸爸,嘉煌要去敦煌,他聽了以後眼淚就從兩邊流下來了,點點頭,所以之後我就開始説這是我對他的一個誓言,我要做下去。

  解説:常嘉煌沒有忘記對父親的承諾,他不但繼承了父親做事情勇往直前,從來不後退的精神,也承繼了父親對敦煌莫高窟的一片深情。

  主持人:在上節目之前,您曾經給我看過的這個常老先生當年的日記,我看完了之後,作為現在的年輕人,非常有感觸,不是用一生的精力和整個心思去愛這件事情,可能很難做到這樣的細緻和工整,好,觀眾朋友,我手中現在拿著的這本書是常書鴻老先生在90歲高齡的時候出的一本書,叫做《90春秋》,這裡面記錄著常老先生跟敦煌莫高窟的50年的情結,看過了之後真是非常讓人感動,其實説到保護敦煌,常老的一生應該説是跌宕起伏的,但是在每一個人生的階段當中,他都沒有忘記對敦煌的保護,大師季羨林曾經用這樣的話評價過常老先生,他説常公大名,宇宙永存,確實是這樣,我想常老先生對於保護敦煌所付出的一切,歷史不會忘記。好,在這裡讓我們感謝嘉賓,也感謝觀眾朋友們收看我們《一代名師與世界文化遺産》的系列節目的最後一期,我們下期節目《當代教育》再見。

責編:英子  來源:CC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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