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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擇業》北漂(12月19日播出)

央視國際 2003年12月23日 09:49


  主持人:在每年的大學畢業生中,都有一些學生戶口和檔案回了老家或留在學校。而他們則沒有跟隨戶口而去,選擇了另一類生活方式——漂泊。留在自己喜歡的城市,選擇不在體制內就業而到體制外尋求發展的大學生,往往是一些不怕壓力,喜歡挑戰自我的人。今天就讓我們把關注的目光投向他們。

  解説:隨著社會的發展,傳統的就業觀念在大學生當中發生了很大變化。去年有近15萬的應屆大學畢業生選擇不就業。其中相當一部分漂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另外還有一些大學生在外地工作幾年後,又放棄優厚的待遇、放棄戶口、檔案等人事關係來到北京尋求發展。據不完全統計,僅在北京海淀區,就有十多萬沒有北京戶口的大學生在“打工”。“漂一族”已經形成一個不容忽視的群體。近年來,戶口和檔案管理等一些社會政策的調整,以及一些人才流動政策的出臺,使越來越多的大學畢業生選擇“漂在大城市”。

  學生:我覺得要是自己喜歡的話,漂還不錯,比較隨意。如果我到了那一步,我要過這種生活,我願意選擇。

  解説:有的大學生經過幾年的努力,“漂”成了白領,“漂”成了老闆。但是還有很多大學生,幾年後依然“漂”著。大學生在選擇“漂”的時候,往往是對自己估計過高,對困難估計過少。沒有考慮自己是否適合漂的生活?如果要“漂”,應該作好那些準備?北京北漂科技發展中心的楊寧生就是眾多漂在北京的大學生中的一個。

  本期人物:楊寧生

  解説: 2000年8月楊寧生因為父母反對他來北京漂,在給父母留下一封沒有聯絡地址的信之後,他帶著簡單的行李不辭而別。當時,來北京幹什麼工作?住哪?如何生活?他一無所知。

  主持人:你在北京有親屬嗎?

  楊寧生:沒有。

  主持人:你走的時候帶了多少錢?

  楊寧生:把我的電腦賣了,因為家裏人不同意肯定不給我錢。然後朋友給我了一點錢。

  主持人:你來的時候住在哪兒?

  楊寧生:住了兩三天一天一百多塊錢的,住宿費我覺得太昂貴了,然後才考慮住房。我要考慮的就是趕緊有一個穩定的住的地方,所以我在大北窯那邊找了個房子,找了一個平房,每月三四百塊錢。

  主持人:當時帶了一些必備的生活用品嗎?

  楊寧生:我當時走的時候就帶了一個小包,很輕鬆過來了。過來了以後很多東西都要買,而且當時已經是8月份左右,到12月4個月的時間裏衣服都沒有買,快到11月份的時候我才考慮應該買一件衣服。

  主持人:那時候正是這兒最冷的時候。

  楊寧生:那時候生活狀況也不好,因為我工作還沒有找到。工作既然沒有找到,那我能省點則省點。有被子還是用夏天的被子,我自己的被子還是夏天的毛巾被子,直到實在受不了了才買了一個小棉被子,就這麼過來的。

  主持人:我能想象到你在冬天的時候你蜷縮在毛巾被裏。

  楊寧生:對,因為我不會燒爐子,因為我是家裏老小,等於什麼都沒有經歷過,家務活什麼都不會。

  主持人:還記得你在北京吃的最簡單的一頓飯嗎?

  楊寧生:那時候身上已經沒有多少錢了,我也不好意思開口向任何人要,我就想自己節省一點,我用一塊錢買了一張特大的餅,滿足了我這一天生活的基本需求。

  解説:做了一天的洗碗工後,楊寧生繼續尋找自己心中理想的工作。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學計算機的,又有三年的工作經驗。找個好工作應該沒有問題。可是三個月過去了,好工作依然沒找到,然而身上帶的錢卻快花完了。

  主持人:你來北京之前,想到過在北京能找到一個什麼樣的工作嗎?

  楊寧生:沒有想過,而且覺得我肯定能找到一個很好的工作。

  主持人:你覺得這個很好的工作是什麼樣的?

  楊寧生:我覺得這個很好的工作,我在一個公司內,幹一些我想幹的事情,具體的行當是什麼我不知道。

  主持人:你的第一份工作是什麼?

  楊寧生:我的第一份工作應該是給別人洗碗。那時候因為我有兩個月左右沒有找到工作,因為我一直把自己看得比較高,沒有找到工作,然後我説得維持生活,所以給我什麼工作我就做什麼活。

  主持人:你在洗碗的時候想沒想過我來北京幹嘛來了?

  楊寧生:沒有這麼想過,因為當時眼光也變低了,沒有錢怎麼辦,首先最起碼基本生活方式是什麼,你要先活下來,要學會生存下來。其實當我選這個的時候我自己心裏都覺得很不好。但是沒辦法你得活下來。

  主持人:那時候你是不是不好意思給家裏打電話,覺得你混得不好?

  楊寧生:應該有這種想法。當時沒有想過,而是考慮我現在能不能活下去,沒有考慮過給家裏報個什麼。因為都挺好面子,混得不好當然不想讓家裏人知道,因為在外面的人對自己的父母親都會説這樣的,好比説你即使經過家裏人的同意你出來了,你混得不好,家裏人打電話問你好不好,你肯定説很好很好。

  解説:愛面子的楊寧生,雖然沒有把當時在北京的處境告訴父母,但是對工作的要求已經變得比較實際了。他先後幹過小商品推銷員、保險公司業務員。雖然這些都沒有掙到錢,但是,卻讓楊寧生開始重新認識自己。

  主持人:半年後你找的下一份工作是什麼工作?

  楊寧生:準備找的是聯想的,我已經做過復試了,在國貿大廈那兒的招商局還是摩托羅拉大廈,初試過了。

  主持人:你參加面試的時候,你那時候的經濟狀況可能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楊寧生:那倒不是,因為我個人感覺面相比較好一些,所以一般自己出門都會備一套比較好的衣服,一般不穿,到什麼時候才去穿。我一直置備一套西服,所以我西服很像樣。我最終沒有成功,我覺得原因就在於我當初説話可能過於愛表現自己。諮詢員這樣的工作,要倒班的形式。我説我現在幹什麼工作都沒有問題,但我希望我能到更高的層次上,我不會甘於這種現狀的,正因為這樣一句話,後來打電話別人也沒有説,但我感覺是我這樣一句話把這個事情弄掉了。

  主持人:你覺得當時的那句話,會給人造成什麼印象?

  楊寧生:你這人太傲了一點了吧。

  主持人:很狂妄?

  楊寧生:對,因為我既然來這兒,我就是要找一份自己喜歡的,你給我那種上面説的有一個很大的挑戰空間,可是如果讓我甘於這種現狀那我幹嗎要去做呢?何況這主要還跟我性格有關係,可能我也覺得把自己看得很高,實際上可能就一般。

  解説:因為一句話不恰當,楊寧生失去了到聯想工作的機會。這件事對他觸動很大。從那以後,他漸漸改變了以前養成的毫無顧及的説話方式。2001年5月楊寧生取得了父母的同意,和原單位辦理了辭職手續,並在家人的支持下開始籌備自己的公司。

  楊寧生:我就帶著錢跟家裏告別就走了。其實在走的一剎那的時候掉了眼淚,我説家裏給我的這個錢,我一定要幹好,幹不好對不起家裏人,當時這麼想。而且由於是我父母親送我,看著他們,畢竟我是最小,我父親七十多歲了,所以看著他們的身體就情不自禁掉下眼淚了,不知道什麼原因。

  主持人:感覺那五萬塊錢在你手中…

  楊寧生:感覺很沉,所以覺得開始有壓力了。

  解説:楊寧生由於不了解市場,經營策略不對,業務開展得很不順利。公司最初的五個合夥人,離開了四個。後來,楊寧生把公司的主要業務確定為自己比較了解的電子産品。公司後來的經營狀況慢慢好了。

  主持人:要是三個月之前採訪你,那很可能是拒絕?

  楊寧生:對。

  主持人:因為那時候你的狀態不是太好?

  楊寧生:一點不好,那時候因為狀況不好。

  主持人:你現在再回想一下你在北京漂泊這一段日子,現在你怎麼看待這個“漂”字?

  楊寧生:不穩定。現在讓我想這個漂的概念,我到現在沒有特別考慮過這個,自己想,我覺得如果是作為我們想出來的人來説,這種漂肯定是一個很重要的過程。

  主持人:你想不想對電視機前的那些在畢業擇業的那些想要漂或正在漂的這些人説兩句?

  楊寧生:在漂的過程中你能不能接受下來所有的不順利的事情,當所有的困難都集中給你的時候,你能不能還有一點信心,還能繼續往前走。所以漂在外面工作,你就要習慣這種漂的概念,如果你不習慣,你不要去選擇漂泊。

  主持人:如果現在還重新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還願意漂嗎?

  楊寧生:我願意幹我自己的事情,如果我有一個很寬鬆的環境讓我不漂,我可能會考慮。

  主持人:在漂泊的日子裏,楊寧生慢慢成熟起來。在北京,他找到了自己事業的希望,但在分享他喜悅的時候,我們也感覺到了他的一絲疲憊,我想這也是很多和他有同樣經歷的人共有的感覺。隨著困擾人才流動的種種束縛被一一打破,有一天,相信漂一族這個詞將成為一個過去時。

(編輯:英子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