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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醫學界第一位人物——吳階平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5年11月17日 18:50 來源:CCTV.com

  主持人:大家好,吳階平這個名字可以説是聞名遐邇,他既當過國家領導人,又是一代名醫,而他二十年的中南海紅墻歲月,更是讓他的人生充滿了傳奇。他有過的職務和稱呼很多,像全國人大副委員長、九三學社的主席、還有很多學會的會長、紅色御醫等等。然而,他最喜歡人們叫他的,還是吳大夫。


  解説:吳階平被國外媒體稱為“中國醫學界第一位的人物”。他不僅是一位優秀的臨床醫生,而且在醫學科學研究領域取得的多項成就也在世界上享有很高的聲譽。同時,他還是一位醫學教育家。

  主持人:我們知道你是毛澤東遺體保護小組的成員之一,你為了保護他老人家的遺體,在地下室將近過了一年的時間,當時對保護他的遺體,應該是有很多種方法和建議吧。

  吳階平:當時沒有説要保護,就是説當時依據上級的要求,就是能夠在人大會堂那兒瞻仰,就可以了,就行了。那時候我也就管這個事,醫生對這個遺體,一般就是往血裏頭打福爾馬林,就行了。打防腐劑可是臉色都會變色的,可是接著又説,不是光在人大會堂一會兒,是要時間長,以後要長期保護,要變過來,這個就很麻煩了。因為已經打進去了,所以就變不回來了,那只能儘量地沖洗吧。最後是決定這個液態和氣態,相結合的保護方式。

  主持人:那麼這種保護方式,它的科學之處是什麼?

  吳階平:你要長期保護毛主席,就必須用幹的跟濕的結合。白天瞻仰,晚上就下去了。那個從下去,下去就到了水裏頭了。那麼完了第二天再起來,這叫乾濕結合。但是到今天如此,我們這個瞻仰還是不理想的,因為要把毛主席,像是擺平了,其實好像,你要是給毛主席不擺平,人家就説你,怎麼不尊重毛主席,毛主席就得頭高一點才舒服。所以那個高一點其實是假的,它是平的,不過你旁邊做一個牌,這牌是一邊寬一邊窄,你這樣看,這邊底下是寬的,上頭是窄,其實毛主席躺得是平的,可是看著是高的。

  主持人:沒想到為了這個遺體,有這麼多的細節要去注意。

  吳階平:毛主席不能在底下,應該比看的人要高,這就是封建。那麼所以在紀念堂呢,開始説呢,到現在一直是這樣,紀念堂進去以後圍著走一圈。你這個人還比毛主席低,所以只能看半個,在他周圍走,只能看那邊半個,不是從上頭看下去的,這就大不一樣了。

  主持人:但是我有一個事,想向你求證一下。我聽説就是現在,毛澤東紀念堂毛主席的遺體是假的,是蠟做的,是這樣嗎?

  吳階平:不是,當時是有這種包括列寧什麼,他都預備著這個假的。他預備著假的,沒需要用。

  解説:吳階平的名這份腎結核病例統計表,最早的記錄開始於1952年,那時,結核病在亞洲盛行,當時還是一名普通外科醫生的吳階平,從這些平常的病例中,發現了一個重大的漏洞。

  主持人:您是我國泌尿外科創始人,那早在1954年,您所發表的腎結核對側腎積水的見解,就挽救了無數人的生命。那麼在四、五十年代,在亞洲結核是非常普遍的。如果得了腎結核,幾乎可以説是被判為死刑了。

  吳階平:不是, 得了腎結核,拿掉一個腎就可以。可是兩個腎都得了結核,這人就沒希望了。所以我説,我這個主要的研究的對象就是這側是結核,那側不是結核,對側是腎結水。腎結水就可以有救。

  主持人:但是當然好像説,所有的腎無能,它們都被判斷成是腎結核,是嗎?

  吳階平:對,它一側腎結核,那側是積水,也可以判斷成為腎結核。雙腎結核呢,就束手無策了。所以這樣的病人就不去挽救了,實際上這是可以挽救的病人。

  主持人:那麼您覺得像這樣一個,在醫學上的重大發現,應該歸功於您的理論基礎、 實踐還是別的什麼,比方説創造力。

  吳階平:主要靠的是實踐,看得病人多了以後,一種長期的積累,看的病人我都説得出來,哪個病人給了我這個啟發。一個病人叫張淑媛,別人診斷她是兩側腎結核。可是我看呢,可能不對的。所以對她那邊那個就去抽,一抽,旁邊的人都等著,一看抽出來是清亮的,大家高興了。

  主持人:據説這份病歷,到現在還保留著。

  吳階平:保留著。

  解説:愛讀書,捐書,一本書被人譽為中國性學的開拓者。

  主持人:1982年中國有一本暢銷書,那麼這本暢銷書的暢銷程度,讓人難以置信。因為它的價格翻了幾倍,那麼你要買它,同時還要買滯銷書,才能夠買到。那麼這本書我想您已經知道,我談的就是性醫學。那麼在80年代初,人們的思想還是相當保守的,那麼您為什麼會想到,出這麼一本非常大膽的以性為名的書呢?

  吳階平:就是一個,要解除那個傳統的觀念。性是談不得的,實際上這個性呢,咱們中國很早就説,食色性也。吃是人的本性,色就是夫婦色情,是人的本能。

  主持人:那麼中國和國外相比,在性的教育上,一直説應該是比較晚的。你像美國可能十二三歲,就給你這種性的教育。我聽説十四五歲,已經發避孕套了。那麼您能簡單地談一談,性教育它的的重要性嗎?

  吳階平:性教育實際上它是自然的需要。那麼孩子到青春期就有一個很大變化,原來是男孩子喜歡跟男孩子一起玩,女孩子喜歡跟女孩子一起玩。到了這個青春期就不然了,所以青春期的性教育最重要。這個時候他根本不懂,你要教他是怎麼回事。

  主持人:可是我覺得中國人對性的問題,一直沒有一個正確的態度,比方説我們最常見的,孩子問父母説,我是哪來的,父母一般都説你是撿來的,,肚臍眼蹦出來的,那麼如果我們不重視性教育,或者説沒有一個正確的態度,那麼它的危害性是什麼?

  吳階平:它的危害性就是,他可以出現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説他就可以發生性交,因為那是一種本能,所以男孩子能夠遺精了,他就可以讓人懷孕,懷孕率高了,有的就害羞了,有的就自殺了,這些都有的,而且我們一些學生裏頭也有過這個事情.他遺精了,他就怕…,他覺得這個遺精怎麼辦呢.他自己就把這個,他不知道遺精,不是陰莖那個地方的毛病,他就把陰莖切掉了.

  主持人:這真是駭人聽聞,還有這樣的事情.

  吳階平:有, 常年的, 多年以來把這個性,雖然剛才我説食色性也,早已經説過了,但是就覺得可怕.不去正確地引導,歪門邪道就出來了,其實會帶來很大的危害,帶來很大的危害.還有老年人一樣有性的要求,所以這個也不大被年輕人所理解,或者説我們可能對老年人的性要求,就更加忽視了,好像你老年人就不應該有,有了你就不正經,好像有這種説法,所以這個問題,是很嚴重很嚴重的問題,你千萬不能認為,我都講了好幾回了,就講煩了,你可以發動更多的醫生和更多的人去做.

  主持人:所以這本書的出版,一方面是您的責任,還有就是受了總理的影響.

  吳階平:很重要是總理的影響,總理給我的影響很大.

  解説: 1957年,吳階平開始擔任周恩來的保健醫生,十多年來他一直關注著總理的健康,在一次給總理作尿道常規檢查時,發現了癌細胞,那時,正值中美建交的關鍵時刻。

  記者:而且總理還送了一個花籃。

  吳階平:那是鄧穎超同志送的,那時總理已經故去了,那個鐘是總理送的。

  解説1975年9月,周總理接見羅馬尼亞代表團,這也是他最後一次接見外賓。當時他的病情進一步惡化,膀胱癌已轉化成鱗狀上皮細胞癌,吳階平知道,放射治療,已經不能挽救他的生命。

  主持人:在您的書房裏,到現在還是挂著一張十二寸的周恩來的黑白照片。那麼我們知道,您在他身邊生活了二十年,而且最重要的是,總理一生的最後一句話是對您説的。那麼今天您能為我們描述一下,當時他對您説話的情景嗎?

  吳階平:他最後見我,他管我叫吳大夫,他説吳大夫,按理説我們中國話叫迴光返照了,他已經都昏迷過去了,又醒過來。他説需要你的人很多,吳大夫你去吧。我這兒沒什麼事了。周總理我認識他很早,其實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總理的時候,我就記得在小劇場,看個節目好像是看四小天鵝,我就看見有人邁過那個凳子。本來他來晚一點,他就從這側就邁過去,就邁到那側,就看。我不知道他是誰,一直到後來才認識,後來我就接近總理了。那時候毛主席開會,一直開到很深夜。開到很晚,毛主席向來是晚上開會,開完會有時候周總理還要接見外賓。周總理接見外賓,是外賓最服的了,因為他什麼問題,都講得頭頭是道,而且對你的來龍去脈很清楚。我心裏頭也很明白,總理是記憶力了不起,但是他記憶力好,並不減少他對事情的重視。

  主持人:剛才聽您談這番話,除了我能夠領會總理人格的偉大。但是此時此刻的我更讓我覺得感動的是您的這種真情的流露。

  吳階平:因為周總理實在是了不起的人物,這個我不是説嘛,他什麼問題都看得很清楚。而且可以説他是有意培養我,比如説有一次,他是要看報的,他看報以後有的時候,就要派我做點什麼事,比如説那種情況,有的就要我去做去了解。我們去跟總理彙報工作,那熱鬧著呢,要帶著幻燈機,要帶著看片子的東西。總理只要他問你問題,你答了,他就要問你為什麼這樣。而且有時候因為總理當然不是醫生了,他問的總是很清楚的。他問什麼問題,你答,他就要從這裡頭,看你答得對不對。

  主持人:您是周恩來醫療小組的組長,應該説您是最早發現,總理患了膀胱癌,所以當時是不是您是極力主張要動手術的。

  吳階平:對,我基本上是竭力主張動手術,可是周總理動手術,都需要毛主席批准。所以當時我們不知道,這個怎麼辦就去找葉劍英,葉帥。

  主持人:但是我聽到這樣一種説法,不知道為什麼。您打手術的報告遲遲沒有批下來,而且更有一種説法是説,當時如果他很快動手術的話,可能總理的生命會延緩很多。

  吳階平:這也不敢説一定,不過當時就是尼克松訪華的前夕,所以毛主席他需要周總理來解決這個問題,來招待尼克松。毛主席説,你告訴他們動手術不要去想,你可以用中醫中藥,不能用手術,可以用針灸,可以吃中藥,不能手術。那麼這個時候,我們甚至於想,我們能不能就説,周總理自己願意手術,周總理自己是願意手術的,可我們不能去説,因為我們要去説,周總理説,我讓你們不要説話的嘛,就違反他的意願了。其實他個人也是想做手術的。

  主持人:你們也是想幫他做手術,可是他一定要毛主席同意。後來毛主席最後同意了,説可以做手術,從你打報告到他同意,是多長時間。

  吳階平:那好久了,恐怕不止一年吧,後來葉帥又來給我們説了,毛主席説你們先看一看,到底是怎麼樣,我們就是讓他拿膀胱鏡看了需要手術灼燒的病灶點。

  主持人: 讓您檢查和醫療兩步走。

  吳階平:檢查了,你先不要動,你彙報,彙報同意了再做。可是葉劍英同志也告訴了,我告訴你其實沒有那個第二步。

  主持人:這時候我就想您的感情一定是非常複雜。因為一方面醫生的責任,上級的命令,還有您對總理的感情。

  吳階平:後來我説怎麼辦呢,我就去找鄧大姐,我説鄧大姐,現在毛主席説了,分兩步走。那麼我們進去看看,什麼也沒有,那也無所謂分兩步走,我知道那個可能性很小了,一看一塌糊塗。沒辦法了,我們也可以不做。可是如果看見一塊小石頭,把它拿出來就好了。那不做嗎,她説看見那個小石頭,拿出來就算了。哎 ,我説這句話就有門兒了。有鄧大姐這句話,我説咱們就不管怎麼著拼死拼活也得把這個點燒,把它燒下來,後來就做了。就真是點燒,燒下來了。燒下來危險是很大的,因為違背了毛主席的指示,可是有鄧大姐這句話,我們至少可以搪一陣,説鄧大姐説要有什麼,可以順便就辦了。兩步並成一步走,後來毛主席發下話,説兩步走比一步走好。

  主持人:就您剛才談這段事情時候,您整個人是顫抖的。那告訴我,這種顫抖是對於這件事情,現在想起來還是後怕,還是別的什麼?

  吳階平:是對總理的感情。

  主持人:他這麼一個心細的人,在整個這次的治療過程當中,他都沒有問,他只是拼命的工作,那麼 您不覺得這是一種反常嗎?

  吳階平:那他還是一種信任,他相信你這個醫生。所以我覺得責任重大,所以去請了天津的虞順庭,上海的熊汝成。他們都是我的學長。

  主持人:您曾經説過周總理給了您終身的教誨,那麼這個終身的教誨指的是什麼?

  吳階平:那多方面的了。一個方面,他這個為人特別週到特別細緻,儘管他很忙,他總是兢兢業業,要把事情弄得很清楚。

  主持人:那你覺得在紅墻裏面做醫生跟外面相比,它的這個差別或者説它必須要具備什麼樣的特殊素質?

  吳階平:就是你在外頭,普遍者説你這個病該做手術,那我就直截了當地跟他説該做手術。而且就跟他説,而且已經説得很透了。説你不做手術有什麼危險,所以手術不是絕對沒危險。可是跟你不做來比較,做的效果那好得多。那他就可以接受,可是這是你給他決定了,可是你跟一個領導人,你不能這麼説,你要讓他自己接受。你接受了,你説讓他接受就不行。所以就把這些情況提出來,説您看怎麼辦好了。讓他自己來定,但是你要把那個問題,説得全面,讓他自己來定,這樣才行。你説應該怎麼辦,這是一個大忌諱。他聽不慣這個話,他聽不慣就是説要大忌諱。

  主持人:這是不是也是周總理安排您去給江青也當保健醫生的原因?因為他覺得您能夠處理好這個事。

  吳階平:也可能有這個因素,但是這個也不好説。江青他就是要找好醫生,她也知道,而且我從江青那兒還學到不少東西呢。江青去理髮,那是這個刁得很的,你怎麼弄都不好。所以她有一套非常的注意。那麼去了以後,她比如説舉個例子説,她對屋內的溫度要求得嚴格得不得了,非常敏感,説是要21度半。高了也不行,低了也不行,低了就説有賊風,有風吹她了。那麼所以我們就非常謹慎,也不是我一個人,那時候還有一個,他那兒有一個醫叫卞志強。就一塊去,去了你比如説,今天怎麼有賊風,你們去看看溫度表。一看還是這樣,這溫度表不對。她的感覺對,所以一點也沒有問題,她就給你作難。後來呢,他就去找汪東興,説你們這個醫生怎麼一點笑容都沒有,也不批評護士。後來汪東興就找我了,我説是呀 ,也難呢,你也都懂的。她有一個護士,這個護士非常勤奮,姓周叫周素英。結果總是替她什麼都想得很週到,但她還是不滿意。後來她好容易安排江清睡著了,這個周素英累得也就睡著了。江清又醒了,一看這個小周呢?沒有 ,哎呀 ,不得了,趕緊就把她找來。那時候最大的侮辱,就是摘帽徽摘頂紗。結果這個周素英,趕緊我説你趕緊弄個咖啡給她喝。也來不及,結果就下到獄裏頭了。後來就是説,周素英好幾年以後才出來的。

  解説:這是一位國家元首送給一位中國醫生的禮物,外交形勢1962年,吳階平帶領一個11人的醫療小組,秘密抵達印尼首都雅加達,而那裏剛剛經歷了一場嚴重的反華運動。

  主持人:但是你説作為醫生,當人家跟您説您這個治病是政治業務,那您的這個壓力一?定很大吧?

  吳階平:但出國我們都是壓力很大,而且總是把這個問題考慮得很細心。因為他那時候説,那個腎已經沒功能了。外國的醫生要讓他拿掉,在維也納要他讓拿掉,他不願意拿掉。其實他不是不願意拿掉,是因為他不相信維也納。就擔心維也納會不會借這個機會,對他有政治上的不利。他説請中國醫生,這樣才請我們去的。我們去的都最高級的醫生,而且英文是很好的,結果就給蘇加諾去治病。針灸,一上來針灸,蘇加諾就很害怕,怕這個針灸。我就讓那個針灸醫生叫楊甲三,我説你在我手上扎。來給他看,沒事,這他才接受了。

  主持人:您在印尼,完成政治任務的同時,您接到了一封遲到的家書。就是你的前妻半身癱瘓。那應該説是一悲一喜,那我就想知道,面對政治任務和你的個人情感,或者個人利益發生衝突的時候,你個人是怎麼面對的?或者説,你是怎麼調節自己的。

  吳階平:這個問題都是很複雜的,我臨從印尼要走以前,姚大使把我找去了,就是説你家裏來了一封信。周總理説你是黨員,説不要給你,干擾你的工作,臨走的時候給我。我説先放一放,我先有事要給你説,就把那些工作裏頭,交代的事情給他説了,説完了我回到家。因為我知道,周總理都知道了,那我的愛人他一定會得到最好的關懷。所以當時説給封家信,我説先不看,我這個人很實在,回去給這個趙君愷就説了,她就很生氣,她不理解這種公私的分別。

  主持人:因為畢竟是女人嘛,我是能夠理解她的。

  吳階平:事情都是非常複雜的,後來她不幸就故去了。而且呢,我走了以後總理也派了各种醫生,去幫她治病的。也沒有我,她也得到了最好的治療。

責編:戴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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