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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圍産保健之母——嚴仁英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5年11月17日 18:34 來源:CCTV.com

  作為女人,她有著令人羨慕的家事,祖父嚴修是南開大學的創始人。她的丈夫,給了他一個幸福的家,但是也使她捲入了一場政治劫難。但是她始終關注最弱勢的婦女和兒童,在從醫30載年近70歲時,她毅然改行扛起了中國婦幼保健的大旗,敬請關注大家——嚴仁英。


  主持人:過去人們常説,生孩子就像過死門關,生10個孩子能活下三個就算幸運的事了。而今天母嬰的平安和保健都有了更大的保障,這其中一位世紀老人對中國的婦幼保健工作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她就是被稱為“圍産保健之母”的嚴仁英。

  2004年4月6日早上7:30分,91歲高齡的嚴仁英要去北大醫院上班。作為北大醫院的名譽院長,她現在還每週工作兩天。在醫院裏的走廊裏,嚴仁英也不忘和小患者親切的打招呼。她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醫院的嬰兒室。

  主持人:您好像挺喜歡孩子的,嚴大夫?

  嚴仁英:我喜歡孩子,特別喜歡孩子,在農村的時候流著兩條鼻涕,臉上挺臟的那孩子我也抱一抱。

  主持人:很多人稱您是中國圍産保健之母,“圍産”這個詞該怎麼去解釋呢?

  嚴仁英:圍産,意思就是在分娩以前跟以後這一段時間,因為我們發現孕産婦死亡的問題其實有些是發生在孕期的時候,也許是早期,也許是中期,也許是晚期,她有點兒毛病,沒有注意,到分娩的時候就出問題了。也許在孩子生下來以後,新生兒在他一週歲以內也可能出一些危險。

  主持人:其實從字面上理解也很好理解,就是圍繞著生産這一段前前後後。

  嚴仁英:對,不能説生孩子就是生的那個時候是關鍵時刻,其實整個這段時間它是一個連續的過程。

  在北大醫院,早孕門診和孕婦學校,每天為近千名的孕婦提供著服務。來孕婦學校聽課的有時都是一家人。這都是嚴仁英從事這20年來積極倡導建立的。

  孕婦:有必要。很有必要。因為我不上課之前,我什麼都不懂,慢慢上這個課就學習到一點兒。因為小孩比較小,比較軟。但是具體怎麼做不清楚,通過上課,知道步驟怎麼做,對他有好處。

  嚴仁英:有了孩子以後,孕婦的情緒波動比較大。再一個,平常當中的飲食問題,吃什麼東西,從來沒有想到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或者要均衡的營養。

  其實嚴仁英今天所從事的圍産保健工作,是在她年近70歲的時候才開始的。在這之前,她做了30年的婦産科臨床大夫,而這也一直是嚴仁英的理想。嚴仁英18歲時考上了協和醫學院,師從我國第一代婦産科專家林巧稚。27時就獲得了博士學位。畢業後嚴仁英就留在當時被認為最洋化的協和醫院工作。為了工作,林巧稚終生未婚。她非常看重嚴仁英,有益培養她做自己的接班人。嚴仁英也甚至面臨家庭和事業的選擇。

  嚴仁英:我做實習醫生的時候,小兒科跟婦産科的主任都找我,我當時不想做小兒科。

  主持人:為什麼呢?

  嚴仁英:因為那個時候小孩是有病,可是你治得了他的病,救不了他的命,特別營養不良,都是很虛弱的那樣子,你看飯都吃不飽,根本談不到什麼保護的問題,可是産科就是,我老説一個人來了兩個人走了,走的時候高高興興的,所以我覺得做産科還不錯,還比較心情舒暢一點兒,小兒科看那孩子你沒法幫他,讓人著急,所以決定學産科了。

  主持人:那時候您的志向或者您的理想還是認定了,就是我要做臨床大夫。

  嚴仁英:對。學醫就是做大夫,我學醫是我從小的時候,家裏頭生病了有病人,等著醫生來著急,我説如果自己家裏人有個大夫就好了,那個時候就有這麼一個要學醫的,學醫還是為了治病,為了治自己家裏人的病。

  主持人:您覺得林巧治對你自己最大的影響是什麼?

  嚴仁英:對我的影響,我覺得他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大夫,非常關心病人,了解病人,除了做他的,也做病人的思想工作,對病人的態度真是挺好的。所以我那會兒做實習大夫的時候就奇怪,怎麼産婦在那兒哼哼唧唧的鬧,林大夫一來了就沒聲音了。他就坐到産婦的旁邊,拿手摸她的肚子,摸她的子宮收縮,完了跟她説,你現在是怎樣的,還有為什麼現在肚子疼啊,是孩子要出來了,得給他騰道,出來的路得騰好了,他就好出來了。所以産婦牽著他就比較可以安心了,她就安靜了,她就也不嚷嚷了。所以在我印象裏我覺得他真是一個好大夫,他對於門診的病人、病房的病人都那麼認真負責,非常耐心,非常地給她們做,除了給她治病,還給她解決心病。

  主持人:我知道您的導師就是林巧治大夫,她就是一生都撲在了事業上。

  嚴仁英:林大夫不結婚,因為她在協和那個地位,女的裏頭能當上教授、當上主任的就她一個人,如果她結婚了她就沒有這個前途了,我也有這個問題,到底是事業還是要家庭,是要結婚還是要繼續幹下去。因為林大夫,在她的心目中,可能我也是她的接班人之一,我到底是繼續跟著她在協和往上爬的階梯繼續往上爬,還是建立家庭離開她,這是一個矛盾。當時美國跟日本宣戰了,協和關門了,所以這條路死了,那就沒有往前了,就可以結婚了。

    她的丈夫是她的大學同班同學王光超。協和關門後,嚴仁英便在王光超的私人診所幫忙。1945年當林巧稚轉到北大醫院工作時,一心想成為臨床大夫的嚴仁英也跟隨過去。1946年也就是她剛剛接任婦科産科主任時,一個被門板抬來的孕婦給了她非常大的觸動,她第一次意識到她一直認為的“一個人住院兩個出院”的甜蜜事業其實並不甜蜜。

  嚴仁英:我現在記得很清楚的就是我1946年到北大醫院的時候,常常有産婦有那麼四個男的,拿一個門板,産婦躺在那個門板裏頭,走了幾十里路到我們醫院來了,跟我們説大夫你救救這個産婦吧,孩子沒關係,家裏還有呢,這個婦女可是我們家離不開的人,沒有她我連幾個孩子都活不了。那個時候産婦可能已經臨産了好幾天了,已經都是半休克狀態了,

  主持人:先保大人為主。

  嚴仁英:只能顧大人了,孩子也可能已經死了,要不然有一條胳膊或者一個腿已經掉出來了,可是孩子生不下來了,那麼我們的搶救就是先從救命開始,我們就只能做毀胎的手術,把身體給他肢解了。大人有感染、失血、貧血這些問題,所以搶救起來也是挺困難。讓她真正接觸到最基層的孕産婦的慘狀,是在1964年毛主席提出全國的“醫藥衛生工作重點應該面向農村”的指示,那時嚴仁英和同事們來到北京的密雲縣舉辦“半農半醫”學習班。現在當年的赤腳醫生還一直沒有忘記那個和藹的城裏醫生。五一節前夕,已經是兒科大夫的霍田春帶著一份特別的禮物去看望自己的老師。

  霍大夫:嚴老師。您好,您好。

  嚴大夫:辛苦了。

  霍大夫:您身體好啊?

  嚴大夫:還可以。

  霍大夫:還行是吧?

  嚴大夫:還行,還行。

  霍大夫:這個是我從家鄉給您帶來的當您説過餅子,照樣給做的。

  嚴大夫:什麼玩意?

  霍大夫:貼餅子。

  嚴大夫:好,太好了,太好了。

  霍大夫:您吃一口,用洗手嗎?沒事吧。

  嚴大夫:吃不了這麼多。霍大夫:嘗嘗當年的滋味吧。

  嚴大夫:是啊。

  霍大夫:牙還行吧?

  嚴大夫:牙還行。

  霍大夫:我們給您帶的就是家鄉的,您坐著嘗嘗。您坐。

  通過對當地赤腳醫生的培訓和接觸,嚴仁英對農村缺醫少藥的狀況有了深刻的了解。

  郭大夫:在過去在農村生孩子是死人關。産婦死亡率特別高。一把土剪子就齊活了。有的有點知識的燒燒,有的根本就沒有這個知識。

  霍大夫:就是一剪子把臍帶剪斷了。然後破布條子撕一塊衣服,裹上了,所以那時候得破傷風特別多,霍:所以那時候的孩子遍地都是孩子包的。用什麼乾草,什麼一卷死孩子剛落生的,就是剛生下來的。

  那時的農村連最基本的預防注射都沒有,2年的下鄉辦學給這個一直生活優越的女醫生非常大的觸動。她幾乎跑遍了密雲水庫的庫南庫北,一直想為農村婦女做些什麼。只可惜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發,一切活動不得不終止。

  在文革時,由於丈夫王光超特殊的身份,她也不可避免的捲入了這場政治風暴。因為王光超既是王光美的哥哥,又是王光超的弟弟。雖然這樣的社會關係使得她沒法再到農村進行調查,於是她又開始默默地關注非法人工流産給婦女帶來的痛苦。

  主持人:主持人:這樣的關係讓您在文革當中受到了不少牽連?

  嚴仁英:文革裏頭有影響,劉少奇深入北大醫院的黑手,他就到鍋爐房去推煤,我就到病房裏做衛生員,打掃廁所。也沒什麼,就是運動嘛,也沒什麼抵觸情緒。反正在病房做衛生員搞乾淨就得了,好好幹吧。

  主持人:據説您那時候衛生員做的非常好,因為您打掃的廁所是最乾淨的。

  嚴仁英:對,讓你打掃就好好幹吧,跟他們衛生員也交了朋友,到現在過年過節,我那個衛生員的先生來我家看看,還是好朋友。

  主持人:而且在那樣的條件下好像您還沒有放棄您自己的這一塊的領域。

  嚴仁英:開始的時候,我就是在病房裏頭搞衛生,後來開始就是從做門診開始,看見人工流産常常,那時候還不是合法,那時候有一個,在北京有一個叫段三針,他拿什麼亂七八糟的針,就在陰道裏頭扎了三針,不知道傷了膀胱還是傷了哪兒,都有這種的,私人的,出血的,感染的,私人的都有的。所以我們覺得這個事情不能讓他那樣,一定得想辦法。

  主持人:但是在文革那時候,本身你已經被專政,然後又要去搞這些科研,怎麼樣去做?

  嚴仁英:那麼就找一些藥學的專家,什麼生理的人一塊研究,研究就想著,後來他們就給我出主意,你們想辦法一個東西是對抗孕激素的,讓妊娠我們繼續。還有一個東西是讓子宮收縮的,讓它不長斑,以後從子宮裏頭排出來,所以就想著找什麼呢?説新疆山上有一種叫雪蓮的植物,那個植物種在這個地方周圍的雪都化了,説熱型的,説是不是用它試試看。我們就弄點兒雪蓮,做實驗室裏頭小耗子裏頭看看。

  當時,流産藥物的研究是最被同行看不起的工作。那時的嚴仁英正患甲亢,人又黑又瘦。但是在那段艱苦的歲月中,她的研究為今天藥物流産技術打下了基礎,同事們也更多的了解了嚴仁英的性格。

  鄭大夫:嚴大夫那時候很困難,是文化大革命啊,她是王光美的嫂子,你想這麼一個身份關係,她是什麼狀態?所以不是説一個很權威,學術權威不是的,非常非常困難的這個條件底下,她是完全靠邊站這麼一個情況下,她能夠自己在這方面還在孜孜不倦地,而且自己非常努力的,想做出一點成績來,這個太容易了,所以她很值得人尊敬就是這個。

  渠大夫:最典型的像文化大革命吧,那個年輕嘛,都要造反,有些同志造了嚴大夫的反當時也有一些不敬的地方,她不在意,事後還共事,所以他們也都感覺到很感動。

  嚴仁英:寬容,對人也寬容,沒有仇人,人恨我也恨不起來,所以寬容是有這個寬容。我覺得家裏頭教育可能是有影響。

責編:戴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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