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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吳冠中老人有句評價:“他的寰宇無限量。”説的就是袁運甫,在七旬高齡的袁老先生面前,理解了“無限量”之含義。如“美術”一詞,可以被無限擴大延伸,好像可以容納萬物的天空,不再是一張水墨畫或者一張速寫,而包含了一切與藝術有關、與文化有關的元素。“大美術”之概念、“公共藝術”之創新也是袁老言語間經常提及的,讓人驚訝的是,他的繪畫觀如此是多元、綜合且時代的……
◎少時表哥的啟蒙
提起學畫的淵源,要追溯到袁老小時的經歷,在他少年時的記憶中,總有個影影綽綽的人影在引導並影響著他。這個起了很大作用的人就是他的表哥徐震,表哥在南京中央大學學油畫,每年放假都會回家,隨之而來的是表哥的大批畫作。表哥喜歡寫生,畫畫喜歡運用色彩,每年假期袁運甫就跟隨在表哥身後,看著那些色彩變成一副副美妙的圖畫。“於是從小我就看到了一個榜樣,知道做一個畫者應是什麼樣的。”袁老陷入了一種深切的回憶中,他説後來表哥參加抗日戰爭犧牲了,不過那時候他還很小,後來姑姑送了一張表哥的男人體速寫給他。
“那是表哥1934年畫的,我敢説,現在美術學院的學生沒有一個能畫的超過他。”表哥的人體畫,有一種“米開朗其羅”的氣質,線條有力、結構清晰,讓袁老至今難忘。從那以後,袁老也效倣表哥,走到哪畫到哪,並義無反顧的走上了美術這條道路。十六歲他考入杭州國立藝專,師從吳大羽、林風眠等;後院係調整北上轉入中央美院,五十年代入中央工藝美院任教至今。
“表哥對印象主義的色彩很有研究,我也受他的影響。”曾經注意到,色彩一詞,是袁老在談話中經常提到的,他極愛色彩,提倡要有色彩敏銳的修養。“現在的色彩運用得很有限,這和我們的教學有關。”袁老的學生都知道,上袁老的課,一定會來到一間大教室,裏面堆放著幾十件物品,自己選擇自由配搭色彩的關係,畫了一學期之後再到外面去取景,做他的學生就一定要善於在一堆複雜的環境中把握色彩的層次和感覺。
◎曾經的“糞簍畫派”
在袁老的先前的作品中,有一組水粉畫格外引人注意,它們大都産生在七十年代,錯落的村莊農田是那麼的生機勃勃。原來在1970年的時候,袁老和吳冠中先生都被下放到河北的李村勞動改造,每天要推車去30里外的造紙廠,來回就是70里路。
“不讓畫畫,就偷偷畫。”袁老説起當年還有一些得意的神情,他二人每天在糞筐裏放上畫具、顏料,清晨背著背簍做出出門拾糞的樣子偷偷離開,其實是去寫生。糞筐做畫架,吳老畫油畫,袁老畫水粉。一年的時間轉瞬而過,他倆除了做完農活,涂紅抹綠的畫完了所有的村莊、染坊、農具廠,一度被人戲稱為“糞簍畫派”。“生活才是藝術的源泉。”袁老感嘆著,他説那段曾經的歲月提供了最為豐富的題材。
◎讓藝術直接服務於社會
此時想起陳丹青對袁老的評價:“在‘公共藝術’領域內,若論承上啟下、門類廣涉、功業深厚,竭誠奉獻如袁運甫先生者,誠哉碩果僅存。”這也就是袁老被廣為人知的另一個原因,他被冠以“著名壁畫家”的美譽,袁老説,當藝術直接服務於社會,併為社會的進步發展啟引了正確的方向時,那將是一個新藝術的開始。
憶得當年,與眾畫家的首都機場巨制《巴山蜀水》完工後,曾經引得觀者如潮,萬人空巷,成就一時盛事。後來陸續有金屬、石雕、陶瓷等壁畫問世,置與各地,標新立異成為世所示範。再後來,袁老開始呼喚公共藝術,被譽為中國公共藝術之奠基人,並提出“大美術”之觀念,如今已成天下共識。
如今袁老已七旬高齡,仍精神矍鑠,提及一生的藝術感受及追求依舊飽含深情,言辭中充滿力量:“現在是非常能繁榮藝術的時期!”
(撰稿 張維)
責編:雍莉